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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四日,耶诞夜,上海外滩。
“英杰?原来你这在里,我找了你半天。干么躲在房间里?”黄大杰敲开周英杰饭店的房间门走进去,边说边松开领带,呼吸间带着明显酒味。
“你怎么上来了?我不是把会场交给你了。”周英杰倒杯水给他。
黄大杰咕噜喝了几口,揩揩嘴角水渍,咧嘴笑说:“你这个老板都不在了,我这个凑热闹的,不开溜还留在那里做什么?”
“你上来了,那会场怎么办?”
“别紧张,还有田经理他们顶着。”田经理是aj上海分公司负责人,也是今晚庆祝会主要筹画人。
“田经理吗?”田经理是aj在上海当地直接招聘,复日一大学毕业,曾在外企工作数年,能力很强,英语流利,而且亦通法语,重要的是善交际、处事圆熟、沟通能力强。周英杰放下心,也不催黄大杰回去会场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走到一边。
上一季,除了大中华区,aj在海外市场表现并不算理想。由于缺乏世界顶级知名服装设计师,aj在欧美日澳市场的销售不如预期,在大中华区的销售虽然尚可,但仍远不如欧美知名的世界品牌。
不过,aj针对青少淑女的副牌,卖得却非常好,深受青少年喜爱。除了在大中华区甚受欢迎,而且还打入欧美市场。尤其是北美,aj成功在各主要城市的各大商场抢下据点,成立门市,也在各百货公司设柜,销售情况非常良好。
这几个月,周英杰马不停蹄,飞到各地视察情况。在北美当地大力起用年轻一代新锐设计师,并积极培养本土设计人才,同时投入大笔预算在平面与电视卖告。
大中华区仍是aj的主要市场,周英杰也特别注重这块市场,所以耶诞前夕,aj特地在上海外滩举行了一场特别服装秀,并在秀后于外滩的和平饭店开了庆祝会暨耶诞联欢晚会。周英杰直接从纽约飞到上海,特地参加了这场特别服装秀,并且出席庆祝会。
不过,跟出席的贵宾寒喧招呼过后,他只再待了一会,便把庆祝会丢给以大股东身分出席的黄大杰,悄悄离开会场。
“干么?喝闷酒?”黄大杰走过去。
周英杰扫他一眼,不答,自顾喝他的酒,望着高楼外上海外滩梦幻似的夜景。金茂大厦与东方明珠电视塔在夜里灯火辉煌,晶亮灿烂无比。
“你这张扑克牌脸,我都看了好几个月了,你不烦,我都烦了。”这家伙就是从小当惯优等生了,老一副故作深沉,看了教人冒火。
“你烦的话,下去跟大家闹去,少在这里烦我。”优等生就是优等生,眉毛都不动一下,不愠不火地顶回去。
“你这什么话!”黄大杰嚷嚷。“失恋了也不必拿哥儿出气。”
“谁失恋了?”周英杰没好气白他一眼。
“哪,”黄大杰斜眼睨视,讨嫌说:“好好的庆祝会不参加,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喝着闷酒,倚窗远眺,孤家寡人,形单影只,顾影自怜的,这不是失恋是什么?”还故意咬文嚼字,更加讨嫌。
“你噜嗦完了没有?”周英杰干脆把酒塞到黄大杰手里,走到沙发旁坐下,打开电视。
“还没呢。”黄大杰跟过去,关掉电视。“英杰,不过是一个人,你要真是放不下,大不了去把她绑回来。”
惹得周英杰又白他一眼。
黄大杰咧开嘴,在周英杰身旁坐下。“所以我说你真是纯情呢,英杰。”
“你要再多嘴的话,当心我轰你出去。”
“忠言就是逆耳。我真搞不懂你,天下美女那么多,你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凄惨”
“黄大杰!”周英杰出声警告了。
“好,好,我不说就是了。”黄大杰平举双手投降。
没十秒,嘴巴又犯贱,说:“不过,不是我说,英杰,男人做到像你这程度,也太失败了。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喜欢就喜欢,不爱就不爱,怎么你就看得那么复杂,跟它个罗蜜欧与茱丽叶似,你不累啊?”
“黄大杰!”第二次警告了。
“好,好,我知道。但听我一句,别把自己搞得那么压抑,适度发泄一下,不然对身体有影响的。”
周英杰忍无可忍,站了起来。
“好,好。”黄大杰跟着起身,双手平举摆动安抚。“我出去就是了,你不必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退了出去,一边还不断摇头。
周英杰这才吁口气,走到里头房间,重重往大床一躺,瞪着天花板发怔起来。
女人天生就有取悦男人的本能吧?
不仅为自己喜欢的人装扮,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也为喜欢自己的人装扮,雨露均沾,泽被天下。
要不然,公司里除了她之外,另外的,也是唯二的女职员,为何老是没事就照着镜子,这边拨拨、那边弄弄,涂抹齐全,与两个男业务说说笑笑、打情骂俏?
