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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她,敢瞠圆一双近似恼火的眸儿瞪住他。
瞧瞧!她那是什么眼神?看在旁人眼中,说不定会把她看成是想将他除之而后快的女杀手。
啧!说真格的,她这副模样简直跟发起疯来的林翡翠有得拚。
哼!秋严跟夏城全都看走了眼。
“放手。”冷冷的音调宛如一柄锐利的刀,直劈向正义。
当然,他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打掉那只紧抓住他的小手,不过,陡地衍生出的厌恶却让他不想碰触她。
正义好生气,因为无缘无故被扣上一顶大帽子,且罪名还是如此重。
为什么?大哥哥为什么要诬赖她?为什么?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还想否认?”
正义一愣,旋即发现她又把心里头的委屈给说出来了。
好,既然都已经开了头,那就一次说开吧!
“我不懂什么叫事实,不懂你干嘛指著我的鼻子说我勾搭我老板,更不懂你为什么要骂我没胆子承认!”
“你说够了没!”他反手攫住她,将她拖至眼下,森冷地盯住她盛怒的红颜。
“还还还没有呢!”就算他眼里的火炬似乎能将她吞噬,她仍旧鼓起勇气,仰首大声冲道。
他相信,只要他—用力,绝对可以捏碎她的腕骨,然而,当他愤怒到直想催力时,却总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止住。最后,他只能恶瞪住那双理直气壮的澄亮大眼,命令自己深呼吸。
“如果我有做过什么我一定会承认,可我明明就没有,你却硬要诬赖我,我不奢望你会向我道歉,不过我希望你以后别再这样蛮不讲理了。”被他扣住的手腕很痛,可是她的心却更痛。
“你是在教训我?”好个花正义,说谎也不会脸红。
“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在以前,她绝对不敢这样同他说话,但现在,她的胸臆已经被忿忿的情绪给涨满,所以,就让她放肆这一次吧!
“哼!小虎儿终于要把隐藏起的利爪给伸出来了。”
“我才不是小虎儿,我纯粹是就事论事!”
聂凛然撇唇冷笑“想抓我吗?”不知怎么回事,原本一触即发的滚滚怒潮,在此时竟奇异地舒缓下来。
“我哪敢。”她咬牙回应。
“啧!伪善过头只会教人作呕。”他放松指劲,却没有放开她。
作呕!她花正义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为什么大哥哥非要这样羞辱她不可?
啊!莫非,真是为了那档事?
“好!欠你的钱我一定会尽快还清,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她极力掩盖住心头那股失望,用一种很隐忍的声音道。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完美无缺的人。
大哥哥虽有数不清的家财、俊美无俦的脸孔,及一颗偶尔会跑出来行善的心,但是他唯一的缺点,就是锱铢必较。
唉!早知如此,她当时就应该坚持向他借一百块就好,至于那件价值不菲的小礼服,她也得尽快拿去送洗,好退还给他,以免到时不小心脱了根线,就得赔上她半年多的薪水。
“你!”聂凛然真想拿根大铁槌狠狠敲醒她。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两天的时间筹钱,放心,我不会‘走路’的啦!”
筹钱?至今,她居然还搞不懂他在气她什么?
脑中忽而激荡出一股想大笑的欲念,原本的惊天怒火也奇异地消失无踪。哈!他委实想不透,为何她简单的一句话,总是能轻易主宰他的情绪。
吓!大哥哥怎么突然起笑?
“总、总裁,你没事吧?”她语带关切。
“哈哈哈”“那这样好了,我明天就把钱汇给你。”大哥哥中邪的样子让她有些毛骨悚然,为了不让大哥哥继续抓狂,她只好向老爸伸手。
不过,呜一旦做了伸手牌,她铁定会死的很惨。
“花正义,算你厉害。”他终于遏住笑,然而,他太过柔滑的声调却让
她的鸡皮疙瘩全数立正站好。
“呃!哪有。”她回得心虚。奇怪!她是哪里厉害,为何她都不晓得?
