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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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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好要睡到自然醒,但时间一到,宋澄薰却习惯性地睁开了眼睛,幽幽地醒来。

    “噢才七点”宋澄薰看了床头的闹钟,咕哝一声。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却无法像从前赖在床上,继续倒头睡回笼觉。

    她起身下床,在双脚触地的一刹那间,脑海却浮起了昨晚被那个俊酷男人按摩脚底的画面!

    她缓缓地抬起长短不一的脚,闭上眼睛,仿佛还感觉得到他的指腹停留在脚踝间,轻揉按压那小小的动作,温暖了她的脚底,也暖烘了她的心窝。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车福的笑意,长这么大,老爸除外,还没有男人碰过她的脚,何况是一个冷酷大冰块、超级大帅哥、知名企业家

    他的外表看起来阴沉冷酷,但其实他有一颗柔软善良的心要不然堂堂一个企业家,怎么愿意屈就帮一个保母按摩脚底啊?

    呵呵,要是他愿意继续为她按摩脚底,要她再带皮皮的安安去逛街逛个三天两夜,她都愿意

    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突然打断她做美梦的思绪,她马上接起电话。“喂?”

    “宋小姐。”

    “啊?!”他低醇悦耳的嗓音一飘进耳里,宋澄薰呆了一瞬,脸儿突然烫成羞怯的粉红。“吕先生啊?早!”

    她才刚想到他,他就来电话了,她可以解释成是两人有心电感应吗?

    “抱歉,有没有吵到你睡觉?”

    “喔,没有。”要是他每天持续这样在她耳边轻声说话,她难保不会考虑放弃布丁事业,再免费帮他带孩子。

    “对不起,我需要你。”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需要?!”宋澄薰霎时张大嘴!

    “嗯,现在。”他的口气有着不容拒绝的专制。

    “现在?!这未免”太快了吧!她虽然喜欢他,但是也没有冲动到直接滚上床的勇气,起码也要跟她培养一、两个月的感情,这么直接让她害羞得不知如何接口

    “对不起,我知道这会占用你的假期,但安安他发烧了。”

    “发烧?!”她火烧屁股地跳了起来,所有的矜持和喜悦在瞬间烧成灰烬。

    “一早又呕吐又腹泻,我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忙。”

    “噢早说嘛~~我马上过去!”

    本来吕英睿想自己处理,但情况不妙,平常活蹦乱跳的安安,夜里突然发高烧,一大早还上吐下泻的,搞得他焦躁不安,人仰马翻。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先是打电话给已经出院多日在家休养的常管家,但又担心他老人家身体附恢复禁不起安安的折腾,不得已才打电话向她搬救兵。

    “好烫~~”宋澄薰焦急地赶到了充斥腐酸味的房间,用耳温枪一量体温,居然高到三十九度半。

    “我好渴!”吕子安虚弱地呓语。

    吕英睿拿着水杯过来,宋澄薰却推开他递来的水。

    “暂时不要!”宋澄薰想起了以前同事在照顾得了肠胃炎的女儿,安安的症状跟她很相似。“我看过我同事的女儿也有过这种上吐下泻又发高烧的症状,喝什么吐什么!”

    “喔好。”他没经验,完全地信任她。

    “你家里有没有退烧塞剂?”宋澄薰问着。

    “没有。”以前儿子都交给保母二十四小时照顾,他根本不知道退烧塞剂长什么样。

    叱咤商场的吕英睿,在儿子生病时,忙得焦头烂额,措手不及,反倒是宋澄薰一出马,神色从容地处理,让他也冷静了下来。

    “我们还是送安安去医院好了。”

    “好。”他抱起吕子安下楼。“我开车。”

    “那健保卡呢?”

    “在我房间柜子的第二格抽屉。”

    “好的。”宋澄薰绕进他的主卧房找健保卡。

    吕英睿将儿子放在后车座,宋澄薰随后也进入后座照顾他。

    车子缓缓开出高级住宅区,一路上吕子安呓语不断,但宋澄薰的柔声安抚也没间断

    “安安乖!等一下就好了喔”

    一整个晚上,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但一看着后视镜里的子安,头枕在宋澄薰的腿上,又听见了她轻柔的声音,他急乱烦躁的情绪却异常地稳定了下来。

    这让他想起从前,前妻会因为不满佣人的侍候,而不顾他的忙碌向他哭诉,或要求他赶回家处理芝麻小事。

    她不懂得体谅他,任何事只要不顺她的意,她就会摔东西,他的心情也时常处于躁乱不安,无法专注在工作上。

    比起善变依赖、常闹小姐脾气、又缺乏耐心的前妻,遇事冷静,独立又有包容力的宋澄薰,却有着抚慰人心的作用。

    多了一个人帮他分忧解劳,悬在心中的那颗石头,也慢慢地卸下

    这种感觉真好!