鲍司除了老板、老板娘,就她们两个女职员,跟两个跑外头的男业务。每天埋头就是工作,说是业务助理,但什么都要做,一个人当两个用,物尽其用、人尽其榨,每天累得她回到家只想倒头就睡。
在这家公司工作了两个多月了,张明美每天都想辞职,但每天都要自己多熬一天。一天又过一天。
“明美,快把这个表格打好。”接近中午时,老板娘十万火急地丢了份报关的资料给她,交代什么时候要做好,然后便跟老板一起出去吃饭。
张明美任劳任怨,习惯了也不吭声。
三个多月前,她把一张银行本票连同辞职信交给蕾贝卡后,就没再回aj去过。辞职信其实应该是交给吴妙丽,但既然蕾贝卡是“经手人”她就把东西交还蕾贝卡这个经手人,辞得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没了工作让她很恐慌,她不敢稍加休息,马上就着手应征找工作。刚开始应征了几家大公司;人家不是嫌她学历不够,就是资格不符。有的问她在aj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辞职?她给不出一个好的理由,也就没下文。
然后,她学乖了,隐瞒在aj的经历不说,也不敢再指望大公司。小鲍司薪水都不高,福利苛刻,而且能压榨就压榨。
她找了一个多月,都没找到工作,急得快哭出来。最后,这家公司要她,她根本也没选择余地,急急抓住。一个月才两万块,还包括全勤奖金两仟块在里头,她如果请个假、迟个到或早退什么的,那两仟块就泡汤了。
待遇苛刻,但也没办法,她很怕没有工作,生活的焦虑时时啃噬着,只能默默忍受。
“明美,你看看我这条项链怎么样?跟我衣服配不配?”隔壁的小凤又在照镜子,不放心似凑过去问她意见。
张明美看了一下,点头说;“挺好看的,很配的。”
小凤高兴地笑了起来。下午两个业务先后回来,也赞美小凤戴那条项链很好看。小凤嘴角一提,如花般笑开,跟他们眉来眼去,一搭一搭地说笑打闹。
张明美看了,佩服得不得了。小凤的工作也不少,居然还有时间在那里笑笑闹闹。但看小凤如春花笑得恁般灿烂,心里也羡慕得很。想想,如果换作是她,虽然不习惯,听到人家赞美,也还是高兴的。喜欢听好听的,那是天性,没人不喜欢温柔亲切柔情的感觉。
为了赶打那份报关表,张明美中午没有吃饭。老板娘回来后,她把东西交给老板娘,问老板娘她可不可以休息吃饭。老板娘面有难色,勉强给她半小时,还说:
“动作快点,工作很多很赶,你也知道的。”
张明美热了便当,默默吃着。她考虑换个工作。年底了,旧历年也快到,有些公司现在在征人,旧历年后上班,如果顺利的话,时间上街接得正好,辞了这工作马上就可以到新公司上班。
但前提是要一切顺利,她不敢抱太大的希望。虽然失望惯了,满坑满谷的当头掩来,还是教人心情十分沉重低落。
“明美,这个周末你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逛逛街?”小凤邀她。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逛街要花钱,看电影也要花钱。
“你又有事了。”
“不好意思啦。”小凤不只一次邀她,张明美有些一过意不去。“如果你打算买衣服的话,我告诉你一个地方,不过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把那家卖剪掉商标的过季名牌服饰的小店告诉小凤。
“真的?”小凤很高兴。“我都不知道有这种地方!我今天下班马上就去看看!”甚至是雀跃。
如果是徐小倩或莉莎她们,一定很不屑这种过季衣服吧,而且还是没商标的。张明美很高兴小凤喜欢,本来冲动地说出来时,她还有些后悔,怕小凤不屑。
整个周末,她都坐在电脑前,在人力资源网站上搜寻可能的工作机会。运气普通,只找到几家合意的。有家大公司福利待遇相当不错,要求条件也高,她根本不符资格,只能死心。正准备放弃时,居然看到另一家规模更大的公司征人讯息,要求的学历条件平实,强调实际工作经验。她很兴奋,花了整晚上时间反复斟酌拟写自己的学经历和自传,才把资料传送上去。
不过,她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像把死马当活马医,更多的是祈祷。那样的大公司,不可能会要她的。她对自己没信心。
那天晚上睡觉时,她望着天花板,久久无法成眠。安慰自己,如果不行的话,就多忍耐一下吧,现在的工作毕竟还算安稳。这样有吃、有喝、有地方住,夫复何求?
她不是只求一个安稳吗?
