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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云赫珠宝店。
朱隶翘着腿慢慢地品着茶,等着何老板打发走最后一位顾客。
“朱将军,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何老板客气。本将军今天来,是想跟您核实多年前的一件事。”朱隶欠欠身,示意何老板坐下。
“朱将军尽管问,草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何老板请看看这只珠花,可是你们店内之物?”朱隶将珠花递给何老板。
“正是,五年前,同济药店老板马友财在草民这里定制的。”何老板接过珠花看了一会,递还朱隶。
“听说马友财是何老板的好友。”朱隶接过珠花,漫不经心地问道。
“草民与马老板是同乡,相知相交近三十年,感情颇为深厚,马老板去世,草民很是哀痛。”何老板表情凝重。
“马老板的小妾和小儿子流落街头,何老板可知道?”朱隶端起茶杯轻轻吹着,透过蒸腾的氤氲,偷偷观察着何老板的表情。
何老板沉重地点点头:“草民知道,草民曾偷偷接济过两次,本来打算将他们送往外地,马刘氏不服气,非要再告。”
朱隶看得出他是诚心诚意帮助马刘氏,暗自点点头。
“当年马老板定制这支珠花时,可留有什么印件?”
“有,朱将军稍等。”
何老板进去了一会,拿了一张字据出来。
朱隶接起来看了一会,小心叠好揣进怀里。
“这张字据本将军借用一下。”朱隶说着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什么“本将军很喜欢这支珠花的样子,何老板能不能为本将军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没问题,朱将军三天后就可以来取。”何老板赶忙答应。
“如此有劳了。”朱隶掏出十两银子“这是定钱。”
“朱将军不用留钱,朱将军为公务劳碌,这是草民孝敬朱将军的。”
“银子你还是要留下,做好后本将军原价照付,不过,本将军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情。”朱隶将银子放进何老板手中。
第一次受贿啊!就被咱这样廉政地拒绝了。
“哦,还有。”朱隶又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这个杆如果是空的,珠花会轻一些吧。”
“是的,朱将军。”
“请何老板把杆做成空的,要活的。”朱隶意味深长地看着何老板,何老板心中一笑,他这是要传递情书啊。
“朱将军放心,请三天后来取货。”
朱隶出了珠宝店,又在街上转了一圈,进了几个铺子,然后方吹着口哨,回到周王府。
“朱隶,干什么去了?”一进王府,被沈洁抓了个正着。
“上街了。”
“喂,你不去破案上街闲逛。”沈洁憋着嘴,杏眼一瞪。
“想不出来办法才上街闲逛的。”朱隶说着继续往里走。
“那你想出来没有?”沈洁冲着他的后背喊道。
“没有。”
“猪!”
最怕沈洁发善心,一发善心朱隶就得倒霉,不管什么事都敢揽,揽下来交给朱隶,朱隶还必须得给解决了,解决不了就发脾气,朱隶的隶就直接省略了。
还是小芸好,从来不给他惹麻烦,还有索菲亚,好久没有找她按摩了,事情都安排妥了,才感到浑身酸疼。
朱隶想着,向小芸和索菲亚的房间走去。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小芸和索菲亚已经能简单地交流了,朱隶进屋时,不知道两个人正说着什么,嘻嘻笑着。
“索菲亚,给爷按摩按摩。”朱隶把两个小丫头拽起来,自己扒下。
“我也来学学。”小芸兴致勃勃地也站在一旁,索菲亚按一下,她按一下。
“喂,你用点劲,爷痒痒。”
小芸嘻嘻哈哈地加重了力度,虽然不如索菲亚一个人按的舒服,可多了一分情趣,朱隶在二女的小声说笑中睡着了。
第二天、第三天,朱隶连大门都没有出,看过曼妙,就回到床上挺尸。
沈洁和徐妙锦站在床边训斥了半天,愣把朱隶的呼噜声训斥出来了,无奈,两人跑去看马刘氏。
马智杺自见到母亲后,就住到了母亲那里,条件虽然比朱隶的房间差一些,倒也干净整洁,沈洁和徐妙锦也没有反对。
这两天她们没事就到马刘氏这里来,同马刘氏唠唠家常,教马智杺写写字,孩子聪明伶俐,教什么会什么,愈发惹两位美女喜欢,马刘氏家里原也是小商户,生意破产,不得已才将马刘氏卖入马家做丫鬟。马刘氏从小也念过几天书。
看到两个美女气哼哼地进来,马刘氏笑笑方要开口,马智杺先说话了:“两位姐姐不要生气,智杺相信大人一定会为娘亲和智杺做主的。”
偷偷跟在沈洁和徐妙锦身后的朱隶听到这话乐了,这小东西,真是个小人精。
“智杺怎么知道大人会为你们做住?”沈洁也笑了,故意问道。
“大人说,他答应了智杺就一定能办到。”马智杺稚气而肯定的话再次把大家逗笑了。
“民妇也相信朱大人一定能为民妇讨回公道。”马刘氏的语气也充满了信任。
“哎,其实我们也相信了,那家伙鬼主意最多,什么也难不倒他,我们就是想知道他打算怎么办,他就是不告诉我们。”徐妙锦气哼哼地说。
告诉你们,你们给我露出去一点风,我的计划就全完了。朱隶悄悄退回来,一抬头,看到周王笑嘻嘻地站在前面。
“王爷。”
“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正想请王爷示下,是在王府审理?还是在府衙审理?”
