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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婉并没有一开始就找洪虹谈有关乔绍均的事,跟他说过三天的嘛!没必要太便宜他,就让他憋个三天吧!
某个程度来说,洪婉还是很计较乔绍均对她的无礼的。
但她也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时间一到,直接坐在洪虹面前。
洪虹撇嘴。“如果你是要跟我谈答应绍均求婚的事,免了,我不想害人。”
洪婉嘻嘻笑。“开口绍均、闭口绍均,好恩爱啊!”“臭婉婉。”洪虹扑过去掐妹妹的脸。“你除了会气我之外,还会干什么?”
“跟你谈你的亲亲绍均喽!”要无赖,洪婉在行。
“就跟你说不可能了,你还想怎样?”越提乔绍均,洪虹越难受,眼眶也渐渐红了。
“喏,姐,我问你,你拒绝乔变态”
“不准这么说他。”洪虹的手指又掐过去了。
“ok,ok。”护得这么紧,要说姐姐对乔绍均没意思,打死她都不信。“我换个说法,你不结婚是怕自己早死,会害了另一半嘛!但谁能料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突然一个天灾人祸你晓得的,人是非常脆弱的,稍微的意外都可能害死一个人。”
“你少诅咒绍均,我看他就是长命相,肯定福寿绵长。”哪个人看自家的爱人不偏心?
我只看出他一副变态相。洪婉偷偷在心里说,表面上还是一派正经。“退一万步,乔绍均可以活到一百岁,你自己说,他那种个性有可能再找到另一个能沟通的伴吗?”
“你过段时间,等他更成熟一点,他会改的。”洪虹说得很没气。
“你骗谁啊?所谓三岁看大,他今年都三十六岁了,改,等他改好,下辈子吧!”
洪虹气得要翻桌子。“那你要我怎么办?从小医生就说我活不过二十,大家都知道,我今年已经十八了,你要我去嫁人当一年的老婆,害人一辈子啊?”
洪虹活不过二十的事,在洪家是一个禁忌话题,每个人都清楚,但谁也不敢说;是有点逃避心态,以为不说就可以当它不存在,但现实是残酷的。
洪婉用力压下涌上心头的酸楚。“姐,你不是一向都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吗?”
“我可以,但是你们不行;你们还有大把岁月、美好未来,不要轻易说放弃。”
“我倒认为这句话适合每一个人。我不喜欢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这种理论,我更爱做一天和尚、就要敲好一天的钟的想法。”洪婉握住洪虹的手。“所以你一天没死,就还是我姐姐,我还要跟你做一天的好姐妹,如果不幸你比我先死,我会哭得很伤心;可不能因为我会伤心,我们就把感情弄坏吧?同理,你能做一天乔绍均的老婆,就好好地爱他一天,这样将来你先死了,你俩也不会留下遗憾。哪怕他有个意外先你而去,至少你们恩爱过,不是吗?”
洪虹咬着唇,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倒是眼角已经滚出一颗又一颗的水珠。
看出她心意已动摇,洪婉加紧劝慰。“再说啦,姐,以乔绍均的个性,你真认为有其他女人受得了?除非他花钱买老婆,不过我想只要是个正常女人,都受不了单独对着他超过一天,十之八九是要偷跑的,恐怕他花再多钱也买不到真爱。”
“他没有这么差,他只是不擅长将心里的感情表达出来而已。”洪虹最讨厌人家批评乔绍均了。
“他还不够差啊?有哪个正常人在面对别人的求助时,能像他那样彻底的视若无睹?况且我还是他女朋友、你的妹妹,我扭伤脚请他送我回去,他竟然敢丢下一句‘不要’?!告诉你,我永远记住他了!”
有关这一点,洪虹只脑凄笑,乔绍均是很不擅长人际上的应对啦!要不然他怎么会直接跟名义上的女朋友说工作比对方重要,以致招来一顿打?
但洪虹还是得说,乔绍均对洪婉特别地“忽视”她怀疑是故意的。
毕竟,乔绍均可以容忍一堆女人缠上他,要求做他的女朋友,把他家的电话打爆掉,为何独独对洪婉的求援视若无睹?
