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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着镜子,很仔细地打量镜中那张脸。
一头原本服贴的短发,床上滚了一回又开始不羁地向上发飙。昨晚残状未卸就睡了,想当然尔是一张可怕的大花脸,说是疯婆子也实在侮辱了疯子
一起床,趁着卢永霖还在熟睡,我从衣橱偷了件他的衬衫,摸进浴室沐浴。洗完澡后照镜子,差点没把自己吓昏,赶紧把嘴里的泡泡吐掉,火速漱口洗脸。管他只有一支牙刷一条毛巾,这个模样要是让卢永霖看到了,不吓坏才怪!
很奇怪,平常我可是日上三竿才起床,今天起床时竟然不过六点半,我以为应该睡得更久哩!
再次看看镜中人。嗯!整齐多了,虽然穿着过于宽大的衬衫有点不伦不类,总算不至于吓坏人。打开门,便见卢永霖端坐在床上,目光迥迥地看着我,再三打量我身上的衬衫,还有我的腿。那双看不出惺松的困意的眼睛,瞧得我浑身不自在。他起的也挺早的。
“早啊!”我朝他打个招呼。“早。”他笑。
不晓得是不是我的错觉,他那双眼睛,在清晨时显得格外漆黑闪亮。
“你洗完澡了?”跟着他跳下床,随便套件外衣,经过我身旁时,他揽住我,声音有些沙:“我也来洗个澡,等我喔!”
“嗯!”我心陡地跳了一下,点点头。原本我就没打算马上离开,等着和他一起吃早餐,是个不错的主意。
拾起散乱一地的衣服,无可避免地忆起昨晚的事,我在痴傻呆笑间穿妥衣服,再把棉被给叠好。
“雅雁!”卢永霖洗的还满快的,没一会儿便愉悦的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只围了条浴巾,一见着我,他突然定住了不动。
“嗯!”他的模样有点奇怪?不过很养眼。
“不是叫你等我吗?”他看起来有点泄气。
“我是在这里等你啊!”“我的意思是我”他扒扒头发,有点无奈看看床:“你不但穿好了衣服,连棉被都叠好了,我以为我们唉!算了!”
懂了,我的面颊也开始发热了,只好低头看看身上整齐的衣服,尴尬地咳一声,躲避他的视线。
“没关系,你先出去等我吧!我换好衣服一起吃早点。”暖呼呼又散着热气的臂膀揽住我,他吻了我的额头:“以后有的是机会,嗯?”
“嗯”我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我踏出房间,来到他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散去了激情气氛的空间,使得我脑子终于清醒了些,和他走到这一步无非是一点机缘,一点风花雪月的气氛,再少个半点理智,多半点激情
如果怀孕了,正中卢永霖下怀吧?不行!等会儿快听事后避孕葯怎样吃!厚着脸皮也得去!否则若是不幸,就得吃ru486堕胎葯了。
天时地利人和,很自然的走到这一地步,但是,该考虑的事情还多着呢!
很爱他,怎么办?
很想和他相厮守,怎么办?
但是真的要结婚吗?可不可以缓一缓再说?我还没有面对他家人心理准备,也没有义无反顾地与他共效于飞的勇气,更怕感情生变
我还需要多一点时间。
在那扇门打开之前,希望我至少能蓄足勇气,笑着迎向他,同他坦白。
这天,租书店的老板娘要我注意一个最近窜起的作者xx。她拿出本月全台连锁让和她自己店里的租书排行以兹证明,并且大方要让我免费租下本她的书。
喔?这么好?我随手翻翻书,心里有了个底。
“她走的xx的路线吧?”我问老板娘。
“对啦!xx现在的租书量已经不如以前了,写的比较好看!”老板娘掩口吃吃地笑。
原来这么久没看言情小说,市场当红作者已经换人了?真是天地变色,那罗羽倩的愿望不就落空了?难道要变目标吗?
我把书放回去,老板娘拉着我:“你不看啊?”
