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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芳香的味道,那是有别于夏宇希、全然的女性花香味,从方思睿的身上散发出来。
她拚命拉着浴袍的下襬,明显小一号的浴袍根本遮不住她的好身材,尤其是那一双修长均匀的双腿。
夏宇希冷冷地看着她可笑的动作和脸上尴尬的表情,若不是他太了解她,他会以为她穿这样是刻意勾引他,看起来真的很像。
“你没有适合谈话一点的衣服吗?”夏宇希双眉微蹙地问。
“是你要我洗完浴室以后马上过来,现在又怪我?”方思睿委屈不已的反驳。
很好,一切都是他的错。他不该下这道指令,不过话说回来,谁会料得到她竟然就穿着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浴袍敲他的门?
“不然我先回房换衣服好了。”她也不习惯在男人面前露大腿。
“算了。”他阻止她转身,试图表现出不受影响的样子。“请你该死!”
好端端的,他又突然诅咒。
“你干嘛买这么小件的浴袍?”害他不能专心。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钱不够,只能买打折品嘛!这是最后一件。”店员保证她一定能穿,而且也真的能穿,他干嘛这么生气?
方思睿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材有多好,夏宇希也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反倒坐立难安。
“我回房间换衣服好了。”省得又被骂。
说着说着,她就要起身。
“叫你坐好就坐好,不要乱动。”他这一生很少用这么差的口气和人说话,方思睿却觉得这是家常便饭。
他真的好凶哦,尤其是对她不对,是只针对她。他对别人都轻声细语,风度翩翩,唯独把她骂成猪头,她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把刚才发生的事解释一下。”她对不起他的事可多了,单单有杀手闯进他家这项,就是滔天大罪。
“呃,我也不知道。”她多少心里有数,一定是杀死教授的那帮人干的好事,但还是不愿让他知道。
“你知道,我随时都可以把你赶出去。”他平静的说出他的威胁,等着方思睿冲过去抱住他求他别这么做。
“如果是这样也没办法。”毕竟是她惹出来的麻烦,她不能连累他。
“你说什么?”她冷漠的态度让他不爽,明月般的眼睛射出骇人的光芒。
“我说”她害怕地吞口水。“我说如果你要把我赶出去的话,我也”
“你也欣然接受?”他接口,口气更冷了。
“大概、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别跟我扯些有的没有的,快说!”他破天荒地用拳头捶桌子,方思睿吓了一跳,眼泪都快飙出来。
“我说,你不要生气嘛,每次都骂我。”真的很惨。
“你欠骂。”居然说出要走的浑话。“我只是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这样我才知道怎么帮你。”
“你真的要帮我?”这回她是真正的吓一跳,两眼拚命眨。
“你怀疑我的话吗?”老是问他是不是真的,欠揍。
“不是。”她高兴得都哭了。“我只是以为你会不听我解释,就把我送进警察局。”
“警察局?”他听得一头雾水。“我干嘛把你送进警察局?”
“因为”接下来的时间,完全是她的独白。
夏宇希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弄清楚,原来她不是来自乡下,而是一个神秘机构的研究员,专门拆解程式。
“你是说他们杀了你的教授之后,还回头去找晶片,你在他们发现以前,乘机逃出来了?”听起来就像电影中的情节,却活生生地发生在他的周围。
“然后看见报纸上应征女佣,我心想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就去应征。”也马上被录取,方思睿接着解释。
“感谢许秘书吧!”夏宇希自嘲。“如果现在她在我眼前,我一定好好谢谢她。”送来一个大麻烦。
“耶?”他说什么?
“别问了,继续。”他懒得说明他和许秘书之间的恩怨。
“哦!”方思睿接下来说的才是重点,夏宇希直到此刻才明白她为什么不会煮饭、不会打扫、甚至不会购物,她的一切都由她养父打理,但在他看来她只是一台负责运算的机器,他怀疑她的养父是否真的爱她?
