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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九龙亨达建设开发集团大楼
由三十层楼高的落地窗向外眺望,各色霓虹与投射灯的光影相互辉映在高楼建筑群间,入目所及迷离又炫目,难怪许多人要说香港的夜,很靓很奢华。
然而仲玄恺对这教人大加赞叹的夜景没啥特别感觉,之所以没心情研究,是因自己心底空虚而无所感,或每日所见造成视觉麻痹,举杯饮尽斑脚杯里最后一口葡萄红酒后,转身坐入办公椅,他还有一堆工作要做。
一会儿,他搁在桌上的手机忽响
“我是仲玄恺,哪里找?”单手取饼手机接听,视线仍专注在价值百亿的合作企画案上。
“台湾,杨梓齐。”一道男声传入他耳中。
“齐哥!”他讶喊。
电话彼端的人明显吐了口气“幸好你记得我,否则我打这通电话就尴尬了。”
“怎么这么说,我从没忘记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两年前他出车祸,是杨梓齐于第一时间送他就医,两人也因而成为朋友。
“所以如果我厚脸皮跟你讨恩情,你不会介意吧?
“你遇上什么麻烦?”他听得出他无关戏谑的语气中有事相求。
“我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因为工作压力大,罹患‘血管迷走神经性晕厥’,有时会不自觉晕倒,我劝不动她请长假休养身体,需要你的帮忙。”
“帮你劝那位首席设计师请假?”有型的剑眉微蹙“这是哪门子的忙?”
杨梓齐轻笑出声“我的话还没说完,这位设计师的责任心很重,说什么都要完成她手头上的case,而她负责的全是指名要她操刀的棘手案子,连我这个老板想代劳客户都有微辞,但若是你出马,客户见到你的设计作品肯定没话说,那位有点小碧执的首席设计师也会放心将案子移交给你处理。”
认识仲玄恺后,方知年纪轻轻的他,赫然是香港知名亨达建设开发集团的执行长,更是集团属意的接班人,且具有相当卓越的室内设计能力。他要请他帮的忙即是借重他的设计能力,接手他手下大将负责的委托案。
“我现在很少碰室内设计,大型建筑的决策案倒是执行不少。”轻靠向椅背,仲玄恺老实坦白。
“你有天生的设计才能,难不倒你。如何?能抽空回来台湾几天吗?”
“这”语气为难,眉心亦因回台湾的字眼浅浅蹙起。他已经许久不曾再回台湾了
“我知道要你百忙之中帮这个忙着实强人所难,但这次的状况特殊,你就委屈点让我讨这份恩情。”总不能要他眼睁睁看手下大将累垮。
旋转了下皮椅,仲玄恺望向窗外的璀璨绚丽,在心底悄声叹息“等把这边的工作告个段落,我会回台湾一趟。”
两天后台湾台北怡情室内设计坊
凉寒冬日刚过六点,天际早已一片暗黑,华薇停下手边工作走向上司的办公室。
“老板。”见上司挂上电话,她轻敲敞开的门扉低喊。
“咦,华薇,很高兴你终于难得的要准时下班,不过我正好有事找你,得耽搁一下你的时间。”杨梓齐微笑的由座位上站起来。他这位老是超时工作的优秀部属会准时下班可是难得一见的事。
她走近他的办公桌,”我晚点才要走,是有疑问想请教老板。”
“什么疑问?”
“为何叫珈妤回绝掉找我负责室内设计的委托?”珈妤是设计坊的助理,要不是她下班前偷偷告诉她这事,她犹被蒙在鼓里。
“这个丫头跟你讲这么多做什么。”
“老板怀疑我的工作能力?”