“府衙吧,地方上的事情,还是在那里比较合适,本王和张知府陪审,你主审。”
“是,王爷。末将这就去府衙安排一切,明天在府衙审理。”
开封府啊开封府,真没想到啊,我朱隶也有一天能做在这里主持公道!哈哈哈!
包老爷子,你可要罩住我了,别让我出丑了!
朱隶陪同周王以及沈洁、徐妙锦等达到府衙时,被门前的百姓吓了一跳,居然来了好几百人,干什么的?不会闹事吧。
朱隶立刻紧张起来,护着周王几步进了府衙。
张知府远远迎了出来。
“张知府,门前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下官当知府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他们都是来看你审案的。”
“你通知的?”
“下官只通知了将军给下官名单上的人。”
朱隶再看一眼门外,真有点心虚了,这要是审砸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就不用说了,连带周王也没有面子。
周王似乎看出朱隶想什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对他温和地一笑。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朱隶可不是被吓大的,不就是审个案子吗?小菜!
自己给自己打气,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看着大堂正中的位置,三百多年前,包公就坐在这里,上打天子,下铡奸臣,今天,我也要坐在这里了!
面色一沉,朱隶稳稳地走到主审桌前,陪审席的周王和张知府对着他略一点头,三人同时坐下。
看着面前的惊堂木,朱隶略一犹豫,伸手拿了起来“啪”一声落下,这惊堂木的确惊堂,把朱隶自己差点吓一跳,大堂立刻安静下来。
“带原告马刘氏。”深沉、威严而带有磁性的声音。昨天晚上练了好几遍了,朱隶对自己颇为满意。
马刘氏很快带到跪在堂下。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这句话也练了好多遍,电视剧里总是这样问的。
“回禀大人,民妇马刘氏,开封府人氏。”
“状告何人,所为何事。”朱隶很想看看多在一旁的沈洁,咱这范儿装的怎么样?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没看,全部审完了再问她吧,这个时候要保持威严。
“回禀大人,民妇乃普济药店老板马友财的小妾,丈夫马友财去世后,曾留了一笔遗产给民妇,但马友财的原配夫人马**烧毁了遗嘱,将民妇和马友财与民妇的孩子赶到了大街上,民妇现在无依无靠,无家可归,求大人为民妇做主。”马刘氏说完,磕了个头。
“马**何在?”
“民妇在。”
朱隶第一次见马**,见她已是半老徐娘,脸上涂了厚厚的份,似乎随时都能掉下来,幸亏脸上的妆不是很浓,要不整个一个老鸨的形象。
“马**,你听到马刘氏的话了,她说的可是实情?”
“回禀大人,并无此事,此女子只是我们马府的一个丫鬟,老爷去世后,马府不需要那么多丫鬟,因此把她打发了出去。”
“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回禀大人,民妇并不知道那个孩子是哪里来的。”
果然是个刁妇,红口白牙说瞎话,一点不脸红。
“马**,马刘氏状告你烧毁了遗嘱,可有此事?”
“回禀大人,民妇烧得并不是老爷写的遗嘱,是这个小贱人自己写的。”
“马刘氏,那遗嘱是你自己写的吗?”
“回禀大人,民妇丈夫身患重病,手脚发颤,不能提笔,是民妇丈夫口述,民妇代笔的。”
“这小贱人胡说,我家老爷好好的,怎么会手脚发颤,不能提笔,那遗嘱分明是她伪造的。”马**恶狠狠地抢着说。
“传郎中卓先生。”
“卓先生,马友财去世前你可给他看过病?”
“回禀大人,看过,马友财患的是‘颠症’。”此言一出堂下的百姓一片哗然。
“颠症”就是帕金森,早在公元前425年的皇帝内经中,就有此病例的记载,在民间虽然不多见,但因为病状奇特,且得此病虽不易治疗但也不会死人,很多患者得了颠症只是行走不稳,但仍能行走,所以知道这种病的人很多。
马**听郎中这样说,脸色更白了,她真不知道马友财居然得了这个病,自从马友财搬到城外住后,也只回来过两三次,而她从来没有去看过马友财。
“卓先生,你可知马友财何时得的颠症?”
“回禀大人,去年11月份。”
“得了颠症的人可还能写字?”
“回禀大人,不能。”
“得了颠症的人可还能说话,思维可还清晰?”
“回禀大人,可以说话,思维也很清晰。”
“有劳卓先生,请卓先生暂到一旁休息。”
“马刘氏,你丈夫立遗嘱的时候,可有见证人。”
“回禀大人,同族的马柏铭马大伯是见证人。”
“传马柏铭上堂。”
“马柏铭,你可曾为马友财的遗嘱做过见证人?”
“回禀大人。不曾做过。”
朱隶惊堂木一拍,厉声道:“马柏铭,你可知道,在公堂上做伪证,轻者仗责,重者流放!”
这一声吓得马柏铭一哆嗦,但还是坚持说:“回禀大人。草民确实不曾做过。”
就知道吓不住你。
朱隶望向周王和张知府,两人也以期待的目光望着他,这案子就是卡在这里,怎么往下突破,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