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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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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靠在坐榻上,崔浚看着摆在花几上面,用新花瓶盛满的花朵,这一次他可不敢任性的把它砸了,否则那个女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其实,他很喜欢花花草草,尤其喜欢绽放在寒冬的梅花,可是,对于越是喜欢的事物,他越是要保持距离,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心对这个世界有所眷恋,然而好笑的是,当他待在书斋的时时刻刻,还是无法避免的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这是当然,不知道自己在这世上还有多少时日,他理所当然把宝贵的时间投注在他最喜爱的事物上头。

    虽然他的心情很矛盾,还一直努力想法子让自己早点离开尘世,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嫣红”会在这个时候嫁到崔家,她动摇了他长久以来的信念,他开始思考一个不曾存在过的问题他是不是有活下去的理由?

    是不是很可笑?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起了活下去的念头,她有什么好呢?她嘴巴刁,又爱唠叨,成天只想着算计他甩了甩头,她把他搞得头昏脑胀,他才会有这种不可思议的想法。

    收回视线,崔浚才发现张山正目不转睛的瞅着他,在心虚作崇下,他不由得粗鲁的问:“你干啥一直盯着我瞧?”

    “没什么。”

    斜睨了张山一眼,他冷飕飕的道:“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张山不知所措的一笑“不是,小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说。”

    “平时在我耳边唠叨的时候,你怎么从来不担心这个问题?”

    “我是关心大少爷才唠叨个一两句。”说起来,他是最亲近崔浚的人,可是他们毕竟是主仆,张山还是不敢失去分寸。

    摆了摆手,他简洁俐落的说:“够了,你别说那么多废话,直接说重点。”

    踟蹰了半晌,张山才缓缓的道来“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大少爷成亲之后变了好多。”

    他实在不想听到自己变了,可是又忍不住问:“哪里变了?”

    “大少爷看起来比较有精神。”

    一个冷笑,他没好气的说:“有个人老是在一旁唠叨个没完没了,我就是踩进棺材里面也会跳出来,怎么可能没有精神?”

    “不管少夫人做什么,她都是为了大少爷好。”虽然不是很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不过张山很清楚,大少爷终于遇到克星了。

    他不由得皱眉“她是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然胳臂向她弯?”

    “大少爷,小的是那种可以收买的人吗?”张山一脸受伤的表情。

    “否则,你干么帮她说话?”

    顿了一下,张山还是坦诚说出心里的感受“看到少夫人为了大少爷这么用心良苦,我想没有人可以铁石心肠不感动。”

    “她当然要对我用心良苦,否则变成了寡妇,她的日子还会好过吗?”

    “大少爷这么说对少夫人不公道。”

    瞪着张山,他火大的说:“我看你真的反了。”

    “不敢。”

    “你已经完全向着她了。”

    “我是就事论事,大少爷别再为难我了。”张山真的是哭笑不得。

    双肩下垂,揉了揉太阳穴,他今儿个是怎么了?没错,他是故意找碴,因为她不但扰乱他的思绪,还收服了张山,谁知道会不会过一些日子,崔家上上下下的人全都站在她那边来对抗他,到时候他想死也死不了。

    缓了一口气,他漫不经心的问:“怎么没见到少夫人?”

    “少夫人大概去了膳房吧。”

    “她又想干什么?”

    “少夫人听说大少爷喜欢吃藕粉桂糖糕,她嘀咕着要亲手做给大少爷品尝。”

    眉一挑,他冷冷的道:“你老是这么多嘴吗?”

    “少夫人问我,我又不能不说。”张山觉得自己今天真的很倒楣。

    “哦?”这下子,他更可以肯定她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了。

    “少夫人对大少爷真的很有心。”张山按捺不住的又强调了一次。

    “是啊,居心不良。”

    “大少爷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冷哼了一声,他信誓旦旦的说:“你等着瞧,她肯定有所图谋。”

    算了,张山闭上嘴巴什么也不说了,大少爷的心又不是铁打的,他就不相信大少爷不会被少夫人的努力感动,不过大少爷倒是说对了一件事等着瞧吧!

    “怎么样?你有没有觉得这儿变得有朝气多了?”看着崔浚很享受的品尝她做的藕粉桂糖糕,裕儿满足得眉开眼笑。

    冷哼了一声,他不表示意见。

    不回答的另外一个含意就是默认了,她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她进一步的提出要求“你的书斋也摆上一些花好不好?”