现世安稳,她有一个地方遮风蔽雨,有个可以糊口的工作累是必然的,每个人都为生活忙累。所以,够了。
她喃喃说着,够了,可以了,重复呢哺了许久,天快亮了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大老板们日理万机,工作忙碌,但也不是像个陀螺那样,时时刻刻团团转,该享受的生活还是要享受,而且富足优闲,优雅有情趣。
黄大杰母亲过生日,低调不愿铺张,就在自家花园别墅开了生日会,只邀请关系近的亲朋好友。黄大杰自然拉了周英杰给他母亲拜寿。
周英杰学生时代就在黄家出入,黄父一直很赏识他,黄母也把他当另一个儿子了,没敢怠慢,不必黄大杰拐骗兼绑架,老实跟黄大杰一同上黄家。
“伯母,生日快乐。”送了一只翠绿、成色十分好的玉镯。
“英杰,你人来了就好,干么这么破费。”黄大杰母亲很高兴,当场把玉镯子戴上,拉着周英杰,笑咪咪地。
“应该的。”对长辈,周英杰多礼又客气。
黄大杰的兄嫂、两个妹妹也跟母亲祝寿,送上生日礼物,唯独黄大皆普着手。
“哥,你的礼物呢?”黄大杰大妹问。
黄大杰嘻皮笑脸地。“你们都送了那么多礼物给妈,不少我一个。我送给妈的是一颗最真诚的孝心。”说着。走上去,也不嫌肉麻,在他妈脸颊各印了一个大吻。
“你这孩子!”黄母开心地笑瞇眼。
周围的亲友都笑了。黄大杰自己倒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气定神闲。黄父笑着摇头:
“大杰,你就不能正经一点?”
“我再正经不过了。”
“你要是正经认真,就老老实实找个对象结婚。你大哥都结婚生子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成天嘻笑胡闹。”
真是冤枉,他哪里成天嘻笑胡闹了?班照上、工照做,老子要挑剔起来,总是有事可说教。他赶紧把周英杰拖到前线,自己躲到后头去。
“英杰,”黄父说:“你跟大杰就像兄弟一样,你也帮忙说说他,可别跟大杰一起胡闹。”
“爸,”黄大杰忍不住从周英杰身后探出头。“你这话有欠公允,我什么时候胡闹了?”
“没胡闹?你以为报上写的那些,我都不知道吗?”黄大杰跟女明星、模特儿来往,时被八卦报纸杂志当花边消息写上一笔,黄父不看那些新闻,自然也有人会向他报告。
黄大杰马上噤声,马上缩回头去,暗暗扯扯周英杰衣服,周英杰只好帮腔说:
“伯父,大杰懂分寸的,不会做得太过分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您不必担心。”
“这小子要你帮他说话,是不是?”黄父笑骂。“你们两个哦,要是中和一下就好了。”
“说的也是。”黄母附和。“大杰就不说他了。英杰,你这么能干有出息,又一表人才,怎么还没交个理想对象?前两天,合讯的施董事长夫人才向我打听,问你身边是否有了对象呢。”
“我有在留意。”焦点转到自己身上,周英杰也没显得不自在,适当的措辞,聪明地不用“忙碌”做借口搪塞,表示他有心,但要自己拿主意,阻挡可能的“说媒”企图。
“有中意的对象了吗?”黄父呵呵笑。“别忘了,家里有两个哦。”他一直欣赏周英杰,要他做儿子做不成“半子”也好。
“爸!”黄大杰大妹害羞,不好意思地瞟了周英杰一眼。
“爸,这你就别白费心了。”黄大杰说:“英杰这里早有人了。”指指周英杰的胸口。
“真的?怎么不带对方来家里坐坐?是哪家小姐?”黄父不无可惜,但也像对自家儿子一样关心。
这下给周英杰一个难题,承认不是,否认也不是。
“爸,”黄大杰“闯了祸”赶紧替周英杰收拾。“现在那些记者多厉害,什么蒜皮小事都挖得出来,英杰这事才刚萌芽,要好好保护,防着那些记者才是。英杰现在不方便带对方来家里,等成了一定跟你们报告。”
“这样啊。”黄父了解似地点头。跟着板起脸,数落自己儿子说:“你呢,要跟英杰好好学学,你要是有英杰一半认真正经就好!”“是,是。”暗暗跟周英杰眨了下眼。
“能说一次,你就非得说两次!”黄父又瞪眼。“就不能认认真真、正正径径。”
“爸,你别老是这么冤枉我,我再正经认真不过了。”
“真要那样的话,那公司这次招聘员工工作就交由你负责。”
“爸!”那多无聊!黄大皆凄起脸。“这种事交给王副理他们办就可以,干么非要我不可。”
“什么叫这种事?瞧瞧你这态度,哪叫认真了?员工是一个公司的基石,基石不稳,公司怎么能屹立得稳?招聘员工是很重要的,别把它看成简单的事。”