“不了,我家里也有好几本这类的书,同行送的。”罗羽倩送了我好几本,也很够看了。“我是想喔你也可以试试看啦!我想看看你要是走这条路的话,会不会写得比她好看。”老板娘朝我挤眉弄眼。
“呵呵再说吧!”我告别了刀子。
想起了罗羽倩的小说。她曾告诉我,如果写激情场面,一本仅只一场的话,最好安排在第八章以后,那时男女主角的感情也成熟了,气氛也培养够了,读者的期待也差不多了,一场便可达到画龙点睛的目的。要是想写多一点,就得平均分散在整本,这样感情和激情才可以兼顾。
是吗?不晓得其他同行是否真的照着这个步骤来。而现实生活的一幕幕激情场面,可有规则可循?我想起和永霖的那一夜,脸又发热了。
我写书似乎也没啥原则,随自己高兴而写,没像罗羽倩花心思研究这些结构研究这么透彻。不晓得她的书改得怎样了?上回她约我在肯德基爷爷那儿碰面,就是稿了被编辑退了,来找我哭诉,哭完便回家改稿去了,我也没怎么安慰她,这是她选的路线,怎么拿捏尺度自己要清楚,超过了改一改就好,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衍灵的激情场面的处理就比羽倩唯美许多,分量上也少了那么一点,就剧情而言,已经相当的精彩,写多写少也不影响销售量多少。
我呢?羽倩对我的评价是“没看头”衍灵则认为还可以再多那么“一点点”我听听便罢,因为写作的重心不在这一方面,我才不管她们怎么说。该写的剧情已经写不完了,要是再加重这些场面,可能一本分成上下两册,还是算了吧!
然而,言情走终点,激情便是重点,现实生活,爱情少不了这一要素,千年前,伊甸园的亚当和夏娃,已经验证过了,道德家们再怎么隐晦这个话题,它仍是个不可磨灭的事实。
就算这样,我写自己想写的,方向,暂时还不想改变。
黑夜!
乌漆抹黑的夜。
乌漆抹黑的到达乌鸦都会不小心撞树的夜。
男人!
一个很帅的男人。
一个帅到连黑夜都失色而乌鸦见了都羞愧的想撞树的男人。
不行!这种写法太缺德了!谤本就是骗稿费嘛!想学人家古龙大师,用一些深奥的句子,很精简的写出字句精髓,然后点重点,便是怎么看,我的句子都像是在骗稿费,因为一点哲学意味都没有。人家古大师笔下的人物意境,玄奥的多像报导主角读过哲学系一样,我的
我逊!
写到了某种程度,通常会开始懂得偷鸡摸狗。想想看,一本书的稿费反正也不过就是这样,字多字少还不都是一本?既然如此,就尽量找些精简字数、行数的方法,比方说:
“”这种点点点可以点一行。
“?!”这种问号和惊叹号可以叹一行。
“啊!”、“天!”、“我考!”以上种种方法,轻松愉快的就能交一本何乐而不为?
一想起来就汗颜。回忆自己最初写第一本书时,没有交稿期限,行数字数根本不顾,一古脑儿将自己的热诚倾泄百出,虽然废话很多;而如今,热诚她不知哪里去了,整天只想如何精简字数,赶着交稿期限前送出稿件,今天还发起疯,找出字最精简的古龙大师武侠小说为范本,开始干起更无耻的勾当,结果
我呸!
拿出镜子来看看自己的嘴脸,更觉得面目狰狞,真是越来越讨厌这样的自己把一个个有生命的字,简化成一个个的符号,这样,我还能写出什么感动人的东西吗?
也许该停下来思考思考,想一想最初的自己,是什么样令我怀念的面目。
“怎么了?又是敲键盘,又是照镜子,还咕哝一些骂人的话,你不是写稿吗?就是因为你在写稿我才不吵你的,你不写稿在骂人,不如来陪陪我吧!”
永霖从背后搂住我的腰,在我的耳边呢喃着,提醒我他的存在。
喔!冷落他了。假日他巴巴的来找我,我写稿写的专心,常会忽略他正在一旁,我真不是个好人,也亏他受得了。一想这里便有点窝心,满感动的,他是真的爱我。
永霖告诉我,其实他的父亲对我的印象还不坏,不会比岳馨莲差多少,女人在他的眼里也不过都一样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如果永霖要的是我,那就我吧!
好酷喔!
我该感谢卢伯伯对女人的偏见,因而造成我这个“程咬金”意外杀出线吗?
只是,差就差在我没有岳馨莲的背景,不够支撑永霖的椅子,因此,选择我的后果是,他必须自己负责另外打造一把椅子,卢伯伯要他自己看着办!
太酷了!
