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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啰,小唯,你怎么了?”
一只手在眼前挥了挥,唤回了叶唯的魂,她这才清醒过来。
“没没什么。”连忙低首,装作忙碌地吃着自己的中餐,她打哈哈。
中午休息时间,她向来习惯跟好友袁宁雯一同在公司餐厅用餐,也只有在这时候她才能真正放松自己,远离八卦与是非,享受片刻宁静。
“少来,一定有问题。”袁宁雯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呢?“是朋友就说。”
又来了,老是拿这点来威胁她,叶唯一脸无奈。
“只是不了解某人的作法。”偏偏她就是吃这套,乖乖从实招出。
“这某人,应该就是早上那匹钟恶狼吧?”袁宁雯笑得很奸。
叶唯失笑。“没错。”钟恶狼?真服了她!
听了早上“精采”的实况转播,加上散播谣言者加油添醋的揣测,早已有好几种不同的说法,在“欣龙”传开,再加上当事者又不澄清,于是那些谣言就更加夸张,比风速还快的经由口耳相传,搞得整间公司一团乌烟瘴气。
“你也知道本人不信外传的那一套,说吧?到底又怎么了?”袁宁雯早知道人性如此,因此不理会什么“当第三者”、“自己倒贴”等等传闻,直接询问本人比较快其实会有这些传言,还不就是因为钟行云的关系。
可能是因为钟行云太有名,又或者是曾跟“欣龙”的女职员有过什么关系,因此在第一时间里,很多人知道那匹狼是谁,想当然耳,依钟行云俊帅的面貌,与叶唯“老古板”的外在,自是差上好几截,于是丑化叶唯的传言便甚嚣尘上。
这就是人性。
叶唯苦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找我做什么。”
这是真的,也是她会失神的原因。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那你就好心的顺便帮他冠了个色狼之名?”袁宁雯好笑道。
“这没什么不好,他本来就很风流,让他更‘实至名归’不好吗?”她耸肩。
若真要叶唯说,她才不在意,这人是恶有恶报。
早上的“脚叠脚”还算很好了,有的女人发起狠来,是当场烙下五爪印,赏对方一个锅贴吃。不过她不是那么不顾男人面子的女人,再说钟行云也没做出太过分的举止,于是只有小小的惩罚一下,希望给他一些警愓,让他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噗!咳咳”正吃了一口饭的袁宁雯喷笑而出,差点噎到。
旁人不了解叶唯,都以为她古板又无趣,只有袁宁雯知道,其实她很孩子气,会做出一些幼稚的报复举止,也许人啊,内心都有一个童心未泯的影子吧?
“还好吧?小心一点。”叶唯皱眉,连忙关心。
袁宁雯挥挥手表示没事。“我真服了你,该不会你精神恍惚,就是在想该怎么报复吧?”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做。”叶唯无奈一笑。
哦?不是想报复?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袁宁雯左看右看,突然像发现什么似的“哦”了声。“小唯,你怪怪的耶!”
“嗯?”
“你的心在浮动了!”
“没有啊。”怎么可能。
“如果没有,你怎么会自从遇见他之后就连连失常呢?”
“那是你的错觉。”叶唯仍是极力否认。
真是不诚实哪!
“你以为没有,但旁人看得很清楚。”袁宁雯轻叹。“若你不在意他,又何必管他来找你做什么?何必为了他而失神?何必理会他这个人?”
好友的话敲醒了她,她无语。
这无语的举止,让袁宁雯似乎有了个底。
只能说,往事不会因事过境迁就烟消云散,总会有一点痕迹留在当事人心里。
激起的涟漪大小,全凭当事人执着的程度以及付出感情的深浅。
“小唯,如果是以前我没话说,可是人是会变的,你瞧瞧现在的他声名狼藉,也不知道他来找你是不是想利用你。”袁宁雯觉得有必要劝劝她。
“也许因为他成了花花公子之后,异性缘变得更好,因此你又再度被他吸引,毕竟这类的人也是有点手腕的,但美国咨询家詹姆士.奇格说过,花花公子很少满足于只拥有一个女人,他会不断接触各种女人,愈是难以捉摸的女人,愈能满足他的征服感。所以,你要认清事实,现在的他跟以前的他,是不一样的人,可别将两人重叠了!”袁宁雯叹了口气。“唉,如果你真的再次受了他的撩拨,那么希望你要好好想清楚,别再重蹈覆辙了!”