“是,是。”
迭声连连,又让黄父瞪眼。黄大杰赶紧立正站好,收起苦瓜脸,正经说:“我知道了,爸。”
周英皆拼得好笑,落井下石。“伯父,大杰眼光准,能力也好,用不着王副理,他一个人就可以处理得很好,倒不如让他全权负责。”
儿子受称赞,黄父心里也高兴,笑呵呵赞同周英杰提议。周英杰笑着恭喜黄大杰,黄大杰睁大眼瞪着他,目光要把他吃了,射出好几记无形的镖,镖镖淬毒。
周英杰,你给我记住!还辅以口形,无声警告。
周英杰哥俩好地拍拍黄大杰肩膀,还可恨地又朝他笑了一笑,再拍拍他。
“忍着点。搞不好有很多美女去应征。”附在他耳畔说悄悄话,再哥俩好咧嘴一笑。
碍于父母在场,黄大杰哑巴吃黄莲,发作不得,扯着脸皮陪着周英杰笑,也哥俩好地捶拍周英杰的肩膀,用上了七成力气,捶得啪啪响,暗中报复一记。
“咱们哥儿俩有福同享,你也来共襄盛举。”
“我也这么希望,但不巧我得到新加坡一趟。”周英杰一副好不遗憾。
黄大杰还要再说什么,那边有人喊要寿星切蛋糕了。大家移过去,黄大杰趁哄闹,拐住周英杰脖颈说;
“哥俩好?!等着吧,英杰,此仇不报非君子。”
“彼此彼此。”周英杰回睨黄大杰,要笑不笑。
那桩“见不得光”的心事,他最忌讳人家触及,黄大杰偏要提,他就推他下井,再落下石。
算是扯平了。
她坐在那里,双腿并拢,双手并合平放在腿上,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在她周围,坐着几个跟她一样安静等待的人,有男有女,有穿套装、裙装、裤装,她夹在当中,没有特别抢眼,也不至于渺不起眼,只是,同质性太高,一晃眼,可能就略过。
这不是突出表现个性的时间场所。当然,个人特色与能力需要强调,第一眼就让人深入印象,增加自己的竞争力,但大公司重视制度规章,对形象要求趋向保守刻板,坐在这里的几个人,服装打扮也多是偏向简单素雅。
张明美穿了简单的白衬衫、灰长裤、黑色低跟鞋,搭上没名没牌的黑色皮包。她坐在那里,等了好一会了,看着人进人出,心中七上八下,紧张得手心发汗。
收到面试通知时,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应征了几家公司,但多没回音,只有一家给她通知,而且还是她以为最不可能、最不抱希望、福利待遇最好的那一家。她高兴了半天,本来想去买件新的衣服参加面试,但为了这个面试,她请假了一天,这个月的全勤泡汤了,实在没有多余的钱。
“张明美小姐,请进来。”轮到她了。
她站起来,深深吸口气,小心翼翼走进去。
正对门的大桌子后,并排坐了三个人,座前放的名牌写着人事部副理、业务部经理以及会计处主任。
“请坐。”坐在中间的男人开口。是业务部经理。
看样子是主要的面试主管。张明美中规中矩坐着,双腿并拢,双手并排放在腿上。
“张明美小姐?”她看见对方眉头似乎轻蹙了一下。
很轻。不知是不是她看花眼。
她紧张的应一声,心脏砰砰跳,可比等待宣判徒刑的囚犯。
对方问了她些许简单的问题。学历、工作经验、兴趣、应征该公司的理由、对该公司有什么期待等等制式的问题。没什么新鲜的,几乎都可预料到。
“谢谢。我们会通知你结果。”然后,便礼貌请她出去。
她轻轻带上门离去。人事部副理喝口水,闲聊似说:“这个谈吐应对还不错,可惜学经历稍微差一点。”
“这年头年轻人在一家公司待不了多久,要求这个要求那个,她一毕业,在同家公司一待就是五年,定性够。”会计处主任说。
“嗯”业务部经理没下定论。乍听到这个名字,他觉得好似有点印象,在哪听过,但那印象太浅,根本连个印子都不是,根本想不起来。蹙个眉,就过去了。
这些话,张明美当然不会听到。她带上门出去,外头马上有该公司的人员引导她离开。
等电梯的时候,她不禁回身望一眼。觉得自己渺不起眼,完全没信心。
电梯下来的时候,另一边的电梯刚好上来,走出几个人,她无心地望一眼,与最前出来的男人视线碰巧撞在一起,同时她已经迈开脚步,走进电梯。
她惊愕回头,屏住气,电梯门已经缓缓关上,在那几秒间,那男人抢到电梯前,与她正面相对,目光仿佛惊异有种恶狠。就那么几秒,然后电梯门便完全合上。
张明美这才吁出气,发觉自己惊出了一额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