    医生诊断,吕子安可能是患了急性肠胃炎。

    这是进入冬季最容易感染的病症,因为高烧持续不退,肠胃绞痛又上吐下泻,医生需要进一步做粪便检查,好对症下葯,所以建议住院治疗。

    一等到吕子安住入病房,屁股塞了退烧塞剂,再打了点滴后,他的烧也渐渐退了。但没多久又烧了起来,就这样烧退,退了又烧,折腾了一个上午。

    “你先回去吧!”焦虑的吕英睿,对着守在病床旁的宋澄薰说着。

    “不,你先回去好了,我昨天睡得很饱。”宋澄薰看一脸疲惫的吕英睿,猜他昨晚没睡好。

    “今天你休假。”

    “你明天要上班,得保持旺盛的精力才行,安安还是由我来照顾,没问题的,安啦!”

    她的体贴细心有一种安抚人心的作用。她阳光般的笑容,毫无预警地晒进他长久以来冷硬的心,让他的心墙一寸寸地融化、崩塌

    “好吧!”吕英睿看着她,紧蹙的眉突然松了。“那么就拜托你了。”

    “晚点,再麻烦你带些安安的衣服、盥洗用具过来好吗?”

    “嗯。”他点了点头,向来阴沉的冷眸却出现了少见的温柔和感激!

    真的累了,连声音都哑了,而明天还要到中部一趟

    幸好有她陪在他身侧,帮他打理一切,要不他一个大男人,既不懂得护理,更不知该如何处理儿子的情绪。

    有了她,他冰封漠然的心,也在此刻有了慢慢消融的可能

    隔天下午,吕子安的情况好转了许多,肠胃不适的症状稍缓,烧也退了,但就是没胃口,也不肯配合吃葯。

    “不吃葯怎么会好?”

    “我不要啦!葯好苦喔!”躺在床上的吕子安摇头,耍赖。

    每次到这个时间,宋澄薰都得想新的花样,让他心甘情愿的吃葯!

    “好,要是你猜中这一题,就可以不用吃。”

    听到不用吃葯,吕子安如获特赦,马上点头。

    “要是猜不中,就得吃葯。”

    “好。”吕子安点了点头。

    “有一天,一根香蕉走在路上,突然跌倒了之后会变成什么呢?”

    “嗯”他偏头想着。

    “五、四、三”宋澄薰把握时间读秒。

    “变”他抓了抓头。“脱皮香蕉。”

    “二、一抱歉,时间到,吃葯。”宋澄薰像军人般严格执行军法,让吕子安无所遁逃。

    “啊~~答案是什么?”

    “这个嘛”宋澄薰刻意别过脸,卖开子。“吃完葯就告诉你答案。”

    “厚!好啦~~”纵使不情愿,为了得到答案,吕子安还是捧着水杯,乖乖地张开嘴巴,吃葯。

    这个情景纳入一对深沉的黑眸中

    还是她对小孩有办法,知道他怕吃葯,还得讲笑话或玩猜谜游戏,跟他交换条件。

    才隔一天,子安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似的,恢复了元气,冷冰冰的病房里,还充斥着阳光般的笑声,连他都不自觉地被她的笑声所感染。

    “好棒!薰阿姨香一个,啵~~”宋澄薰在子安的脸上偷了一个吻。

    一阵酸味微微自胃部升起,吕英睿眉头一蹙。

    奇怪,难道他被儿子传染了?不可能,他的抵抗力一向很好,十几年来没感冒过。

    捕捉到儿子在她脸上轻啄的画面,异常的酸味再度涌现!

    难不成他是在吃儿子的醋,怎么可能呢?

    她不过是孩子的保母,他们玩亲亲很正常啊!思,他一定是被儿子传染到肠胃炎了。

    “公布答案啦!”

    “小笨蛋,就是变成茄子啦,因为香蕉瘀青了!”

    “啊,爸爸来了,爸爸我问你一个问题喔!”吕子安现学现卖,准备考他爸比。

    “你来了!”宋澄薰回头,乍见他的到来,脸上还洋溢着笑容。

    “是啊,我带了你的晚餐过来了。”

    “哇~~是嘟嘟鱿鱼羹耶!”宋澄薰的眼睛发亮了起来。“一定很多人排队吧?”