“很难想象你是天才。”听完她的解释,他感慨。
“只有在专业领域啦!”她有点不好意思。“剩下的事情我就像白痴,什么都不会。”
她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一件事情做得好,还算有救。
“这么说,刚刚那则新闻,就是在报导这件事了?”她养父被杀的消息。
“嗯。”她点头。“我因为急着转台,所以没听见之后的报导,警方好像已经宣称有重大突破。”
所谓的“重大突破”有时只是烟幕弹或夸大报导,有再证实的必要。
“很抱歉给你带来麻烦,我还是马上走好了。”方思睿越想越不对劲,万一对方不放手又再度来袭,岂不害了他?
“你能走到哪里去?”他泼她冷水。“依照你的说法,你举目无亲,唯一的亲人就是方教授,还能去哪里?”
他的话虽残忍却是事实,现在她成了一个道地的孤女,连宿舍都回不去,也没有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
“你还是留下来好了,后续的事再慢慢打算。”他会找人帮忙。
“真的吗?”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嗯。”夏宇希微笑,眼看着她又要冲过来。
“我好高兴谢谢你。”不行,要忍住。她保证过不会再随便抱他,一定要遵守诺言。
“不客气。”夏宇希挑高眉,不晓得她在挣扎什么,他已经准备好让她撒娇。
“那晚安了。”偏偏她就是不撒娇,超乎寻常的冷静,他的眉毛挑得更高。
“晚安。”他还是不相信她这么有克制力,直到她别扭地从他面前走过去,他才发现她是说真的。
夏宇希看着自己已然松开、准备抱人的十指,既觉得生气又觉得好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好啊!她既然这么有志气,大家就等着瞧好了。
用力关上书房的门,夏宇希脸上的表情显然是生气的成分居多,方思睿要小心了。
好可怕。
方思睿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样都睡不着,脑中浮现的净是不久前差点被袭击的画面。
当时她正在洗澡,整个人浸泡在泡沫里面好不快活。洗着洗着,浴白上方的大气窗突然被打开,一个蒙面歹徒就这样硬生生地跳进浴室里面,拿着一把钢刀在她眼前摇晃。
她吓得一直尖叫,问他是谁?对方不答话,只是握紧钢刀朝她前进,威胁她不准说话,并且问教授的东西在哪儿?
当时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一直发抖,幸好这个时候主人及时冲进浴室救她,不然她就完了。
脑中不断地重复歹徒持刀一直朝她逼近的画面,方思睿越想越害怕,越是无法入睡。
浴室那么小的气窗,歹徒都能钻进来了。她房间的窗户那么大,难保歹徒不会趁着她熟睡的时候,闯进来将她杀死。
不行,说什么她也不能单独一个人睡在这里,一定要想办法才行!
方思睿下定决心要来个“预防歹徒大作战”只不过她实在想不到方法,只好去敲夏宇希的门。
“叩叩叩!”
她大小姐不知道现在几点,更忘了她是下人,把门敲得又亮又响。
夏宇希累了一天,好不容易才要入睡,门口不期然响起天大的敲门声,把他的睡意赶走了一半。
“谁在敲门?”他的脾气绝佳,教养也很好,唯独有一个缺点强烈的下床气,只不过没有人有缘知道而已。
“是我。”方思睿正巧就是那个有缘人,他们的孽缘不止白天结,就连夜晚也不放过,卯足了劲儿敲他的房门。
“主人,你快开门。”她打死不退,一直在门口喊他。要不是夏宇希不信邪,他会以为是哪个女鬼缠住他演聊斋,主人主人叫个不停。
他不怎么高兴地下床打开房门。难看的脸色,可比聊斋中被吸干元神的男主角,方思睿都快吓坏了。
“晚、晚安。”好可怕哦,他的脸色比歹徒还要坏。
“晚安。”他的口气甚至比脸色还要差。“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三、三点。”她慌乱的看表,那是她身上唯一的财产。
“既然知道是三点,为何还来敲我的门?”他最讨厌睡眠被打断,那会使他隔天一整天都精神不佳。
“我、我不敢一个人睡。”她支支吾吾的说出原因。
“什么?”他没听清楚。
“我、我怕歹徒又跑进来嘛!三楼那么大,又只有我一个人睡,我会害怕。”三楼全部都是房间,每一间都空空荡荡,完全没有人气。
“我已经启动保全系统,只要你别作怪,擅自把窗户打开,就不会有事。”说到底这都是她的错,谁教她没有养成锁门的习惯。
“可是、可是我还是会怕。”方思睿吞吞口水,鼓起勇气说道。“我是想我是说,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啊?”
