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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就在冯毅住处大楼的“贵宾会客室”里,已经有一个高贵、优雅的中年妇人在等他们回来,当卢姿玫看到她时,一刹那间,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她母亲竟可以找到这里来。
“妈”她试探的唤了一声。
“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妈。”看起来优雅、雍容的妇人说起话来不一定慈祥。
“你怎么知道”
“你继父是有一些本事和关系的。”说完,方琼瑜看了女儿身边那高大、充满危险性的男人一眼。“你应该是”
“我是冯毅,柯宇伦的好友。”他只这么介绍自己。
“我来找我女儿。”
“我看到了,我们不妨上去再谈!”他掌控场面。“我家会比较舒服。”
“当然!”方琼瑜像女王一般的微微点头。
此刻卢姿玫的脸上没有一点欣喜之情,她甚至一直抛给冯毅求救的日光,他完全不清楚情况,不知道她根本不想和她妈回澳洲。她偷偷的扯着他的衣袖,但是他根本不理她。
他一心只想摆脱掉她,更何况人家妈妈都已经找上门,所以他乐得带这对母女去了他的书房,随便她们想聊什么,随便她们想聊多久,只要最后她们是一起离开的。
方琼瑜显然有些被冯毅的家和豪华气派给震慑住,不知道女儿为什么有办法认识这样的男人。他说他是柯宇伦的朋友,而据她的了解,柯宇伦也是出祸死了,和她的大女儿一样。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冯毅大方道:“要不要我叫人送咖啡或点心过来?”
“冯毅”卢姿玫拚命向他使眼色。“你可以留下来的,我和我妈”
“姿玫,他不需要在场!”
“妈,他是我的”
“我是不该在场的。”冯毅不理她的求援。“但我会在客厅里,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出现的!”
“谢谢你!”方琼瑜倨傲的一句。
看到冯毅出了书房,卢姿玫像是突然被人抽干全身的精力,有些虚弱的找了张椅子坐下,并且回避母亲的注视。她知道自己不是母亲的对手,看姐姐的下场就知道了。
方琼瑜放下名贵皮包,缓步的走到女儿所坐的椅子边,也找了个位子坐下,她没有马上开口,可是眼神非常的犀利,她知道怎么使气氛变得凝重、叫人喘不过气来。
是卢姿玫先沉不住气,她抬起头看着母亲,”副要认罪的模样。
“你为什么要离开墨尔本?”方琼瑜冷着脸问。
“我和柯宇伦结婚。”
“姿玫,你是有病还是瞎了?你不知道他爱的人是姿蕾吗?”方琼瑜只是差没有给女儿一个耳光,好像认为不这样打不醒她似的。“你嫁给他做什么?”
“因为”她吞吞吐吐。
“因为你心智丧失。”做母亲的说了。
“妈,我只是”她不太敢看母亲。“柯宇伦只是想照顾我,他认为他可以给我幸福。”
“他死了!”方琼瑜冷漠的说。
“但是”
“而且你继父查过了,柯宇伦已经撤销你们的结婚登记,你继父叫你回家!”她语气强硬的表示。“他不会计较你的不告而别和闪电结婚,因为你年轻,总有荒唐的时候!”
“回家”卢姿玫有些颤抖的重复。
“不回家你留在台湾做什么?”
“但是我”
“姿玫,不要有你自己的意见,我怎么说你怎么做,你想想当年我一个女人家带着两个女儿移民澳洲的辛酸,如果不是碰到你继父,我们能有今天吗?你还犹豫什么?”方琼瑜还是这些话。
“妈,我已经长大了,你和继父可以卸下你们的担子了,我可以独立。”她努力说服母亲。
“独立个头,你继父要你回去!”
“妈,难道难道你不想和继父有你们自己的两人世界吗?”卢姿玫含蓄的暗示。“你为我和姐姐辛苦了这么久,你好好的过你自己的人生吧!”
“所以你是翅膀硬了?”她话锋一转,存心弄拧女儿的意思。“你可以自己飞了?”
“妈,我是为了你们设想。”
“那就回家。”
“我不能!”卢姿玫知道自己必须坚持,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你以为由得了你?”方琼瑜不相信她的小女儿敢和她唱反调。“你以为我不敢和你脱离关系吗?姿玫,你姐姐已经伤了我的心,连你都要气死我吗?”
