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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越来越艳了呢,”
那已经不能被称为闫子涵的皮套怪物,殷红的舌尖从嘴里探出来,轻轻舔舐着嘴唇和人中之间刚刚用来脱皮的缝隙,
“紫外线可是对皮肤有害呢,晒多了可是要干燥,变黑,长黑斑,皱纹。你看这还没正午,这皮就干涩了起来。”
“呵,那还是你见识太少。水光针听过吗?光子嫩肤听过吗?美黑听过吗?福尔马林泡皮会不会?”,斐裘皱起眉头,有点嫌弃,“亏你还是专业剥皮人,连皮肤的养护都不了解。”
其实不怪皮套怪,卡师在觉醒天赋卡册以后,通过修炼冥想体提升魂力的同时,魂力也在滋补卡师的身体。
即使是最不擅长肉搏的黑铁召唤卡师身体强度也比正常人高数倍,体质说白了无非皮肉骨血筋络脏器,也就是说成为卡师约等于办了一张全天候永久美容卡。
虽然不知道皮套怪的记忆来自哪朝哪代,但是炎国社会的美容科技树并不如斐裘前世来得根深叶茂。
别说皮套怪就算是闫子涵本人,可能对护肤和美妆的概念也没一个前大龄单身男青年,现单身小少年斐裘来的熟悉。
斐裘嘴上叭叭地喷吐着美容美肤知识,心里却暗暗叫苦,从闫子涵刚刚雷霆一击的强度和速度来看,自己完全不是一合之敌。
江队长要不要这么慢啊!!警卫司怎么也得算是个使命必达的执法机构吧?这效率等他们来了,人都要凉透了。
只能拖了。
拖,就硬拖。
皮套怪顶着傅瑜的脸,饶有兴趣地看着斐裘胡诌,“斐郎说的很有道理呢,可是奴家倦了,只怕还得留待下次了。”
话毕,她的身体忽然像蛇一样蜷曲扭动起来,傅瑜的脸像是蛤蟆皮,鼓涨起无数疙瘩,变得松松垮垮,她身体猛然向前一探,傅瑜的皮就被脱了下来,露出另一张斐裘在报纸上见过的脸,那个死在浴室里的女人!
接着她如法炮制,脱下一张又一张人皮,整整七张,露出了一张包裹着它肉体的画布。
浸染着血迹的画布上,蛾眉秀目,螓首丹唇,眉眼间带着忧愁,犹如西子捧心。
斐裘一点也没有欣赏眼前画面的兴致,画布上的人像虽美,但是这画布套在一具人体上,就像是一比一的真人等身抱枕,甚至用的还是画,不是照片,就像是二次元古装动漫人物破壁而出,不知道是震惊多些,还是荒诞多些。
更遑论那七张褪下的人皮,漂浮在皮套怪背后,无风自舞,连带着皮套怪8双眼睛逼视着斐裘。
令人作呕的尸臭味,带着沉闷与腐烂的气息,缓缓地扩散开来。
“公子见过奴家这副不堪模样,那就请您长眠于此吧。”
皮套怪双手举起,向着斐裘地方向狠狠一挥,她身边的七副人皮也与她做出了一样的动作,只是皮套怪挥手无事发生,七副人皮挥手,她们的皮肤随着挥手的力度延展开来,像是长鞭,划着各自不同的轨迹,抽向斐裘。
啪啪啪啪啪。
长鞭未至,爆裂的破空声已经在斐裘的耳边响起。
【月灵髓液】瞬间融入斐裘的身体,银白色的液滴凭空出现,他双腿卷曲,身体微躬,脚面发力向前扑落,周身的月灵髓液凝聚成一段弹簧,一端连着身前的草地,一端连着斐裘腰际。
弹簧受到压迫,收缩起来,又瞬间到达临界,以更强大的力量,给予斐裘巨大的加速度,将他推飞出去。
斐裘身形急退,落在不远处碎石铺就的步道上,气息急促,双眼紧紧盯着皮套怪,身体本能地颤栗起来,月灵髓液在他周身活跃地流动。
他原先站着的位置,覆盖土壤的绿草,连带着底下黝黑的泥土,在十数条长鞭一齐抽打下深凹下去,陷成土坑,飞溅出来的石子,兜头盖脸打在斐裘身上,带着青草枝叶独有的苦涩。
恍惚间斐裘好像听到了那鞭风里声嘶力竭的凄厉哀嚎和痛苦长鸣,发自灵魂的恶寒从脊背蔓延到四肢,寒意从脚底板幽然升起。
皮套怪扭曲而疯狂地撇了斐裘一眼,紧接着十数条人皮手臂,收起了势不可挡的威势,绷带一般,或射向天空呈抛射状,或向前急速延展呈激射状,或从地面匍匐而行如游蛇,不动声色地织成一张人皮大网,密密麻麻地拢向吴绮梦。
它的目标始终是吴绮梦,而斐裘只是挡在它和吴绮梦之间的碍事人,攻击斐裘只是为了逼开他,暴露他身后的吴绮梦。
有萧眠虎的高速出拳在前,闫子涵的挥鞭对于斐裘而言并非不可躲闪,然而吴绮梦可没有斐裘这样的实力,面对铺面而来的天罗地网,她就只是溪流中的一条无助的游鱼,眼见就要被笼罩其中。
“出来吧,杀生院!”
此时的吴绮梦已经超出了斐裘对月灵髓液的操纵范围,斐裘果断召唤杀生院。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斐裘身前,白色兜帽下杀生院神情慈悲,看着眼前的皮套怪和它操纵着的七具人皮,在她眼里是一个个扭曲挣扎的灵魂和一个欲求不满、强取豪夺的妖物。
杀生院脚尖蹬地,白色高跟鞋在草地上浅浅的凹印,身影高速移动,冲向吴绮梦,挡在了她身前。
她琥珀色的瞳孔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唇角带着残忍的慈悲与圣洁的欲望,直接锁定了大网的几个薄弱之处。
她羊脂白玉一般的双手在身前飞快结印,暗紫色的光泽在她的指尖流淌,随着她的动作她身前划出一道道玄奥的轨迹,一颗纯黑中闪烁着明亮紫色的光球悬浮在她身前,她的脚底两个方形重叠而成的玄奥图阵中央九个圆环围绕在她脚底,复杂的咒文在图阵中以无规律分布。
将光球举过头顶,光球在她的头顶膨胀,混乱的能量波动围绕光球在空气中扭曲出潮汐一般的纹路,耀眼的紫白色光箭划着果决地轨迹,射向天空中的巨网。
大头七野干法!
皮革破裂的声音响彻整个情人桥。
破碎的人皮像是重阳端午烧经祭拜的烧经桶里飞出来的碎屑,飘飘扬扬,在空中打着回旋。
斐裘捂住了口鼻,这可不是经纸,是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