    “不会。”他敛起笑容,想掩饰自己被她的笑容所感染。

    “一定是你表情太凶,老板娘不敢让你等太久。”

    和他相处越久,她越敢跟他开玩笑了,他刚抑下的嘴角又扬起,变成似笑非笑的僵硬笑容。

    “或许是因为我一直瞪她的关系。”他接了她的话,浑然未觉自己已会随她起舞。

    “哈~~我相信,老板娘一定是怕被你的眼睛瞪到烧出两个窟窿,才会很快地包给你吧?”

    会把人瞪出两个窟窿?!

    吕英睿的眼睛一眯,瞪着她,他的眼睛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肚子好饿,我先吃了啊!”宋澄薰别开眼睛,假装没看到他的火眼金睛。

    “爸比,我也要吃。”

    “哇~~不行啦,这小表交给你喽!我肚子真的好饿。”宋澄薰不顾形象地大坑阡颐了起来,吃到汗流浃背也不顾一对父子继续玩着猜谜游戏。

    吕英睿推门走进病房,看见安安睡在病床上,她则手支着头在打盹。

    莹白的脸颊,在昏黄的灯光下映照出美丽的光晕,也照出她疲累不堪的倦意。

    虽说她是保母,照顾子安是应该,但这三天两夜来,她对安安无微不至的付出,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工作,已经教他泛起疼惜和感激!

    因此,他只好请管家提前回来交接她的工作,让她可以回家好好补眠。

    没错!她是孩子的保母,让她的体力保持在最佳状况,才能好好照顾吕子安,所以他体恤她的辛劳也是应该的。

    宋澄薰的头往下一顿,眼睫眨动瞬间,感觉好像有人盯着她看!

    一抬头,果然发现吕英睿不知在房里多久了。

    “吵醒你了。”

    “喔,没关系。”她揉了揉眼睛。

    “这几天你累了吧,我请管家今天过来跟你接班。”

    “喔,好!”她伸了伸懒腰。“他会直接过来医院吗?”

    “嗯。等他过来,我就载你回家休息。”

    “好”她想起身上个厕所,脚又麻了,一个踉跄,就掉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小心点!”他快速地接住她。

    “谢谢。”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脚步不稳是不争的事实,但她真的很享受这种被拥入怀中的感觉!

    他身体的气味很好闻,淡淡烟草香弥漫在鼻间,堂而皇之地勾惑了她,一步步地陷入爱情中沉沦

    懊惨了!苞他在一起越久,她早晚会陷入爱情深渊中,万劫不复!

    吕英睿的手突然捧起她的脸,她的脸好嫩,蹙眉的俏皮模样也很可爱:她的眼眸清澈灵活,像装载了小星星,攫获了他的心:还有她的唇,闪着莹亮的光芒,看起来可口极了。

    天啊,他突然想吻她!

    他的心跳得好急,这是他丧妻以来,第一次出现的异常反应。

    如果只是单纯的感激她对儿子的照顾,他不该出现这种诡异的现象才对!

    难道他已经

    不可能,他的心早就死了,不可能再为其它女人开启心扉。

    他还来不及整理自己纷乱的心情,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叩叩!

    两人倏然分开,宋澄薰在心中大喊可惜,吕英睿则对着门冷冷说着。“请进。”

    “吕先生,对不起,我来晚了。”进门的人,是一个年约五十岁、头发半秃,态度恭敬的男人。

    “你的手都好了吗?”吕英睿关心地问着。

    “托您的福,已经好了。”常管家的眼中充满敬畏及感谢。

    “脑震荡呢?”

    “已经没问题了。”

    要不是那天帮小老板捡一颗打到树上的球,他也不会从梯子上掉下来,手摔断,然后住进医院。幸好,老板够宽宏大量,出钱让他接受治疗,并充分让他休息又做复健,最后还承诺让他回到工作岗位,好领退休金养老但他真的怕极了安安,看到他,心里常常是惴惴不安。

    “这位就是管家”宋澄薰问着。

    “没错,他是常管家。”吕英睿介绍着。“常管家,这位是宋小姐,也是安安的临时保母。”

    “常伯伯,您好,我叫宋澄薰,您可以叫我阿薰。”

    “嗅~~好的,阿薰小姐。”常管家听说她带了小老板两个礼拜了,两眼直盯着安然无恙的宋澄薰,心里真为她的勇气喝彩。

    “常管家我们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明天安安出院,我会再过来。”吕英睿交代后,旋即开了门和宋澄薰一起走。

    “好的,请慢走。”

    从医院回到家,宋澄薰一进家门,夜风袭来一阵凉意,她看见窗帘布随着风匆高匆低地起伏着

    糟了!她想起那天急着送安安去医院,出门前,家里的门窗都忘了锁走到后面的厨房,她果然看见窗户敞开着!

