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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确认我的判断,我特地去走访了梁家名下的封地和良田,纸上谈兵始终比不上真刀真枪。
“心儿,有什么解渴的?”我匆匆踏进屋子问道。
“小姐,这些日子你总是往外跑,梁老夫人知道了不好。自从嫁人后,你变了好多。一个月来,过去一直来往的官太太官小姐,你都不去联络了。”心儿对着我是越来越随意了“以前,你常和心儿说,积累这些人脉对将来会有帮助,可现在您怎么都不去经营了,这样很是可惜阿。”
“以前在白家的时候,我地位卑微,如果不去讨好那些官太太官小姐,八姨太会让我帮着打点家里的事情吗?”我胡乱猜测了月华过去的想法“心儿,你也看到了,这一个月来,梁家上下对我十分排斥。现在对我最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将来,梁家是我将来要呆一辈子的地方啊。”
“可是,小姐你总是穿着男装往那些文学馆里跑,不成体统啊!你不在的时候,日照少爷来过几次,虽然坐了坐就走了,但如果问起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你就随便扯个慌就好啦!”我眼角带笑地看向心儿。几个月来,我都没有把心儿当过下人,她更像是我的家人。家人,一个好遥远的名词啊“小姐,你每次去了文学馆回来总要和心儿说些奇怪的话,什么当今皇上为人如何?为什么苻清流大人那么年轻就做了尚书令?小姐,国家大事,心儿不懂,小姐也不要为了这个劳心费神的!”
“心儿,你不明白。”我当然不能向心儿解释,过去那些闺房的女红和琴棋现在的我都不会,而且让我这个现代人一直窝在这个小园子里,是多么难受。
在去探访的路上,我发现在武朝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文学馆,文人都可以在那里议政,不受限制,而朝廷相应的设立了国子监,任何文学馆可以向国子监提交建议,国子监经过筛选递交给朝廷。为了了解武朝的情况,我常常在午饭过后,换上男装,偷偷的去那些文学馆。
“小姐,心儿是不明白。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姑爷这边,老爷一直帮着苻大人做事,梁家自然不高兴。但这和小姐没有任何关联,姑爷一定会明白的。”心儿原来知道原因。
“心儿,如果我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娇俏儿,那该多好啊?”第一次,我觉得美貌是那么的重要,也许对着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儿,身为夫君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逃到千里之外刀光剑影的沙场。
大大小小的文学馆,我这个月来也去了不少,我长相本就较为平凡,换了男装也只是显得清瘦了些,而且为了避免被人识穿,我只是在一旁听着从不插上一言,自然不会惹到什么麻烦。因此,不久我也终于明白为何我被称为“奸细”了。
苻清流,年仅二十八岁,已是当朝的尚书令,统管六部,虽然在尚书令上还有一位两朝元老的太傅褚亮,但毕竟年事已高,力不从心,平时除了过问一些重大决策,已很少上朝参与朝政了,所以苻清流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而梁家也是梁朝忠诚,门下将材辈出,武朝建立时间不长,外患未除,武将就显得极为重要,目前朝中武将大都听从梁家,因此梁家也成了当今圣上在遇到外敌入侵时唯一可以依靠的。梁日旭官拜兵部尚书,在统帅六部的尚书令苻清流之下,但因武朝目前还实行战时统治,军队直属于皇上,作为三军统帅的梁日旭,可以说有着更大的权利,又因屡立战功,现在已受封从二品的光禄大夫,比起苻清流的正四品正议大夫,品阶又高了很多。
苻清流的出现打破了原先朝廷的平衡,近些年来,朝廷开始渐渐重用文臣,文学馆的体制就是在苻清流的支持下成立的,当然所有这些也就招来了朝中很多的老臣和武将的不满。渐渐朝堂之上就形成了以苻清流为首的革新派以及拥戴梁家的保守派;当然更多的是文臣和武将之间的抵触。当然,也有不少官员在目前这种不明朗的情势之下,保持中立。
我的父亲白松诚是户部主事,是苻清流的坚决拥护者,在多项改革政策中,给了苻清流绝对的支持。户部掌握了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很多决策和改革最需要户部的支持。户部尚书徐达充目前只是中立,而户部侍郎已有半年告病在家,如果我父亲可以成为侍郎,对于苻清流来说,那就如虎添翼了。可吏部的官员确是保守派的中坚力量,这无疑成为我父亲坐上户部侍郎的一道坎。
但这些天来最让我奇怪的是,难道皇上想在这两派间调停,所以才一道圣旨命梁家长子与白家女儿成亲?
“小姐,酸梅汤。”心儿让小丫环从厨房拿来了清热解渴的饮品,这个倒是我十分中意的。
我爽快地说道:“谢谢。心儿,帮我把男装准备好。”
“又要去?”心儿一脸诧异和担心的表情。
“是啊。昨天我有听到谈论前线的战事哦,今天回来后讲给你听,一定很精彩。”我对于自己的夫君在前线的表现还是很有兴趣的“对了,别忘了替我支开园子里的小丫头。”
换上男装,我就在心儿的掩护下从旭日园的后门出去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流如梭,我一如往常朝着长安街上的如意馆走去。如意馆的大堂已经聚着很多常客,我找了个不起眼的位子,叫了一杯碧螺春,听着文人们的五湖四海,高谈阔论。
“我听前线逃回来的百姓说,现在的战事应该以近尾声,关键是卧龙沟那一战,梁将军以三千人为诱饵,羌族的二万精兵全数进入了我军的包围遭到全歼。”
“可知梁将军用的是这么计谋?”
“这个逃难的平民怎会知道?”
“我还听说,沙场上的梁将军犹如战神,羌族的军队看到了就溃散开去,不战自败。”
“这个听过便知是添油加醋过多赞美。”
“你这是什么话?似乎对梁将军很不屑一顾。莫非阁下是苻清流那边的?”
“事实胜于雄辩。梁将军的战绩等归来后自有分晓,而我们也不能忘记能有这地方议政,也是苻大人的功劳。”
这些天来,我已听到不少我军获胜的消息,空穴来风必有因,想来日旭离归期已不远了。
此时,一个白衣少年进入了我的视线,我躲开已来不及,只能装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