非常大胆的提议,只有她这种没神经的人才敢在大半夜提出,夏宇希根本懒得理她。
“晚安。”说着说着,他便要关门。
“等一下啦!”她发挥打不死的精神,两手扳住门板硬是不让他关,夏宇希都快疯了。
“你”“我真的很害怕啦!拜托你让我进去跟你一起睡,我打地铺就可以了,ok?”她装出一副天真的表情,看得夏宇希快吐血,但又拿她没辙,只好开门。
“进来吧!”他是答应了她的请求,但真的很想掐死她,半夜不睡起来闹人,大概也只有她办得到。
“谢谢。”她感激地钻进夏宇希的房间里面,跟好久不见的大床偷偷打招呼。他的床超好睡的,又大又软,弹性又好好,她可以赖在上面一整天都不起床也没有关系。
“你不准睡床,只能打地铺。”不晓得他是存心报复还是怎样,她越渴望,他越不让她称心如意。
“我知道,我去拿枕头和棉被。”她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的大床,好想直接跳上去,但主人不允许,她也没有办法。
方思睿失望的表情,带给夏宇希些微满足。原来她也不是那么有志气嘛!还是会求他。
男人报复起来,比女人还可怕,读者们要小心了!
无论如何,方思睿还是回房去拿了枕头和棉被,再回到夏宇希的房间。
“我睡哪里?”她的眼光依然飘向他的大床。
“那边的角落。”抱歉,没她的分,他的气还没消。
“哦!”悻悻然地走到夏宇希指定的位置,方思睿先将一条较薄的被子铺在地上,接着放上枕头,最后再拉上较厚的棉被,如此就算完成临时住所。
“可以关灯了吧?”夏宇希不习惯开灯睡觉,他喜欢在黑暗中入睡。
“可以了。”她拉紧身上的棉被,总觉得好冷,大理石地板像冰块似地一直在冰她的背,她冷得直打哆嗦。
房间的灯几乎在她说可以的第一时间关掉,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漆黑,漫漫长夜正要开始。
她试着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白天看起来很美的大理石地板,到了晚上竟化身为一头丑陋的怪兽,不断地吞噬她的体温。
好冷,真的好冷。
方思睿是远离歹徒的威胁了,却掉入另一个威胁夏宇希请人铺设的高级大理石地板。
她翻来覆去,像只毛毛虫一样蠕动,终于引来夏宇希的抗议。
“又怎么了?”他爬起来打开床头灯,眉头蹙紧地看着方思睿,她脸上的表情可怜兮兮。
“地板太冰,我睡不着。”她委屈控诉。
“太冰?”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那可是他花了天文数字,专案进口的义大利大理石地砖,她居然还敢嫌弃?
“其实、其实不是我想说你啦!你的嗜好真该改改,不要老是用那些冰冷的东西。”
嫌弃他的大理石地板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教训他,真的是不想活了。
“你说什么?”
“本来就是嘛!”她抢先一步说话。“你使用的东西都很先进,但完全没感情。像是挂钟啊!冰箱啊!甚至是这些大理石地板,每样都冷冰冰,但你又不是那样的人,我真的搞不懂。”
他虽然龟毛又凶,但心地善良,这点不用特别强调她也知道。但他老喜欢使用一些冰冷的东西,完全不符合他的个性,这会不会就是心理学所谓的“人性的阴暗面”?值得研究。
方思睿说得头头是道,任何人听了都要鼓鼓掌。但夏宇希完全没有当听众的兴致,只觉得很烦。
“上床。”他被她吵得头好痛,只想快点解脱。
“耶?”她有没有听错,他居然在邀她上床?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超过三秒钟,我就不收留你了。”他受够了大半夜讨论房屋建材的问题,一点意义也没有。
“好好!”想到有柔软的床可睡,方思睿想也不想地跳上床铺,和夏宇希分享大床。
“真是的。”他让出另一边的床铺给方思睿,幸好他的床是kingsize,可以挤三个人,不然就有得瞧了。
方思睿兴奋地拉过棉被,他盖的是羊驼毛和蚕丝混纺的高级蚕丝被,极为轻暖,触感非常好。
“不准打呼。”他先跟她约法三章。
“好。”不过这好像也不是她脑控制的事情,睡着了以后谁还有知觉?
