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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四射,璀璨耀眼。
马车缓缓驶入京城,巫月好奇的掀起布帘,往外看去,只见鳞次栉比的屋宇,肩摩毂击,熙来攘往,繁华热闹的街景,让人没来由的感到无比欣喜。
最后马车在一问客栈前停下,斐靳掀开布帘,看着坐在马车内的巫月好一会儿“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巫月皱眉“为什么?”
斐靳并未答腔,放下布帘,迳自跃下马车。
不久,他拿着一顶毡帽回来,动作轻柔的为她戴上。
巫月明白他的用意,伸手向前“如此一来,你可以安心的抱我下去了吧?”
斐靳抱着她跃下马车,一同步入客栈。
“客宫,要住宿?”店小二热络的迎上前来。
“废话,来客栈当然是要住宿,难不成还来买布?”巫月抆着腰,瞪着店小二。
店小二连忙点头“是是是,这位姑娘说得是,只是不知两位要几间房?”
“一问就够了。”巫月绽出一抹笑。
“一问?”店小二来回看着他们两人。
“他是我的男人,你有意见?”巫月笑眯了眼,伸手搂着斐靳结实的腰身,扬声说道。
此举无非就是要让众人知道,他是她的男人,谁也别想觊觎。
斐靳剑眉轻蹙,并未多说。
店小二连忙带领他们上楼,打开位于边间的厢房门扉“你们若有什么需求,同我吩咐一声就好。”
斐靳给了店小二一些碎银,请他送茶水和餐点上来,随即将门扉掩上。
巫月迳自打开窗子,坐在窗边,看着底下人来人往的街景,脸上堆满了笑,任谁都看得出她心情愉悦。
斐靳站在她的身旁“你不该那么说的。”
“为什么不行?”巫月转头,笑看着他的眼。“你本来就是我的男人,我可没说错。”
斐靳皱眉“何时的事?”他怎么毫不知情?
“当你杀了那头吃人猛虎后,我就决定把你的身分从奴才变成我的男人。”巫月伸出纤纤手指,在他厚实的掌心来回轻轻划着。
斐靳哭笑不得。这对他而言,是好还是坏?
“你不高兴?”巫月媚眼微眯,瞪着他。
要晓得一件事,能被她看上的男人,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他最好别那么不识相。
斐靳没答腔,却一把握住她那不安分的小手。
巫月可以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轻轻眨动眼睛,直瞅着他深邃的黑眸,小声的问:“你想怎样?”
“不怎么样。”斐靳微笑。
巫月一看见他那比骄阳更耀眼的笑容,一颗心狂跳不已,双颊更染上晕红,掌心微冒着汗。
要命这男人笑起来真迷人,令人心动。
这时,门外传来轻敲声。
斐靳立即收回手,绕过她,前去开门,好让店小二进来。
巫月将手按放在胸前,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回复正常,但心情却是复杂的,不知道应该感谢店小二,还是怨他?
店小二将茶水与餐点放在桌上,随即步出厢房,不忘替他们将门扉紧紧掩上。
斐靳迳自坐下,拿起筷子,每道餐点以及茶水都尝过,确定没问题,这才朝她比了个手势。
巫月立即步上前,在他身旁的木凳坐下。
“你可以安心用膳。”斐靳轻声低语。
巫月的神情有些复杂,咬着唇,欲言又止。
斐靳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异状,搁下筷子,紧瞅着她的脸。“你怎么了?”
“没事”巫月垂下眼帘,拿起筷子,迳自用膳。
两人并未交谈,默默吃着膳食,直到盘底朝天,巫月才搁下筷子,小手托着下巴,看着那扇打开的窗户。
斐靳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有心事。”
巫月收回视线“我哪有什么心事,你可别瞎说。”随即站起身,迳自推开门扉,往外走去。
斐靳起身,大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你要去哪里?”