    狠狠瞪她一眼,他就知道她一定会得寸进尺“你别妄想打书斋的主意。”

    撇了撇嘴,她送他三个字“小气鬼。”

    “我就是小气,你能怎么样?”

    忍俊不住的噗哧一笑,她觉得跟他斗嘴真的很好玩。

    皱着眉,他闷声问:“你笑什么?”

    “你真的很任性。”

    “不行吗?”

    “我可没说不行,若说处处与我计较会令你开心,我没什么意见。”怎么样?她的胸襟是不是比他宽阔多了?

    “你可真好心。”不过,他说得是不甘不愿,他难道会听不出来吗?她表面上是在展现慷慨,事实上是在指责他。

    “不敢当,我只是不想表现得太小家子气,免得落人口舌。”

    算了,他还是忍着点,闭上嘴巴专心享用点心比较妥当,否则一个不留神,他又要掉进她设下的陷阱,最后落个向她妥协的下场。

    她似乎也不想勉强他,马上转个话题“我做的藕粉桂糖糕好吃吗?”不过,她谄媚的笑容像极了准备讨赏的小人,任谁一眼就可以看出她心怀不轨这么说不太公道,不管她在打什么主意,她的出发点总是基于善意。

    “还不错。”虽然他不愿意教她称心如意,可是又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没办法,因为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全部的藕粉桂糖糕吃进肚子里面了。

    嘿!她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条直线了“我可以请求你帮个忙吗?”

    “不可以。”

    脸色马上一沉,她嘟着嘴道:“我都还没说呢。”

    “我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只是要你陪我去花园赏花,这是坏事吗?”

    “我不要去花园赏花。”

    “我可以辛辛苦苦为你做藕粉桂糖糕,你就不能陪我去赏花吗?”

    “我可没教你为我做藕粉桂糖糕。”

    咧着嘴,她皮笑肉不笑的道:“可是,你吃了啊。”

    张着嘴巴,他却无言以对,明明知道她居心不良,他却还是把她的“贡品”吃进肚子里,他根本是自找罪受嘛!

    如何?这下子他逃不掉了吧!她撒娇似的勾着他的手“今日天高气爽,我们怎么可以把美好的时光浪费在这里?我们去花园走走嘛!”

    “不要。”他的声音显然出现了动摇。

    “我帮你拿斗篷。”她很主动的跳起来冲回内室取来斗篷。

    “我有说要赏花吗?”可是,他却任由她穿上斗篷。

    “我们不赏花,我们去花园转一圈就好了。”

    最后,他还是随她抓着手走出寝房,他想,一定是她那只柔软的玉手让他舍不得放开,否则他不会任她宰割。

    从双脚离开梅苑的那一刻,崔浚的心情就像上了箭的弦,他看不见那一道道惊讶的目光,当然也听不见四起的耳语,他整个脑子绕着即将前去的目的地打转。

    他已经多久没有踏进崔府的花园一步了?不记得了,数不清的年岁,感觉好陌生,可是这里的一景一物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这是当然,小时候他经常在这儿看花看到忘了用膳。

    调皮的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裕儿巧妙的转移他的思绪“我考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什么花美称花仙吗?”

    “芍葯花。”他回答得很顺口。

    不会吧!她不甘心的接着问:“那什么花称为花中西施?”

    “杜鹃花。”

    “什么花美称花魁?”

    “梅花。”他好笑的挑了挑眉“你不是只有一个问题吗?”

    “呃你这么厉害,我多问你几个又如何?”她原本还想考倒他。

    “行,我们礼尚往来,我也考考你,古人将花分为十二师、十二友、十二婢,你可以说出它们的名称吗?”

    嘴一噘,她娇嗔的抗议“一次就问三十六个问题,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我看你是答不出来吧。”

    柳眉微微上扬,她似笑非笑的道:“我答不出来,你就答得出来吗?”

