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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高小姐和玉蝶姑娘恐怕还要聊一会儿,苍啼便先回到了屋内。
他锁好门,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一身后便坐在桌子前清理着扇子上的血。
望着那已经暗下去的血渍,苍啼又想起了那个逃走的人。
无论那人是否认出自己,他终究是隐患。
不管他是不是神,在不能确认他的目的前,还是得找机会把他除掉比较好。
只是,有那么一个问题很重要。
“得找谁当这个替死鬼呢?蝎尸殿吗?”苍啼擦着扇子上的血喃喃自语。
这时,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被他忽略的事情。
若那人是神界的神,那浮梦很可能也是神界的神,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要来查蝎尸殿?
除了像温闲这种年少轻狂,妄想以一人之力拯救天下苍生的正义之士外,一般的神是不会有那个闲心来追查一个凡人组织的。
除非,这个组织与神界的某人有关联。
但仔细想想,这个组织既然能知晓唤魂这个法术,那肯定与青云之间有什么瓜葛。
想到这,苍啼在心中低喃:“莫不是在我不在的日子里,神界还发生过什么事?”
这时,敲门声响起。
苍啼不用看也知道外面的人是那位热情似火的温少侠。
他收好扇子,打开门,然而眼前的温少侠却不是那喜悦模样,反而神情严肃了起来:“算命的,玉蝶姑娘要回倚香院了。”
苍啼立马与他一起走出来,慢慢地往花园走去,一边走,一边询问:“高小姐怎么说?”
“高小姐说是留她在这,这里也要安全一些,但她连连婉拒,说自己出身风尘,怕脏了高府的院子。
不过嘛,在我看来,她更像是急着去见什么人,或者做什么事,就像你猜的那样。”
等二人到了花园时,玉蝶姑娘已经向高玥行完礼准备离开。
见状,那温润如玉的苍啼公子适时地提出送她一段路。
于是,在他们二人的护送下,玉蝶回到了倚香院。
这一路上倒是平常,目送着玉蝶进去后,二人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要在这等等看吗?”温闲转过身望着苍啼。
苍啼还未发话,一位从他们身旁经过的年轻人却是轻笑着,就着温闲说的内容与身旁人嘀咕:“干嘛在这等?当然是进去看啊!今日可是难得一见!”
他自以为声音小,不过这话语还是不偏不倚地落到了温闲和苍啼的耳朵里。
二人对视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却是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然后又一起走了进去。
这倚香院相比起临湖的醉红楼那是有过之而不及。
倚香院规模本就比醉红楼的要大,也更加的富丽堂皇。
不同于醉红楼那按些照锦画的模子画出来的姑娘,这里的姑娘们倒是真的似鲜花般争奇斗艳,百花齐放。
以至于这里多的是那些以风流标榜自己的文人墨客。
虽然温闲先前就进来找过高玥,不过脾气本性仍是改不了的,一进门,他还是红了耳朵。
好在倚香院的姑娘们不会像醉红楼那般热切,倒是让他能稍微放松一些。
他们此番的目的是为了见识一下今日这里到底有多难得一见,便随意找了个餐桌,点了些点心吃着,苍啼还点了一壶酒。
等酒菜上桌,苍啼没有丝毫犹豫地吃了起来。
望着他那怡然自得的喝酒模样,温闲心中也升起了好奇:“算命的,你看起来好像经常逛青楼啊。”
“温少侠高估苍某了,苍某没那个钱。”苍啼平淡地回答。
温闲一怔,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所以,今日也是我付钱?”
苍啼星眸微转,勾出笑意看着温闲:“怎么?温少侠不愿意?”
“那自然愿意啊!”温闲眉眼弯弯,冲他扬起一抹热情笑意,“能搏苍美人儿一笑,怎么可能不愿意呢?”
苍啼轻轻地笑了一声,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那自己也不再客气,连忙又让人多上了一壶这里最贵的酒。
温闲自然知道他故意捉弄自己,但不知怎的,自己非但不生气,还很乐意。
而且似乎就这样望着他坐在一旁安静地喝酒也不失为一种享受,也因此看的时间久了些。
被温闲盯得不舒服,苍啼终是忍不住悄声提醒:“温少侠,你来的是青楼,不看前面跳舞的姑娘,一直看着我,有些不合适吧?”
“没办法,谁让你好看呢。”
有时候苍啼也逐渐分不清这温闲说这些话时到底是在调戏,还是陈述事实,他也只能轻轻地叹息。
等想起在出门前温闲的话,他又转过头用那似笑非笑地双眼看着对方。
这一次,苍啼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温闲便转过头看着别处,有些不情愿地道:“是是是,苍美人儿不好意思,本少侠不看就好。”
正在这时,跳舞的姑娘退了下去,紧接着,那些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走了上来。
原来所谓的难得一见是要选花魁。
这不禁让温闲有些好奇,凑到苍啼身旁问道:“这玉蝶姑娘不就是倚香院的头牌吗?为什么还要选花魁?”
“这您是有所不知了,”旁边那热情的青年即刻转过头来与他们二人解释,“这一次选的花魁,那是为殷州知州谢大人家的大公子谢之忌选的。
他手下的那些人就在一旁坐着挑呢。”
“嗯?他好端端的一个知州公子,为什么要来青楼里选人?”
“这就不知了,只知道这谢公子癖好奇怪,若是旁的花魁头牌,那大家肯定争着。
可若是为了谢公子,那就不好说了。”
说完,这位青年又继续去喝酒。
听他这样说,苍啼抬眼望着那些正在被考验着琴棋书画的姑娘们。
她们脸上果然没有丝毫的热情,有的人更是故意出错,选择主动被淘汰。
只有那位玉蝶姑娘,她倒是兢兢业业,脸上挂着笑容,保持着仪态,将每一科都给做到最好。
“所以,她急着的事情是这个?”温闲凑到苍啼耳边小声道,“这看起来,与浮梦,蝎尸殿,好像没有多大的关系啊。”
苍啼没有回答,而是死死地盯着玉蝶,观察着她的每一个举动,甚至是每一个眼神。
顺着玉蝶的眼神,他看到了坐在最前排的一个男子。
那男子蹙着眉望着玉蝶,看起来眼里仿佛眼里装不下其它的人。
见状,苍啼又拍了拍刚才与他们介绍的青年,指着那个男子询问道:“那位是谁?”
青年伸长脖子看了看,然后嗤笑一声:“他啊,就是谢公子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