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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结束工作后,马苍润和好友围在吧台,几个男人的视线一致,落在蜷在角落、一脸惨白,差点呕到快挂掉的女人身上。
“她真的不要紧吗?”骆英翔皱着眉,询问好友。
“死不了吧。”官尹和伸了个大懒腰,凉凉的说。他本来就不是个热心的人,事不关己,落井下石是他的强项。
“不送她回去?”归掣询问一旁正盯着笔记电脑,浏览“golden精品旅馆”网页订房状况与访客留言版的马苍润。
“嗯。”他随口回应。
“你真的要‘追’她十天?”靳仁对这个话题有着浓厚的兴趣。
他们之间没有秘密,也没想要隐瞒。
“嗯。”马苍润还是简单带过。
“为了十五万,会不会牺牲太大了点?”归掣轻笑道。
春秋集团马总裁的么子,何必为了区区十五万,花时间与精神在一个并不特别出色的女人身上?
扁是他自己名义下投资的收入,一天就是十五万的十数倍以上。
“有一点。”马苍润手指飞快的敲打键盘,坦承道。
“万一,十天后她没对你心动怎么办?”向亚霁兴致勃勃的追问。“损失十五万是没什么,但事关你的高贵的尊严”
严格说起来,十天其实很短暂,一晃眼就到了。
闻言,马苍润终于停下手边忙禄的工作,没好气的瞪住好友。“少啰嗦!我没你那么逊。”
好胜如他,纵使晓得好友是在开玩笑,也不愿示弱。
“有自信是好事,不过偶尔也会踢到铁板,或是碰到软钉子。”官尹和一派悠哉的发表高见。“对不对,智?”他狡猾的把结论踢给欧阳智。
昏昏欲睡的欧阳智愣了愣,点头附和,随后又补上一句:“不过,如果是润的话,就不会有问题。”
马苍润收回瞪视的目光,露出满意的笑容。
“狗腿王!”官尹和低啐道。
男人们都认同的笑了。
“那你加油吧!祝你好运。”官尹和起身拍了拍挚友马苍润的肩,率先离席。
“别工作得太晚,早点休息。”归掣则是和善的叮咛。
三分钟内,太子帮成员们相继散去,留下犹在工作的马苍润,和因喝醉而瘫在沙发上痛苦难眠的失意人儿。
由于十分难受,梓薰即便意识朦胧,口中却不断逸出细碎的呻吟。
马苍润皱起浓眉,集中力受到影响,为此烦躁了起来。
他关掉网页、将开启的文件存档,收起笔记型电脑,转身盯着“噪音”来源,敛眸思索片刻,起身走向沙发。
“麦梓薰,起得来吗?”他倾身,摇了摇她的肩头,试探道。
“唔”回应他的,是她含糊不清的咕哝。
“麻烦!”马苍润臭着俊脸,居高临下的睨住她皱成一团的“青笋笋”脸庞,一股强烈的无奈感油然而生。
他深吸一口气,一把拉起她。
受到剧烈摇晃,梓薰不禁感到反胃,干呕了一声,站都站不稳,可见她喝了不少。
她昏昏沉沉的,下意识想找东西依靠,虚软却火烫的身躯顺势往他身上倒。
马苍润反射性的接住她,一阵刺鼻的酒味钻进鼻腔,让他的眉头攒得更紧。
梓薰贴伏在他的胸前,闭着眼睛,急促的喘息着。
他环住她的肩,带她前往俱乐部专属停车场,将她安置在爱车的前座。
“恶”梓薰发出不雅的干呕。
“麦梓薰,你要是敢吐在我车上,小心我掐死你!”马苍润面色铁青的咬牙警告。
她隐约听到他不太高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她的太阳穴抽痛得更厉害。她勉强掀开眼睫,只看到模糊且交错的影像,醉得视线无法枣焦
梓薰半启的醉眸少了平常的逃避闪烁,如星儿般迷茫,意外的增添几分女人的娇媚。
她毫无防备姿态,揉合了女孩的纯真与女人的性感,吸引了他的视线,让他颇为惊艳。
马苍润别开眼,为自己胸口那一瞬间的怦然,感到莫名且可笑。
见她醉得不省人事,他干脆倾身帮她系上安全带,也因如此,他不经意的触碰到她胸前的柔软,以及带着浓烈酒味的灼热气息,喷拂在他的耳后,挑战着男人的忍耐限度。
他黯下黑眸,凝睇着她泛红的脸庞,眼神转为深浓。
梓薰浑身发热,微张的小嘴发出短促的喘息。“好热”她秀眉紧蹙,下意识拉扯身上昂贵的小礼服,让肌肤接触冷空气,降低似要焚身的高温。
马苍润扣住她差点让自己曝光,胡来的手。“别乱动”他喑哑的低斥。
“好热”梓薰扭动身躯,噘高的唇嘟嘟囔囔着。
他松开她的柔荑,坐直了身子,别开眼不去看她,开车启程。
沿路上,马苍润的情绪始终无法平静,难得飙了快车,目的地则是由他一手策划、担任其幕后负责人的“golden精品旅馆”
他停妥车,犹豫须臾,最后还是决定不动用其他人力,由自己动手,把醉醺醺的女人扶下车。
梓薰无力的任凭他搀抱,完全分不清置身何处、也不晓得自己在谁怀里,只觉得有一股好闻的味道,让她感到安心。
然而,她全然不设防的依赖,却让马苍润没来由的恼怒是不是今天不管是谁,她都像这样没有丝毫警戒心?