“那还用说,既然咱们好不容易来到京城,自然就得到外头好好逛逛。”巫月理所当然的说。
斐靳看着她好一会儿“你可得紧跟在我身旁,千万别乱跑。”随即将门扉掩上,带领她步下楼。
巫月看着他厚实的大手紧握着她的小手,属于他的炽热体温透过掌心传达给她,让她就连心也暖和起来,不禁露出一抹甜笑,爱煞这种感觉。、
他们俩紧握着彼此的手,步下楼的情景,让客栈里的人们停下手边的事,紧瞅着他们。
斐靳与巫月压根儿不在意他人的目光,穿过客栈大厅,步出大门,来到车水马龙的街上。
巫月就如同孩童,见到了热闹的街景,满心欢快,东看西瞧,每个摊子都去看过一回才肯离开。
斐靳不厌其烦,跟着她去看每个摊子所贩卖的物品,而他的手一直紧握着她的,绝不会放开。
这时,巫月瞧见数名女子走进一间布庄,挑选着布料,她看了眼她们所穿的衣裙,又看了眼自己身上所穿的黑色衣袍随即拉着他往布庄走去。
当他们一走进布庄,立即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
许多女子一见到高大挺拔、俊逸非凡的斐靳,不禁双颊绯红,害羞的撇开脸,却又下时的瞟向他。
巫月又怎么会没看到那些女人想看又不敢看斐靳的模样,故意拉着他的手,扬声问道:“你说,我穿什么颜色的衣裙比较好看?”
斐靳看了眼她身上所穿的黑色衣袍,又看向那些五颜六色的各式布料“只要你喜欢就好。”
“但是我不会缝衣服。”巫月拿起一匹粉色绸缎,故意装出苦恼的模样。
布庄里的女子们听了,全都掩着嘴,小声窃笑。她身为女人,却不会女红,真是可笑。
“我帮你缝。”斐靳淡淡的说。
女子们听了,大为讶异,瞪大了眼看着他。
“你会?”巫月同样有些讶异。
“当然。”斐靳点头。
“那好,我就勉为其难让你帮我缝衣服好了。”巫月立即唤来布庄老板,伸手指了几匹布“我要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布庄老板立即裁布,再将那些布包起来,递到巫月面前。
巫月比了个手势,斐靳立即上前,伸手接过布包,并取出银两付钱,然后牵着她走出布庄。
所有的女人见了,无不对巫月又嫉妒又羡慕,多希望身旁也有个像他那样的好男人。
巫月以眼角余光瞧见了她们那又羡又妒的神情,心情大好,脸上堆满了笑。
“你还想买什么?”斐靳轻声询问。
“嗯”巫月侧头思索了一会儿“你呢?你可有想要的东西?”
斐靳摇头“没有。”他什么都不缺。
“这样啊那我等会儿想去妓院瞧瞧。”巫月笑眯了眼。
斐靳神情不悦“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她身为女人,竟想去那种地方?究竟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女人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取悦男人?”巫月微笑,理由说得极为正当。
斐靳紧锁眉头“不准去。”她用不着知道女人应该怎么取悦男人,那对他而言只是麻烦。
“为什么不行?你就没去过?”巫月挑眉,笑看着他。
“当然没有。”斐靳瞪着她。他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
“没有就没有,干嘛那么生气!”巫月开怀大笑“那我们到茶馆去喝茶,这样总行了吧?”
呵逗他实在有趣,她都上瘾了。
斐靳点头“当然可以。”
这下终于得以放心,要是她真的想去妓院,他一定会二话不说带她返回客栈,将门扉关上,让她哪儿也不能去。
巫月立即握着他的手,直往茶馆定去。一路上,她瞧见了许多女人一见到斐靳就脸红,心头那股优越感更为加深。
像他这么好的男人,她绝不会放手,一定要他永远待在她身边,时时刻刻陪伴着她。
进到茶馆,店小二招呼他们坐在靠窗的桌位,然后端来上等的好茶与特制的茶点,让他们慢慢享用。
斐靳同样先饮茶水、先尝茶点,确定都没问题,这才替她斟茶,并将茶点递向前。
巫月见他似乎已经习惯先为她试毒,而且从不问她原因樱唇轻启,欲言又止,但是到喉咙的话最后还是咽下,并未说出口。
斐靳自然也瞧见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是他不追问,决定等她自己开口告诉他。
巫月端起茶杯,啜饮着茶水,渐渐的,心情平静下来。
“你打算怎么将那本账簿交给巡抚?”
“入夜再潜入巡抚的宅第,将账簿搁在他的桌上。”
“就这样?”巫月皱眉。
“就这样。”斐靳点头。
城镇的那些人,眼睁睁看着巫月被那名官吏之子欺侮,却没一个敢出面阻止,最后竟还希望他们帮忙哼,他肯偷出这本账簿,并交给巡抚处理,已经算是帮了大忙。
巫月放下茶杯,笑看着他“你这人似乎挺会记恨的嘛!”