“你这位首席设计师的能力要是遭到质疑,我看其他同行也别混了。”
“那你为何回驹仆户的委托?”柳眉持续困惑的皱着。
“小姐,你罹患会不自觉晕倒的毛病你忘啦!目前你最需要的是减少工作、减低压力多休息,而不是再增加工作量。”他绕至办公桌前,像个兄长般殷切提醒,上次她在公司无预警晕倒,吓坏所有人。
呃,上司没提,她倒真的忘记这个月自己曾在公司与家中各晕厥一次。她微窘的拉拉身上毛衣“我已经放慢工作进度,客户的委托案只要不太急,我都会在预定的期限交件,老板别再回拒上门的委托,我不想因为个人的因素影响设计坊的生意。”
“就是因为这样,你更该放松心情休息一阵子调养身体,再来为设计坊效命,我已经请朋友帮忙处理你负责的案子了。”
“我说过我不必等一下,老板请朋友怎样?”华薇原本想重申她毋需休假的话霍地中断,不确定自己听见了什么。
早知道她必然的惊讶,杨梓齐沉稳回答,”劝不动你请长假休养身子,身为一个好上司,我只好另想方法,请我在香港的一位朋友回台湾帮忙处理你手上的设计案。”
“你没跟我提过这件事。”
“想也知道你会反对。”别看她一副娇柔美人样,对客户的要求也能屈能伸,一旦碰上她的坚持,连他这个上司也仅能使先斩后奏这招。
“老板!”她能到劳委会投诉上司不尊重她吗?
“别动怒,我是为你的健康着想,设计坊需要的是你长期的战力,你若累垮,折损大将面对损失的可是我哪!再说要请动我这位朋友帮忙可不简单,最重要的是他之前来过电话,已经快到设计坊了。”
话才这么说,就瞥见办公室门口出现一道俊颀身影。
“嘿,说曹操曹操到。玄恺!好久不见。”他欣喜的迎向老友。
华薇原欲跟着踅转的身子猛地因上司的叫唤僵住,仍维持背对门口的姿势。玄恺?这是个深埋她心底多年的名字,怎么老板朋友的名字也这么喊?
“好久不见,齐哥,你和两年前一样神清气爽。”仲玄恺笑着与他拥抱了下。
“你这小子倒是没天理的又帅气许多。来,我跟你介绍我们设计坊的首席设计师,华薇。”
听见上司介绍她,华薇有些不自然的转身,只因她上司朋友的名字非但与“他”同音,就连嗓音都莫名的令她感觉熟悉。她连忙摇了摇头,要自己停止脱轨的思绪,她不该在这时候想起他
赫!四目相接,她仿佛定格住的倒抽口冷气,映入眼帘这张棱角分明,比记忆中更添成熟魅力的俊颜老天!
“仲玄恺?!”万般惊诧的低呼出他的名字,她完全未注意同样紧紧凝视她的那双深邃黑眸里浮掠的复杂情绪,胸口一窒、眼前一黑,身子直往下软倒。
“喂!华薇”
就在杨梓齐惊喊之际,仲玄恺已箭步上前扶揽住她。
“齐哥,麻烦你倒杯水来。”他将人抱至长沙发,让她靠在他怀里,边提醒她用力呼吸,边怕她陷入昏迷的微施力道,抓捏她背脊旁的筋络。
“嗯”她受痛的发出细微呻吟,阖闭的密长眼睫先慢慢张眨。
“喝点水会舒服些。”接过杨梓齐递来的水杯,他直接将杯子凑近她红唇。
她下意识啜饮两口。
“好点没,华薇?”杨梓齐在一旁着急的问。
“好多了,我没事。”晕眩稍霁,她细声回应上司的关心。
“说昏就昏,真会被你吓死!幸亏玄恺及时抱住你,没让你撞到头。不过你认识玄恺吗?我并未向你提过他的名字,怎么你知道他姓仲?”
这突然的一问,令由恍惚心神清醒过来,正慌急着挪离仲玄恺怀抱的华薇身子一阵轻颤,险些又跌靠回他怀里。
“我他”她该怎么说?说他们四年前曾是男女朋友,可是她残忍的说她不爱他,甩了他?为什么他不开口,只一个劲用教她无措慌乱的眼神凝视她?他希望她如何解释两人的关系?