“我真的不能回澳洲!”卢姿玫在一瞬间突然变得很强硬。“对不起。”
“给我一个好理由。”
“我我可能已经有了冯毅的小孩。”如果说谎会在死后被割舌头并且下地狱,那她也认了。
“冯毅?!”方琼瑜又惊又气。“这个屋子的主人?不久前才把他的书房借给我们的男人?”
“就是他。”
“你和他已经发生关系了?”
“我们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妈,你说会相安无事吗?”卢姿玫平静的告诉母亲,她发现自己愈说愈像是真的一样。
“他不介意你是他好友的老婆?”方琼瑜一张脸不再那么高贵、雍容了,看起来有点扭曲。“到底是你贱还是他没有道德感?”
“不管是我贱或是他没有道德感,总之,我们上过床了,我很可能已经怅孕!”说出这些谎话后,她竟感到安心。
“他对你有什么打算?”方琼瑜眯着眼,目光锐利的问:“不是玩玩吧?!”
“他要娶我。”卢姿玫大胆道。
“你们都讲好了?”
“只剩细节。”
“你到底把我和你继父摆哪里?”说完,她马上给了女儿一个巴掌。“我含辛茹苦的养大你们两个,结果一个给我出车祸,一个给我私奔到台湾,然后又说嫁就嫁,早知如此,当年我该把你们送到育幼院。”
有点希望当年母亲这么做了,那么或许今天姐姐还可以活在人世!忽略脸上又疼又热的火辣感,卢姿玫站了起来。
“你去哪?”方琼瑜尖声。
“请冯毅进来。”
“我和你还没有讲完!”她气急败坏的大吼。“但我已经讲完了,我请我的未婚夫和你继续讲。妈,我成年了,我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你可以和我脱离关系,恨我一辈子,甚至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可是你不能再控制我!”卢姿玫表现得异常勇敢。
“姿玫”方琼瑜楞了一会。
“冯毅会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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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心、善于观察的凭毅不会没看到卢姿玫脸上的巴掌印,但是他知道最好的反应就是没反应,他不知道自己将在这对母女之间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所以他决定静观其变。
虽他坐得四平八稳,一副冷静自若的模样,方琼瑜知道他和柯宇伦不同型,他不是一个她可以随便踩在脚下的男人,她必须见招拆招。
“姿玫说”做母亲的刻意拉长了音调,在瞄过女儿一眼之后,她把视线定在冯毅的脸上。“她说她可能已经怀了你的小孩。”
冯毅没有跳起来,他只是淡淡的扫了卢姿玫一眼,目光和她交会了下,但是随即又直视着方琼瑜。
“意思是你们上过床、发生过关系了?”她开门见山的道。
“应该是这样。”他含糊一句。
“是有或没有?”方琼瑜逼问。
这下他没有再去看卢姿玫。虽然他不知道这整件事的过程,但是他讨厌她脸上的巴掌印,不能理解一个妈妈还会对自己二十几岁的女儿使用暴力,打耳光可以解决问题?
“有!”他坦承。
卢姿玫松了口气,一脸的感激。只要他能帮她度过这个难关,她可以跪下来亲吻他所走过的每一片土地,她可以当他一辈子的奴隶。
“你不否认?!”方琼瑜还是意外。
“大丈夫敢做敢当。”
“那你打算娶她?”
冯毅挣扎了一下。如果他否认,那岂不是自打耳光,但如果点了头结婚?!他这辈子没有一天想过自己会结婚,他从来不相信婚姻制度,那代表他可能必须和某个女人对看一辈子,他不想!
“回答我。”方琼瑜咄咄逼人的。
“姿玫”他勉强的叫了她的名字。“她还没有点头要嫁我。”
“我愿意!”卢姿玫马上说。
冯毅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她当然愿意,对他的自投罗网,她肯定百分之一百的愿意。
“所以你们真的要结婚?”方琼瑜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种发展。小女儿在短短的两、三星期内结两次婚,这真是世事难料。
“公证结婚。”冯毅说,重新拿回主导权。“因为考虑到她肚子里可能已经有了我的小孩,所以一切从简,愈快愈好。”
“但是她的继父”
“妈,我不要等!”
“姿玫,你替我留一点面子好不好?方琼瑜怒瞪一眼女儿。“不要让人家说我方琼瑜教出了一个不要脸的女儿!”
“请你注意你的言词。”不知道该怎样称呼自己的未来岳母,所以冯毅决定不称呼。“姿玫绝不是个不要脸的女孩,你一个做母亲的也不该随便侮辱自己的女儿,请你牢记这一点!”