“有人对我好,我自然会对那人好;有人对我不好,我又何必对那人好?”斐靳淡淡的说。
“那我呢?”巫月伸手指着自己“我可是对你一点都不好,你又何必要对我那么好?”
斐靳愣住,紧抿唇瓣,没有答腔。
是啊,她一开始就对他下咒,让他不得不成为替她做事的奴才,又要他成为她的暖炉,为人们除去吃人猛虎、马车夫、保镖,最后还要他当她的男人
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拼命想逃离她身边,他却选择留下来,还一路照顾她,并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她问他原因,他真的没有答案。
“你怎么不说话?”巫月笑看着他,逼得他非得回答。
斐靳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等哪日我知道答案后,自然会告诉你。”
是,他是开口了,但他有回答跟没回答一样,巫月气得紧蹙蛾眉,没了饮茶的心情,迳自站起身,直往外头走去。
说喜欢她,有这么困难吗?
斐靳连忙起身付钱,然后紧跟在她身后,就怕一不小心,她又会像上回那样撞上了人,惹出事端。
巫月当然知道他就紧跟在身后,但她就是不愿停下脚步,反而直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因为她个头娇小,又戴着毡帽遮去白发,一没人人群中,斐靳很快便看不见她的身影。
巫月弯着身子,拐了个弯,进入一条小巷弄,再直往前奔,最后来到一间奢华的宅第后方,见后门未关上,立即走进去,压根儿不怕被人发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花园,种了各式的花卉与树木,更有一座清澈见底的鱼池,鱼儿在池中自在的游来游去,而鱼池旁有座凉亭,亭中坐了一名妇人。
巫月看着那名妇人的背影,越发觉得眼熟,鼓起勇气大步上前,当她瞧见那名妇人的容貌,惊得脸色惨白,双腿一软,跌坐地面,发出声响。
“谁在那里?”妇人开口询问,并转头,只是她的双瞳看不见任何景象。
巫月抬起颤抖的手,紧捂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试着站起身,但是她的双腿仿佛瘸了,怎么也无法移动。
“谁究竟是谁在那里?”妇人拄着拐杖站起身,走向声音的来源。
巫月想开口叫她别过来,但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这时,一名婢女前来,瞧见了眼前的情景,立即大喊:“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想对夫人做什么?”
巫月听见婢女的叫喊声,使出全力站起身,直往后门奔去,而在奔跑的过程中,头上所戴的毡帽被树枝勾住,一头银白似雪的长发就这么显现出来。
婢女惊呆了,张着嘴,看着巫月的背影,忘了追上去。
“是谁来了?”妇人连忙问道。
婢女这才回过神来“我刚刚看到一名陌生女子闯入花园,她竟然有一头白发。”
熬人一听见白发两字,脸色惨白,跌坐地面。
“夫人,你怎么了?”婢女连忙上前搀扶她。
熬人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但是脸色依然苍白。
是她吗?真的是她那苦命的女儿吗?但怎么可能?!她不是早就被毒死了?
婢女扶着妇人回到房内休息,见她似乎受到极大的惊吓,便决定将此事告知老爷。
巫月在街上狂奔,路上行人一见到她那头白发,全都讶异的停下脚步,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她不停的往前奔去,最后因为没有踩稳,跌倒地面,扭伤了脚踝,疼得眼眶泛着泪水。
“她怎么会生了一头的白发?”
“她该不会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吧?”