“玄恺,你们认识?”察觉她似乎有难言之隐,杨梓齐好奇的转问另一位当事人。
垂眼饮尽她喝剩的开水,他摇摇头“我不记得自己认识一位叫华薇的人,你知道我出过车祸,有些事没记忆。”
“你出过车祸?!”华薇惊呼,忘了追究他方才的大胆举动。
“你是说,两年前那场车祸造成你局部失忆?!”
两人的惊问相继落下,仲玄恺搁下水杯,视线锁住华薇,伸手拨开左额黑发,露出一道约四公分长的疤痕,轻描淡述“这道伤疤是最好的证明,我被车撞时是恰巧到香港的齐哥送我到医院的。”
“你怎么没说有这个后遗症?”当时他在医院休养许久,他一直以为他复元良好,岂知会留下失忆的后遗症。
“这没什么好说,我失去的是到香港之前的记忆,反正我爸妈都不在了,台湾也没啥亲人,应该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人,局部失忆对我并没差。”
闻言,极力隐忍下伸手触碰他伤痕的华薇,心底闪过一抹揪痛。是她伤他太深,以致他唯独忘记在台湾的记忆,忘了她?
“华设计师,我们认识吗?”低沉浑厚又有磁性的嗓音响起,他邃黑如潭的深眸里映着蓄着及肩半长发的纤丽容颜。
华薇轻咬微颤的红唇,力持镇定的回答“我们曾见过,你是我学弟的同学,因为你外貌出众,我对你仍有印象。”
她明白这是很蹩脚的理由,可既然他已不记得她,如此淡化他们的过去或许对两人都好。
“是吗?”
她心跳心虚的漏跳半拍,敏感的觉得他质问的语气变得紧绷,看她的眼神亦清冷几分,令她无来由的心慌,只想逃“老板,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我们还没谈正事。”仲玄恺出声止住她起身欲走的脚步。
她不得不回身看他“你指的是什么事?”
“当然是有关你手上那些设计案的事,玄恺要帮你处理设计案,你得先告诉他案子的先后顺序及客户的要求,他才好着手帮你。”杨梓齐插话。
“不必,那些案子我可以自己负责。”
“逞强要看时候,你刚刚差点昏迷过去。”仲玄恺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提醒。
“我没有逞强,刚才是因为”因为他突然出现,她震撼莫名,情绪千回百折的冲击下她险些晕厥,可这要她如何坦白?她只能微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找话搪塞,”我很感谢老板请你来的好意,也谢谢你拨空专程由香港返台,但自己的工作自己负责,不敢劳烦你费心。”
“你这么讲未免见外,除去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我一向拿你当妹妹看,因此麻烦玄恺回台帮忙身体微恙的你,既然你们以前就认识,就大方让他处理你手上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她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面对他呀!“仲先生香港的工作很忙不是吗?”
“再忙也是我的事。”
“嗄?”她因为他的回答愣住,他不是应该说他确实很忙,她既毋需他帮,他就马上回香港才对?
“我不管你的决定如何,只管还齐哥当年的救命恩情。”他酷酷的表态。
“你的意思是坚持留在台湾?”心颤的迎望他的眼,她有不好的预感。
“为了方便讨论客户的委托案,今晚我就住进你家。”
华薇惊愕的张大眼,他说什么?
“齐哥,你没意见吧?”无视她的傻愣样,他自顾问向杨梓齐。
“这倒是个好方法,这样一来华薇不必天天往公司跑,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你也可以工作得随性自由点。”杨梓齐摩挲着下巴附和,很赞同他的提议。
“我反对!”唯独华薇抗议。
“玄恺是香港亨达建设开发集团的执行长,你总不能叫他天天到我们设计坊报到吧,那样多委屈他。”
“请他回去、谢绝他的帮忙才是最不委屈他的做法。”
“你已经结婚了?”仲玄恺忽问,微眯的眼底掠过一缕异样眸光。
“哪有。”你呢?她差点就这么回问出口。
岂料他又迸出一句“难道你家里藏了情夫?”
