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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用晚膳后,便没有继续在迎喜居夜宿,公务繁忙,他又去了书房。
林侧妃自知自己说话说错了,惹他不高兴,但林侧妃也有自己的脾气,懒得挽留。
总是自己追着他,王爷却不肯为自己低下过姿态,饶是她心中再多的喜爱,也会伤心的。
一大早,林侧妃便找人去了杂房,将柳氏带出来。
柳氏见到生人靠近,疯了一般大叫,抱着那个抱枕,不许人靠近自己。
林侧妃没什么耐心,皱着眉,指挥下人速战速决。
这个地方真是又脏又乱的,养着牲畜,臭烘烘的,她多待一下都会窒息,空气弥漫着牲畜粪便的味道,要不是看在她怀孕的份上,林侧妃哪会亲自过来。
王爷说的嘛,要她接出来养着。
柳氏发了疯一般的喊着叫着,下人上前抓着她,将她手里脏兮兮的抱枕抢过来,扔到了一边。
柳氏见此,大吼起来,啊啊叫着,一直喊着孩子。
林侧妃皱眉,“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带走!”
下人赶紧照做,不管柳氏挣扎,就是要抓着她带走了,留下那个抱枕在原地。
锦心知道后,有些着急,看着柳氏说不出话,被扣着往迎喜居扯,锦心赶忙上前,“林侧妃,你这是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王爷叫我去将她接出来养胎,她在那个牲畜住的院子,能养的好吗?看看她身上全是泥巴,你不嫌恶心啊。”林侧妃皱眉,不解又嫌弃的看着柳氏。
锦心愣了愣,王爷这么快将这个事跟林侧妃说了,看来他也是想让林侧妃养这个孩子的打算。
柳氏见到锦心,挣扎着,说不出话,哭着,她认得锦心,因为锦心经常去看她,她还摸过锦心的肚子,她现在见到锦心,只想跟锦心走。
这么想着,她发了疯一般的挣扎,扯开嘴里的布条,谁来抓自己她就咬谁,然后扑到锦心跟前。
这动作可把人吓到了,莲蓉和秀嬷嬷挡住,这才没撞到锦心。
“孩子,我要孩子!我的孩子!”柳氏喊起来。
锦心赶忙让屋里的下人将抱枕拿出来,递到她跟前,连声安抚道,“孩子在这,别怕,孩子洗澡了,很干净的孩子。”
柳氏看着眼前陌生的抱枕,但手感很好,心里慢慢平静下来,抱着抱枕,脸贴在抱枕上,笑得满足,“孩子,娘在,娘抱抱,不怕。”
林侧妃皱眉,看着柳氏这副样子,满是嫌弃,“要不是王爷吩咐我接她出来,我才懒得管,既然你要管,你自己带回去吧。”
说着,她便走了。
看着柳氏这副样子,锦心也只能吩咐莲蓉她们将人先带回去安排一下。
柳氏不太配合洗澡,非要看着抱枕才肯去洗,洗完了也是要抱着抱枕才肯安心。
看样子林侧妃也并不想管柳氏,一心还是盯着自己的肚子。
大约是她看重这孩子被王爷重视,才想着要过去。
如此,她得做些打算了。
晚上,睿王来了雅兰轩,睿王看着走廊里坐着的柳氏,抱着抱枕傻笑着,皱了皱眉,问道,“柳氏怎么在这儿?”
锦心忙出来解释,“上午的时候,林侧妃去接柳氏出来,柳氏闹得厉害,我怕伤着她的肚子的孩子,先前是我时常看她,她认得我,便让林侧妃将柳氏交由我照顾,王爷勿怪。”
睿王嗯了一声,便进屋了。
看着桌子上摆放着一些衣裳,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竟有什么桃木和符纸。
“这些是什么?”睿王皱眉问道。
锦心上前,拿起符纸,道,“这是婢妾母亲从千山寺请的镇鬼符,婢妾近日总是睡不安稳,总是梦见一个看不见脸的女人站在我床前,心里怕的紧,眼看着快生了,婢妾又不能出门,想着请一请高人的镇鬼符,驱驱邪。”
“这些事你与本王说便是,不要私自做主这些事,这孩子意义不同,万事谨慎。”睿王严肃道。
锦心听完,哦了一声,又道,“那王爷请一位高人来府里做法吧,眼看这孩子要生了,我也是怕的很,头回生产,总是不安。”
睿王想了想,也是能理解的,便点头,“也好,此事本王叫黄管家去安排便是了。”
锦心笑了,扶着肚子,刻意道,“儿啊,你爹爹可是十分看重你的,长大后,可得听爹爹的话哦。”
这话也让睿王乐了,捧着她的肚子,想听听里头的动静,哪知刚贴上去,就感觉被踢了一下,锦心肚子也跟着疼了一下,好在一会儿便缓好了。
“这孩子劲儿不小啊。”睿王笑道。
“如今这动静是很大,时常踢得婢妾疼的厉害,夜里总是不肯睡。”
睿王手摸上去,感受着孩子翻身的动静,难以想象一个小人儿如何在这狭窄的空间里生活的,还能翻身,踢来踢去。
从前那个庶妃有孕,他并未感受过孩子一点点长大,更是未见过孩子出生,当时那个孩子在母体断气的时候也没了动静,他也没见上一面。
如今这个孩子,他是从一点点看着孩子长大的,几乎是同时一起感受孩子的成长,他对这个孩子有的不仅是那层被国师预言的紫微星的期待,更是作为父亲期待自己的孩子降生,期待能看见他长大,喊自己一声爹爹。
他神色动容,看着这肚子,他眼底竟有些温热,这个孩子,会是他真正意义上的长子。
“王爷能给这个孩子取个名字吗?”锦心笑问。
睿王闻言一笑,“皇上说,他要亲自给给这个孩子赐名,需要等你生产之日,叫钦天司拟字选定赐名,左不过也是要按字辈取。”
锦心初听还觉得挺惊讶,皇上竟这般重视这个孩的出生。
看王爷这意思,只怕这孩子的身世也是经过他在外谋划出来的声势,为他夺嫡之路走得更顺。
只是锦心担心,这个名声造得这么大,这孩子未来蠢笨一些,便会被无限放大,会不会令王爷失望,让外界笑话。
这孩子承载得东西太多,她实在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