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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小心翼翼的将这幅螃蟹图卷好,又抽出从那捆画卷中抽出一副,打开一看,是一副戏虾图,落款还是白石老人。**随着余下的画卷儿一幅幅的打开,胡闹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这十幅画竟然全都是齐白石大师的作品。尤为重要的是,每幅画的题材都各不相同,花草虫虾鱼蟹依次而列。
欣喜若狂,绝对是欣喜若狂。胡闹觉得此时只有这样的词语足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原本翻看那些破烂儿时,胡闹以为这次算是白来了,没想到真正的宝贝就是有那么点高手风范,喜欢大隐隐于“窗”啊。
“婶儿。”胡闹将这些话重新包好捧在怀里,转头有些激动的朝大妈喊了一声。大妈还在那里整理破烂,夏雪就站在身前不远处的一块稍微干净点儿的地上,正拿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胡闹。
“怎么了?”大妈抬起头来,看胡闹将那些画儿都抱在了怀里,一副谁也抢不走的模样,顿时明白了过来,笑的有些纳闷:“大侄子,这些画儿你不是想要吧?”
胡闹迫切的点点头,话要出口的时候顿了一下,眼珠子一转,强自压抑住有些激动的心情,陈恳的说:“是啊婶儿,这些画儿我都想要呢,我看上面的毛笔字写的特别好,想跟着临摹一下。”
“想要,你就拿去吧,反正也不值钱。”大妈很爽快的说。
胡闹暗叫惭愧,这些画儿岂能说是不值几个钱,而是值太多的钱。**可惜啊,在这样的年代,没人能意识到这些东西的价值,即便意识到了也会受到环境和政策的限制,无法做到收集和保护。许多宝贝就这样白白的糟蹋在这些破烂儿之中,最后化作一堆原料,永远的消失了。
这些画儿,胡闹保守估计其价值最少有一千万,如果打包拍卖的话,价格还会更高,甚至有可能超过花卉菜虫十二开册页的成交价。所以,胡闹凭着良心来说,也不能白拿这些东西。不过给大妈钱的话,她肯定不愿意要,这可怎么办呢?对了,粮票。
胡闹从身上摸来摸去,终于翻出了他来北京之后特意兑换过的北京市粮票。这些北京市的粮票是胡闹专门和夏雪去了一趟火车站,然后和那些在急于出远门却又没来得及兑换粮票的人手中换来的。火车站每天都有很多人出远门,而忘记兑换粮票的大有人在。在焦急的情况下,往往兑换的比例很高。胡闹只兑换了一百斤的全国通用粮票,就翻了两倍,成为两百斤的北京市粮票。
胡闹很豪爽的摸出三张十斤的北京市粮票,递到大妈的面前说:“婶儿,你老白送我,我真的不好意思。这些粮票,你收下吧。”
粮票可是个好东西,很多时候比钱还要来的重要。至少有钱没粮票的话,你是无法买到粮食的。果不其然,大妈看到胡闹手中的粮票,拒绝的意思就不那么明显了。只是胡闹出手的阔绰把大妈吓了一大跳,在她的眼里这些个破烂东西即便卖到废品收购站也值不了几分钱,胡闹竟然一出手就是三十斤北京市粮票。大妈下意识的就觉得这孩子的粮票肯定是从家里偷出来的,而且还不知道这些粮票的价值,否则又怎么会拿三十斤粮票和自己换这些破画儿。能给她一斤粮票,她就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了。
不得不说,大妈还真是个实诚的人。看着胡闹手里的粮票虽然动心,但却很坚决的摇摇头说:“太多了,大妈不能要你的。这些粮票你是从家里拿出来的吧,赶紧收回去吧,要是弄丢了你们家可就揭不开锅咯。”
胡闹对这位大妈的好感不断的攀升,说实话,能看到这么巨大的诱惑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又触手可及,却选择放弃的人又能有几个。不过大妈的一句太多了,说明大妈对这些粮票还是非常动心的。胡闹心里有了主意,也醒悟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了。毕竟在这个古董文物当废品卖的年代,拿这么多粮票去交换只能徒惹人怀疑。
于是他取出一张十斤的北京市粮票,说:“大妈,那就拿这十斤粮票和你换吧。你要是觉得多了,就把余下的暂时先放在你这儿存着,我下次再来看见什么喜欢的东西,就直接来拿,你看怎么样?”
大妈一听,犹豫了一下,说:“大侄子,跟婶儿说实话,这些粮票是不是你从家里偷出来的。要是这样的话,就赶紧放回去,别让你家人担心,要是没了粮票,可就没粮食吃了啊。听婶儿的话,别糟蹋这些粮票。那点儿破纸片儿,不值这么多粮票。”
胡闹苦笑了一下,既感动与大妈的实诚,也感叹后世的人心复杂斤斤计较,摇摇头说:“婶儿,你就放心吧,这些粮票不是从我家里偷的,是我自己的。你可别看我小,我以前也是拿工资的呢。”
夏雪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了,对大妈说:“闹闹的确是拿工资的,他讲故事可厉害啦,农场里的人都喜欢,领导就让闹闹算半个成年人的劳动力。拿别人一半的工资。”
其实胡闹这两年来的工资加起来虽然不多,但也有四百元左右了,可惜全都如数被吴凤娇冻结了起来。胡闹也曾找妈妈要过,但是妈妈给他的回话是:你妈我这是在为你存老婆本儿。
一句话就把胡闹顶的直翻白眼儿。
大妈虽然还是不太相信一个半大小子能有什么工资,但见胡闹这么坚持,也没在谦让了,接过了胡闹手里的粮票,笑着说:“大侄子,以后有什么毛笔字画之类的,婶儿要是拾到了,就给你留着,你随时过来拿。”
“好啊。”胡闹笑着点点头。
告辞这位实诚的大妈以后,胡闹抱着用报纸抱起来的一捆白石老人的话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夏雪跟在胡闹的身后,不时的伸出小手替胡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刚刚在破烂儿堆里那一顿折腾,让胡闹的身上沾上了不少的灰尘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