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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件行李摆放在雷家大门口。邱水恩在达成任务之后,道了声再见,就将车子开走,因为她还得赶去拜访下一个客户。
“你怎么还没走?”雷阳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从哪个穷乡僻壤冒出来的女人,不悦口气中还有着嫌恶。
一件过大的t恤,让她的体型看起来又圆又矮,完全看不出她的身材;已退流行的七分休闲裤,像是欧巴桑才会穿的;还有那个挂在她身上、大到跟书包没两样的帆布包,根本就跟乞丐没两样。
他简直不敢相信在台北这样的大都会里竟还有这种完全没有穿衣品味的女人!还有,那两条长辫子,看起来简直蠢到爆!
方绿尧从皮包里拿出钥匙,轻易就打开雷家的大门。“我住在这里。”
雷阳浓眉微挑。“你是家里的佣人?”
方绿尧点点头。他要以佣人来称呼她,她也没意见啦。“雷先生,你可以帮忙提一件行李吗?”她一手拉一个行李箱已经感觉很吃力了。
雷阳这才不情愿的提起一只大的旅行袋,率先走进家门。
家里的装潢仍然高雅有品味,每一件摆饰都价值不菲,可是他却连看都不想看。这个家还是如此空洞,丝毫感觉不到属于家的温度。
方绿尧将行李箱拖到客厅。“雷先生,雷奶奶去公司了,家里应该都没人在。”
“你喊我妈雷奶奶?你还住我家?”他记得母亲大人一向不喜欢有外人住在家里,连帮佣的都不行,难道这女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是呀,我比雷明先生小一岁,当然是喊她雷奶奶。会住在这里是因为早起煮早餐比较方便。”方绿尧笑笑的回答。
“你喊我妈妈雷奶奶,那你该喊我什么?”雷阳挑眉,恶质地问。
方绿尧完全没思考就说:“当然是雷先生呀。还是你怕跟雷明先生搞混?”
“把行李提上楼吧。”雷阳不耐地下命令。这个女人根本听不懂他话里故意占她便宜的意思。
方绿尧认命地拖着一只行李箱,仰头看着那高高的楼梯,心里在叹:这件行李起码有十几公斤重,她怎么可能搬得上三楼!
她使尽吃奶力气,用两手拉着把手,不敢再麻烦雷阳;只是,才拖到第一阶,手中的行李箱就被抢走了。
雷阳很轻易地便提起行李往楼上走,他可不想让人误会他在虐待佣人。
“雷先生,你真是好人。你要自己搬行李吗?”他果真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刚刚还骂她是白痴,这会却又主动帮她忙了。
“好人?”雷阳在楼梯的回转处停下脚步。
她浑然不觉雷阳已经气到快内伤了,还说得理所当然。“对呀,你人真好。那我去上班了。”现在才下午三点,她还可以进公司处理一些事情。
雷阳额上的青筋一起一伏,居高临下,傲视的气息更重。“你出门上什么班?”
“去公司呀。我还有好多事要忙。你好好休息,祝你有个愉快的一天。”方绿尧还是笑着,转身蹦蹦跳跳地出了门,完全没注意到雷阳咬牙切齿的模样。
来雷家服务的婆婆妈妈们都说雷奶奶难搞又机车,可是以她这段时间和雷奶奶相处的心得,雷奶奶虽不算健谈,但人其实还不错。大概是她的神经够粗,只要不是口出恶言,她都会觉得对方不错吧。
死党们都说,厉害的雷奶奶遇到迟钝的她,根本就是遇到了克星,完全没辙。
雷阳看着那抹离去的身影,真的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他才两年没回来,并不是二十年,为什么这个家全变了样?一向用人饣苛的母亲大人,怎么会让这种白痴女人住进家里?
“没有。”雷阳吞下满口的疑问,转身离开厨房。那个女人究竟跑去哪了?她不是家里的佣人吗?