叶唯也知道名声代表一个人的品性,而品性却又关乎众人对此人的观感。
他的名声不好,连带的大众对他的评语自然也不好。
虽然叶唯知道以前的他并不是这么糟,要不她也不会看上他,但好友的话也不无道理。人是会变的,就像现在的她已变成这副让男人看了倒胃口的模样,也变成了跟以前需要人陪伴的脆弱女子大相迳庭的女强人,其它还有很多很多
而他,也变了很多,变得毒舌又厚脸皮,还对爱情不忠诚、爱拈花惹草变得让她一度很疑惑,他真的是曾相识、相恋的人吗?
三年的时间,他们没有任何的交集;三年的时间,他们各自改变了自己。
这是否意味着,缘分的线,早已在三年前便被他们切断了?
错过了三年,等于错过了可以复合的所有契机,一切得重头开始,包含重新认识以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现在却有如陌生人的彼此?
她真的只是因为身为花花公子的他拥有诱惑女人的手腕,因而深受吸引?
还是因为“过去”的缘故?甚至是因为还存有感情
想起他们分开的原因,叶唯瞬间清醒。
“你放心,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她的眸中有着坚定的信心。
那些原因,无论过了多久都不会消失。
就算再度重逢,又有何意义?
要看清事实才对。
般什么?!
钟行云不只到公司堵她,居然还堵到她租赁的公寓来了。
“我真的不懂,你究竟想做什么?”
当叶唯拖着一身的疲累回家时,却在公寓大门瞥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当下一把火窜起,但碍于形象及身体的疲惫,就见她硬压着怒气,冷冷的询问他。
平静了几天,还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没想到却又给她更大的“惊喜”?!
他怎么找到这里她已经不想理会,这不是重点,她只想要搞懂他的目的。
三番两次来搅乱她的心,饶是脾气再好的人,都无法忍受吧?
钟行云早就知道自己的出现会让她不开心,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曾经,他们是那么的亲匿,怎么现在变得像仇人?
“我只是想跟你说些话而已。”他用着皮皮的语气说着。
“有什么话好说?”她不懂。
“唯,你一定要如此对我吗?”他有些无奈。“我不是道过歉了?”他从不知道这小妮子这么会记恨,不过只是一次的失言,她却像永远不再理会他的模样。
她的心倏然一紧。“这是两回事,我才不懂你为什么一直缠着我。”她冷道。
但她最搞不懂的是自己的反应:几天没见到他,竟觉得很不踏实。可是一见到他,就又一肚子火,这到底是什么心态?
就是这矛盾的心态让她变得不像自己,而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可恶的男人!
所以她只能故意佯装冷漠来面对他,并且伪装自己。
“唯,你这话说重了!就算我们离了婚,也一样曾是夫妻,既然曾是夫妻,也算是朋友,来找朋友叙叙旧,这也不行吗?”他们曾结过婚这件事,鲜少人知道。
钟行云的话让她想遗忘的事又恢复记忆。
“我已经忘了这件事。”撇过头不看他,她淡淡的说。
“你忘了我可没忘。”他又恢复嘻皮笑脸的模样。
“就算是好了,你大老远来这边,只是要提醒我,我们曾是夫妻这件事?”
要她说,她才不信。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的个性她再了解不过。
“那也是目的之一,但并不是重点。”
“那重点在哪?”她不耐的问。
他虽察觉她的口气不好,但还是耐着性子以对。
“我只想来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我记得那时我们是和平协议离婚的,也说过彼此还是朋友,如果是因为之前见面时有过不愉快,我已经道过歉了!”唉,同样的话到底要他说几次?为什么他开始觉得这个女人很番?
叶唯一时哑口无言。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她也在寻找答案。
“这重要吗?”她背过身。“无论如何,都已经过去了。”
她很明显在回避他的问题,这让他有些不满。
“唯,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他指的是她逃避的事。
“那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不是吗?”
仅仅一句话堵了回去,换钟行云沉默了。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们都变了,所以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即使以前再恩爱,现在变成这样的僵硬局面,也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怨不得别人?
“可以这么说吧。”
钟行云当然不满意这答复,可是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所以我们当不成朋友?”不知为何,这让他很想抓狂。
“我没有这么说。”她觉得他很奇怪,为什么一直把话题绕在这上头。“我只是想说,因为错过了,因为我们各自放手了,所以再也回不到以前。”
“我还是不懂。”他考虑撞一下墙,看会不会让自己清醒一点。说真的,他自认聪明,对女孩子心理也很了解,但此刻他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说什么。
她终于正视他,凄苦一笑。“连我自己都不懂了,你又怎么会懂呢?”
