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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风猛然一惊,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快到了流云馆的大门口,就连门口原本昏昏欲睡的小伙计都打起了精神,就准备着迎接杜风和杜牧的到来呢。
想了想,杜风将腰间的钱袋子解了下来,本打算解开从里边哪点儿钱,但是想想还是直接丢给了杜牧。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不过我还是要给你一个忠告”
杜牧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杜风的话上了,而是早早的飞到了流云馆里,跟那些各式各样的姑娘们在一起。
“啊,忠告?你说罢。”
杜风点点头后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没心思听,不过为了你即将到来的科考,我劝你最好不要叫三个以上的姑娘”
杜牧一愣,心想杜风怎么知道自己打算喊上十个八个的姑娘好好解解馋?
“呃为什么?”
“如果你不想引起太多的人的注意的话要知道,能够在流云馆里过夜的,超过八成都是达官贵人,我觉得你大概需要收敛一些。”说完之后杜风直接挥挥手走了,他不知道自己这番话能够起多大作用,不过聊胜于无。叮嘱了,也许没用,但是不叮嘱的话,就一定没用。两害相权的时候,杜风决定找那条比较便宜的鱼,而不是更贵的熊掌。
一路上,杜风都在低头沉思关于杜牧究竟该首先去找谁的事情,突然耳边就响起一个声音:“嘿。站住!”
杜风很疑惑的转过身,看到原来是四个穿着军服地士兵跑了过来。
“几位军爷,请问叫住在下有何事情么?”杜风彬彬有礼的回答。
打头的那个侍卫很有些倨傲的上下打量了杜风一番,支着下巴说道:“你不知道有宵禁么?”
杜风一愣,随即明白,刚才在路上的时候自己把灯笼交给了杜牧,而从流云馆回来的路上他居然忘记了把灯笼拿回来。长安城的大街上,特别是通往安仁坊的朱雀大街上,在道路两旁都有路旁的灯火照亮,因此他倒是并没有察觉。
因此杜风很诚恳的双手拱起。作了个揖:“很抱歉,几位军爷。我是因为从城外刚刚回来,所以才”
“哈哈哈哈。从城外回来?你当我们都是蠢蛋,会相信城门居然到这么晚还没有关闭么?”那个侍卫笑得似乎很得意,完全是那种拆穿了对手地小把戏的那种得意。
杜风似乎还从未担忧过这样地问题,因为从朱雀大街的明德门出去,他似乎还从未遇到过城门是否开闭地问题。众所周知,在明德门外有个流云馆,而把手明德门的士兵基本都是被流云馆打点过的。因此通常在流云馆常来常往的客人,明德门的守卫士兵通常也比较熟悉。即便是在晚上关闭了城门之后,也只需要跟城门上的士兵打个招呼,就总会有个相熟的士兵头儿认出他们来,而选择开放侧门让他们进来。
“我是从流云馆回来地”杜风认为长安城里的侍卫也都应该明白,流云馆对于明德门意味着什么。
可是没想到那个侍卫上下打量了杜风一番。还是一脸不相信的笑容,他居然指着杜风大笑着说道:“哦,流云馆那可是个销金窟啊。可是你是想告诉我你就这么去的么?或者,你在楼下的赌坊里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甚至连你地钱袋子也输掉了么?”
杜风这是才想起来自己的钱袋子交给杜牧了,而唐朝人正常都是会将钱放在袋子里的,除非那人不是穿着杜风这样地仕子服。
“这个我刚才将我的钱袋子交给了我的朋友,可是这跟我是不是从流云馆回来有关系么?”
那个侍卫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同伴,然后突然就将腰间的佩刀哗啦啦的一晃:“好了,不要再废话了,跟我们去刑部吧,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到那里很快就能知道了。”
杜风听了之后,慌忙又是一揖,他可不想这个时候再发生什么冲突,之前在江王府门口的时候,那已经是有些失控了,幸好后来坏事变成了好事。
“几位军爷,我是江王府江王座下的宾客,担任江王殿下的侍读一职,你们看是否可以行个方便?”
