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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不起,我不知道老师你之前喝哪种提神饮料,我再去帮你重买”他突然发火,令倪橙橙心怯了下。“啊!鼻血!”一见他又淌下鼻血,她赶忙要上前替他擦拭。
“不要靠近我!”流川直喝斥一声,身子不禁往后退一步,害怕靠太近,自己会克制不住对她饿虎扑羊。
她是单纯过头还是愚蠢无知,竟买了壮阳饮料给他喝而他完全没发觉,居然一连喝了四、五瓶,难怪浑身不对劲。
他匆匆离开工作室,奔进二楼浴室,趁还有理智前冲冷水降火气。
倪橙橙见他再度奔逃离开,情形跟昨晚却大不相同,他刚刚的怒声斥喝,令她内心一紧。
之前因他遇瓶颈或工作方面被他指责时,她对他的情绪化并没有放在心上,为何现下却对他的排拒觉得难受不已?
倪橙橙待在二楼浴室门外的走廊上,等待流川直。
虽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怒,她却担心他的状况而无法放心回房睡觉。
冲了十分钟冷水澡的流川直感觉身体降温不少,于是围着条浴巾,打开浴室门。
然而,映入眼中的景象却令他心一颤。
走廊上,微黄的灯光照在倪橙橙一张小脸上,她抬眸,一双大大的黑眸楚楚可怜地望向他。
见她张嘴想说什么,可他心神只在那小巧的唇瓣上,感觉它充满诱惑,令他下腹一紧,心跳鼓噪。
察觉鼻血再度要涌出,他“砰”一声匆忙掩上浴室门板,开启冷水,再次冲散一身热火欲念。
倪橙橙开口原想关心他,却见他仅看她一眼又立刻掩上门板,与她隔绝,令她心情更加沮丧难过。
五分钟后,流川直再度打开浴室门,这一次,他套上浴袍才开门。
见她仍等在门外,他镇定心绪,不敢与她视线交会,迳自踏出门槛。
“对不起”她轻声道歉,很怕被他赶出门。
“你立刻去睡觉,记得锁房门。”他命令着,不想半夜误闯她房间而犯罪。
他相信她不是故意整他,不想再计较,尽管体内仍燥热得难受。
“那个你鼻血止了吗?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她细声问着,仍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他生气。
“没有。”他一口回绝,直接走往他房间。
虽然此刻很需要女人帮忙降火,但他一点也不希望她帮忙,甚至很怕自己会不小心伤了她。
原本只当她是个平凡的小女孩,但今晚他却觉得她娇小可人,一双大大的黑眸楚楚动人,软软的声音令他心猿意马。
一定是那该死的饮料,让他瞬间改变审美观,也许此刻只要是女的,他都想飞扑上去吞吃掉对方简直跟服春药没两样!
他进房匆匆换好衣服离开卧房,因为即使身体不适,他仍需熬夜画完分镜稿。
倪橙橙躺在床上,却因在意流川直的情绪、担心他怒气未消,而翻来覆去一整夜睡不着,早上七点,便一脸困倦地爬下床。
悄悄步下楼,悄悄走向工作室,她偷偷观察流川直的情况,希望一夜过后已经安然无事。
流川直灌了一大壶黑咖啡,还吞了不少冰块,拼命集中精力在画稿上,终于顺利熬到天亮,总算完成全部的分镜草图。
他用力伸伸懒腰,闭上酸涩的眼、捏捏眉心,感觉身体不正常的燥热已完全退却。
他松了口气,打算将提早几小时完成的草图传去日本,然后回房好好补个眠,没料到一张开眼,却看见躲在门边的半颗头。
“有事?”他出声问,却见她吓了一跳似的往后缩。
“呃?老老师。”怕又惹他不高兴,她只想躲在门外偷偷观望,想不到会被他发现。