可要说洪婉与乔绍均有什么深仇大恨,也并没有啊。
“婉婉,恨意会让一个人性情扭曲,何况我若和绍均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种仇怨的状态很不好。”
洪婉看着姐姐。“理解,那走吧!”
“啊?去哪里?”
“去告诉乔绍均,你答应他的求婚。”说着,洪婉就拖着洪虹出门去。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空气中还残留着洪虹的疑问句,而卧室人影已杳。
老爷酒店
洪虹瞪着正大坑阡颐的洪婉,两姐妹对面坐着乔绍均,他是临时被通知到这里听洪虹对他的求婚答覆的。
他到的时候,洪婉已经点了一桌子的菜,他没注意都是些什么东西,只看着正在生气的洪虹。
洪虹生气是因为洪婉专挑贵的点,又是龙虾、又是鱼翅的,每一道菜最少两百起跳,这一桌起码干掉乔绍均两千块,她怎么不去抢啊?
气死了,洪虹忍不住又想掐她。
洪婉两支筷子一挡。“老姐,你可以更有异性没人性一点。”
“我要有异性没人性,现在就把你捏死了。”洪虹咬牙。“你又不爱吃海鲜,点这么多海鲜做什么?你故意的。”敲竹杠敲得这么明显,没品。
“我不爱吃海鲜,打包回去给老爸、老妈吃不行啊?人家把你养这么大,就要送给别的男人了,不过吃他一顿饭,你也计较!”洪婉没说她还预约了一只烤乳猪,三天后来拿,当然也是乔绍均付费;谁叫他得罪小姨子,活该花钱消灾。
“你再说”眼看着洪家两姐妹就要起内哄,唯一的男主角插口了。
“没关系,让她吃,小虹,我们隔壁再开一桌聊聊。”
洪虹还没回话,洪婉就差点拍桌子了。“喂,你老婆还没过门就要把媒人扔过墙,有没有搞错?”其实在意的是他还没付帐。
乔绍均直接把钱包丢给洪婉,二话不说,拉着洪虹走到离洪婉最远的桌子,重新点菜。
洪虹突然觉得不能太苛求洪婉对乔绍均的恶劣态度,毕竟,他的礼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乔绍均点了几道清淡的小炒,把服务生打发走。“你干么趴在桌上叹气?”
洪虹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你跟婉婉有仇?”
“没有。”应该是洪婉对他有偏见才是吧?
“那为什么你特别针对她?”
“有吗?”
她涸葡定地点头。“我知道你不擅长人际关系、不会哄女孩,但你很少对人这么失礼的。至少对那些主动接近你、又苛责你,对你动手动脚的女朋友们,你也不曾如此忽视过。”
“首先我要申明一点,我已经跟其他的女朋友都分手了,我很明白地告诉她们,不愿意再跟她们有丝毫牵扯。当然,你除外。”
她脸瞬间红了,心底是一股甜一股酸的。“你不是说搞不清楚有多少女朋友,也不知道她们的连络方式吗?”
“我去电信局申请了一份通话记录,然后按号码一个一个打过去说分手。”虽然很麻烦,花了他好久的时间,但他还是做到了。
“她们都同意了?”
“不知道。”这问题太神圣了,他无法回答。
她有点头痛,他这样单方面提分手,也没得到对方的同意,能保证未来不会受到騒扰吗?不过以他的个性能做到如此程度,也算尽力了。
“其次,我对你妹妹没意见,也没有讨厌她。”虽然洪婉老是找他麻烦,但他确实不曾心生厌恶。
“那你为什么对我妹妹那么地”她思考着用辞。“特别?”
“不晓得,她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但我不会形容。”
她呆了一下。“你不会对婉婉有意思吧?”她知道妹妹很漂亮,身材窈窕、五官精致,仔细一比较,洪婉长得还有点像他呢!五宫都很突出。
“绝对没有,我看见她就想闪远远的。”他不喜欢人,觉得人类很虚伪;而做作的第一名是他,其次是他父母,再来嘛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中浮现洪婉的脸。
洪虹也说过谎,但他喜欢她那种“善意的谎言”那种单纯的体贴胜过天下珍宝。
“这就是讨厌了。”洪虹叹气。
“我说了没有嘛!”那种感觉真可恶,为何他口才如此差劲?“小虹,一个人吃海鲜就过敏,不代表他就讨厌海鲜啊!你能理解吗?”