清醒与酒醉时的她判若两人,如此明确的反差,反而勾起他想掌握她的兴致,但下一妙,他恍然忆起他的“任务”是让她对他动心,而非自己陷入。
两者间的差异,若不小心拿捏,很容易混淆。
这种错,不该发生在他身上。
于是他打消亲自送她进房的念头,找来亲信的经理,将人交给他处理,自己随即离开。
今晚情势有些偏离,他的情绪显得浮动,适合独处。
翌日早晨,梓薰在暖阳中醒来,睁开眼,盯着挑高的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全身湿湿黏黏的,很不好受。
“这是哪里?”她撑起身,揉了揉微微抽痛的太阳穴,虚弱地低喃。
环视四周,是蓝和白的色调,天花板是纯白的、桌子是白的,沙发是蓝的,床单是雪白的、枕头与抱枕是蓝的,洋溢着一股地中海风情,有种安定心情的宁静氛围。
感觉起来,似乎是经过精心设计,每一处都十分讲究,毫不马虎。
梓薰呆坐了好半晌,昨晚发生的点点滴滴逐渐跃入脑海她撞见未婚夫和别的女人亲热、两人发生误会与争吵,那个叫jun的男公关将她带离,然后她在俱乐部狠狠喝了一场
接下来呢?
梓薰抱着发胀的头颅,却怎么也想不起后续发展,她后来怎么离开俱乐部?又是谁把她带到这里?
她轻敲脑门,左思右想,仍没有丁点印象。
懊不会她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跟陌生男人发生一夜情什么的吧?!
思及此,梓薰的心脏猛地揪成一团,慌乱不已。
可是,她的衣服虽然有点凌乱,但一件也没少,床的另一半也不像有人睡过的迹象,所以应该不可能吧!
这是她生平以来,第一次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当下烦恼是忘了,醒来后,却什么都没有改变,问题犹在,等着她面对。
明明犯错的不是她,却反被背叛在先的未婚夫诬蔑指控她不贞。
依她在家中的地位与境况,她的澄清只会被当作强辩,然后换来更多不堪的羞辱,不会有人相信她。
她捂住脸,心口发凉,既无助也无奈。
叮咚
轻快的门铃赫然骤响,打断了她的自怜自艾,将她暂时从心烦意乱的情绪中抽离。
梓薰一脸惶惑的望向门扉,直到铃声再度响起,她才下床应门。“哪位?”问了一遍,对方没有回答,于是她加大音量又重复一次。
“我是jun。”
低沉的磁嗓穿过房门,传进她耳里。
慢了几拍,梓薰才对他的出现感到诧异,心儿扑通扑通狂跳。
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又为什么来找她?
“还不开门?”马苍润压低声调,催促中还有几分命令意味。
梓薰低头整理了下仪容,才开门见人。
“昨晚睡得好吗?”他迅速打量她一回,最后定在她气色欠佳的苍白脸孔上,关心道。
“嗯”梓薰似是而非的虚应了声。
昏睡到什么事都浑然不知,应该算睡得很好吧
“梳洗一下,一起吃早餐。”马苍润牵起她的手,登堂入室。
梓薰愕然的盯着他的大掌,涸祈厚、很温暖,让她心湖荡漾,片刻失神。
仔细回想起来,她和未婚夫宋平韬订下婚约以来,他们之间的亲密举动少之又少,她甚至想不起来,他有没有牵过她的手,更遑论拥抱,亲吻也淡然无味。
原来不是基于爱惜,也不是温柔保有君子风度,而是他根本就不需要她,因为有别的女人可以满足他的需求。
“发什么呆?还没睡醒?”他松开她的手,哂笑道。
他放手后,一股失落忽地涌现她的心口,发觉自己竟贪恋着他掌心的温度与被他轻握住时的安全感。
“这里是什么地方?”梓薰慌忙垂下眼帘,找话题试图平息因他而起的波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马苍润觑住她,莞尔一笑。“一起吃早餐,我再慢慢回答你。”只不过,其实动点脑筋,就会晓得他为何知道她在这里。
“是你”她的猜测尚未脱口,就被他截断。“小姐,有话等会再慢慢聊,我饿了,别让我等太久。”他轻拍她的粉颊,口吻既戏谑却又温柔。
面对这种不干不脆的女人,还真得多付出点耐性他暗忖。
他的触碰,让梓薰立即涨红了脸,落荒而逃似的关进浴室,一方面是和他单独相处压力颇大,另一方面则是全身肌肤闷不透气的,亟需清洗一番。
马苍润敛起笑,五官鲜明的俊脸显得严肃且冷漠,这才是他一贯的表情。