    “这还不至于难倒我,牡丹、兰花、梅花、菊花、桂花、莲花、芍葯、海棠、水仙、腊梅、杜鹃,玉兰人称十二师;再来,珠兰、茉莉、瑞香、紫薇、山茶、碧桃、玫瑰、丁香、桃花、杏花、石榴、月季人称十二友;接下来,凤仙、蔷薇、梨花、李花、木香、芙蓉、蓝菊、栀子、绣球、罂粟、秋海棠、夜来香人称十二婢。”略微一顿,他挑衅的看着她“你能说说看何以有此之称吗?”

    屈指一算,这等于三个问题,倒也算得上公平,她就爽快的回道:“人称十二师,乃是因为花开之时,态浓意远,骨重香严,令人肃然起敬,不啻事之如师;人称十二友,乃是因为花开之时,风流倜傥,清芬宜人,可以把杯共话,有如挚交良友一般;人之所以称十二婢,乃是因为花之时,嫣红腻翠,蓄媚含情,只能消闲娱目,宛若丫环奴婢,我可有说错?”

    “没错。”他的眼中不禁对她多了一份激赏。

    像是发觉到什么事似的,她贼兮兮的一笑“我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其实,你是个爱花之人。”

    两颊绯红,这实在很难为情,他怎么会在不知不觉中泄了自己的底?

    见状,她忍俊不住的咯咯咯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他尴尬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娇媚的对他眨了眨眼睛,她故意逗道:“你脸红的样子比姑娘还漂亮。”

    “这不好笑。”他试图摆出严厉的面孔,可是面对她的笑颜,他的伪装很快就瓦解了。

    “今儿个真是个大日子,没想到我可以在这儿遇见大哥。”崔齐原本是要去找父亲谈事情,可是一路上听到下人们谈论着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不由得带着小六转了方向来到花园,没想到真有其事,已经好几年不曾走出梅苑的崔家大公子真的来花园赏花。

    一看到弟弟,崔浚又变回原来的样子,表情和声音都冷冷淡淡“有个人吵着要赏花,我只好陪她。”

    “今天天气这么好,待在屋子里多可惜啊。”裕儿连忙为自己申诉。

    “不管我们怎么说,大哥就是不肯离开梅苑,嫂子真是了不起的女子。”崔齐赞赏地竖起大拇指。

    睁大眼睛,她难以相信的瞪着崔浚“真的吗?”

    轻轻扫了崔齐一眼,他淡然的说:“我这种破身子禁不起折腾,若是在外面出了状况,我怕又要把大伙儿搞得鸡飞狗跳。”

    “只要对大哥有益的事,就算是把大伙儿搞得鸡飞狗跳也不打紧。”

    “我就是不喜欢给人添麻烦。”

    “这是府里下人应该做的事。”

    “没关系,以后有我陪着,你就用不着担心了。”裕儿温柔的握住崔浚的手。

    “有嫂子这么体贴的人伺候,我相信大哥的身子很快就会好起来。”崔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很酸。

    轻咳了几声,崔浚显得有些疲惫“我累了,我想回去歇着。”

    “好,我扶你回去歇着。”她乐于顺从他的意思,今日的收获已经很多了。

    目送裕儿扶着崔浚离开凉亭,崔齐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复杂,他很高兴大哥渐渐好转,却又不愿意他如此得意快活,这是怎么回事?

    “大少爷和少夫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小六状似无意的道。

    “是啊,我们也走吧。”他显得意兴阑珊,随后跟着走下凉亭。

    经过赏花一事,裕儿成天笑得心花怒放,她越来越有信心,终有一天崔浚会打开自己的心,如她所言变得身强体健,不过,她知道自己还有一段路要努力,现在若不是她死缠烂打,他还是会缩在自己的天地里面,所以,她得再好好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做。

    正当她伤着脑筋苦思量的时候,崔大夫人带着丫环们来到梅苑。

    “媳妇给婆婆请安。”其实,她相当畏惧崔家这位大夫人,虽然面带微笑,这位夫人却还是藏不住那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不过,她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她有一双似乎可以洞悉人心的眼眸,在她的注视下,总是教人有一种无所遁逃的感觉。

    “坐吧。”崔大夫人热情的伸手扶起裕儿。

    “是。”落了坐,她战战兢兢的看着崔大夫人。

    “你在这儿生活得还习惯吗?”

