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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翼王府,不敢先去找清烟和孩子,我打算回客栈先换件干净衣服,换个面孔再出去,清烟对这一带比较熟悉,应该会藏匿在某个隐蔽的地方等我会合的。
谨慎地走至客栈二楼最里边的房子,正准备进屋,背后却被猛拍一下。
“啊,”一声大叫,回头见到来人,我拍拍胸口,赶紧将声音咽回去,是清烟,依旧提着小桶,原来她并未走远,在附近一条对着侧门的巷子边上蹲着,见我出来,悄悄尾随至客栈外,然后从后门的茅厕边溜进来上了二楼。
“孩子还好吗?”桶子上的木盖子换成了一块破布。我掀开布片,看到桶里的婴儿依旧酣睡着。
清烟从桶中小心地抱出龙儿“还好,之前哭了几声,哄睡了。”孩子对清烟有着一股特殊地依恋,可能是因为在清烟身上,有着同自己母亲一样的味道吧。“姐姐呢?终究逃不掉了么?”清烟眼中有泪,可怜巴巴望着我,她心里是希望我能再进去府中施救的吧。
“对不起,已经尽力了。”为了我,已经牺牲了一个灵喜了,我如实告诉了清烟关于灵喜跳楼的事,清烟听罢,用力捂住嘴,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不是我不救,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我知道你心中难过,我又何尝不是?不过现在,却不是伤心的时候,快快收拾下,我们马上启程回北京。”我从床上的包袱里翻拣出几件衣服丢在桌上。
“去北京?我人生地不熟,又带着龙儿。”清烟略略迟疑了下。
“我不能安置好你和孩子,又何需来救你?”我快速地换上一身中年妇人的装扮。小说网。“快换衣服吧,唯今之计,我们只有乔装打扮。先离开南京城。
清烟别无他法,只得从桌上拿起我给她的衣服。换下了身上又脏又臭地伪装。
从房门里出来时,我们俨然已经成了祖孙三代了,(本想扮成夫妻地,貌似在很多电视剧情节中,都看到过这样的。而且我这平胸伪装成男人一般瞧不出破绽,不过清朝男子是要剃发地,我一没有剃光头回去见奕泞的勇气,二不想被当成反清复明地余孽,所以作罢。)
有钱能使鬼推磨,花了大大的几锭银子,我们就成了老板地亲戚,看在钱的份上,他亲自送我们出城。南京城如今和北京城一样了,在我们那个时代叫戒严,战乱时期嘛。进来容易出去难,谁知道你属哪一方啊。
“官爷。这是我妹妹和我外甥女儿。前段时间家乡遭乱,到我这儿来避避的。如今要赶着回去啦。”老板送我们到城门口,清烟抱着孩子坐在马车上,我则是一脸沧桑对官差陪着笑脸。
“真的?”官差看似信了,却又要再多问一句。
“哪能骗您呢?”老板很机灵地从兜里拿出锭银子“官爷,老朽还要看顾店子,这点小钱儿几位买酒喝,多谢啦。”
有了钱,事情好办得多,车夫赶着马车一路出了南京城,在客栈里买的干粮原封不动地放着,我和清烟都没有吃东西地心情,龙儿在她怀里安静地睡了,仿佛这个世界所有的纷乱都与他无关,还好,因为他的年幼,他未能亲见在自己家人身上发生的一
“兰新姐,我不想去北京,我打算去江西。”马车出城半个时辰后,清烟开口道。
“去找你姐夫?兵荒马乱地,你怎么找他?还带着孩子。”我看着她,这样不现实的事情呢。
“我总得把姐姐的话传给姐夫吧,”清烟咬紧下唇,眼眶红红。“姐姐她”清烟泪珠滚滚。
“好了好了,”我拍着她的肩膀,经历了一些事情,我冷静了许多“你听我的,咱们先去北京,等一切弄妥当了,我们再去打听你姐夫的消息,就算你寻他心切,孩子总要安置好吧。”
“恩,”清烟含泪点头“一切拜托兰新姐姐了。”别说这么见外地话,”我接过孩子,紧了紧襁褓,把他稳稳地抱在怀里,这个孩子,何其珍贵啊。
几天几夜的颠簸,我和清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有时候,心情决定体力,我们犹如惊弓之鸟,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加上龙儿整夜啼哭,让我们疲于应付。干粮已经发硬,即使用水泡了也难以下咽,龙儿饿得连哭声也小了,什么东西都不肯吃,每日饿极也只吞下几口清水。
“兰新姐,什么时候到啊?再这样下去,龙儿怕支撑不了了。”清烟搂着怀里地孩子,哽咽道。
“快了,”我舔舔干裂的唇,体力有些不支,其实我也不知道还有多远,但只能撒谎安慰她。掀开帘子看外面,眼睛有些发花,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趟我地身体特别地虚弱,有时腹部还会传来一股坠胀地痛楚。
放下帘子,我倚在车厢的木板上“清烟,我困了,先睡会儿。”疲倦地闭上眼睛,身体地疼痛再次袭来,我咬唇忍住,期盼着快点回到北京城。
“兰新姐,到了,你看,那是北京城吧。”清烟难以抑制的兴奋,她推醒我,掀开帘子让我看前方高大的城门。
没错,是北京城,我们终于到了,肩上的重担一下轻了许多。安顿好清烟,我得赶快回宫去见奕泞,有句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嘻嘻,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这样想念过他,我要去交还玉牌,要倾诉相思,还要在他养伤的养心殿胡吃海喝,哼哼!
因为有奕泞的玉牌,我们没费多少功夫就进了北京城,盘查的守卫见到玉牌的时候,只差给我作揖下跪了。
我安置清烟和孩子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我将近一年没有去过的幽兰居,附近的邻居居然还记得我,正好,有他们的帮衬,清烟的生活会更好一些。
附近香料店的老板一直帮我照顾园子和花,从前我住的厢房也收拾得整整齐齐。
“就觉得您还会回来看看的,所以一直收拾照顾着。”老板很是憨厚,附近的邻居也围拢来,七嘴八舌地说着。
“这是我妹妹,嫁到南方去的,那边兵荒马乱,妹夫出门做生意一直未归,我见妹妹带着孩子,生活多有不便,就接她来北京了,往后,还希望大家多帮帮忙,她带着婴儿,别让旁人欺负才是。”我说得声泪俱下,龙儿此时也适时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