几个士兵哈哈大笑:“哈哈哈,什么?你是江王殿下的侍读?那我们岂不是就成了太子殿下的亲卫!”说着那人突然脸色一变,直接居然就将腰间的佩刀拔了出来:“看你就不像个好东西,少废话,赶紧跟我们走!否则,老子手里的刀可不认识你!”
杜风眉头微微一皱,难道这长安城里的侍卫们都是这个德行么?一个个嚣张莫名,如果真的像是他们说的那样,去刑部而后调查一下身份倒是无所谓,很快就能调查清楚。可是杜风更明白,若是今晚就这么跟他们走了,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到了刑部,他们就会将自己随便往一个牢房里一丢,就像是进了看守所一样,然后不到明天是绝对不会来调查他的身份的。更加可能的是,一连几天无人问津,那可就真是麻烦大了。
所以杜风是绝对不可能跟他们回去的,于是他脸色一板:“你们好大的胆子,虽然我一介小小侍读,可也是朝廷命官,虽官不过从六品,可也是你们的上司,你们真敢拿我?”
那几个侍卫听完后又是一愣,毕竟杜风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看上去也颇有些气度,倒是让他们小小的犹豫了一下。
后边一个人还小声的嘀咕:“他会不会真地是江王的侍读?如果是就算了。放他过去吧。”
可是前边那人又带着怀疑看了看杜风,似乎是总觉得不像的样子,摇了摇头:“不行,看此人刚才走路落地无声,显然是个练过武功的人,你可曾听说过江王有侍读会武的?那些都是文弱书生。”
这样一说,其余三人又纷纷点头附和,杜风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低头沉思之时,由于功夫的勤练不辍。自然而然的在走路的时候就没了什么声息,这才引起了这几个人的怀疑。
想了想。杜风赶紧从腰上将自己的那块玉佩解了下来,这块玉佩。至少价值超过百余贯文,而一个普通地侍卫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三五十贯文,这块玉佩拿去给这几个家伙分分,至少也能抵得半年地俸禄了,对他们应该还是有一些诱惑力的。
“几位军爷,你们看不如这样,我住在杜府。就在前边不远地安仁坊。如若几位军爷不相信我便是江王殿下的侍读杜风,可以带着我一同回到杜府,召来下人一问便是。这里是一点儿小意思,几位军爷拿着去喝杯酒。如若几位军爷能够答应,到了杜府还有些银钱孝敬几位军爷,这大半夜的。几位军爷也着实苦着了。”
这样一说,那个侍卫接过了杜风手里的玉佩,在手中掂量了一番。其余三人也围了上来,看了看那块玉佩,小声嘀咕了几句,大概也就是说什么玉佩价值不菲,并且安仁坊杜府的确不远,而杜风的小杜公子的声名他们也曾听说过,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在商量究竟要不要相信杜风。
有一个侍卫很小声地说道:“反正安仁坊也不远,况且小杜公子在京城之内声名不菲,如若真是的话,咱们也不太好交待。有我们四个人押着,即便他是个贼子冒充的,也不怕他跑了去,不如依着他的话,去杜府唤出一个下人看看。”
另一个说道:“不妥不妥,刚才我看他脚步轻盈落地无声,现在却做这胆怯之状,恐怕是手脚上的硬功夫不行,可是轻功却很不错,很可能是个采花的淫贼。咱们若是答应了,若是半路上他趁着咱们不备,跑起来,咱们还真不一定追得上他”
这话一说立刻有人附和:“就是就是,我也觉得这家伙腿脚上地跑力肯定不错,咱们几个身着重甲,还真不见的跑的过他,万一是个贼子,出了事儿就麻烦了。”
最后那个打头地家伙想了想:“不如这样,你去杜府唤出一个下人来,就说有人自称小杜公子,如若小杜公子还在府上,这人就自然是贼子冒充了。如若小杜公子不在府上,就让那下人来一趟认认人,我们三人在这里围住他,也不怕他能跑了去”
“可是这样让他等着,万一他真的是小杜公子,他会不会恼了去?”那人还是有些担心。
打头的人想了想:“应该不会,我看他还是挺懂得礼教的,大不了等杜府的人来了,认出他的确是小杜公子,我们不要他这玉佩便是想来他还不至于为难咱们几个巡街的苦哈哈”那人一想也对,便拱拱手:“那好,我跑一趟!”
