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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噬带来的折磨唯一比旧伤好一些的便是不会让苍啼睡太久,不过三日,苍啼便醒了。
这一次他没有喊温闲,而是自己睁开了双眼。
醒来以后就看见那温大麻烦像是伺候他的侍从一般,一脸殷勤地看着自己。
回忆起反噬前的事情,苍啼便心觉不快,身子虽然还虚,却还是硬气地道了句:“滚。”
淮苍帝君不怒自威,那气势是准准确确地让温闲心虚。
但下一刻,他却又补了一句和淮苍帝君没什么关系的话:“这半年别靠近我。”
这句话的威慑力比“滚”要厉害千万倍,温闲连忙认真求饶:“我错了,真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是能不能换一个惩罚?比如罚跪,罚我跪多久都行。”
知道的是苍啼罚他别靠近自己,不知道的还以为苍啼是要取他的项上人头。
“真君大人的跪苍某可受不起……”苍啼眼皮都没抬一下便随口说道。
“哪能呢,就您最受得起了。”温闲笑嘻嘻地随口一说。
听到这话,苍啼心里一紧,转过来警惕地看着他。
谁知温闲立即换了口风:“跪天跪地跪祖宗,你就是我祖宗,给祖宗跪一个算不得什么大事。”
听到这话,苍啼也松了口气,闭上眼继续缓着:“我可不敢,还是半年别靠近我比较好。”
温闲哪会是个在他面前老实的,立即滚到床上来,死皮赖脸地抱着他,说什么也不放手。
此时苍啼刚醒没有力气,便也只能无能为力地放纵着他。
可贴上来的温闲却又安静了下来,只是静静地抱着,仿佛想把这一刻的时间拉长一样。
许久,温闲才道:“我只是想要试验一下,我相信你,可我也希望你说的是错的…
抱歉,让你担心了。”
此刻的他倒是老实地像个犯错的孩子在撒娇求饶一样,把头埋在了苍啼的肩窝里,不再有什么过分逾矩的行为。
“你就不好奇我怎么救的你?”苍啼感觉有些怪异。
按照温闲的性子来说,他该追着自己问哪里来的这么庞大的灵力才对。
现在自己几乎把所有的破绽都放在了他面前,他却不问了。
要么是他心如止水,要么是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苍啼不相信他能心如止水。
不过关于他的问题,温闲也没有顺着问,而是道:“我知道你不会回答,所以就不问,问了还惹你烦心。”
“我跟你师父一样,瞒着你很多事,也不信任你……”苍啼提醒道。
“不,你们不一样。”
如果说华罗帝君的隐瞒是以他人为代价,那苍啼的隐瞒便是以他自己为代价。
这一点,温闲心里清楚。
苍啼也不再问了,闭上眼睛静静地调整着体内的灵力。
而温闲却躺在他身旁观察着他。
察觉到他可能是临渊是在树林里,他使扇子将那个护卫的弟弟给制服的时候。
那时候温闲很想问,但正好他旧伤复发。
况且以当时他的脾性来看,问了他也会说一句淮苍帝君教给先祖,然后传下来的。
温闲也不是傻子,一次两次他还信,可正常人都知道,淮苍帝君凭什么要事无巨细地把自己的本领传给一个凡人。
而温闲很清楚他为什么敷衍自己。
恐怕这人早就准备好了若自己察觉,便直接把自己给杀了的准备,毕竟若他是临渊的话杀自己那是万分简单的事情。
所以温闲忍住了。
而且当时还有一件更糟糕的事情,便是在听了茯霖那一通奇奇怪怪的话语后,温闲忽然意识到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眼前这个浑身是迷的家伙。
像他这个感性主导的感性生物爱上一个人是很致命的,他甚至做了一个违背他的誓言的决定:
只要这算命的在凡界老老实实不做任何危害六界的事情,那自己就一直陪着他。
就算他是帝君,那自己也只当他是苍啼。
不过当时都是猜测,真正让温闲确定是在把他带回来,看到他身上的族纹,以及听他说着那些过往,还有那不怒自威的气势。
若要说的早一些,还有古禾的那句“用心去了解人,而非用看的和听的”。
他温闲认识的人不多,依靠看和听去了解的也就淮苍帝君和天尊。
于是,他便认准了眼前人就是淮苍帝君。
即使后面他否认再三,或者不回答,温闲也这样固执地认为着。
只是越如此,他越害怕,他怕临渊不是真的无辜,更怕他洗清冤屈后重回帝君之位,会成为那个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人。
想到这,温闲又将眼前人抱得更紧,就像生怕他变成一只青鸾飞走一般。
“要不现在成亲好不好?成完亲再去查淮苍帝君的事情。”温闲在他耳畔低喃。
“……”苍啼无语,他不知道温闲心里那些复杂的心理活动,只是觉得温闲这患得患失的心理问题是越来越严重了。
于是,苍啼干脆道:“温少侠,您什么时候脑子里只剩下这些儿女情长之事了?您还行走江湖吗?”
“行走啊,但我更想与你一起,人说了,有个挚爱之人一同前行,干什么都事半功倍。”
温闲确实活过来了,这歪理是一套一套的,苍啼忍不住嗤笑反驳:“谁教你的这个歪理?”
“淮苍帝君啊。”温闲说的恬不知耻。
“淮……”苍啼只觉得血气上涌,淮苍帝君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温闲这胡编乱造的本领是越来越厉害了。
好在平复心情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他忍住骂人的冲动,冷笑着看着温闲:“您不是说没见过淮苍帝君吗?”
“现在见到了…”温闲淡淡地说道。
说完这五个字,他便没了下文,这不禁让苍啼的心提了起来,也睁开眼,侧过身看着这个搂着自己的人。
温闲神色平静,望向苍啼时也没有什么异样的神情,依旧带着柔柔的笑意,眼里似星光闪烁,照耀着他挚爱之人。
可苍啼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暖意,只觉得后背发凉,不过脸上仍然毫无破绽。
这时,温闲接着道:“他给我托梦了,猜猜他说了什么?”
苍啼没有回答,静静地等待着温闲的下文。
温闲将他带到怀里,轻轻地亲吻着他的额头,眼皮,一直到到高挺的鼻梁,鼻尖,最后落在他的唇角,贴着他缓缓地道:“他没说太多的话,只是告诉我,我的选择不会错的,这一次一定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