她迟疑了一下。“很难懂。”
他垮下肩膀。“我不会解释,那种下意识的反射动作也根本没有理由吧?”
还是不太明白,但看他急得要跳脚,罢了。“也许多多相处,这种情况就会改善。”她希望啦!
乔绍均倒不在乎与洪婉的关系如何,他紧张的是该如何开始他那真心的表白。
“我想”渐渐地,一层红晕罩上他的睑。“小虹,我是很有心想跟你结婚,你愿意嫁给我吗?”
洪婉打电话给他时,说洪虹已经答应他的求婚,叫他到老爷酒店听取好消息。但他不太信,还是得亲耳听到洪虹说才作准。
“绍均,那天我的检查报告你也听到了,我可能只剩一年的时间可活,你不在乎?”
说不在乎是骗人的,可是
“从你跟我提分手后,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会如此反感?主动提出跟我交往,又自己离开的女人也不少,我应该习惯了。但,小虹,只要想到再也见不到你,我就无比地不能接受。那天在医院前庭帮你捡气球,也许对多数人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可我从来不爱多事,别人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干,更何况只是一颗气球。偏偏那天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拉住了它,主动将它送还给你,主动对你说话
一切是我主动开始的,你知道吗?我跟你交往的事曝光后,阿铃、清莉、小媚她们一堆人问我,为何对你这么特别?我一句话也答不出来,我只知道我想这么做,就是单纯地想接近你、亲近你,一年也好、一天也罢,时间长短无所谓,有一天就陪一天,就这么简单。”
好像小孩子,没有目的,因为投缘,所以恋上。她低下头,眼角已经有水光在闪烁。
“绍均,我从来不对任何人做承诺,不是我畏于承担,而是我怕自己没命去履行承诺。”
“如果是用嘴巴说的承诺,有没有我都不在乎。”
“那么用我的心做承诺,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们永不分离。”她的手探过桌子,握住他的。
他看着那细瘦的小手,上头浮着丝丝青筋,有一些针孔旧痕,都是常年住院打针留下来的;这不是一只美润的玉手,但有着诚挚的温暖,深深打动了他的心。
他反过手握住她,与她手指相扣,没有生死相许,但在有生之年,绝对不离不弃。
洪虹又住院了,她的心脏病越来越严重。
但是洪父、洪母和洪婉都没有说什么,有些事情既然是注定,哪怕再痛,也必须接受。
不过看着医生沉重的表情和洪虹晦暗的气色,所有人都知道她的人生正一步步走向终点。
洪母想要请长假照顾女儿,但洪虹拒绝了,她说想跟朋友在一起,其实是想要乔绍均陪,他们已经互许承诺,最后的一段日子,她想伴着未婚夫过。
洪母本来要拒绝,但是洪虹表示自己常年住院,从一开始同学、老师轮流深望,到现在只剩这个朋友有所往来,洪母听着听着便含着泪同意了。
乔绍均又开始当洪虹的看护了,但这回他没再把工作带到病房做,反而携了一把小提琴,和她在病房里过起同居生活。
洪虹看着他那特殊的“行李”很疑惑。“你要在病房里拉小提琴给我听吗?会不会吵到隔壁的人?”
“应该不会,单人房的隔音效果听说挺好。”
“那赶紧拉一首来听听吧!”前回情人节听他拉过一次,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曲子,但她只要看着他,人就醉了。
他点头,取来弓弦,一曲乐音优雅响起。
她马上被口水呛到,咳得俏脸通红。
“怎么,我拉得不好?”记得上次她挺欣赏的啊!
好不好她是不会评论啦!但是“这曲子叫小蜜蜂吧?”
他点头。“这是我生平学会的第一首曲子。”
她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是没人规定不能用小提琴拉小蜜蜂啦!不过少了一点点浪漫。她宁可要上回她听不懂的那首。
唉,罗曼蒂克是女人最大的弱点。她试着问:“你会不会其他的曲子,比较抒情一点的?”
他想了一下,第二首曲开始。
她差点从病床上栽下去。“如果我没有听错,这首好像叫无言的结局?”