因为雷奶奶的交代,阿桂姨今天特地加了菜,手脚俐落的洗菜煮饭,心里同时不免嘀咕。
在雷家,唯一会笑脸迎人、会说好听话的就是雷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好久没见到他回家了;雷明虽然不会责骂她,但还是存着上对下的距离。
阿桂姨很想念雷明的太太田葳葳,那是个好女孩,有礼貌又勤快,常常会窝在她身边讲笑话,可惜已经被赶出门了。听说她开了间咖啡厅,改天有时间应该去看看她。
这种豪门人家,看似令人羡慕,其实就像深宫大院般,简直不是人待的。阿桂姨常常警告她的那些老板们,千万不要妄想雷家的任何一个男人,否则下场就会跟被扫地出门的田葳葳一样惨。
雷奶奶的势利眼呀,只看得上千金大小姐。
晚餐时,雷奶奶难得激动,毕竟雷阳是她四十三岁时才生下的,且雷阳还是个遗腹子;如果没有因为意外怀孕,她恐怕走不过丧夫之痛。
大儿子足足比雷阳大了二十三岁,二儿子也大了雷阳二十岁,这个她生命中意外的小生命,陪着她走过那段最难熬的日子,让她对他是既饣格又宠溺,又是喜欢又是憎恨。
她高傲的自尊、强势的个性,让她和雷阳之间筑起了一道厚实的高墙,也因此造就了雷阳那阴晴不定、时喜时怒的个性。
虽是母子,却比她和雷明还不亲近,两人始终无法说上贴心话,更别提会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了。
“你终于肯回家了?”二年了,除了去年过年时雷阳曾回来几天外,雷奶奶始终没能和小儿子见到面。
“也许待不久。”雷阳仍是不肯说好听的话,单单一句就让雷奶奶变了脸色。
“我们是母子,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冷淡吗?”雷奶奶说得很淡,表情却是难得的哀伤。
“我哪有冷淡?”口气明明就很冷调,雷阳嘴上却仍否认。
他看到了母亲眼里的哀伤,那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或许母亲的年纪真的大了,才会在无意间露出这样的脆弱,不过他还是不为所动。他眼里的母亲,简直是个六亲不认的超级女强人。
“你都已经三十一了,有没有适合的对象?”雷奶奶适时转移了话题。
“妈,你千万别给我搞相亲那一套,我不是雷明,我不会乖乖听你的安排。”雷阳把狠话说在前头。
“你你这个孽子!你一定要惹我生气吗!”雷奶奶拉长脸,不知道他们亲子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有了雷明的前车之鉴,我不可能把女人娶进门的。”雷阳唇瓣微勾,冷冷笑起。
“我们雷家要的是门当户对的媳妇,你别不当一回事。你要是敢娶一个像田葳葳那样的女人,我是绝不会让她进门的。”雷奶奶也撂下狠话。
这几年,母子之间的气氛很紧绷,通常说不到几句话就会怒目相向。
雷阳耸肩,不再回应这个话题,搁下吃到一半的饭菜,不在乎妈妈铁青的脸色,转身离开餐厅。
雷阳踩着愉快的步伐,在街头悠闲的散起步来。放眼四周,商家的变化不大,老店依然存在。
此刻,大半的店都打烊了,只有少数几家还亮着灯。因为不是主干线上的大马路,只是大马路边的小街巷,所以街头巷尾并没什么人在走动,只有柔和的路灯映着他孤独的身影。
突然间,他似乎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他微眯起眼,在十字路口的转角处停下脚步,双手插进牛仔裤口袋里,静静看着不远处正在发生的事。
一辆机车在寂静的巷弄里高速行驶,擦撞到了正窝坐在路边歇息的小野狗,狗儿瞬时发出凄厉的叫声,那声音在夜里听来显得特别凄厉。
机车骑士紧急煞住机车后,并没有下车,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只已经躺在地上的小狈,完全没有抢救的动作,反而催紧油门想要离开事故现场。
就在骑士的机车刚启动之时,一辆小绵羊机车突然不顾危险地横在骑士面前,骑士显然吓了一大跳,千钧一发之际,又紧急煞住机车。
“你找死呀!他xx的!”骑士先声夺人,大骂三字经。
“撞到小狈就想跑吗!”女人略显激动的声音。
“要你管!快滚开!”骑士继续凶狠发飙。
“我会记下你的车牌,然后去报案,像你这种没良心的人,应该要被抓去关!”
这女人的胆子不小嘛,雷阳在心里耻笑着,深更半夜的,难道不怕遭来横祸吗?
“就算记下了我的车牌,你又要怎么证明小狈是我撞的!?”骑士的声音更狠更大声了。
“我是目击证人!”女人不甘示弱地回嘴。
“让开!否则我也记下你的车牌号码,然后天天扰得你不得安宁,你得小心你家人的安全。”骑士口出威胁,将机车倒退一些,不顾女人的挡路,绕到另一边骑走了。
小狈的呜咽声显得可怜又痛楚,看着远去的机车,女人跺了跺脚,又无法去追人,只能先把机车停妥。
女人拿下安全帽,将安全帽挂在机车把手上,然后转身来到小狈躺着的地方。
是她!那个绑着两条长辫子、在家里帮佣的女人。这么晚了,她怎么会出现在街头管起这样的闲事?