“躲在那里干么?进来啊。”此刻的她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他不禁感到好笑。
站起身,他走向传真机,将一叠稿纸放上去,按下传真键。
“我可以靠近吗?你不生气了?”她小心翼翼移动脚步,踏进工作室内。
“你之前不是不怕我斥责,怎么现在畏首畏尾的?”他纳闷她一脸惶惶不安的表情。
先前他遇上瓶颈,态度冷厉地驱赶她,她都还能笑嘻嘻地为他煮东西,但昨晚他怒斥她后,她却一副受伤模样,反令他事后有些在意。
“你之前烦躁发怒是因为创作不顺,可昨晚我不知道为什么惹你生气,才让你好像把我当瘟神想驱赶出境”她轻声说,很担心自己被他讨厌。
内心莫名在意起他对自己的看法,令她不安难受到生平第一次失眠。
“我不是把你当瘟神,是”他转头看她,不知如何解释。“算了,你就当我情绪化,没事了。”见她头低低,一副做错事忏悔的孩子样,他不由自主放软了语气。
“真的没事?老师不生我气了?”她听了,心一宽,抬眸看他,安心地笑了。
她单纯的笑容令他怔了下,心脏也仿佛加速怦跳了。
是错觉。他连忙否认,猜想一定是自己体内还有一点点的药效未退,才会觉得眼前的她有几分娇柔可爱。
不可否认,她长得清纯可人,但她这种型,完全不是他会心动的对象。
“我去睡觉了,有电话不要叫我。”他抓抓头发,准备走出工作室。
“那个如果是日本编辑打电话来呢?”她懂日语是可以代接电话,但无法帮他跟编辑做讨论。
“通常脚本ok,分镜稿很少有问题,我有在传真上注明要去补眠,真有问题他会把问题稿回传过来。”他声音难得显得疲惫道。
正常情况下,他两三天不睡也没什么大不了,但这次瓶颈卡太久用脑过度,加上她搞乌龙买错提神饮料,害他边想分镜还得边跟身体欲望战斗,因此简直耗尽所有的精气神,不睡不行。
“还有,打电话给侯仔他们,明天一早上工。”说完他打个哈欠,匆匆步上楼。他能补眠的时间有限,在助手们到来之前必须先画好几张正式图稿,所以得把握时间梦周公。
倪橙橙望着他离去的身影,顿觉烦恼一夜的焦虑全部一扫而空。
他没再出口赶走她,没再用嫌恶的语气拒绝她靠近,他昨晚的负面情绪她会当作一时情绪化,完全不再难过在意了。
放松心情后,她不禁打个哈欠,睡意也全涌上来。
她打好电话,然后离开工作室,也上楼补眠去。
“第九页ok!”阿国将画好机器人战斗场面的原稿,直接向后射往侯仔的工作桌。
“第八页ok!”侯仔将画好背景的原稿,交给隔壁桌的阿雄。
“橙妹妹,这两张麻烦你了。”阿雄将上好墨线的原稿,交给倪橙橙贴网。
“老师,冷气可不可以开强一点?”各自埋头奋斗没多久,三个男人同时抱怨。
晚上十点,照理该凉爽些,他们却觉得今天愈晚愈热,不断灌冷饮,上身脱到剩件汗衫仍是热,若不是顾虑工作室有年轻女孩,他们早打赤膊了。
“二十六度,已经够凉了。”
稍早,流川直发现倪橙橙打了个喷嚏还穿上长外套,连他也感觉有些寒意,才发现冷气不知何时被调降到二十二度,他便从阿雄的工作桌拿回遥控器,调回正常温度。
“老师,我们很热啊!衣服都湿了。”三个男人边喊,边拿起桌上的纸扬风。
“橙妹妹,两三天不见,你好像变得更可爱。”阿雄不禁多看她一眼。
“对啊,好像愈晚愈可爱。”侯仔跟阿国也抬头看向她,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呃?”突然被三个男助手称赞,倪橙橙一脸疑惑。
虽然他们常会夸朴素没打扮的她可爱,对她也一直很亲切友善,但从不会在赶稿期间跟她闲聊说笑。而且早上三人见到她时,并没什么异常,怎么现在会突然赞美她?