而后,离开他的视线,作为话题的结束。
“为什么?我不是千金小姐又出身孤儿院,长相也不特别漂亮,为什么你还肯为我付出那么多?”她不明白,也不愿相信。
他既多金又俊逸,更是杰出的商业鉅子之子
他不懂,他所有的一切全是她遥不可及的幻想。
她和他无论是身分或地位都如云泥殊途,为什么他还愿意等候她?
他的唇瓣抿成一弯好看的上勾弧形。
“如果我坚持未来的妻子,必须是一个足以和我相匹配的人的话,那么我就不可能出现在你面前。”他的嗓音低沉且富磁性。“也许我喜欢你天真烂漫、带点迷糊的个性,也许我喜欢你率真坦白,却又不失童心的迷人特质,也或许我是看上你无论做什么事,都秉持着一股冲力的傻劲喜欢一个人只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是难以言喻的,你懂吗?”
“不,我不懂!”她拚命摇头。
说不感动是假的。
她知道他对她的好,也清楚他对她的用心,半年来如一日,只是
“我知道你喜爱自由,不愿受拘束。但你相信我,嫁给我之后我会疼惜你,但不会限制你;我会呵护你,但不会束缚你。以后我就是你的方向盘,跟着我你永远不怕会迷路。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好好爱你,直到永远!”
彼不得在公园求婚显得非常不浪漫,心急的他取出口袋中的戒指,单膝落地,深情地注视着她,等待她的首肯。
她只能愣愣地看着他,无法成言。
他不知道,她显露于外的特质有些并不是真实的。
他不知道,她一直装作对什么事都不在乎,其实是因为她害怕付出。
从小她就非常向往家人,非常非常渴望家庭的温暖!
每每见着温馨美满的和乐气氛,她就不由自主地心酸。
然而此刻不正是拥有这一切的机会吗?她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回首过去的日子,注视着那双深情的眼眸,她的心动摇了。
“我”她清清喉咙。“你愿意给我一个家吗?”
回答她话的是拥住她身子的举止,还有他脸上开心的笑容。
“愿意!如果你希望,我会给你全世界最好的家,还有一堆小萝卜头。”他将戒指套入她的手指后,绽出欢颜。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但她知道他会疼惜她,直到永远。
结婚是否就是幸福的开始?她不知道。
他与她,会在一起是一个巧合。
那个巧合非常戏剧性:在一次喜宴中,她被朋友找去代班当服务生,不小心弄倒一杯鸡尾酒在他身上,从此,让两人结下不解之缘。
而后恋爱,终至走上婚姻这条路。
有太多疑问环绕在她身边,离婚后三年来,她一直充满了问号。
当初她为什么会结婚?又为什么会离婚?
是因为两人的个性,还是因为周遭的一切?
难道果真如世人所说的:“因为误会而结合,因为了解而分开”?
叶唯愈想愈头痛,干脆不再去探索,逼自己尽快沉入梦乡。
反正无论如何,他们已经离婚了,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想再多都无益。
但,为什么?她还是耿耿于怀
何谓花花公子?
依字面解释,自然就是流连花丛,喜欢拈花惹草的男人。
会成为花花公子,当然外貌条件一定有其过人之处,还必须有钱。花花公子型的男人是很危险的,他对女人的评价总是不高,而且无法专一对女人付出真心;但众所皆知,愈是危险有魅力的男人,女人却愈是想掳获。
不为什么,就只是因为他们懂得哄女人,给予女人想要的满足感与虚荣心。
“行云哥,你干嘛拖我来这种地方?”
pub内,被硬拖来的东方翔不满的对着身旁的男子抱怨,语气中还有些无奈。
“怎么?有了老婆就不敢来这种地方了?”钟行云嗤笑。
自然,钟行云这外型亮眼的男人一出现,马上引来许多经验老到的蝴蝶群们虎视眈眈,争先恐后的上前钓鱼,不过都让钟行云巧妙的回拒。
不为什么,他只是心情很闷,想找人陪他喝酒而已,今天不打算采花蜜。
花花公子也有花花公子的倦怠期。
东方翔翻白眼。“没老婆前我也不爱来好吗?”
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的?感觉每个人都是逢场作戏,既然不是真心,又何必浪费时间?