“你欠我的债我自然会跟你算清楚,但不是现在,你甭着急。”在此之前,他得先厘清心中一些迷惑。
“可是”
“别跟那个男人走太近。”他哼声,语气倏转。
“什么男人?”她呆了呆。
“哼!”“呃!你不会是指我家老板吧?”她惊呼。“哼!”“可他是我的老板耶!”有没有搞错,要她这个做员工的别跟头家走太近,那她要怎么混下去。
“他看上你了。”无温的语气夹杂著他没察觉到的护火。
聂凛然挑眉,扯唇,像在耻笑她的迟钝。
正义蓦然惊跳起。“这怎么可能!”
“花正义,你的后知后觉教人甘拜下风,这么明显的事,你居然还反过来问我。”他低醇的嗓音饱含浓浓的不屑。
“我不是在问你,而是你的说法太不可思议了!”她有漂亮到让贺大哥对她动起追求的念头吗?
聂凛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除了她跟那男人之间的亲昵,教他极不舒坦外,他也不想在这里和她争论那个男人是否喜欢上她。
“大哥、总裁,你要走了吗?”他冷漠的气息软她心慌慌,让她下意识地抓住想离去的他。
聂凛然充耳不闻。
“你别急著走好不好?”此话一出,连她自己都吓了一人跳,于是,就
像不小心去抓到烫手山芋般,她霍然松手“算我没说,你快走,快走”她像赶苍蝇似地猛挥手。
蓦然回首的目光如刀锋,狠狠刺向她。
“你赶我?”她向天借胆了不成?
“我我”
她委屈的容颜教他五指抡紧,可立即地,他转过身,脚步沉稳的迈向天世大楼。
可恶!为何她的一举一动总是会轻易牵动他一向自律的神经,让他老是在事后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大”正义忽然用力捣住小嘴。她八成是秀逗了,明知今天的大哥哥说起话来夹棒带棍的,她难道还想被他刺得满头包吗?
正义硬是将双脚牢牢钉在砖道上,以免一个冲动又造成
吓!那是正义大骇。
座车上,一直遵照聂凛然指示,没敢下车来的花祟威及高秋严,也都被眼前这危险的一幕给吓出一身冷汗。
不知从何处窜出的四名持刀黑衣男子,竟在青天白日下,联手围攻聂凛然。
四人出手既快又狠,虽然都刻意痹篇重要部位,但刀刀划下时仍旧没有半点迟疑,倘若真被刺中,恐怕也会重伤。
攒起眉心,聂凛然表现得出奇冷静,他敏捷又俐落地闪身、横踢,还游刀有余地擒住一人的刀柄,挡住欲朝他腹部刺入的白刃。
然而,原本面不改色的他,却在此时眯起双眼来。
一抹狂奔而来的纤影,硬是加入这场混战,聂凛然除连声低咒外,身手早已失去方才的从容。
懊死的,她又跑来干嘛!
“大哥哥,别怕,我来了!”正义腾空踢向黑衣人背部。
被踢趴在地的黑灰人,瞬间杀气尽露,跳起,转身,猛地挥刀砍向她。
“正义!”花爸及高秋严及时赶至。
“没事,我应付得了!”正义很有自信的大声回道,同时,灵巧地避过那一刀。
不过,她似乎高兴得过早。
“你们这群卑鄙无耻的黑衣小人,看我的厉”害字未出,正义骤感手臂一阵剧痛,她惊愕,没料到自己会被砍中。
致命的刀尖,再度朝呆愣住的她刺去。
花爸欲替爱女挡下,但另一抹昂然的身影,却更快地一脚扫向黑衣人的后脑勺。
黑衣人哀叫,倒地不起。
紧接著,红了眼的聂凛然一把抱起还愣在当下的正义,快步往天世大楼迈去。
“大哥哥我”当她被—股温热的气息给包围住时,才猛然回神,可当她一迎向他的眸子时,却忍不住瑟缩好几下。
大哥哥凶冽的眼神,活像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似的。
