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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
元旦将近，高三二班的节目排练得也像模像样了。
顾烟真的就把她说的那些元素都加进来，歌舞、魔术、朗诵……整个节目丰富得像是旺旺大礼包。
韩老师看了之后沉默良久。
给出了“可以上春晚了”的高度评价。
别看有点大杂烩，但舞台效果确实有种八仙过海的美。
这么有意思的节目，大家排演得都很认真。
为了克服人多紧张的毛病。
陈垣每天午休后，都会在班上唱一首歌。
刚开始大家都很震惊，垣神这是被夺舍了？
你管这叫内向？
后来习以为常。
很多同学还会找陈垣点歌。
点的最多的是周董和Eason的歌。
再就是jj、毛毛、梁静茹、薛之谦、赵雷、许嵩等，那些熟悉而动听的旋律……
为一成不变的高三生活，增添了一抹亮色。
多年以后，同学们各奔东西天南海北，或许还会想起午后那青涩的歌与少年。
……
一个平淡的清晨。
早读时，后排有同学在兴致勃勃地议论昨晚的世界杯决赛，姆总尽力了。
远在小小的柳城发生的变动。
果然还是无法影响到卡塔尔的赛果。
陈垣和赵蒹葭对视一眼。
蝴蝶效应也没那么神奇嘛……陈垣心中感慨。
他没去买足彩，一方面是顾清烟的劝阻，另一方面则是担心世界线变动，血本无归。
现在看来，多虑了。
当然，他也没很后悔什么的。
好吧，还是有点后悔的，早知道投个一两万也好啊。
只能等下次世界杯了，反正炒股他是不敢碰。
“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渺小的。”陈垣深感。
历史车轮滚滚，磅礴大势，无可撼动。
赵蒹葭摇摇头，“人民史观认为，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也是英雄的创造者。”
“个别杰出人物的动机，不如说是广大群众、整个阶级行动的动机。”
“时空的关键节点，就是历史上那些重大变迁或者转折点……”
陈垣若有所思。
每次跟她聊天，总是能获得高屋建瓴的视角。
如果说顾烟如云山雾绕，永远给人神秘和新鲜感；那么赵蒹葭就像是清酒淡饮，愈久弥新。
这样的特质。
前者，很难有人走进她瑰丽深邃的内心世界；
后者，亦很难对一个人产生特别的情绪波动。
她们自洽而圆满。
还有张宇。
陈垣真的很感谢，能在人生漫漫旅途的起始站，遇见这些珍贵而纯粹的朋友。
“卧槽！”
张宇从后面掐住陈垣的肩膀，悲愤不已。
“我日了！怎么是平啊！”
陈垣回过头，“你特么买球了？”
张宇捂着心口，“我是笨蛋，我买了一百块阿赢……”
“就当交智商税了。”陈垣道。
足彩买输赢是看常规时间的比分，不算加时赛和点球大战，买胜负应该买平才对。
这事对张宇来说也就是个小插曲。
早读结束。
何婷和几个同学，拎着四箱酸奶走进教室，一组组发。
“婷姐，今天你生日啊？”有人问。
“不是啊，我高兴，请大家喝酸奶。”何婷笑眯眯地说，亲自拿着两瓶红枣酸奶来到第四大组。
一瓶放在赵蒹葭桌上，一瓶递给陈垣。
“？”
陈垣诧异，没接。
这段时间何婷的刻苦，他也看到了。
本来以为她会放弃，没想到女生的执念这么大，宁愿考上清北都要得到自己。
何婷嘟起嘴，“陈垣，我又不是单买给你的，全班每个同学都有份。”
陈垣皱眉道：“你这是食堂买的？不费钱吗？”
何婷却笑得很开心，她留着狼尾短发，穿着朴素青春的校服，不像以前那般花枝招展，多了几分乖巧利落的学生气。
他关心我诶。
“不贵的，就是感谢这么久大家对我的包容和照顾。”
何婷解释了一句，又跑去发酸奶了。
陈垣：“……”
他隐约感觉哪里不对。
每个人都在变，赵蒹葭在变，顾烟也在变，但何婷这个变化有点大啊……不过也是，家庭经逢大变，总归是要成长的。
等等，她家不是欠债吗？
哪来的钱请全班喝酸奶？
下意识，陈垣看向身边的智囊。
“嗯……”赵蒹葭正在慢慢撕开酸奶密封盖，正在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盖，微微眯起眼眸。
大可以不必这么可爱。
注意到陈垣的视线后，赵蒹葭脸微红，“你看什么？”
“没事，我就感觉何婷今天有点不对劲啊。”陈垣放眼四周，很多人都在喝酸奶。
赵蒹葭放下吸管，悠悠道：“这有什么不对劲。”
“为了请某人喝酸奶，所以给全班都买了呢。”
陈垣汗颜道：“我不是说这个。她家里的情况还是你分析的。就算大手大脚，也不应该这么挥霍，这不合常理啊。”
“哦。”
赵蒹葭微微思忖。
“这么说来，就是她家又有钱了？”
陈垣顺着她的思路，“可是哪来的钱，能够偿还债务，还有余力给她零花？难道是她妈改嫁了？”
“离婚才多久，哪有这么快，而且从她的表情来看也不像。”
赵蒹葭轻轻摇头，闭目道，“如果我是她的话，可能会买足彩，在当期比赛结束二十四小时内领取巨额奖金，早上叫同学去食堂搬酸奶……”
“侧、侧写？”陈垣吃了一惊。
赵蒹葭淡淡一笑，“没那么厉害啦，只是我微不足道的猜测。”
陈垣思考着这个推理的可能性。
昨天世界杯决赛刚结束，今天何婷就出手阔绰。
确实很容易将其联系起来。
可要说她瞎买能暴富，打死他都不信。
“这么说来……”
两人目光相接，显然想到一块去了。
目前知晓世界杯走向，源头无疑是顾烟和谢道昀。
其次才是陈垣、赵蒹葭和韩怡露。
如果不算另有预言家的情况，那么信息便只可能从他们这五个人流出……
陈垣和赵蒹葭都是村民，首先排除。
那么就只有顾烟、谢道昀和韩怡露三人。
经典三选一？
陈垣思索道：“顾烟不可能，韩老师也不会说……”
“道昀？”赵蒹葭一怔。
陈垣点点头，这丫头心肠比他还软，可这种事情是随便能说的吗？
赵蒹葭却否认道：“不可能是道昀，我相信她。”
陈垣看向坐在座位上的灵静女孩。
她外表清清冷冷，内心却纤敏聪慧……
如果她得知何婷孤女寡母背负巨债，会坐视不管吗？
当然，这一切推论，都是建立在何婷买世界杯的基础上。
万一是何父给她爆了海外金币呢？
……
课间。
“道昀，韩老师找你。”
陈垣假传圣旨。
当谢道昀走出教室后，把她拉到了楼上的楼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