“快去快回!”打头者沉声交待了一句,随后回头对杜风说道:“我们有心押着你去杜府,可是又怕你脚力快跑了,不如你在这里等会儿,我们差个人去杜府喊个下人来认人你看如何?”
杜风微微一笑:“如此也好!”于是那人便自己往安仁坊杜府的方向走去,留下三人看着杜风。
杜风笑了笑,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布包里是他抽惯的卷烟,取出一支,对着那三人晃了晃:“你们要不要?”
那三人哪儿见过这玩意儿,都茫然的看着杜风,晃晃头表示不要。更何况,这东西看起来更像是**香,甚至在杜风点起卷烟的时候这几人还同时屏住了呼吸。
杜风潇洒的抽了两口烟,其中一个侍卫恍然大悟的说道:“这不是那些拜占庭的奴才们经常抽的那种叫做什么烟叶的东西么,可是我看他们抽的时候都是用个竹管子抽的,倒是没见过还有这样抽的。”
杜风笑了笑:“这是我发明的新法子,可以省去带一个偌大的竹管子在身上,几位要不要试试?”
那几人显然有点儿跃跃欲试,可是为了安全起见,他们相互看了看,还是摆了摆手,表示不要。
杜风也明白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大概他不会想到,对方是把他当成了采花淫贼罢了,要知道还不得给他气疯了过去。他一定又会昂着脑袋鼻孔朝天的哼出一声:靠,你们见过这么帅的淫贼么?又见过这么有钱的淫贼么?老子难道不知道去泡妞啊?实在不行老子到妓院买几个,用得着傻了吧唧的去采花么?
不过这话跟这几个侍卫也说不上,于是杜风便好整以暇的抽着烟,耐心的等待自己的下人来到。
不多时,那个跑去敲响杜府门的侍卫带着杜府的总管杜义来了,远远的杜义就看出了站在那儿抽烟的正是杜风,换个人也不可能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抽烟啊“杜风少爷,杜风少爷”杜义一声叫喊,让几个侍卫心头一凛,他们一起想着,看来此人还真是杜风杜侍郎,这下搞得不好要坏事。同时,他们也在暗暗庆幸,当时没有一意孤行将杜风带回刑部,否则这祸闯的还要大,杜风是江王的宠幸,这是不少人都知道的事情。
杜风看到那几个侍卫有些惶惶之色,也不想过于为难他们,虽然他们的态度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是还是宽厚的笑了笑:“几位军爷不必惊惶,你们也是忠于职守,本官也无意为难你们。来,杜总管,你手里还有银钱没有?”
那几个侍卫连忙施礼说道:“小人们不敢,怎么能要杜侍郎的银钱”
杜义也为难的说道:“老奴来得匆忙,身上未带银钱。”
杜风闻言,便说道:“即是如此,我也不多说了,改日请几位军爷喝酒吧”说着,挥挥手就要走。
可是那个打头的家伙又走了上来,将之前的玉佩双手奉还:“这是大人的玉佩,请大人收回。”
杜风挥了挥手,笑道:“说了给你们喝酒的便是给你们了,难道本官还要做个食言而肥者么?”说完,带着杜义,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杜风和侍卫们都离开之后,有个身影从街角的阴暗处走了出来,摸着颌下的胡须微笑着说:“看来他现在已经开始变得沉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