“翔弟,你觉得她们是看上我的人,还是看上我的钱?”他突然问了一句。
东方翔虽然不解他的话,不过还是老实的回答:“都有吧!不过我觉得后者居多。”
不是居多,是非常非常多吧!钟行云自己也知道。
想着的同时,又有一位辣妹趋前搭讪,条件之优秀、身材之火辣,足以登上花花公子杂志的封面女郎,但出乎东方翔意料的,钟行云仍是拒绝了!
看着辣妹负气离开,东方翔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行云哥,我真的不懂,你来这种地方不就是为了要把妹吗?为什么”他以下巴指了指方才的情景,选择较委婉的词来表达。“呃,要放过猎物?”
这种举止太异常,而且还不只一次,东方翔眼角余光瞄了下被钟行云拒绝过的女人们突然觉得背脊窜上一股冷寒,连忙将视线调开,装作视而不见。
呜,妈呀,又不关他的事!他很正常,绝对不是gay好吗?
他好想赶紧离开此地。
“猎人无心于猎物,就算猎物再高级也无用。”钟行云头头是道的说着。
还搞诗人那一套哩?东方翔简直想翻白眼了!
“行云哥我还有事”东方翔正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顾不得失礼的举止,远离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人之际,没想到对方竟又丢来难题?害他想落跑也不成。
“翔弟,你对我有什么观感?”
“怎么会这么问?”东方翔头皮一阵发麻,小心翼翼反问,观灿谠方的态度。
“没什么,就只是想听听认识许久的朋友的真心话。”钟行云耸肩。
开朗活泼的东方翔不擅于迂回那套,这钟行云是知道的。
“我觉得你很好,是一个年轻有为、风流倜傥、俊帅无俦”
“停停停!”他失笑。“翔弟,你什么时候学会阿谀谄媚的?”拜托!
而且从男人口中听到这种赞美,实在是让人觉得恶心巴啦!
“就在刚刚”东方翔咕哝,迎上他不解的眼光,连忙打哈哈。“哈,没有啦!悠悠教我有时候也要学会圆融的人际关系咩,呵呵”悠悠是他老婆,是一个言情小说家,他从她身上学会不少,夫妻就是这样,教学相长。
钟行云摇头失笑。“没想到你也变了”他喃喃自语。
今天的钟行云实在是反常到极点,连连耍忧郁。
“翔弟,你觉得我变了吗?”他又突然天外飞来一笔。
东方翔悠悠叹了口气,决定开始学会“认命”这两个字怎么写。
反正他就是有话要问他就对了!
真是的,早点说出来不就好了?非得搞出诡异气氛之后,才要道出重点。
其实钟行云平时虽然不正经,也不至于像今天这般失常。而这般失常,让向来富有正义感的东方翔无法丢下他一走了之。
“变?变的定义在哪里?是由自己界定,还是由旁人决定?”
看似很玄,但其实再简单不过。
“这么说也对,有时候旁人觉得你变了,但事实上自己并不觉得。”他苦笑。
东方翔点头。“价值是人界定的,态度是人评定的,难道不是吗?”
“这点我很认同。”就像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变,可是叶唯却说他们都变了!
真的变了吗?是“感觉”还是“事实”?
炳,现在就连他也搞不清楚了!
“若要说变了嗯,行云哥,我记得你以前并不是这样,怎么会想当一名花花公子?”东方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毕竟立志当花花公子,实在很特别”
喜欢纵横花丛的男人其实本身个性也有点问题,利用众家美女的示爱,突显自己男人的身价会不会是因为往事伤人,他想在短时间之内找回自尊心,才会这样?
“唉,没办法,我上辈子风流帐欠太多了!”钟行云摊手,恢复原样。
东方翔突然觉得好想吐。果然,他觉得是自己想太多。
“真的好难懂,因为风流帐欠太多,所以要一一偿还?”没人会相信吧?
“小孩子惦惦,不懂就算了!”钟行云挥手。
“是你自己要问我的”东方翔觉得很无辜,不过他知道钟行云已经没了谈话的兴致,遂乖乖闭嘴,自顾自的喝着酒,认识这样的人,就得自认倒霉。
钟行云一边喝着酒一边陷入沉思中。
撇去那让人不解的问题,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放着正事不做,一再去找她。
其实说他们变了,却又有很多东西维持不变,无论多久
难道,只要曾经相爱,不论过了多久,还是一样有吸引对方的因子存在?
不得不承认,询问她为何讨厌他只是一个幌子,重点是他想再见她一面
她又不是他的菜,为什么会再度迷上她?!
啊啊啊!他中邪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