“你”方琼瑜变了脸。
“我和姿玫还有些。结婚。的事要商量,所以我请人送你回饭店吗?”他问。
“你这里应该有空房。”
“很抱歉,我喜欢享受我和姿玫的两人世界。”他拒绝她。“你会再见到我们的。”
“我是一定会!”方琼瑜撂下话。“不参加你们的公证仪式,我是不会回澳洲的!”
“妈”卢姿玫这一会很想一死了之。
“欢迎你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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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学修的不是戏剧吧?”冯毅以一种叫人浑身感到被针刺的语气说。
“我念的是服装设计。”
“你和你妈不是在唱双簧吧?卢姿玫,我实在不想把你和诈骗这样的字眼连在一起。”
冯毅这种不生气但是绝对冰冷的目光更叫人起鸡皮疙瘩,如果他咆哮,那情况或许好一点,可是他只是鄙夷的逼视着她,让她无法面对他。
“我没有。”她低头说。
“你真的指望我娶你?”他嫌恶的口吻。
“我只要过了这一关”她抬起头。
“你以为我和柯宇伦一样笨?”
“这只是为了要瞒过我妈,只要她一回澳洲,我们可以马上离婚。”卢姿玫恳求他。
“要离婚也要先结婚。”冯毅说着望向她的肚子。“你有了小孩?”
“我没有!”她马上回答。
“但你跟你妈说你可能有!”
“不这么说,她一定逼我回澳洲,但我不能回去。”她充满歉意的表示“我不该拖你下水,可是情况紧急,我只能出此下策。”
“澳洲到底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他就算要当冤大头,也要当得有点道理。
“我很难说清楚。”
“得了!卢姿玫,你的口才没有那么差。”他挖苦。
“我一定会和你离婚的。”
“你要先有本事让我和你结婚,你才有资格和我谈离婚,刚刚我虽然说了要和你公证结婚,可是我也可以出尔反尔的,”他打量她,一直想要分析出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卢姿玫叹气。现在她能说什么?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她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正在等待她应得的处罚,她根本没有资格有什么反应。
“痛吗?”他突然问。
她不解的看着他。
“那个巴掌。”他看着她的脸颊。
“痛!”她招认。
“你妈常打你?”
“偶尔。”
“你不会闪躲吗?”
“闪躲了只会让她更生气,如果给我一巴掌可以消消她的怒气,那么挨一巴掌算什么。”她露出一个心甘情愿的笑容。“她不是圣人,她只是一个母亲、一个女人!”
这话让冯毅对卢姿玫有些些刮目相看。没有一点成视谌的女孩,说不出这样的话;没有一点锥心感受的女孩,也说不出这样的心情。
“除了娶你,还有没有别的方法?”他的怒气平息了些。“我不想结婚!”
“只是假的,只要”
“你和宇伦的婚姻也是如此?”冯毅打断她,几乎很确定的说。明明宇伦爱的是她姐姐,他现在懂了。
“我和他是假结婚。”
“你们没有”
“柯宇伦对我而言就像是姐夫。”
“为什么你澳洲待不下去了?”即使他想帮她,总也要先弄清是怎么回事。
“我不想谈!”她逃避的别过脸。“我也不是很清楚是怎么回事,请你不要再逼问我。”
“逼问?我想吗?”他整个人弹了起来,好像一只凶猛的野兽,大口一张要把她生吞活剥下去似的。“照我的意思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卢姿玫本能的转身。
“你去哪?”他吼她。
“不知道。”她顶嘴。
“不知道你还敢使性子?!”他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扯到自己的胸前,一手捏着她下巴,好想将它捏碎似的。“你以为你有本事和你妈斗吗?你是她的对手吗?”
卢姿玫仰头瞪着他,这一会她的眼中只有愤怒、不顾一切。她还有什么好损失的?如果把一切都豁出去,那么便无所畏惧,她应该什么都无所谓了。
冯毅低头看她,两个人就这么用眼神对峙。他第一次在她的眼中看到他从不曾在女性身上看到的东西,有那么一秒,他发现自己心软了,充满一种疼惜的心情!这个女孩可能是大骗子,可能在装可怜,但忽然的又怎样?!又有什么差别?她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我娶你。”他说,呼吸就在她的颜面间,他的脸几乎要和她的贴在一起。
“你肯?”她的嘴差一点撞上他的脸。
“你不是说假结婚吗?”
“对!只要我妈一踏上回澳洲的旅程,我马上和你离婚,马上搬离这里。”她承诺他。“一秒我都不会赖着你。”
“赡养费呢?”