回国这几天,他忙着到雷门去熟悉工作。雷明几乎把大半的工作都丢给他处理,也不管他能不能接上手;早出晚归的他,从没在家里遇见她,让他一度以为她根本不住在雷家。
只是天天吃着她准备的早餐,才稍稍感觉到她的存在感。听母亲说她也住在三楼,却安静到似乎连脚步声都没有。
今晚,他难得兴起了散步的念头,没想到却让他遇见这等新鲜事。
这个怪女人果真怪到无法用常理来推断。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在这种少有路人经过的夜里、在明哲保身的前提之下,应该没有人会傻到去拦肇事者,而是暗中记下车牌号码,然后报警处理。
否则多管闲事的下场,不但救不了小狈,恐怕连自己都会受到伤害。他向来对这种自不量力的人很嗤之以鼻,更厌恶这种莽撞行为。
方绿尧蹲下身仔细看着小狈的动静;小狈是小型狗,她分辨不出品种,只见小狈眨着痛苦的大眼,眼中还有湿意,拚命挣动两只后腿想要站起来。
看来小狈的神智还算清楚,应该只是断了腿,因为她看到它左前腿正泌出血来。
雷阳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见她蹲在小狈身边很久,似乎在考量什么。这女人该不会是想把小狈带回家吧?
方绿尧将自己的薄外套脱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小狈包在外套里,小狈还是不停发出凄厉的叫声,小小身体仍抖得不停的。
“狗狗,你别乱动,我不是坏人,我带你去看医生。”她将小狈抱在怀里。
雷阳终于从转角处走上前,来到她的身边,冷冷地问:“你在干什么?”
“啊”方绿尧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当她看清楚眼前的男人是谁时,不觉露出笑容。“雷先生,是你。”
“不然呢?你以为是刚刚那个人吗?”很明显的嘲讽口气。
“原来你都看见了呀。”怀里的小狈仍在呜呜叫着,她的眉头也一直深锁着。
“你该不会是想把小狈带回家吧?”他的话里充满了不悦。
“现在还不行。我得赶紧带小狈去看医生,或许看完医生后就可以带回家了。”她当然听出了他的口气很不好,应该是在关心她吧?
“这么晚了,哪还有医生!”这个女人就是有办法在三言两语之间惹毛他。
“找找看嘛。我想一定还有动物诊所还没关门。”她轻轻地将包着小狈的外套放到小绵羊机车前的篮子里。
她跨坐上机车,戴上安全帽之后,看见雷阳一脸阴郁的站在路边。“雷先生,我看你也很担心小狈,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找医生?”
听到她这么说,雷阳挑高眉头,简直不敢置信!她是哪只眼睛看见他流露出担心的模样了?他一向对这种小猫小狈没兴趣,如果是在他眼前发生车祸,他也绝对不会挺身而出的。
而且,只要他表情一僵,明眼人就看得出来他是在生气,为什么她却能解读成他是在担心?
“你要我跟你去找医生?”他扬高音调。
“对呀。小狈没有家已经很可怜了,还被撞成这样。我看你也很紧张的样子,那上车吧,我载你。”她说得很热血,还用手掌拍拍机车后座。
她是真的看不懂他的脸色,还是故意耍弄他?有哪个佣人敢这样跟老板说话?!她的胆子果然很大,他被她挑起了兴趣。
真会被这个女人气死!“我还没有到达丧失记忆的地步,你只要告诉我哪里有兽医!”
她只好下车,将机车交给他。虽然他没有安全帽,不过,反正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警察才对。等他坐上了机车之后,这台小绵羊就被他高大的身材给占去了大半个座位,只剩下一小块空间。
“雷先生,你可以往前挪一下吗?这样我没办法坐。”真是个好男人呀,这么晚了还肯陪她去找兽医。
“机车那么小,我已经坐很前面了。”雷阳完全不肯移动。
她硬着头皮跨坐上机车,屁股几乎要掉出机车座外,他一催油门,她的胸部马上贴上他的背。
“哦”她闷叫了声,随着风速,他清楚听见,微勾的唇瓣证明他的好心情。
“往哪走?”
“直走,前面红绿灯右转。”她边说,双手自动紧紧抓住他的皮带,就怕一不小心被甩出车外。
“你是打算把我的皮带扯坏吗?!”