“我不知道。教我的人告诉我,这是一曲非常感人的情歌,曾经红遍整个东南亚。”
是啊!想当年确实很红,不过意义不是很好。洪虹又想叹气了。
乔绍均放下小提琴和弓弦,洪婉果然不安好心,给他这种曲谱。
“小虹,你不喜欢听我拉小提琴了?”
“不是。”但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女孩子对爱情的憧憬有时候很梦幻,而这种感觉若被打击,心里会很落寞。“其实绍均,你不必特意讨好我,我们像平常那样就好。”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我也是觉得像平常最好,不过洪婉还有外头的算了,我去把它推掉吧!”
“等一下。”她喊住他。“婉婉到底教了你哪些鬼花招?”
他扳着手指数。“她说没有男人求婚是不准备玫瑰和戒指的,而我居然只用嘴巴说,简直罪无可恕。她要我做三件事当补偿你,第一件事就是拉小提琴给你听,刚才那首无言的结局就是她指定的。接着她要我去买一件白纱,请化妆师来帮你化妆梳头,和你拍一张结婚照。最后,钻戒当然更不能少。”
“小提琴有了,那么你接下来准备的就是白纱喽?”她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了。
他点头。“化妆师就在外头。”
但小提琴失败了,其他东西就都省了吧!麻烦得要死,要不是洪婉每天三餐加宵夜騒扰他,加上洪虹又住院,他希望洪虹开心,才不遂洪婉的意呢!
“马上请对方进来。”她迫不及待地说。
“你要穿白纱、拍结婚照?”
“当然,没有女人不向往白纱的。”
他想撞墙,拍结婚照,她穿着美美的婚纱,意味着他也不能一身的休闲服了,但不论是西装还是燕尾服,都是他的死穴。上帝证明,那些领带或领结真的有勒死人的功能啊!
“好吧!我去叫人进来。”但她渴望白纱,他只能乖乖去试凄。
乔绍均刚打开病房门,一个尖锐的声音轰过来。“真的是你,我果然没有看错!”
洪虹听见熟悉的嗓音,也吃惊地从病床上坐起来。“妈,你怎么来了?”
几时病房外挤了一堆人?洪父、洪母、洪婉,还有一个陌生女子,脚边摆着一只大皮箱,里头大概就是乔绍均买的婚纱。
“对不起,我好像不认识你。”乔绍均看着这个一根手指几乎点到他鼻尖的中年女士,满脸纳闷。
“你当然不认识我,可你化成灰我都不会忘记。”洪母恨恨地瞪了乔绍均一眼,将洪父、洪婉、还有那陌生女子一起赶进病房。“我有一些私人事情要处理,你们都待在里头,不许出来!”说着,她用力关上大门。
“怎么回事?”洪虹看着父亲和妹妹,就算她恋爱被发现了,母亲也没必要这么光火吧?
谁知洪父和洪婉也是一脸疑惑,天才晓得洪母与乔绍均有何瓜葛,只是单纯的丈母娘看女婿不顺眼的话,那反应真的过火了。
洪母拉着乔绍均,一路拖出医院,到了停车场的角落,恨恨瞪着他。“穆绍均,我没有叫错吧?”
“你真的认识我?”是的,一直到他十八岁,他都姓穆,后来父母离婚,谁也不要他,远房表叔收养了他,条件是他必须改姓,为乔家延续香火。.
一个姓氏他并不在意,但想到传宗接代,要生出一个流着他这般恶心血脉的孩子他背后一阵恶寒;幸亏乔表叔在收养他两年后就车祸过世了,再也没有人能逼他结婚生子。
“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你害死了我妹妹,你以为改了姓就可以逃脱罪责?”
洪母的眼神像要把他生吞活剥。
乔绍均的眉头整个皱起来。“我不记得自己曾杀死过任何人。”
“余清婉,别说你忘记了她!我妹妹做你的家庭教师时才二十二岁,还是个大学生,她善良、美丽、又大方,却被你借酒装疯欺负了;三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再去找你,穆家已经人去楼空,她一时悲伤过度病倒了,四个月后早产生下一个女孩,但她也因为太过虚弱过世了。你敢说不是你害死她?”
