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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事?”王子又问了第三遍,语气已经很不耐烦。
玛雅不敢再犹豫,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花环。她的动作看似简单,其实难度巨大。人们都知道当肢体张开时最不易保持高雅,要想让王子看清楚自己手中的东西,又不让自己的行为显得不雅,玛雅可是拿劲到了极点。
“您看见我手中的花环了吗?”花环上缠着的金丝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哦,看见了。”王子的语气很不以为然。
“我希望明天能把这个花环套上您的长矛,我这样说的话一定让您感到很奇怪吧?”
“是的。是很奇怪。”王子的语气不仅不以为然,而且漫不经心。
玛雅的感觉就像被个冷石子咯了牙,顿了顿之后才续上话:“我相信您也知道,有很多女孩爱着您,我也是那其中的一员,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她们都没有我爱得炽烈,所以只有我冒着被人嘲笑、颜面尽失的危险,来到了这里。”
“哦。”王子半睁着眼睛,态度冷到了极点。
玛雅感到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开始僵硬,但仍锲而不舍地说下去:“但是请您不要误会,我来这里,并不是要作什么不尊重自己,同时也是不尊重您的事情,我只是堂堂正正地向您提出请求,请您在明天折桂之后,把您的长矛留给我的花环。”玛雅的确很有一手。她在告诉王子“我爱你,但是我很有自尊。”一般情况下任何男人都会对这样的女人都会另眼相看。
没想到王子完全没有反应,冷冷地抛下一句:“明天我会有自己的选择。”就回到房间里,重重地把门关上,把玛雅一个人晾在夜风里,关上门的瞬间还咕哝了一句:“看来王宫的守卫欠打了。”
第二天,万众期待的最后一场比赛终于来了。王子将对手狠狠地挑落马下,毫无悬念。观众席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淑女们也在这一时刻不约而同地伸长了脖子和手臂。王子依旧把自己的长矛指向了蓝内特。可怜了那些坚强的、把希望保持到最后一刻的淑女们。她们的心中的叹息的波动席卷了整个武斗场,把看台上摆放着装饰用的花草都催得弯下腰来。
国王再次穿上黄金盔甲,骑着祭祀用的“神马”围着武斗场跑了一圈,宣布比赛结束。接着人们便开始狂欢。这可是西特兰一年之中最大的盛典。之后的三天会大摆宴席,第四天上午准时召开徒步击剑的比赛。
王子对狂欢丝毫没有没有兴趣,和国王话别之后就匆匆赶回王宫。黛静和席格表情紧张地骑马跟在他后面。他们都看到了,刚才王子在把把对手挑落马下的一瞬间身体异常得震颤了一下,回休息处卸下盔甲的时候脸上明显现出紧张的神情。等到回到住处,褪下外衣,黛静和席格才发现王子的肩头又红又肿。看来虽然外面收口了,里面的组织仍然没有完全痊愈。经过这么多天的激战,旧伤复发了。
黛静赶紧准备给王子冷敷,席格一溜烟跑去找医生。蓝内特听说消息冲了过来,看到王子的肩膀肿成那个样子,立即惊叫一声,忍不住冲过来碰触王子的伤处。她的手指刚碰到王子的肌肤,王子就剧烈颤动了一下,皱紧了眉头,显然很痛。
蓝内特像被炮烙了一样向后蹦开,捂住嘴巴,露出感同身受的神情不,应该说是更为痛苦,眼中泪光闪闪。
看着蓝内特露出这样的神情,黛静的心里也酸了起来。要不是她和蓝内特不熟,而且身份悬殊,早就上前去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她了。
“还是旧伤复发了啊。”王子轻轻叹了口气,苦笑着说:“还是没有躲掉,但愿不要影响以后的比赛啊。”
蓝内特惊叫一声:“还要参加比赛吗?可是击剑比赛用的全是开了口的真剑”
“蓝内特!”王子打断了她,声音不高但语气斩钉截铁:“请原谅我,我必须要参加比赛,而且要拿到冠军!”
蓝内特脖子向前伸了一伸,动作有力但幅度较小,脸瞬间涨得像猪肝一样,欲言又止,黯然低下头来。王子背对着她,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脸上波澜不惊,但从他微微颤动的喉结来看,内心想比不会波澜不惊吧。
黛静看着他们这副样子,除了被蓝内特的表情感染也感到有些伤感外,还起了深深的疑惑:有点不大对劲啊。怎么像王子被逼着非参加比赛非拿到冠军不可啊?
庆典的一个重要的部分,就是国王对来访的贵族开放王宫,请他们进来游玩。阿曼达公爵夫人自然也在被邀请之列,她身边的那个绝美歌者也得以随行。王子因为旧伤复发自然没有空出来和客人胡扯,阿曼达夫人不免怅然,只有强装高兴与其他贵夫人攀谈,斗富争美,眼神却不由自主地乱抛,在内心深处希望,能在不经意之间看到王子的身影。丝毫没有发现,她那个身份特殊的歌者,已经丢开她到处乱走了。
黛静他们已经为王子处理好了伤势,伺候王子躺下。王子想要安静,席格和黛静识趣地退了出来,席格去那里休息不得而知,黛静则一个人走到花园里,绕有兴致地像看动物园里的漂亮鸟兽一样看着那些打扮得奇情异致的贵夫人们。
“喂,你好啊。”一个如金玉碰撞的声音传来,黛静连忙回头,一瞬间竟手足无措这不是那个美得惊天地泣鬼神的歌者吗?
歌者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冷笑道:“看来你终于转正了吗。”
要在别的时候,黛静肯定不会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她这阵子被人们“另眼相看”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顺道也想起了当时和他在城头上相遇时他说的话的暧昧意思。顿时感到心头火辣辣的非常恼怒,忍不住反唇相讥:“你也终于得到了公爵夫人的宠爱了嘛。”
黛静并不知道公爵夫人其实是他的母亲,只觉得他和那样一个老色女行影相伴,之间肯定不清白,便也如此讽刺他。
歌者虽然聪明,但因为他和公爵夫人是母子关系,从没有避嫌的概念,以至于竟对黛静的话毫无反应。黛静很惊讶,又不甘心地加了一句:“我记得上次你一出来表演公爵夫人就气冲冲地退场了啊,现在怎么如此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