“你胡说什么!”她仰起小脸娇斥。他才养了情妇哩!
杨梓齐呵笑出声“我想我懂玄恺的意思,他是指,你既然未婚也未和男友同居,他住你家就不至于造成不便。”说实话,他也没想到玄恺会冒出情夫如此犀利的字眼。
“怎么会方便?就算他是老板的朋友,我也认识他,但再怎么说他都是男的。”他忘了她,因此能像陌生人那样对她,可是她办不到呀!
挑眉,仲玄恺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煞有介事的道:”要我去变性,你等下辈子也不可能。”
话落,她霎时傻眼,杨梓齐则爆笑出声。
两人意外重逢的第一回合对峙,华薇输了。
无法推托的参加完上司款待仲玄恺的接风宴,华薇无奈的带他回自己的公寓住处,直至打开门她仍在烦恼,该如何与即将和她同处一个屋檐下的失忆前男友相处,反观仲玄恺倒潇洒自如的走进屋里。
坪数适中的屋内采用白色、米白与淡咖啡色相互配合的低彩度色调装潢,营造出舒适宁静的空间感,加上简单大方的家具摆设,整体风格相当柔美高雅。
一如女主人给人的感觉。
“这里的设计想必全出自你的手吧。”他打量屋内的视线转而定向那张无措的小脸,她穿着剪裁大方的粉紫色高领毛衣搭黑长裤,清雅之余更透着一股都会女性的内敛专业。
“唔,嗯。”他突然出声,华薇很难不紧张。
“满适合你的。”
“这是赞美吗?”话一出口,她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么问搞不好让他以为她很希望得到他的赞美,像害怕听见他说出任何批评的字句,又像想缓和心里的紧张,她转身轻喊,”提拉米苏。”
仲玄恺疑惑的随她的目光望去,看见一道银白色的影子随着一声猫叫声后由墙角跳至她脚边,她温柔的将它抱进怀里。
“提拉米苏?这只肥猫?”蹙眉指着在她胸前撒娇轻蹭的胖猫,他敢打赌这只猫肯定是公的!
“什么肥猫?”华薇回皱眉头给他看。肥字很难听ㄟ!
他兀自嫌弃“你干么不叫它肉丸。”怎么有猫可以圆成这样。
“你别胡乱替提拉米苏取别名!”她难以恭维的瞪他,提拉米苏很好听呀。
“你最好叫它收敛点,不然小心被我当球踢。”眯眼睨向在她怀里对他张牙舞爪的胖猫咪,仲玄恺很满意的瞧见它恍如听懂他的威胁一样,乖乖收起爪子。
美眸里添入错愕“你居然威胁我的猫?!”
“我讨厌猫。”尤其是赖在她怀里这只特别碍他的眼。“如果你不想自己的手扭伤,无法提笔画设计稿,奉劝你以后别随便抱它。提拉米苏,下去,否则你就改名叫大肉丸!”
仿佛有灵性般,提拉米苏教他气势凛然的一喝,顺从的跳离主人的怀抱,窝到沙发上去。
见状,华薇错愕的眼张得更大。她记得他明明很喜欢小动物,而且几时听说有人因为抱猫扭伤手的。
“你想说什么?”他从容等候她的指教。
华薇险些就冲口而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这句话。以前的他阳光爽朗,虽然爱捉弄她,可是人很随和,今日再见,举手投足犹尊贵优雅,浑身亦增添岁月洗礼后的成熟魅力,然而却也变得霸道狂狷,嘴巴更是有点坏,这样的他,她实在无法应付自如。
“你比我小三岁,这里是我家。”过往的一切不宜再提,她仅能这么给他暗示。
“的确如此,但那又如何?”