这也难怪,谁叫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帮上忙也就算了,竟然还被砍了一刀。
“大哥哥,对不起。”她螓首垂得老低。
“再讲,我就把你扔下。”虽这么说,但环住她的铁臂却是更紧些。
正义无血色的唇办蠕了蠕,内心的羞愧与悒郁盖过手臂上的疼痛,她不敢再出声,只能任由他处置。
至于剩下的黑衣人,自然就交由高秋严及花崇威来料理了。
华丽又具现代感的密室套房,就设在聂凛然办公室的后方,是专门提供他休憩用的。
如今,坐卧在这张大床上的人,却是手臂包扎著绷带的花正义。
在送走专属医生后,聂凛然的表情依然让正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你该庆幸自己还活著。”带著笑的醉人醇语,缓慢地响起,可传入她耳里,却宛如雷鸣般,让她重重一震。
正义打了记冷颤。
“那只是小小的意外,其实我的身手并没有你想的这么差啦。”她想扳回一丝颜面,可惜,这话听起来太无力,连她都觉得好心虚。
“啊啊啊痛痛痛”她小脸皱成一团,忍痛拍掉那只捏住她伤臂不放的可恶大掌。
大哥哥真坏!她已经够可怜了,他居然还偷捏她。
“你还晓得痛,我还以为你已经完全没知觉了。”
“你别生气行不行?我以前就说过要保护你的嘛,所以看见你被那群黑衣混混围攻,我哪有可能不出手帮忙。”只叹她错估自己的实力,让大哥哥见笑了。
“你确定没说反?”
她唇角一抽,惭愧到无地自容。“那个我承认我不仅没帮到忙,还窝囊的被你抱回来,所以是我活该,我自作自受啦!”
聂凛然阴阴地盯住那颗垂到胸前的小脑袋,有好半晌,难以决定要如何整治她,最后,他一恼,粗暴的扣住她下颚,抬高,好方便他进行惩戒。
吓!大哥哥竟然把他的舌头伸进她的嘴巴里去!她被他炙热、野蛮又长驱直入的唇舌,给吓得浑身僵直。
“咿咿呀呀”一连串破碎又毫无意义的吟哦,自被封缄的嘴角流泄出。
聂凛然蹙眉,益加疯狂的席卷她的唇舌,而一双毫不掩饰欲念的黑眸,
包直接对上她眨也不眨的惊瞠大眼。
这就是吻吗?还是说,她在作白日梦?
喔不!倘若她身在幻境,又怎会如此清楚身体上的各种反应。
没错,她的双唇是火辣辣的,可她的全身却是软绵绵的。
“闭上你的眼!”聂凛然看够了她眼底的惊慌、茫然及无措,于是稍梢退出,抵住她的唇办粗哑的撂下话。
她一震,不敢违逆的赶紧闭上眼。
眼睛闭上后,感官所受到的震撼反而愈加强烈,让她难以自持地发起抖来。
怎么办?她好紧张,接下来该怎么做,大哥哥可不可以给她一点提示啊!
她尝起来生嫩,却又带了点特殊的香甜味,只是他轻拧眉心,扣住她肩头将她扳离一点。她就不能给点回应吗?
瞪住她氤氲的杏眸、迷蒙娇憨的神态,聂凛然—怔,到嘴的不满硬是吞回腹中。
算了,看在她如此生涩的份上,他就不跟她计较了。
他并没有察觉,当他知道她的红唇不曾有人侵占过时,曾勾漾出得意的微笑,虽说极短暂,但也证明他确实是欢愉的。
终于结束了吗?但为何她还是喘吁个不停?她摸向自己热呼呼的脸蛋,感觉若在上头放一颗生鸡蛋,绝对可以煮熟拿来吃。
“大哥哥你”她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吃她的嘴。
“你可以喊我聂大哥。”大哥哥?啧!这种幼稚透顶的称谓,他不想再听见。
“呃!”她目光呆滞。
“怎么,你不愿意?”
“不!而是我怕怕你只是在消遣我而已。”她偷瞄他一眼,怯生生
的回道。
“我没这么无聊。”他定定望着她。
“咦?那你是说,我真的可以喊你一声聂大哥?”大哥哥开窍了吗?
