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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嚓!轰嚓!”黛静套着一套沉重的盔甲,像机器人一样半死不活地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走着。她越发不知道自己像什么了。当那个满嘴络腮胡子的小队长对她说明天发给你盔甲,她还以为是在调侃她杂役哪能穿盔甲啊。没想到第二天还真发给她一套。厚厚的铁皮,至少有几十斤。她记得这种盔甲一般都是作装饰用。没想到还真有人把它穿到身上咦?不对。其他人的盔甲都很轻啊。只是用铁环一环一环扣着组成的,只有头盔、肩头、带扣和护膝是铁皮制成的。为什么自己身旁人的窃窃私语解除了她的疑惑:
“怎么让她穿那样的盔甲?那可是装饰用的啊。这是哪个傻瓜”
“嘘!小声!听说是王子让她穿的呢。”
哼、哼哼,黛静在心里冷笑起来。果然又是那个变态狂!她已经被整得没脾气了。看来变态自古就有。只是人们没发现罢了。
现在是初夏,闷在这套盔甲里别提多热,而且穿着这套盔甲走路很耗费力气,身上出的热汗和散发出来热气积在盔甲里出不去,把盔甲里弄得像蒸锅,而她黛静就像蒸锅里的螃蟹。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全湿透了,贴在她身上,磨着她细嫩的皮肤这衣服估计是树皮扯出丝儿做的。古欧洲做衣服的料子就只有麻和毛料,还有树皮。还得好几百年,马克波罗才能到大元帝国发现棉花。而且带回来的也只是个走了形的传说:中国有种树上能长出绵羊来!(因为棉花远远看去像绵羊)。
好不容易到了吃饭时间。她终于亲眼见到了古代欧洲人的吃饭方式以前还觉得很有野趣,现在看起来真是粗陋原始:几根大木头架成一个三角架,下面挂着一个大铁锅,敞口的。里面“咕嘟嘟”地煮着肉块和蔬菜。每人的面包是自己背着的。黛静因为是临时加入的,她的面包是现从农民那儿征讨而来。
肉和蔬菜煮熟了之后每人发一碗,负责炊事的杂役舀着岩浆一样的汤菜往人们碗里灌。轮到黛静的时候他的手竟然有些抖,汤洒了好多出来,差点烫到黛静的手。看来他,不,他们,对黛静还是充满着戒心的。要是以往,遇到这样的排斥黛静恐怕早就吃不下饭了,可她现在却能若无其事,旁若无人地大吃大嚼她的心理素质变好了?
吃过饭再走一段路就到了沃尔特男爵的封地。只是一个围着木栅栏的城堡,外面聚了好几个村落罢了。村庄固然简陋,不过城堡还是颇有几分气势的。通体用巨大的黑石砌成的城堡,用顶端削尖,一个人都抱不过来的巨木组成的栅栏,全都给人一种苍凉粗犷的美感。
王子他们在这里驻扎下来。黛静终于可以脱下那可怕的盔甲了不行军的时候可以不穿的。
贵人们自然被安排到豪华舒适的房间里,而黛静则和其他杂役一起被安排在一下塞几十人的大房间里。不过还好不是大通铺,每人有自己的一张床。人多也是个保护。很少有人会当着很多人的面非礼关于这点上黛静应该是多虑了。现在所有的人都会自觉地和她保持距离,不会有人非礼她的。
住的地方一搞定,黛静就立即飞跑出去找洗澡的地方。没想到偌大一个地方竟然没有澡堂!?她简直要疯掉了,如果不洗澡的话她觉得自己简直要腐烂了!忽然想起自己看过的一个欧洲油画中有美女在水中洗浴的场景,便横了心往山野里跑。一边跑一面安慰自己:在河里洗澡不仅能洗沐身体,还能把衣服也洗洗。
山里的河流还真不少。她毫不费力就找到了一跳河床宽敞,河水清澈,水流缓慢的河。河底的鹅卵石,大的小的,一颗一颗地看得很清楚。黛静只有这时才觉得还是古代好。没有污染的天然河水,不仅洗起来舒服,说不定还能养颜哪。黛静爽快地脱掉了靴子,等到要脱衣服的时候又犯了难虽然这附近没有人,她还是没有在露天地里脱衣的勇气。
她迟疑着下了水。水浸过脚踝,凉丝丝的。她正盘算着是不是可以穿着衣服洗,这样可以把衣服和身体一块洗了。
不远处忽然传来“哗哗”的打水声。一个少女忽然从水里冒了出来,见到她之后立即惊叫着抱住身体。黛静省悟过来自己穿的是男装,赶紧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是女的”
少女听到她发出女人的声音,立即释怀地笑了。她那褐色的头发和洁白的肌肤上附满了水珠,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虽然她长得不是十分漂亮,但在阳光的照耀下和清水的映称下,恍然如山林里的仙子一样美丽。
看到她如此坦然地坦露自己的身体,黛静也放得开了,把那像蛤蟆皮的衣服几下揭了下来。揭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身上布满热创,简直像蛤蟆一样。少女很惊讶。她羞愧地朝少女笑笑,怕少女嫌她肮脏。
少女瞪着她那蔚蓝的眼睛,不无痛惜地问:“你这是怎么了?身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有个变态逼着我在这个天气里穿铁皮盔甲。”黛静脱口而出,之后又后悔了当着国民的面辱骂王子该当何罪啊?转念一想,又放心了;“变态”这个摩登的词在二十世纪初才被创造出来,这个时代的人应该听不懂。
果然少女只是不解而又友好地笑笑,请她自便。黛静赶紧用力搓洗起身上来。放松了之后忽然有点酸溜溜她的胸部比那少女小太多。虽然她在东方人当中也算是凹凸有致,但还是无法和西方油画里那样的女人比。
两人洗着洗着就攀谈起来。原来她叫卡梅拉,她洗澡是为了迎接自己的结婚典礼。她邀请黛静也去参加她的婚礼。黛静非常高兴地答应了。高兴简直有些过头,几乎要泪光闪闪了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第一次感受到温情。
村民的婚礼并不奢华,热闹却十足。新娘只是穿了身白色的礼服,戴着花冠和新郎一起跳舞,村民则围在他们四周一起跳。黛静出汗出怕了,只在一旁看着,倒也情绪十足。
忽然一个年轻的贵族骑着马旁若无人地冲了进来。人群立即骚动起来。贵族的随从大声说了几句之后,人群一阵大哗。黛静忙问怎么了,一个老农悲愤地说:“领主要履行他的初夜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