“也不准流口水。”他又立下规定,她照样点头,乖巧的模样令他只能叹气,她鼻子上的那副眼镜难看死了。
“你近视到底几度?”他帮她将眼镜拿下来,省得碍眼。
“两眼各一千多度。”她说,开始觉得有点不安,没戴眼镜她很没有安全感。
“这么重?”他凝视她的眼睛,彷佛行走在湖面上。“那你还能看得见我吗?”她若不说,任谁也想象不到她居然有一千多度的近视眼,她的眼睛超漂亮的。
“很模糊。”她戴眼镜习惯了,一旦失去眼镜的保护,所有景物都看不清楚。
“是吗?”他靠近她一点。“那这样呢,看得见我吗?”
他靠得非常近,近到几乎贴住她的脸,她完全能感受他的呼吸。
方思睿瞬间说不出话,心跳开始加快。就算没戴眼镜,她也知道他是迷人的、是难以抗拒的,他真的长得好帅。
似有若无的热气,像是羽毛一直騒扰她的神经。
她被这股看不见的轻柔搔得浑身发痒,小脸通红。她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表现出紧张,但小嘴就是会自然的张开,她也没办法。
“我我”她祈祷自己的嘴唇不要变红,因为每次只要她一紧张,她的嘴唇就会变得异常红润,模样非常难看。
“嗯?”但看在夏宇希眼里,并不觉得难看,反而因这娇艳欲滴的红唇,而产生一股想亲吻她的冲动。
“我”她感觉快要窒息。“我什么也看不见,快把眼镜还我!”
方思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状况,只好转为跟他要眼镜,却被他拦了下来。
“以后不准戴这副眼镜。”丑死了。“明天我带你去配一副隐形眼镜,之后这副眼镜就可以丢掉。”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但是我没戴过隐形眼镜。”她抗议。
“凡事都有第一次。”他回道。“就像你从来没在男人的房间过夜一样你是第一次在男人的房间里面过夜吧?”
她本来听得很专心,他却临时急转弯问她这个问题,方思睿只得点头。
“对,我是第一次在男人的房间里面过夜。”超不习惯的。
“所以才要尝试。”听见她的回答,他不晓得怎么搞的变得心情大好,方思睿好纳闷。
他似乎很喜欢强调“第一次”这三个字,这对他到底有什么意义?
“该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而且声音特别柔,听得她的心暖暖的、脸热热的,心跳得好快。
“晚、晚安。”她不怎么安心地看着他把床头灯熄掉,把她的身体拉近,他们几乎贴在一起。
怦怦!怦怦!
强烈的心跳声在黑暗中显得特别响亮,她都不知道这明显的心跳声是出于自己,还是夏宇希?
靠在夏宇希的胸膛上,倾听他的心跳,方思睿怀疑自己今天晚上是否睡得着?