男助手们的几句话,让流川直抬起头微怔了下,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
然后,他注意到助手们工作桌上的饮料空瓶——可乐、啤酒、咖啡、提神饮料
桌上、地上搁置的空瓶看来很寻常,他定睛一看,却霍地站起身,走到最近的一张工作桌,拿起一瓶玻璃空罐一看,他蓦地骇住。
“你们喝了这个?”他转头看向其他张工作桌,上头全都有相同的空瓶。
“老师不喜欢喝,所以我把剩的分给大家,一人两瓶。”倪橙橙解释,不知他为何一脸惊诧。
“我觉得不难喝,而且喝完很有精神,今晚绝对可以通宵。”侯仔说。橙妹妹告知是提神饮料,他们拿起就喝,没人去细看瓶罐标示。
“我连喝两瓶,感觉精神亢奋,充满干劲。”阿雄接话,左手臂抹抹热到冒汗的额际。
“老师,冷气。”阿国再度提醒。
流川直拿起遥控器,一口气切到二十度低温。
他迅速收拾桌面,拿起分镜草图及一叠空白原稿纸,匆忙走到倪橙橙身边。
“你跟我去三楼工作。”
“啊?”倪橙橙怔愣望着他,不解的眨了眨黑眸,没有行动。
他拿起她桌上几张原稿,看一下标示的网点号码,走往一旁的网点柜很快地抽出一叠网点。“去楼上。”他一手搬起她工作桌上的透写台,神色有些仓惶。
“为什么?”她微蹙眉,更感困惑了。
“你上去就是了。”
“老师,为什么要把橙妹妹带去三楼?”侯仔纳闷。
“因为我想去小书房画图。”
“老师想安静创作,应该自己去就好,橙妹妹留下来。”阿雄语带抗议。他们已习惯枯燥的工作室有一朵鲜花滋润。
“我的决定,你们有意见?”流川直看向三名男助手,浓眉一拧。
“没有。”原想附和的阿国,低头继续努力。
另两人见老板似有一丝不悦,不敢再跟他打哈哈,也都低下头,各自忙工作。
“为什么要在这里画图?”倪橙橙跟着流川直到三楼,走进健身室隔壁的小书房,不明所以。
他构思故事时,习惯关在二楼书房或三楼视听室,这间像杂物室的小书房偶尔也来,但画正式原稿时,都是跟着大家待在工作室,方便指示助手图稿的细节及问题,他突然的异常行为,教她十分困惑。
“这瑞安全。”
不同于二楼他卧室隔壁的大书房,三楼的小书房仅有四、五坪空间,三面靠书墙柜摆满陈年的漫画刊物,地上堆叠许多草稿纸张,狭窄的空间仅摆放一张工作桌椅。
“安全?”倪橙橙还是第一次走进这里,她看看四周环境,更纳闷了。“楼下不安全?”她略歪着脑袋问他。
“你今晚在这里工作就是了。”流川直将透写台放置桌面上,插上电源线。
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楼下三个大男人喝了“爱你ㄏㄤ”提神又壮阳的饮料后,很可能变成三匹发情的狼,他只能尽快将她与他们隔离。但图稿要赶进度,他无法放他们一天假去睡觉休息,却也不能让她跟着有危险性的男人们一起熬夜工作,只好把人带上来。
虽然他们仅喝了一两瓶,也许没那么强的作用,但他可不敢赌助手们的自制力有多好。
“不要再问为什么,我去隔壁拿张椅子。”见她开口想追问,他打断她,转身走了出去。
倪橙橙虽有满腹疑问不得其解,却仍乖乖听话,跟他窝在小书房相互对坐,开始工作。
她低头就着透写台,手拿笔刀,在原稿上认真地割网点、贴网点。
“豹纹、星星”看着下一格的网点标示,她翻找右手边一叠网点纸。
一抬眸,无意中看见坐在对面近在咫尺的流川直,她不禁怔了下。
他低着头,全神专注在面前的画稿上,手上的铅笔,不断沙沙作响。他微倾身画图的神情特别迷人,略长的发微遮住脸庞,虽无法看见他深邃的黑眸,却能感受到他静谧中散发的魅力。
他的手指很修长,指节分明,而握笔的姿势感觉特别好看,手臂上明显的寒毛,也令她觉得性感。
她家里有爸爸、有两个哥哥,但从不觉得男人的寒毛哪里好看,为何眼前的他不管哪部分,都让她愈看愈赏心悦目?
她看着看着,不觉有些怔忡,有些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