他捺着性子等了约莫半小时,梓薰才素着脸,一身清爽步出浴室。
看到她出来,他劈头就消遣她。“我还以为你又睡着了,正打算进去瞧瞧。”
梓薰把他的玩笑话当真,认真的致歉。“对不起我洗了澡,所以慢了。”
“为什么要道歉?”马苍润撇唇,不以为然。
她蹙起秀眉,呐呐地道:“因为你好像不高兴”由于自卑感作祟,一看到别人脸色不对,她就习惯性的低头认错。
只是,渐渐的她发现,她的低姿态没有换来和颜悦色的谅解,而是毫不留情的落井下石。
倘若保持沉默,又会惹来闲言冷语,说她高傲、耍大小姐脾气。
她真的不明白,究竟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被许可的?她找不到平衡点。
“我高不高兴,对你而言,很重要?”马苍润突然倾近她,语带挑逗。“会在乎我的情绪,表示你对我有感觉。”
梓薰瑟缩了下脖子,神经为之紧绷,急切的否认。“不是!”但她却像被道中心事般,心跳没来由的加快。
“你一向都这么言不由衷?”他黑眸微眯,凝视她泛红的脸蛋,摆明了不相信她的说词。
几次近距离接触下来,马苍润发觉她的冷漠疏离,其实只是不知所措的保护色罢了。
她的眼神与表情,已经出卖她真实的情绪,无所遁形。
他逼近的俊脸,仅仅离她几公分,令她感到晕眩,气息失调。
不管她历经几次这样的情况,都会血液直冲脑门,禁不起这种“刺激”
“我没有”梓薰细如蚊蚋的反驳。
“梓薰。”马苍润直唤她的芳名。
瞬间,她全身爬满鸡皮疙瘩。
“承认对我动心,很丢脸吗?”他面带笑容,循循善诱道。
处心积虑的劝诱一个女人坦承对他动心,对他来讲着实是个新鲜初体验,而她如同受惊兔子般的模样,是他在征服过程中,获得的额外乐趣。
梓薰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之间令人窒息的距离,抿唇不语。
她惊慌失措的举动让他垮下嘴角,看来不想点办法逼供,她势必会一直嘴硬到底。
要不回十五万事小,但攸关他的魅力和面子事大,还有,他可不想被她花钱包下几个月,再和她纠缠不清。
游戏虽是他订下的,但他可没想过要没完没了的持续下去。
软的不行,他就来点硬的。
“我该回家了。”梓薰转身,四处寻找她的手提包。
马苍润沉下脸,洞悉她的想法,抢先一步在梳妆台上找到精致的晚宴包,悬在指尖上凉凉的问她。“找这个?”
梓薰上前想接手,他却立即缩手,让她扑了空。
“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去。”马苍润腾出另一只手,轻扣住她的皓腕。
“我不饿。”她抗拒着。
他睨住她,带着一点贬损的口气道:“你还真特别。”这倒是真心话
特别之处在于她不若他所见过的女人,她们渴望得到他的青睐,想尽办法引起他的注意,她却反其道而行,看到他就想躲,让他耿耿于怀,相当不快。
他的每句话,总惹得她心跳失序,她必须不断提醒自己:那是假的,是他用来收买她的心的手段,不可以掉进他设下的陷阱
可是,就算是谎言,听在她耳里,仍撩动她的心湖,漾起涟漪。
即便是欺骗她的甜言蜜语,也好过那些尖酸刻薄的伤人言词。
“特别特别讨人厌吧。”梓薰眼神黯淡,心寒自嘲。她也希望讨人喜欢,然而无论她怎么做,都得不到一记赞赏的笑容。
或许是看不惯她缺乏自信、一副顾影自怜的模样,她沮丧的神情与口吻,竟让马苍润微微恼怒。
“真是奇怪的女人。”他低嗤,着实搞不仅她别扭的个性从何而来。
梓薰噘起唇,奋力抽回手,负气道:“反正我就是奇怪!”大概是太激动,她的眼中有泪光闪烁。
看着她像个孩子般生气的样子,马苍润居然觉得好笑,还有几分可爱。
他的笑容,令梓薰愈加气恼。
她生起气来压根不具威胁性,却有朝气多了。
“我送你。”他执起她的手,强势但温柔。
敌不过男人的力气,梓薰也只能被动的移动脚步,任他带离,只因潜意识里,她一直都渴盼能有一双手,给子她温暖、也领着她前进。
她突然能够理解,女人到男公关俱乐部花钱的心态,无外乎就是想被关怀、被捧在手掌心中呵疼。
纵然虚幻短暂,却能为软弱的心注入一点力量,有勇气面对所遭遇的不如意。
梓薰放弃挣脱的念头,她感受到,胸口的悸动
即是他口中的,心动。
但这只能是个不能说出口,也无法说出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