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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夫人,王嬷嬷来请您去瑞光堂一趟。”
温念卿正在换衣服,浣箐站在屏风外面道。
正在帮温念卿换衣服的雪芙轻哼:“准没好事。”
温念卿猜到许老夫人找她所为何事,想必那好孙儿给她这祖母告状了。
“就说我从母亲府上回来累了,先歇下了,改日再去看望老夫人。”
“奴婢知晓。”
浣箐按照她的意思给王嬷嬷传话去了。
王嬷嬷这般精明的人一听就知道温念卿不想去见老夫人找的借口罢了,但她也没办法,只能回去给许老夫人传话。
温念卿换好从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换了一身简单的罗裙,没有今日在宴会上那身繁重,穿着舒服很多。
雪芙给她倒着花茶,提醒道:“世子夫人,老夫人传话您不过去,她保准会生气,到时候又得看您不顺眼,您小心点她。”
“随她去。”温念卿漫不经心靠在软榻上,接过她手里的花茶轻饮。
浣箐同样不以为然:“她生气就生气,反正气病了身子是她自己的,总好过我们世子夫人去她面前听她数落的强。”
自从跟温念卿在一起长了,她一颗心都向着温念卿,看透了府上的勾心斗角和虚伪的嘴脸,对于浣箐来说,除了温念卿,府上其他的没一个好东西。
“你这丫头,越发伶牙俐齿了。”雪芙笑道。
她倒是不在乎老夫人生不生气,只是不想日后世子夫人看她的脸色。
温念卿写下一副药方交给雪芙:“你去妙和堂照着上面的药方抓药,顺便看看二表哥回来没有。”
“是。”
自从世子夫人发现那本医书后整日专研各种药方,不过那些药方都挺有用,起码没失误过。
从那养颜丹和给华容公主治心疾的药便能看出,这医书上的药方是真的有用。
只是不知道这副药方世子夫人又是干什么的。
温念卿靠在软榻上思绪游离,回想着大婚之夜发生的事情,她把手轻放在腹部,这里一直让她心绪不宁。
等二表哥来了,必须要把个脉看看。
“世子夫人,文姨娘来了。”浣箐挑开门帘,文姨娘进了屋子。
“世子夫人。”
温念卿从思绪中回神,请文姨娘坐下。
文姨娘将手里的瓶子放在桌子上,笑道:“这是我酿的果酒,上次说要给您送过来一些,今儿个寻时间就来了,还望没打扰到世子夫人。”
她倒出一杯给温念卿:“世子夫人尝尝味道如何。”
温念卿抿了一小口,没有多饮:“味道香醇,口齿留香,很难得的美味。”
文姨娘看她喜欢,心里高兴:“世子夫人喜欢就行,我那里还有不少,喝完了再给你送过来一些。”
“怎能好意思次次要姨娘的东西。”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世子夫人要是这点东西都不领情,我日后怎好意思再来找你聊天。”文姨娘轻轻言笑,美眸生辉:“我日后唤你念卿可好?”
她怕太过逾越了惹温念卿不快,忙解释道:“我自知身份低微,应该敬你一声‘世子夫人,’但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是以才想和你亲近些,若是你不喜欢,便当我方才唐突了。”
温念卿轻笑:“按辈分你在我之上,叫我声‘念卿’是应该的,再者我和你年纪相差无几,叫我名讳是更亲近些。”
“那我便当你同意交我这个朋友了。”文姨娘喜上眉梢,平日弱柳扶风的姿容都娇艳几分:“那你日后可别叫我‘姨娘’了,私下无人的时候,叫我如絮便可,我叫你念卿。”
“好。”温念卿含笑依了她。
文姨娘苦叹:“之前都是我一个人在府上,连个说话聊天的没有,整日闷在屋子里,日子看不到尽头,”又笑道:“后来结识了你,我才有了说话的人,这日子便也觉得没那么苦了。”
温念卿能理解她这种酸楚。
毕竟十五岁就给许大爷当妾室了,没多久许大爷去世,她便成了孀居。
十五岁的年纪正是女人最好的时候,这五年来都被蹉跎了。
若是她有个一儿半女也不会觉得日子这么苦闷,偏生她只自己一个人。
“我方想起一件事,之前有几日没见落姨娘了,后来突然听闻她感染恶疾去世了,没想到这么年轻的一个人,竟然这么早就走了。”
提及落葵,文姨娘神色遗憾,染着几分同情。
温念卿半敛着眼眸,遮住眼里的神色:“世事无常,命运这种事情,有时候只能听天由命。”
落葵的死因她自然清楚的很,但许老夫人为了许淮安和侯府的颜面,把落葵和王贵福的事情封锁了,对外只说落葵突发恶疾病死的。
许老夫人把许姝欢和王贵福的婚事也处理干净了,虽然许姝欢的清誉受损,嫁给正儿八经的高门子弟是没戏了,找一个小门小户还是有希望的。
哪怕是做个贵门妾,也比嫁给王贵福强。
“念卿说的没错,命运这东西我们谁也说不准,特别是我们女人,只能自求多福。”
女人的苦,文姨娘最有感触。
天色渐暗,文姨娘起身回去:“日后有空我再来找你聊天,你若是得空了,去明珍苑找我也可以,别怕打扰,我随时都有空。”
温念卿点头笑言:“好。”
浣箐送文姨娘出院子,回来后对温念卿道:“没想到文姨娘挺喜欢和世子夫人您聊天,不过有个说话的人也好,省得您整日闷在屋子里无聊。”
温念卿脸上的笑意渐消:“浣箐,在荣宁侯府,没有真正的朋友。”
浣箐凝下脸色,恍然明白她的意思了。
到底还是世子夫人心思谨慎。
人心难测,不得不防。
浣箐去收拾方才文姨娘拿过来的果酒,几天没来的猫儿突然出现在窗台上。
“喵~”
浣箐失笑:“你这小东西,是闻着味儿来的吧。”
那猫儿也不客气,跳到桌子上就喝起果酒。
没一会儿,果酒就被它喝掉大半,浣箐想着给世子夫人留点,那猫儿却扒拉着瓶子不松抓。
温念卿好笑:“让它喝吧,这果酒我不一定能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