随着风声传来他闷吼的声音,她看看自己的双手,只好放开皮带,改抓着他的腰。
小小掌心抓紧他的腰侧,隔着薄薄的衬衫,不知怎么回事,她的脸突然热了起来。
这个夜很奇妙,她和他为了一只受伤的小狈而共骑一台小机车,两人是这么的贴近,虽然他自始至终都是一张臭脸,但她知道他一定是太担心小狈的关系。
雷阳和方绿尧足足在街头绕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一间铁门已经半拉下来的动物诊所。
在方绿尧的恳求下,医生连忙为小狈看诊。幸好只是腿骨折,并没有生命危险。但小狈必须住院七天,因为得为小狈做健康检查及传染病预防注射,还要全身消毒及驱虫,最后还得做结扎的工作。
“小姐,包括所有费用,一共五千元。”年轻医生将小狈包扎完成、放到舒适的狗窝里休息后,这样跟方绿尧说。
方绿尧张大了眼。“五千?”唉,这就是冲动的下场,往往没衡量自身的能力。
“小姐,光结扎就要二千,因为是流浪狗,也看在你有爱心的份上,我并没有收小狈每天的住院费,还帮你打了八折,五千块真的只是成本价而已。”年轻医生笑着解释。
方绿尧看着从走进诊所就像尊雕像般杵在门边没有说一句话的雷阳。
“雷先生,你身上有钱吗?”她扯出笑脸,问得很尴尬。月底了,她存摺里只剩下一千元,口袋里也只有一些零钱而已。
“没钱你也敢带小狈来看病?”雷阳说得很讽刺。
“救命第一,就算没钱也得先带来,反正钱的事可以事后想办法嘛。”她讨好的笑着。“你先借我,过几天我领薪水时,一定会还给你的。”
虽然她身为左手的总经理,却背了一身债务,她都已经勒紧裤带在过日子了,生活里还是不时会发生这种意外下的多余支出。
他当然没那么小气,只是这个女人热血的模样让他觉得很碍眼;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很不舒服。这种为了小狈小猫而跟别人低头弯腰借钱的事,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为什么我一定要借你?”他的口气有些鄙夷。
“因为你也参与了救小狈的事呀。”听她的口气,似乎已经把他视为一伙。
他掏出口袋里的皮夹,拿出五张千元大钞,递到医生手里。“我没有要救小狈,是你拉着我来的,我应该把你卖给老板。”他告诉自己,会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是因为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先生,我不需要女人的。”年轻医生开着玩笑,接过雷阳手里的大钞。
“雷先生,谢谢你啦,我值不了什么钱的。”笑容里充满了对雷阳的感激。
之后她跟医生又聊了几句,请他一定要细心照顾小狈,这才安心离开诊所。
来到小绵羊机车旁时,她真心地对着身边的雷阳说:“雷先生,你真是个好人,还陪我到这么晚。”
“我不是好人。”看她热络的模样,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这么的天真,一再认定他是个好人。
“好啦好啦。”她笑着妥协。
他发动机车,她坐上后座,胸部仍是贴着他的背,还是紧紧抓住他的腰。
他无法忽视腰侧传来的掌心温度,还有那柔软的触感,那种碰触,像是蝼蚁在啃噬他的心。
是他太久没骑机车了吧,他记得当完兵之后,他就以轿车或计程车代步了,机车这种交通工具是年少时叛逆的象征。
“雷先生,你要骑去哪?”她发现这条路不是回雷家的路。
“怕了吗?”此刻凉风拂面,视野变得涸祈大,他爱上了这样驭风的感觉,尤其现在已近深夜一点。
“要怕什么?”她不懂。
“不怕我是坏人吗?”
“哈哈哈!”她爽朗的大笑出声,一点都没有女人该有矜持和顾忌。
“笑什么?”不知不觉中,他似乎被她的笑声给感染,唇角也有了浅浅的笑痕。
“你是雷家小少爷,怎么可能是坏人。你应该要担心我是坏人才对。”云泥之别呀,她再不懂人情世故,也还懂得这浅薄的道理。
“小少爷就不会是坏人了吗?”他越骑越快,小绵羊一路往没人的山区飙去;风的速度,真的可以让人的心情亢奋。
“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坏人。”她说得笃定。
“你真的很白痴。”他说得轻蔑。
这女人有张令人讨厌的脸,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会巴结型的,更不会说好听的话来奉承他、捧高他。以他从小到大阅人无数的经验,实在看多了那些因为他是雷家人而紧紧黏贴住他的狗腿小人。
眼前这个女人根本是头脑简单、没有思考能力的蠢女人!他怎么会和这样的女人同坐一台机车?
“是呀,我真的不聪明,否则”怎么会一再被卝。不过,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强自吞下那股淡淡的心酸。
初认识她的人都会以为她是那种很冷情、也很会算计的人,所以她爱以实际的热心行动来淡化自己这张“涸铺薄”的脸型。
事实上,别说是算计了,她甚至连防人的心思都没有,才会一而再、再而三被卝。
无奈她老记不住教训。她识人的能力实在太差,才会一再被亲戚倒会、替朋友作保,朋友却下落不明。就这样,她莫名其妙背了将近三百万的债务。
死党们都知道她的困境,所以来雷家煮早餐的收入她们并没有列入公司帐面,让她私得这笔钱。
这算是憨人有憨福吧,生命中的每个转弯似乎都有其用意,虽然她的物质生活过得很苦,心灵上却有着饱足的精神享受。对她而言,人生还是这么美好,她还是宁愿去相信人性本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