“我不要你一毛钱。”
“你想清楚再说。”
“我只要自由。”卢姿玫表明态度。“你只要做到和我离婚这一步就可以,柯宇伦有个表妹在搞服装,我可以去向她要一份工作。”
“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他仔细的再问。
“对!没有牵扯。”
“那”他无奈的一叹。“就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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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表示自己的效率和专注,他不想再问一次,但是他刚刚听到的他实在是不敢相信,也不太敢去进行,可是老板已经交代下来,他不能不去做,但万一真是他弄错了呢?
“有问题?”冯毅很少看到他的特助面有难色,所以他好心的再给余正刚一次机会。
“你刚刚提到公证结婚这回事?”趁机再问一次比较不会出差错。
“有!”
“但还有离婚?”
“对!”
“公证结婚后的第二天,你要去秘鲁,再转到智利,然后最后一站是纽约?”
“我刚刚都已经说过了。”冯毅有些不耐烦。以往只要他交代一次,余正刚就全都ok。
“一个人?”
“你想跟我去?”
“老板,我不是想跟你一起去,而是”余正刚的口气是不解的。“卢小姐知道你的行程,了解这些步骤吗?她知道她的婚姻可能只维持二十四个小时吗?”
“她清楚。”
“所以她也同意?”
“废话!”
“如果是这样”他忍不住鸡婆的表示。“那干么结婚?多留下一个离婚的纪录。”
“余正刚,没有人问你的意见!”冯毅想把话题扯开。“那批最新武器的报价单呢?”
“就在你桌上。”
找了下桌面,果然看到那张单子,其实上面每一项武器的金额他都已经牢记在脑子里,他只是需要找个其它的话题。“fax给国防部的欧先生,叫他确定后尽快下订。”
“卢小姐是个不错的女孩。”余正刚的回答不是他老板要的,但是他却脱口而出。
“你他妈的牛头不对马嘴,你在讲什么?”
“我真的觉得她不错。”他不怕死的问:“为什么要离婚?”
“如果是这样,那你娶她好了。”冯毅一哼。
“我可以吗?”余正刚直抽气。
“你想?!”冯毅讶异。
“如果我想的没有错,我认为她一定是有需要才结这个婚,我想帮忙。”余正刚一副正直又热心助人的表情。“你看不出她是个单纯、善良、值得人伸出援手的好女孩吗?”
忽然站了起来,冯毅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特助。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是余正刚提醒了他。
“你喜欢卢姿玫?”他半眯着眼问。
“谈喜欢是早了些,可是我愿意帮忙!”余正刚发挥他热血男儿的本色。
“不用了!”冯毅却来个大逆转似的说:“我就可以帮她解决问题。”
“老板,你不喜欢她?”余正刚又好像好奇宝宝的问:“如果你不喜欢,那你”“我不能对不起朋友!”
“所以都是为了朋友?”
“不然你以为呢?”
“那如果所有的事情解决之后,我可以追求卢小姐吗?”他也不是真的有意要追,有一半其实是想试探老板,他知道他是女人玩家,阅人无数,可是卢姿玫不是那些女人。
“你才接触过她一次,就已经”冯毅错愕。
“她很特别。”
“她只是一个女孩。”
“老板,这真的是你的最后结论?”
这当然不是他的最后结论,他只知道这个女孩可以在突然之间扯动他的心弦,叫他一颗冷硬的心突然的强悍不起来,他一直想赶走她,可却又任由她一再回到他的生活中。
“不要管我的结论,把我叫你安排好的事都给我处理好比较要紧。”他端起老板的架子。
“那你这一趟出国可能要半个月以上,至少。”余正刚估计。
“那就半个月以上,又怎样,我以前出去得更久。”
“如果离婚手续完成了,那卢小姐”
“给她找个地方住。”
“你不让她住你那?”
“婚都离了,不要牵扯不清。”
“最后一个问题”聪明的余正刚已将自己的脚步迈向办公室的门。这样要闪人也可以快一点,因为他的问题绝对够辣。“你和卢小姐应该不会有所谓新婚之夜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早就该做的都做了!”冯毅反过来丢给他一个想象空间。
“不可能。”余正刚一笑。
“你当我性无能还是柳下惠?!”
“卢小姐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他有一百分的绝对把握。“我确信你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
冯毅除了瞪着他的特助,没有第二个反应。
“我说对了?”他得意的问。
“你最好把事情都给我办好。”冯毅有些恼羞成怒。
“我有希望了。”余正刚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