    “这里很好。”

    “因为浚儿身子不好,无法陪你归宁,等过些日子他身体好些了,我再让他陪你回杭州探望爹娘。”

    “我明白。”

    崔大夫人拍了拍手,两名丫头各端着一个托盘从外头走了进来,托盘盖着红色布巾,她们把托盘摆在桌子上。

    虽然很好奇,裕儿却很有耐性的等着崔大夫人自己道来。

    一一掀开托盘的布巾,崔大夫人笑盈盈的说:“这是我特地为你挑选的首饰,你看看喜欢吗?”

    “媳妇用不着这些东西,婆婆还是自个儿留着吧。”她连忙婉谢道。

    “往后有机会,我会带你认识一些崔家的朋友,你还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略一思索,她婉转的道:“婆婆的好意媳妇心领了,媳妇的首饰已经够多了,再说,无功不受禄,媳妇说什么也不能收下这些东西,还是请婆婆收回吧。”

    “我已经听说了,你亲自为浚儿熬葯,我真的很感动。”

    “这是媳妇应该做的事情。”

    “话不能这么说,你能有这份心,这已是难脑粕贵。”

    “我这么做未曾想过得到回报,若是收了婆婆的赏赐,那就失去了我原先的那份心意。”

    闻言,崔大夫人对这个媳妇更是满意极了,不过,她决定的事,是不容许别人拒绝的“前儿个浚儿陪你去花园赏花是吗?”

    “是啊。”

    “你可知道,浚儿大概有三四年的时间都关在梅苑,他身子不好,我们也不敢勉强,如今他愿意走出梅苑,这都是你的功劳,所以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这下子,裕儿还真不知道如何拒绝比较好。

    “你就别再推辞了,除非不喜欢,否则你一定要收下这些东西。”

    若说她不喜欢,这根本是违背常理,她也只能妥协了“谢谢婆婆。”

    “我答应你娘会好好照顾你,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开口,知道吗?”

    “嗯。”她僵硬的点了点头。

    “我还有事赶着出门,就不跟你多说了。”

    送走了崔大夫人,裕儿再度坐回椅子上,她看着那些珠宝首饰,想着应该如何处置比较妥当。

    “崔大夫人对你可真是慷慨。”看着摊在桌上的珠宝首饰,翠花两眼发出贪婪的光芒,当初若是她代替小姐嫁到崔家,这些东西就属于她的了。

    不发一语,裕儿开始动手把这些东西包起来,她还是认为这些东西不属于她,崔大夫人硬要她收下,她也只能代为保管了。

    “这个金镯子真漂亮。”翠花抢在她包裹之前拿起一只雕功精细的金镯子垂涎的欣赏,她这个举动摆明要裕儿把这个金镯子给她。

    “对不起,这个金镯子不可以给你。”她将金镯子收了回来。

    “每次小姐有好东西,都会跟我们一起分享,我想她绝不会计较一个金镯子的。”这个丫头未免太不识相了,只要一句话,她就可以毁了“她”眼前所拥有的荣华富贵“她”竟然不懂得好好巴结她。

    “我不是小姐,这些东西我没有支配的权利。”

    “你不想给我就说,何必找借口?”

    不想多说了,不管她如何解释,翠花都不可能理解。

    见她不回应,翠花更是火大了“刚刚,你不是不想要这些东西吗?”

    “你也瞧见了,盛情难却。”

    “我看你是爱死了,只是装模作样故作清高。”

    她再怎么为自己辩解,翠花也不会相信,还是由着她发牢騒吧。

    “没关系,反正我也用不着,既然你舍不得割爱,我也不想勉强。”翠花怨恨的在心里发誓,她总有一天会连本带利把这笔帐讨回来。

    援笔濡墨,崔浚想画的是梅花的冰玉冷香与不屈于环境的风骨,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画着画着,纸上呈现的不是梅花,而是他那位纤细娇柔中带着坚毅和调皮的妻子。

    惊吓的扔掉手中的笔,他像见到鬼似的瞪大眼睛,他是不是疯了?

    就算还没发疯,也差不多了,不管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他看见的全都是她,她无所不在,比阴魂不散的鬼还可怕。

    起身走出书斋,他得把混乱的思绪净空,让心情沉静下来,可是正在盘算的时候,他就听见娇妻的声音从院子传来。

    “张山,你可要扎得牢固一点哦!”“请少夫人放心,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你还得再弄多久才会好?”

