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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下晚自习的铃声响过，周遭是桌椅磕碰和人声鼎沸的嘈杂，但在陈垣和赵蒹葭之间，仿佛只剩下静止般的寂静。
同桌这么久，他一直没有赵蒹葭的微信。
陈垣有些紧张，感觉时间都变慢了，周围一切变得模糊，视野定格在与对方凝视的眼睛……
他在怕。
如果她拒绝该怎么办？
如果她问为什么该怎么回答？
如果……
毕竟qq已经有班群，再去加人家的微信，是否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好在赵蒹葭很干脆地伸出手掌。
“手机给我。”
片刻后，她已经用陈垣的手机发去验证，飘然离去。
“拜拜。”
“拜——！”
陈垣重新坐下，调整着内心的激动。
看着自己消息框新增了一个新朋友，不禁露出笑容。
赵蒹葭的头像还是动漫人物……一双大大的杏眼，靛青色长发，穿着运动短袖……
谁来着？哦，不认识……
陈垣放大看了半天，居然没认出来是哪位角色。
难道是哪个画师的私设？还是自己脱宅太久了？
他一边心里碎碎念，一边把这张头像保存下来，想着识图一下……
“阿垣？瞅你半天了，傻乐什么呢？”
张宇突然把身体凑过来，一脸纳闷地问道。
“啊……我乐了吗？”
“嗯！嘴都合不拢了。”
“可能是抽筋了吧。”
“我就说……明天就是周一，怎么开心得起来哟。”
看着张宇愁眉苦脸，陈垣心里乐开了花。
或许这就是……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周一？周一又怎么了。
自从经历过顾烟这一事件后，他名声大噪，这是外因；而认识了顾烟这位神奇的重生者，他忽然感觉生活哪里变得不一样，仿佛黑白的世界一夜之间绚烂多彩起来，这是内因。
内心充盈着想要改变的勇气。
令他对明天、后天，未来都充满了期待。
他下意识扫了一眼前排，顾烟的座位空空如也。
也是……
如今一切回到了正轨，她也用不着再找自己了。
不过握紧手机，陈垣就感觉浑身是劲，“走走走，回家！”
“还说你没乐，你这亢奋了都！”张宇满脸狐疑。
……
两人缓缓行出校园。
天色已经渐晚，道路两旁亮着路灯。
时不时混合着一阵北风，打得人透心凉，却熄不灭少年滚烫的热血。
刚出校门，张宇还在嘀咕。
“你跟顾烟真的两清了？诶，昨天你不是还送她回家了吗，我看她对你挺有意思的……”
陈垣摇头，“真是大聪明，那都是她演的。”
“演的？为什么？她真是大冒险输了？但你不是救了她吗，换我就以身相许了！”张宇忿忿不平。
“其实她会游泳，真要算起来，是她救了我。”
“？？？”
张宇一懵，为什么顾烟会游泳又落水了？到底是谁救了谁？
“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认识，为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里面很复杂，说完你要长脑子了，你只要明白……我跟顾烟没什么就行了。”
陈垣摊摊手，也很无奈。
其实他也不是没怀疑过顾烟真的喜欢自己。
毕竟……
重生回来正事不干。
直接找自己表白，从何婷手中强势挽救了自己。
这要说没点好感，不可能吧？
但是他也努力试探过了。
后者却是一副不接受、不拒绝、不主动的模样，这才让他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专心把心思放在同桌身上。
而且，拥有重生两世记忆的顾烟，他根本摸不透。
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他把握不住。
还不如抱紧大腿，求大佬带飞。
两人从校门口前的马路转入城宣北路，视野顿时开阔许多，一条柳水江奔涌向东。
这条上桥前的行人道很宽，中间还隔着绿植。
忽然，一道俏丽的身影从转角处拦在陈垣面前，把张宇吓了一跳。
“我去……还以为是豪将军搞偷袭，原来是你啊，搁这吓唬人呢？”
张宇定睛一看。
来人穿着一身时髦的针织衫、格子裙，秀腿纤纤，不是何婷是谁？
她这个发型有些像蘑菇头，短发内扣，脸蛋清秀，愈显娇小可爱，偏偏身材还格外丰挺，即便个子不算高，但绝对称得上凹凸有致。
不过张宇喜欢的是曹秋雨那种戴眼镜的女学霸，而不是何婷这种平时又是化妆又是秀身材的女生，所以说话也不客气。
何婷瞥了他一眼，“没你的事，我找陈垣。”
“找陈垣，哟哟哟……啊？”
张宇忽然一瞪眼。
看向陈垣，用他那唇语加密通话。
——「你小子不声不响，又勾搭一个？」
——「我不造啊」
陈垣无奈地对何婷说：“何婷同学，很晚了，我们还要回去，你也早点回家吧。”
何婷仍是倔强地杵那没动。
“我有话跟你说。”
陈垣叹了口气，“那你说。”
被顾烟剧透过的他知道：
何婷跟自己性格并不合适。
而且上一世用表白来捉弄自己的人，是何婷。
最后，他还因为与何婷在一起，玉玉死了。
勉强算起来，何婷也算是自己“前”女友。
不过一码归一码。
这条时间线里的何婷什么都没做，他没有理由再去迁怒。
保持距离就好。
然而没想到何婷还是不依不饶，追到这里来。
“哟哟哟，该不会是对咱们垣哥表白吧？”
张宇一屁股坐在绿化带坛边吃瓜看戏，顺带调侃着。
何婷脱口而出：“怎么，不行吗？！”
张宇：“……”
陈垣：“……”
何婷说开了之后，脸蛋上还带着羞涩的微醺，大胆地看着陈垣，声音渐渐变小。
“陈垣，我从高一起就开始注意你了，你……一点点发光的样子，真的很帅，我……我能做你女朋友吗？”
前世的孽缘，终究还是来了……
这是陈垣第二次被女生表白。
却有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第一次是顾烟那不讲道理的贴脸开大，那演技出神入化；
第二次便是眼前的女孩不胜娇羞吐露着心意，夜色撩人。
之前陈垣还没理解。
自己连顾烟都能拒绝，怎么就屈从何婷之手了呢？
现在他懂了……
顾烟的美丽是不真切的、虚假的，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别做梦了。
而何婷却是近得可以让人一把搂住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