“请你客气点,入境随俗些。”是他逼她将话挑明的。
“我是涸仆气,没有踢你的猫,也入境随俗的勉强喊它提拉米苏了不是?”两手环胸,靠倚沙发椅背,仲玄恺回得理直气壮又恣意潇洒,未给她反驳的机会便岔开话题“客房在哪里?”
“走廊转角第二间。”回答完,就见他提起简便行李往客房走,华薇略微犹豫后也跟上前“你要在台北待几天?”
“我跟我外公请一个礼拜的假,到时看你手边的委托案解决的情形再作打算。”
“你跟你外公的感情有没有好一点?”她想也没想的问。
仲玄恺刚握上客房门把的手一顿,转过身凝起黑眸眯视她“你似乎很了解我,连我跟外公感情好不好都知道。”
糟糕,说溜嘴了!”我只是记得我学弟好像提过你外公反对你父母的婚事,和你们一家人的互动不热络,你对他的观感因而不是很好。”
“哦?看来我跟你这位学弟交情不错,忘记他实在可惜,改天再麻烦你约他出来叙叙。”
开玩笑,她上哪儿找这号凭空捏造的人物?!”很抱歉,我们早已失去联络,没办法帮你约他。你风尘仆仆赶来台湾应该累了,我去帮你准备浴巾和棉被,你洗好澡就能休息,如果有缺什么东西,明天再添购。”
忙不迭说完话,华薇未敢再多待片刻的回自己的卧房,没发现仲玄恺深奥难辨的眸光始终跟随着她
站在莲蓬头下,仲玄恺任由温热的水注兜头淋下,一颗心也如同飞溅的水花一样纷乱。
他怎么也没料到,杨梓齐托他回来帮忙的首席设计师竟是华薇四年前他深深爱恋过的女人。
他记得她?
当然,因为他并未失忆。
他也以为自己早忘记,忘记这个他大学毕业那年,告诉他她其实不爱他、狠心甩了他的前女友,然而今天与她重逢,没人知道他心底如波涛汹涌的震惊,胸中翻腾着连他都无法形容的复杂情绪,唯独没有最该有的恨。
他该死的居然一点也不恨这个曾漠视他一片真心的负心女!见她险些晕倒,甚至无法抑制担忧,心急的扶住她。
而她呢?明显的闪躲逃避,在齐哥面前支吾着不敢承认两人曾经交往过,是担心他向她上司多嘴她的残忍无情,抑或他是她早就抹灭的过去,所以不屑提起?
心有不平之余,一方面为维护自己被甩的自尊,一方面想试探她的反应,他刻意误导她说自己因车祸造成局部失忆,未料她不但顺势隐瞒两人匪浅的关系,更有赶他回香港之意,甚至回到她的住处,仍无意坦白他们的过去。
她就这么想和他划清界线?!
必上莲蓬头,他伸手抹去脸上水渍,映现穿衣镜中的双眸透着桀骜不驯与急于反扑的不甘,当年受伤害的是他,他都清楚记得她了,伤害他的人怎能忽视他?他倒要看看,她要到何时才肯承认当过他女友的事实!
“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我会连本带利讨回你欠我的”抓过浴巾蒙头擦拭,他宣誓般喃喃低语。
同一时刻,华薇正无措苦恼的躺在卧房床上“为什么会是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从未想过会与仲玄恺重逢,更被迫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她知道只要客气平静的待他即可,问题是他的出现在在提醒自己曾经伤了他,要她如何平静以对?!
天知道今晚和他说话,几乎耗尽她所有气力,好累。
若向他坦白两人曾是情人的关系,只怕他会讥嘲她觊觎他的身份地位,想藉此和他攀关系,除此之外,若他突然恢复记忆,又会不会恨她?
“讨厌,好烦”当年她是不是做错了?
心烦意乱间,她的眼皮沉重的阖上,缓缓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