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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锣一样的嗓门,每一句都完美地和正确的曲调错开,在斐裘的魂力加成下,突兀地震响整个森林。
蹲在树底下,斐裘喘着粗气,不会唱歌的人,忽然唱起歌来也没掌握正确的发声技巧,他就扯着嗓子干吼,没喊多久喉咙就火烧火燎,疼得厉害。
“唱不来了,唱不来了,再唱巴巴雅嘎没来,我自己先背过气了。”
斐裘随便靠着一棵大树蹲下,抬头望天,
“阔阔叶?”
鬼打墙?
“可算是让我遇见点怪事了,在这没有人的森林里没头没脑地走了一个多小时,满眼绿色,一开始还挺养眼的,看多了绿油油的瘆得慌,翠绿华盖头顶罩,心里慌得不行。”
“按理说我进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夏天的百天比较长,大概七八点天才开始黑,现在表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了,再怎么天也该暗了吧。这个世界真的是假冒伪劣,做得一点都不仿真,完全就不是巴巴雅嘎这种有着巨龙女婿的超级女巫该有的格调。”
也不知道是斐裘的歌声有了作用,还是他在心里的腹诽被巴巴雅嘎感受到了,本来连风都不吹的树林里竟然刮起了一阵轻微的气流。
“咩咩咩咩!!!!”
阿波罗玩偶疯狂尖叫,斐裘敢打赌,他这嗓门在绵羊里也算是个公鸭嗓。狂叫起来斐裘直接就给吓了一大跳,马上警觉了起来。
“来了!”
斐裘站起身,朝着风吹来的方向望,还没等他看清楚从远处飞来的黑点,他就被鹰爪一样的三根指头夹住了脚腕,紧接着他直接腾空而起,倒挂着树林深处飞。
“不带这样的吧?要抓人你也好好抓啊,抓到人还飞得这么低矮,这不就是明晃晃地让我挣扎,是什么?”
脚腕处被勒得生疼,风呼呼在耳边刮,巴巴雅嘎飞行的高度不算太高,倒挂的斐裘刚好垂落在树冠当中,巴巴雅嘎一路飞,树杈树叶,粗粗细细,宽宽窄窄,在斐裘脸上身上扇了无数个巴掌。
斐裘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希望巴巴雅嘎虚影的实力能够再强点,至少也得飞得在更高点,最好是高到能刚好让自己悬在树冠上。
挣扎?挣扎是不存在的,巴巴雅嘎号顺风车,不搭白不搭,饶是巴巴雅嘎带着斐裘高速飞行,这都快十分钟了,还没到达鸡脚屋。
要是让斐裘全靠双脚走,还不知道要走多久。
甚至斐裘还悠闲地唱起了歌:
“改革春风吹满地~~~~吹呀吹呀~~~我的骄傲放纵~~~~~”
巴巴雅嘎完全不理会斐裘,自顾自乘着石臼尽情飞。
“敢情这巴巴雅嘎是个聋子?还是她不解风情,感受不到我歌声里的热情似火?”
这时候斐裘也已经看清了巴巴雅嘎的身影,枯瘦阴鸠的老婆婆,身上罩着破破烂烂的斗篷,只露出尖锐的下巴和鹰钩鼻鼻尖。
她乘在一个巨大石臼上,她的双手上只有三根手指,指甲乌黑尖锐,一手抓住斐裘的脚,另一只手上抓着扫把,靠用扫帚拍打石臼改变飞行方向。
斐裘不死心,又绕着弯和她搭话:
“您老这小指甲保养得还真是不错,乌黑发亮还解释,您老这鼻梁突破天际,和人家那些后天制造的就是完全不一样,纯天然,打了也不会歪。”
巴巴雅嘎还是不理人,
“敢情这巴巴雅嘎是个自闭人,有些传说故事里还说巴巴雅嘎对纯洁的少女会格外宽容呢,难不成是我这美少男还不够纯?”
能和我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洁身自好的美少男可不多了!
高速飞行带起的气流在斐裘耳边,隆隆作响,巴巴雅嘎自闭了,他干脆也进入自闭模式,用月灵髓液包裹住自己的上半身,这些树枝细细碎碎地,拍起人来伤害不高,倒是烦人得很。
……
鸡脚屋里,粗犷的木板铺就的地板,可能是岁月的沉淀,又或者是长年累月的鲜血洗礼,整片木质调的地板上,浅棕黄色的底色里,木纹纵横,每条木纹里都沉淀着漆黑如墨的污渍。
屋内的摆设不多,一张通体黑漆漆甚至有些包浆的长桌和20多把平均摆放在长桌两侧的小板凳,摆在屋子里的正中央。
屋子的一角,水泥砌成的古老灶台在岁月的洗礼下,颜色深黑。
除此之外占据整个屋子最大空间的就是一列类似于鸡笼一样的囚房,从大小来看,肯定不是用来养鸡的。
屋子里的女生们蓬头垢面,面色灰败,都很忙。
三个女生蹲在三个大缸里挑豆子。
两个女生在灶台前生火做饭,另两个女生拿着抹布擦洗着屋里的锅碗瓢盆和摆件。
许若涵和一个女生,两人一起拿着脏抹布俯身擦着地板,女生头发油腻,眼眶凹陷,眼角还泛着红,显然是经常哭泣。
双颊凹陷,贴在颧骨上,面色憔悴。
“若涵姐,你说我们还有救吗?我都已经困在这里第十四天了,之前来的姐妹们活着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整个小屋里连着你和我一共也就只有十个人。”
“我们前前后后进来了二十几个人,到现在就只剩下一半不到了。”
韩呈湘双眼灰败,神情灰暗,她算是最早被抓到小屋里的人了,只是她运气好,每天都抽到还算简单的任务,这十几天下来,她恍恍惚惚,心惊胆战地也撑了下来。
这十几天来,她看过太多的女孩被抓进来前几天还满怀希望,英勇反抗,故意不完成老巫婆给的任务,激怒老巫婆,结果最后被老巫婆活生生拨了皮,拆了骨,在他们面前啃了个干干净净。
“呕。”
回想起当天的画面,韩呈湘眼里涌现出深刻的惊惧,她不敢继续回忆,狠狠压下心头的恶心感,心里闪过后怕,她可不敢呕出来,要是呕出来,今天的打扫任务可就完不成了,等等老巫婆回到小屋里,发现自己没有完成任务,一定会直接把自己和许若涵一起拆骨扒皮,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