“她这模样可真怪。”
众人围绕在她身旁,窃窃私语,就是无人肯上前扶她起身。
巫月趴在地面,人们的冷言冷语,她早已听习惯了,没有任何感觉。
下一瞬,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站在她面前。
巫月缓缓抬起头,只见斐靳那温和的黑眸,没来由的,她竟感到一股心疼,泪水即将决堤。
见她红了眼,斐靳立即伸出厚实的大掌,动作轻柔的抱起她,无视众人讶异的眼神,迳自穿过人群,往客栈走去。
巫月偎在他的怀里,倾听他的心跳声,感受他的体温他的一切,让她没来由的感到好窝心。
总是孤单一个人的她,如今已不再孤单。
好一会儿后,斐靳抱着巫月回到客栈,客栈里的人们与店小二一看见生了一头白发的巫月,全都露出讶异的神情。
斐靳抱着巫月经过店小二身旁时,沉声说道:“拿块布巾,提桶温水到房内。”
店小二看着他们步上二楼,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啊是是是马上来。”
斐靳抱着她回到房内,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深邃的黑眸直瞅着她,并未开口说话。
巫月被他瞧得一颗心纷乱不已,不得不撇开眼,回避他的视线。
这时,门外传来轻敲声。
斐靳前去应门,自店小二的手中接过布巾与温水,再给了他一些碎银。
店小二原本想再偷看巫月几眼,却在看见斐靳怒气冲冲的眼神,吓得连忙将门掩上,立即转身奔下楼,不敢多待。
斐靳回到巫月身旁,弯下身,动作轻柔的为她褪下鞋袜,瞧见她的右脚踝红肿,立即以布巾沾水、拧吧,为她拭净小脚,再从怀中取出一个罐子,手指沾了些葯膏,涂抹在她扭伤的脚踝上。
巫月看着他为她涂葯,一切仿佛再理所当然不过,心头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却令她感到无比愉悦。
斐靳为她涂完葯后,再为她擦拭沾了灰尘的双手与脸庞,他的动作无比轻柔,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
巫月舒服得叹了口气“啊”被人呵护照顾的感觉,真好。
他将布巾搁在一旁,站在床畔,双臂环胸,直瞅着她的眼“你发生什么事了?”
巫月心虚的别开脸“我哪有发生什么事?”
“如果真没发生什么事,你就不会不敢面对我。”
“我”巫月咬咬唇,怎么也无法对他说出一切。
斐靳看着她好一会儿,然后转身,来到窗边坐下,看着窗外的景观“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我会一直待在这里。”
巫月看着他的侧脸,迟疑了一会儿,缓缓的开口“你的双亲呢?”
斐靳先是一愣,随即回答:“他们早已去世多年。”
“这样啊他们在世时待你可好?”她在说这句话的同时,脸上的表情是哀伤的。
“还好。”斐靳转头,看着她。为何她会突然这么问?可是打算告诉他什么事?
巫月缓缓闭上眼睛“那你可曾恨过他们?”
“不曾。”斐靳皱眉。
“我有。”巫月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说:“我恨他们,恨之入骨,还对生我的娘亲下咒。”
斐靳虽然讶异,却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问下去。
“你可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我爹娘在生下我之后,一直未替我命名,最后我娘竟还将我送往灵山,让一名老巫女收我为徒,她可怜我没有名字,又是在月夜里到她那里,便替我取名为巫月而今天我见到了那个狠心将我丢到灵山的娘亲,一时惊慌,才会顾不得一切在街上狂奔。”巫月原本以为可以冷漠的面对这一切,没想自己竟然如此没用。
没来由的,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脸颊,沾湿衣袍。
斐靳步上前,坐在床沿,伸出手,轻柔的为她拭去泪痕。
“无论你过去发生什么事,那都已经是过去了。”
巫月缓缓抬起头,凝视着他,下一瞬,她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着他结实的腰身,放声大哭。
“呜呜”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在今日遇见那个女人?难不成她跟她之间的因缘还未断?
她还以为自己早已忘了过去的事,没想到那些事竟如此清晰的呈现脑海中,仿佛昨日才发生。
而她为什么哭,自己也不明白,只知道她的心好痛、好痛眼泪也不听使唤,不停的滑落。
斐靳伸手轻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好一会儿后,巫月止住了泪,小声的问:“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吗?”
她好怕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将会鄙视她,并离开她身边。
“会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他伸手轻抚她的发,柔声轻语。
疲惫感袭来,巫月缓缓闭上眼睛,安心入眠。
斐靳顺势往后躺在床上,搂着她的娇躯,看着她的睡容,眼底满是对她的无限宠爱与怜惜。
就算她曾对她的亲生娘亲下咒,他对她的那份情感并不会因此而动摇。
京城各地贴出了布告,通缉一名白发女子,凡是告知她的下落的人,将可获得大笔赏金。
许多人瞧见了这张布告,争相走告,无不贪图那笔赏金。
此事辗转传人了客栈掌柜及店小二的耳中,他们交换了个眼神,虽说那名白发少女与那名总是面无表情的冷酷男子是客栈里的客官,但谁见了大笔赏金会不心动呢?
店小二立即将他们的马车藏起来,让他们到时候插翅也难飞,随即跑去报官,领取大笔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