    “差不多了,再一会儿少夫人就可以坐上去试试看。”

    “我想先来个立秋千,万一你扎得不稳,我才不会摔着。”

    崔浚无声无息的来到院子,他看到张山为了扎一架秋千忙得满头大汗,他的娘子则不安份的在一旁绕过来绕过去。

    “张山,翠花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待会儿你可以找个人帮我打秋千吗?”

    “我待会儿找个丫头帮少夫人打秋千。”

    “我来就可以了。”崔浚不自觉的就脱口而出。

    闻言,两个人同时惊讶的转头看着他,他们刚刚有没有听错?

    “我不行吗?”他像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讶异,没法子,即使是没经过大脑的冲动之语,也是出自于他的嘴巴。

    “行,我求之不得。”裕儿笑得眼睛快瞇成一条直线,这简直是在作梦。

    “张山,好了吗?”

    伸手确定彩绳是否牢固,张山向主子点头道:“好了。”

    走上前扯了一下彩绳,他转向裕儿道:“你可以站上去了。”

    玉手陀讪彩绳,她小心翼翼的把身子立在画板之上,同时不忘提出叮咛“你可不要打得太高哦。”

    “贪玩就别唠叨。”刚开始,他真的轻轻的打着秋千,可是没多久,他突然玩兴大起,秋千越打越高,惹得裕儿哇哇大叫。

    “你别打那么高,我会怕。”不过,她笑得很开心。

    “放轻松一点,我不会让你跌下来,好玩吗?”

    “好玩,我觉得自己好像鸟儿飞了起来,你要不要上来试试看?”

    “好啊,不过,就怕你打不动。”他渐渐放慢速度,秋千缓缓的停了下来。

    “我打不动,那就交给张山啊。”她机灵的把责任推给怔怔站在一旁的张山,他已经被崔浚不同于以往的行径吓傻了。

    “你别想赖皮,我帮你打秋千,当然得由你来帮我打秋千。”

    “好啦,我帮你打秋千就是了。”她不甘愿的撇了撇嘴,不过,她刚刚跳下画板,梅苑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儿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崔齐今天没有带着小六,他是在不知不觉中走进这里,他告诉自己,他是来这儿看大哥,可是脑子里想的人却是他的嫂子。

    “我请张山扎了一个秋千,我们正在打秋千。”几次的接触,崔齐对裕儿已经不是陌生人了,不过,她对他的热络却让崔浚很不是滋味。

    “小时候我也很爱打秋千。”

    “你想不想跟我们凑个热闹?”

    “崔齐要帮忙打理崔家的事业,他哪有闲工夫跟我们在这里打秋千?”崔浚抢在前头道。

    “是吗?好可惜哦,打秋千很好玩哦!”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他取笑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贪玩吗?”

    怔了怔,她无辜的道:“我可是为了你。”

    “这与我有何关系?”

    “这往后你就会明白了。”这也是她帮他打开心门的方法之一,不过,他肯定不会服气,她又何必浪费口舌解释那么多?

    “你脑子在想什么,我还会不明白吗?”他亲昵的用手指扣了一下她的脑门。

    斜睨了他一眼,她娇嗔的道:“你若是真的明白,那就好了。”

    瞧他们之间那种亲密的感觉,崔齐实在很不舒服,他在这里根本是多余的。

    “我还有要事在身,你们开心的玩,我不打搅你们了。”

    “你忙吧,下次抽个空闲再来打秋千。”

    “我记住了。”拱手作揖,崔齐随即转身离去。

    “好啦,你站在画板上,我帮你打秋千。”她轻轻推了一下崔浚。

    “我不玩了。”他的兴致已经被破坏了。

    “你干啥不玩了?”她实在摸不着头绪,刚刚还亲近得不得了,这会儿却别扭极了,他怎么可以一转眼间就变了一个样?

    “啰唆,我说不玩了就是不玩了。”话落,他便转身走回书斋。

    嘟着嘴,裕儿很伤脑筋的挠着腮“张山,大少爷是怎么了?”

    “呃小的也不知道。”张山也是看得迷迷糊糊,其实,他从来没有摸透过大少爷的心思。

    像在沉思的皱着眉,最后她摆了摆手道:“算了,我也没兴致玩了,我要回房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