“聂大哥,聂大哥,聂大哥,聂大哥呵呵!”她就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一直不断地重复他的名宇。
不过,好奇怪喔!怎么一吻过后,大哥哥就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原先的愤怒已不复存在,就连他瞧人的表情,都让她感到莫名的害臊与不知所措。
啪!“你干什么?”聂凛然及时抓住她还想槌打自己脑袋的手,冷声斥问。
“没事没事,我的脑袋瓜好像有点错乱,我只是想将它打醒而已。”她冲著他傻笑。
花正义,你最好别胡思乱想喔!也许刚才的吻,就只是欧美国家的那种基本礼仪而已,所以你千万别想歪。
“是吗?”聂凛然盯住她。
他的眼神太露骨,教正义目光不时游移,不敢对上他。
“正义,看着我。”
“呃,聂、聂大哥,你的房间又漂亮又隐密,将来若想干什么坏事保证万无一”想东拉西扯,却在瞄见聂凛然蓦然沉下睑后,尴尬说道:“你就当我在胡言乱语。”
“把那里的工作辞了。”哼!想和他装迷糊是吗?喜欢上他又不是可耻的事,她没必要逃避。
“什么!你要我辞掉工作!”一双快瞪凸的瞳眸终于对准他。
“没错。”
“为什么?”这份工作可是她厚著脸皮向童童求来的耶,说什么她也不能说走就走,这样太没道义了。
“别跟我争辩,我叫你辞你就辞。”他霸道的说。
“不要!”她嘟嘴,冲口说道。
“你再说一遍。”狭美的黑眸倏眯。
她一吓,抿起微肿的红唇。
“如果是碍于你父亲,我会跟他提。”
“可是,我辞掉工作不就赚不到钱,一旦我赚不到钱就没办法还你钱,没办法还你钱你就会像刚才一样怒气冲冲的臭骂我,总而言之,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太重要,我绝对不要”
“花正义,你是在说绕口令吗?”他真想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那里头装的究竟是什么。
“不是啦!我只是想向你解释,我为什么不能辞掉工作的原因。”她抬起没受伤的手猛摇。
“你就这么想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他瞪住她,冷凛的黑眸明显透露出她若敢应是,他绝对会要她好看的意味。
“男人?”她错愕,但下一秒钟,她马上意会“聂大哥,这不干我家老板的事,我不想辞职是因为这份工作是我走走后门才争来的,所以我才会”她羞愧到连话都讲不下去。
隐约滞留在空气中的酸味,慢慢地被他收纳起。
“这种事本来就很正常,需要惭愧到连头都抬不起吗?”对她的羞愧,他投以讥笑。
“像你这种有身分又有地位的人,根本就体会不出小老百姓的感受。”她嘴一瘪,说得含糊不清。
“你在嘀咕什么?”聂凛然冷瞟。
“没有没有。”
聂凛然盯视她好一会儿,才又道:“我可以让你进入天世财团学习。”
唉!她就晓得聂大哥也要她走后门。
“可是我怕自己学不来。”她笑得好僵。
“秋严会负责教导你。”
老天!聂大哥居然要高特助负责指导她,这“聂大哥,我很笨的,而且我可以想像高特助的工作一定很繁复,我怕会拖累他。”
“这你就不用担心。”他一挑眉眼。
“可是”
“嗯?”
“聂大哥,其实我那个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这一喝,让正义双肩一抖,然后豁出去地说:“聂大哥,走后门的事一次就够我受的了,再有第二次,连我都无法原谅自己,再说,我爸也不可能会同意,所以请你行行好,别再提这档事了。”
真好笑,能进入天世财团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可他们父女却都有志一同的拚命往外推,活像天世是什么龙潭虎穴似的,
“拜托你啦,聂大哥。”她可怜兮兮地请求。
“好,我可以不勉强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许跟那个男人走太近。”他眯眼警告。
“这”见他脸色转阴,她马上见风转舵,频频颔首“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
一根长指忽带侵略性地刷过她微启的红唇,她一吓,愕视他。
“别只是口头上答应,正义,我会随时盯住你的。”聂凛然充满恫吓的警语,伴随著他所漾起的笑,一同渗入她的心窝。
她的唇办在翕动好几下后,才半似娇羞半似畏怯的应道:
“我知道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