    抑下紊乱的心绪,她急急往二楼走,看见房门敞开的主卧房里,衣柜和抽屉都被打开,里面的衣服被扔在床上、地上,乱成一团她整个人顿时吓傻了!

    被闯空门了!恐惧和惊慌瞬间爬上她心底。

    她走进房里,发现抽屉里仅有的五千块生活费不见了、还有一支父亲留给她的手表、一条k金项炼、手链也都不见了!

    天啊!她整个人乏力地坐了下来。为什么那么衰?现在她应该报警吗?

    但此刻,她的双脚发软,全身还没用地颤抖着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惨遭小偷搜刮肆虐的房子啊!怎么办才好?

    绝望中,她的脑海很快地浮起了那张又俊又酷的脸

    小手慌乱地从提袋里捞出手机,她微颤地拨出号码。“吕吕英睿先生,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发生什么事了?”听她的声音不对劲,刚踏进家门的吕英睿心猛地一提。

    “我我家遭小偷了!”

    吕英睿微愣了一秒后,冷静的说。“你暂时不要动,保持现场,我马上过去。”说完,吕英睿丢下电话,急急赶往她家。

    来到二楼房间,吕英睿找到全身发颤的宋澄薰,马上蹲下身。

    一看到他,她就像在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浮木般,紧紧地抓住他,鼻子突然发酸,声音哽咽,受惊的情绪在顷刻间宣泄而出!

    “我爸爸送给我的手表不见了!”

    他的心忽地一紧,大手很自然地拥她入怀,一面抚着她柔细的发丝,一面温柔安抚。“人没事就好了。”

    “我舍不得那支cartier表,那是我二十岁时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啊~~”哗啦哗啦地,她就这么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的哭泣声一阵又一阵,无助又下安地拧痛了他的心。

    “没关系,我叫警察帮你找回来!”

    他报了警,让警方过来采证。

    宋澄薰整个人还陷在失窃的惊吓中,久久无法平复,只说出遗失的物品后,就把所有细节都交给吕英睿处理了。

    他跟警察说了什么,她不知道。

    她感觉好累,腰好酸、背好疼,她只想闭上眼睛,偎在他宽大的怀中,汲取他身上传来的温暖和安全感。

    一直到警方离开,已经凌晨两点,吕英睿不忍丢下她独自留在一片狼藉的家里,干脆抱起哭得唏哩哗啦直到睡着的她,往家中走去。

    他上了二楼,进入主卧房,轻放她在床上,但在凉空气窜入两人之间时,她本能地偎向了他。

    一种强烈的保护欲驱使他迅速地伸出长臂搂住她,并卧躺在她身旁,给她温暖的安全戚。

    不知道为何她爸爸送给她的表失窃,她会哭得那么伤心?

    她一哭,冷漠的他,居然也跟着慌乱了起来!

    他凝视着她的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就像一只受伤小猫咪,恬静而畏缩在他怀中。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揩去晶莹的泪水,并怜惜地拂开她颊边的发丝。

    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却使她的身体打了个冷颤,他只好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藉由宽厚的身体带给她更多的温暖。

    第一次两人靠得那么近,俏丽柔顺的发丝传来一阵淡淡的香味,而隔着她粉紫色的衣物,她娇小浑圆的胸部正贴在他的胸膛上微微起伏,令他下身突地一紧。

    懊死的!

    他居然对她燃起不该有的欲念!她看起来是那么地纯洁又清新,不同于那些和他在一起的妖娇美女

    一定是他寂寞太久了。

    好不容易强抑住压她在身下的冲动,他的心竟像刚跑完百米般狂跳,不试曝制地撞击出一阵异样的悸动!

    直到听见了一阵均匀的酣睡呼吸声,他微微松开手臂想离开她,然而胸口竟又升起一股强烈的失落感,眷恋起她身上的微香和体温。

    他深吸了一口气,拉起被子盖住两人,这一刻,他只想让她静静地窝在他的臂弯中沉睡,不想去理会沉寂了五年的心湖掀起的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