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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元皇又无可奈何道:“你要知道,温念卿和许淮安的婚事是许老爷子和镇国公定下的,朕无权插手此事,总不能以权施压,让两家把这门亲事给退了,朕岂不是做了不义之举。”
南璟去蜀州之前找过他,让他下旨解除温念卿和许淮安的婚事。
但这婚事不是他能做主的,哪怕他是一国之君,也不能随便插手别人的事情。
“嗯,明白。”
南璟眸淡淡一应,脸色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看他没有怪罪自己,启元皇心里轻松了不少,眉眼露出笑意:“你放心,京城未出阁的贵女多的是,今日朕注意到几个才华容貌都不错,你看看若是......”
南璟打断:“不必。”
启元皇讪讪,看他对这事不感兴趣,便也不再接着往下说。
他多少了解南璟的脾性,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硬塞也不行。
启元皇看着面前的南璟,突然百感交集,眼里隐隐心酸:“你娘当年的事情都是朕的错,是朕害了她,没能让她过的幸福,也没能让她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朕当年不该强求她。”
“你娘是前车之鉴,朕想明白了,日后你的婚事朕也再强求,你想娶谁,只要你自己喜欢就行,朕不会再阻拦半分。”
想他这半辈子,爱戴百姓,治国有道,泱泱苍生,他唯一对不住的就是南璟他娘。
“你的话,我记下了。”南璟抬眸看过去,眼底闪过幽光。
启元皇眼皮跳了一下,总觉得南璟有些意味深长,自己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等他仔细看南璟的神色,他平淡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异样。
“咳咳咳......”
南璟掩嘴咳了几声,启元皇皱眉,担忧问:“你脸色怎么这般不好,是生病了吗?还是在蜀州受了什么伤?”
“不碍事,先告退了。”
南璟起身走了,毫不顾忌启元皇。
也只有他敢在皇上面前这么随意。
酉时,宫宴结束了,众人开始出宫回去。
许老夫人带着侯府的人比温念卿先出宫门,此时正在马车旁等着她。
没一会儿,温念卿和温书柠一起出来了。
许老夫人和许淮安看温念卿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本以为温念卿今日会在众人面前出糗,给侯府丢脸,却竟然大放异彩,为侯府博得了殊荣。
这让两人看见温念卿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许姝欢埋怨:“嫂子怎么这么慢,让大家等你一个,没看见天都黑了。”
今日温念卿出风头的样子让她极其不爽,心里憋着火气,一看见温念卿就忍不住奚落。
温念卿不理会她,对许老夫人道:“书柠没有马车,我需要送她回去,祖母和世子先回去吧。”
谢氏和温峰走的时候把马车驾走了,只留书柠一个人在宫里。
许姝欢更气恼了:“你不回去不早点说,让我们大家在这里等你算什么事情!”
她的声音引来了不少人回头。
“三姐儿!”许老夫人看着宫门口人来人往,低斥道:“不是说让你谨言慎行吗,再说念卿是你嫂子,哪用得着你奚落!”
许姝欢没想到祖母会替温念卿说话,还在大庭广众下教训她,眼圈一红就委屈的钻进了马车。
许淮安抿着唇:“姝欢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这是他第一次给温念卿说好话。
只是绷着一张脸态度显的很生硬。
温书柠撇着小嘴:“她哪里是不懂事,明明是没教养。”
许老夫人的脸瞬间难看,温书柠这话岂不是在打她的脸。
但碍于温老夫人,她也不敢训斥温书柠,沉着老脸就上马车了。
想着回去就让李氏都管教下三姐儿,不分场合的口无遮拦,确实是没教养了。
“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府。”许淮安看眼温念卿,叮嘱完就上马车了。
还是第一次破天荒的这么关心温念卿。
但温念卿神情淡然,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许忆涵一直沉默不语,上马车时多打量了温念卿两眼,眼底几许探究。
不远处的白色马车里,南璟透过车帘把许淮安方才对温念卿的态度看在眼里,清冷的凤眸微眯,凝了几分寒意。
等温念卿和温书柠坐上马车离开后,他才吩咐驾车的云澜:“回府。”
温念卿送温书柠回到镇国公府,顺便去看望了一下温老夫人。
温老夫人已经知道了温言意的事情,气恼温峰居然把这么大的事情隐瞒着她,丝毫没把她当母亲。
对于温言意的遭遇,也只能叹是她的造化。
不过知道温念卿在宴会上博得皇上欢心,温老夫人欣慰极了。
她就说她的卿卿没有别人说的那般愚钝不堪。
温念卿从温老夫人那里离开后就回去了,也没去看温言意怎么样了。
想必温峰和谢氏也不会欢迎她去。
温念卿回了荣宁侯府,回汀兰苑的路上刚好碰见了两个小孩子在打架。
浣箐定睛看过去:“世子夫人,好像是五少爷和六少爷。”
温念卿走近几步,看清了确实是许长泽和许子轩在打架。
许长泽吃的比较胖,像一个肉墩,把许子轩死死压在身下,握紧拳头在他身上用力捶打。
“浣箐,雪芙,快把他们拉开!”
浣箐和雪芙上前许长泽从许子轩身上拉开。
雪芙提着许长泽的衣领,许长泽在她手里扭着身子挣扎,同时伸着短腿朝她身上踹过去,“滚开,谁让你碰我的!”
雪芙没让他踹着,猛得松开他的衣领,让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许长泽生来娇气,坐在地上“哇”的大哭:“你敢欺负我,我让我娘杀了你!”
而许子轩却是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他身上沾满了泥土,额头上还破了一块,鲜血流到眉骨,已经干涸了,但他不哭也不闹,乖巧的让人心疼。
温念卿蹲下身子帮他拍打着身上的泥土,手里的锦帕擦拭着他额头上的血渍:“这是怎么弄的?”
许子轩乌黑的大眼睛眨了两下,乖巧的抠着自己的手指:“是五哥用弹弓打的,那弹弓还是娘给我刚买的,被他抢了去。”
“我想要回来,五哥不给我,还打了我。”他沉闷的嗓音渐渐变小,有种不知所措的无助感。
“我抢回来了就是我的了,凭什么要还给他!”许长泽蛮横无理,还想拿弹弓朝温念卿身上打去。
他刚摆起架势,温念卿上前就把他手里的弹弓夺了回去,许长泽气得大哭,在地上打滚,一边谩骂:“把弹弓还给我,你个野种,我要让大哥休了你!”
温念卿抬手就是一巴掌:“再说一句,再给你一巴掌!”
许长泽被打蒙了,再怎么嚣张终归也只是一个五岁多的孩子。
“泽儿!”赶过来的李氏刚好看见许长泽被打的一幕,心疼的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