但她多虑了。
十分钟以后,她已沉沉入睡,左手且不自觉地揪紧夏宇希睡衣的领口,像只无尾熊般地攀着他。
反观夏宇希就没有她这么轻松,他明明说过不准打呼和流口水的,结果她两样都做。
这小妮子
他摇摇头,将被子拉高盖住她的身体,自己也跟着进入梦乡。
隔天,相当寒冷的周末假期。
夏宇希原本答应方思睿要带她去配隐形眼镜,但他临时改变计划,打了一通电话给室内装潢公司,没多久,对方就派人来。
只见对方拿着卷尺在夏宇希的房间地板拉来拉去,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记录了些数字,方思睿完全不知道对方这么做有何用意。
三个钟头后,答案揭晓。
原来装潢公司这么做可不是为了好玩,而是在量地毯的尺寸,他们要在夏宇希的房间铺设地毯。
“这边的柜子搬起来,小心搬”
夏宇希显然是这家装潢公司的大客户,前后不过三个多钟头的时间,对方已经准备好地毯,带着大队人马到府服务,在他房间的大理石地板上铺上一层厚厚的地毯。
“施工完毕,请在这张单子上签名。”
有钱能使鬼推磨。
通常有规模一点的装潢公司,星期假日都休息,他一通电话就能调动大队人马,真是厉害。
方思睿叹为观止地看着地上那层一公分厚的地毯,深蓝色的地毯无比高贵,踏起来的感觉棒得不得了,好像踩在云端上一般轻盈。不过,她同时意识到,他真的很讨厌她去他的房间睡觉,不然不会火速派人来铺地毯。
当天晚上,她已经决定回复到那个有志气的方思睿,回她的房间睡觉。只是,她才刚拿起被子和枕头,还没来得及走人,夏宇希冰冷的声音便从浴室门口窜出来,吓得她魂飞魄散。
“不怕歹徒再来?”他略带鬈曲的湿发自然地垂在额前,看起来既年轻又帅气,方思睿的心又跳。
“不、不怕”
“嗯?!”他的眼睛瞇起来。
“不、不是!”在他可怕的注视下,她硬生生的转话。“我当然怕歹徒再来,但是”但是他那么讨厌她,她怎么好意思再留下来
“那是怎么样?还是决定回房间睡觉吗?”他可怕的目光转到她手中的被子和枕头上,摆明了她要是敢走,就等着领死,方思睿连忙放下。
“那、那我还是打地铺好了,我睡这里。”她拍拍深蓝色的地毯,充分展现出合作态度,夏宇希原本锐利的目光倏地转为凶光,憋了好久的气才说。
“随便你。”然后上床关灯睡觉。
方思睿朝着他的背做一个鬼脸,不晓得他那是什么鬼脾气?她被子都还没铺好就关灯,不是摆明了要她摸黑吗?
幸好,生物都会为自己找出路。
就算是瞎子摸象,也可以摸出大片山河,虽然过程辛苦了一点,她还是铺好被子,安安稳稳的睡觉。
“你不会冷吗?”反倒是大床那边的夏宇希,不晓得是得了失眠症睡不着还是怎样,竟然出声问她。
“不会。”她满足地拉高被子。“因为有铺地毯,一点都不感觉冷,感觉还满舒服的。”
“是吗?”只是夏宇希的声音听起来不太舒服,带有一点酸。
“是啊!”感谢他临时想到铺地毯,省了不少麻烦。
方思睿所谓的麻烦,除了他那些奇怪的规定外,最困扰她的还是和他太接近,尤其是起床后的尴尬,那真的很尴尬,他们又不是夫妻。
方思睿心满意足地抱着棉被入睡,没几分钟后,她又睡着。黑暗中的夏宇希眼睁睁地瞪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晨,天刚破晓,大地还陷入沈睡。
方思睿依然抱着枕头呼呼大睡,夏宇希早已起来忙东忙西。
滴答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正当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楼下突然传出一阵轰隆的声音,昨天那一大队人马又出现了。
“怎么回事?”她睡眼惺忪地看着装潢公司的人像抢匪一样,把她脚下的地毯拔光光,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借过。”
然后连她最后的栖身之地也一并清除,几分钟后,地板又回复到原来的样子。
“施工完毕,请在这张单子上签名。”
装潢公司来匆匆,去更匆匆,方思睿则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懂夏宇希这么做有何用意?
当天晚上,她又要抱着被子和枕头回房间睡觉,一样被拦下。
“你不怕歹徒再来?”他今天没洗头发,但一样帅气,看得她心跳加快。
“怕。”她下巴靠住枕头点头,无家可归的模样好不可怜,夏宇希却想笑。
“怕就上床。”他说。
“啊?”又要和他睡在一起啊结果,她还是被他拎上床,和他一起睡。
怦怦!怦怦!
两个人的心跳声全和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