乔绍均一震,脑海里一抹身影浮现,从模糊到清晰,小巧的身子、清秀的五官,是他的老师、他蓄意遗忘的初恋余清婉。
他父母都是商界名流,为了利益而结婚,却不爱对方,婚后仍旧拥有情人无数,哪怕他的出生,也不能改善那对夫妻的恶劣关系。
他父亲甚至不承认他,因为他母亲的情人太多,天才晓得他是谁的种?
后来经过dna检验证实了他的身分,但他父母却更讨厌他,因为那对夫妻彼此痛恨,谁会喜欢一个流着自己厌恶的人血脉的孩子?
包讽刺的是,两个企业以婚姻为手段联合,期望能更上一层楼,却在他十八岁那年,集团宣布破产,让他父母的关系彻底破裂。
乔绍均就是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出生、成长的孩子。
他的性格没有在黑暗世界中完全扭曲成变态,余清婉厥功至伟。
案母虽然讨厌他,却不曾苛待过他的吃穿,高中要考大学的时候,也给他请了家庭教师补习功课,那人就是余清婉。
他还记得那年他高一、余清婉大二,她是个很爱笑的女生,喜欢米老鼠,老穿着米老鼠t恤,连课本上都贴了很多米老鼠贴纸。
他一直弄不懂她为何如此爱笑,生命如此不快乐,有什么好笑的?
但她却说,正因为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更该在快乐的时候尽情享受对了,她跟洪虹一样,很喜欢说一句话:人生得意须尽欢。
是余清婉教会他什么叫快乐。如何在痛苦的时候,仍旧不崩溃,抱持着希望,等待光明。
也就是在那种情况下,他开始暗恋老师,从高一到高三,他越来越依赖她。
可等他高中毕业,她就不曾再到他家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她是家教啊!只要负责让他考上一所好大学就够了。
那时他好伤心,偏他父母又吵苦离婚某一天,他只记得父亲对母亲说,光想到他身上流着他母亲的血,父亲便觉恶心;母亲也回答,父亲的血脉同样令她反胃,只恨为何不在他刚落地时直接掐死他算了。
一瞬间,乔绍均真想去死,他从父亲书房中偷出一瓶白兰地,爬上四楼的阳台喝着,准备什么时候喝醉了,直接摔死算了。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喝酒,不过三、五口就昏沉沉了,边想着死后的世界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接着他眼前出现了天使余清婉。他一时崩溃了,哭喊着向她求救,他弄不清那是现实抑或酒后出现的幻觉,余清婉张开双臂包容了他,给了他美得像梦般的一夜。
可当他清醒过来,他人还在阳台,衣衫不整,身边却没有余清婉;他以为一切不过只是春梦一场而已。接着他父母离异,他被乔表叔收养去了芝加哥,那梦终究沉淀到他心底的最深处。
但如今听洪母的说法,他跟余清婉不是梦,是真的,他还让她怀孕了,有一个女儿,那
“老师的孩子呢?”他全身冰凉,想到余清婉、她的米老鼠t恤,又想起他捡到洪虹的米老鼠气球,她们都爱说:人生得意须尽欢
“你想要回孩子?别作梦了,她现在是我的女儿,妹妹死前拜托我,别让孩子成为父不详的私生女。所以报户口的时候,我托人将孩子报成我的女儿,你永远别想要回她!”洪母用力推了乔绍均一把。“滚,不要再出现在我家人面前,我不会再让你伤害我任何一个亲人,下回我再看见你,一定杀了你。”
抹着泪,她咬紧牙根跑了,是真想杀乔绍均,这个害死她妹妹的凶手;但不行,洪虹还要她照顾,她不能为了一个浑帐丢下女儿不管。
乔绍均就这么呆呆地站着,脑海转着两个人的影像,洪虹,余清婉,一颗米老鼠气球、—件米老鼠t恤,两张豁达的笑颜,同样温柔的言语,享受人生,人生享受
洪母说把他的孩子报成了她的女儿洪虹,她带病苍白的容颜渐渐地与余清婉合而为一。
她两人相似的喜好与性情难道洪虹是余清婉生的,是他的女儿?
寻寻觅觅十八年,最终他选中的人生伴侣却是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