我该偷偷庆幸我们的婚事而无限搁置吗?噢噢!不能表现得太高兴,永霖会发火的,顶多在心里偷笑就好了,就像上回,对他坦白的后果是让他生气好一阵子。他为了我而努力着,我可得识相些,不能为他的事业尽一分心,起码要适时给他点鼓励和支持,不该幸灾乐祸地扯他的后腿。
瞧我,现在应他的规定,见了他就“永霖”、“永霖”甜甜地叫,笑容也是甜甜的,不再是以往被他称为“礼貌运动范本”式的微笑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就此为了他而永久歇业!被诚意吧?
沉醉在两人的世界里,电话声便像切割保丽龙一样刺耳的惹人讨厌。
我没好气地息永霖紧圈住的双臂中,很困难地腾出一只手来接电话。
“喂?”标准接电话语气。
“雅雁,你在家?”这个声音是许锦冠?
谁啊?永霖以眼色询问我。
不好!我背脊一僵,暗道不妙。我们之间近的几乎没有距离,永霖要是听见了可怎么得了?强将上回与许锦冠的巧遇被撞见当作无事,一直没向永霖求证当天羽倩看到的可是他,这是仗着自己问心无愧,和对永霖的信任;试想,若是将小说中戏剧性的情节搬上现实生活,动不动误会来考验他,怎么稳固的爱情都会很快玩完。写小说的,整天疑神疑鬼的活在小说中,也未免太过折寿了,我不要这样的生活。
但是,爱情可考验不得,无关誓言假与真心的程度,而是我不想挑战人性。
我头皮发麻地看着永霖的耳朵贴近了电话。
我憋着口气,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只是紧张注意着永霖的反应。永霖看了我一眼,对着电话,很高兴地笑道:“她现在正在我怀里,没空!你哪一位?”
我呻吟了一声。
电话那端静了一静,许锦冠嘿嘿笑道:“雅雁不久前还在我怀里,阁下又是哪位?我要跟你一对一!”
我倒抽一口凉气。
“好啊?”卢永霖对着电话瞪我:“你挑地点我挑时间!”
“没问题!”
吓!他们是玩真玩假?
“喂!”我对着电话大吼:“许锦冠!你搞什么鬼?玩够了没有?”
“哈哈哈”许锦冠的笑声狂妄:“难得打一次电话给你,就被你男人抓到了,像你这种人喔,最好不要搞外遇,你没那个命啦!”
“谢谢你,雅雁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她连想都不敢想。”永霖看起来很得意。
“不客气!不过呢,我下次还是会试着勾搭她,阁下小心喔,我会再接再厉的。在下许锦冠,阁下何方神圣?如何称呼?”
“我喔,我是混纵贯线的,卢永霖是也!”永霖自我手里抢过电话。
不会吧?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两个男人就这样一来一往聊起来了,还聊得很愉快,刚刚还像敌人似的这这这这像话吗?我张大眼睛,看着永霖谈知风生地持着电话我呆呆地不知该说什么。
“好好好,一定一定一定!有机会的话。”永霖把电话贴近我:“许先生跟你说再见呢!”
“喔!再见”我本能的回应。
他随即挂了电话,笑着道:“你的朋友很有趣,跟你性子很像,我就像是对着男的你讲话,下回有机会一起见个面吧!”
永霖短短时间就抓住了许锦冠的个性,还中跟他一见如故,这种骤转急下的情势,真教我难以适应。
“你”“怎么?小说写多了,以为我会为了你真的跟他干架吗?”永霖嘿嘿笑道。
“怎么可能呢?你们耍宝啊!”我还是摇头不敢相信。
“怎么不可能?他听了我耀武扬威的话还不知退让,胆敢开起玩笑,可见得有是点胆子的,搞得清楚状况就别来存心破坏我们,待我兵来将挡,水来土埯一番,才不让他如愿哩!”永霖点我鼻子:“你心里有鬼,怕我误会,才不相信我和他能交上朋友。别想这么多!”
“你怎么不猜他是我弟、我爸啦、堂哥表弟的,敢乱开玩笑?”我还是处于疑云中。
永霖拍拍我的面颊:“你啊!刚刚被抓恼的样子,还要我相信是你家人?不要乱想,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他眨眨眼。
到头来,还是我自己先泄底的。不过永霖没追问什么,显然真的是我多心了,作家的职业病喔胡思乱想!三十岁的欧吉桑果真没有白活那几年,他比我想像的要成视卩了也许羽倩那天看到的真是他,但显然是我白担心了。将来有一天,可能我会愿意告诉他关于许锦冠的那段故事。
他刚提到小说。“问你,你看过我的书吗?”我转移话题,开始做意见调查,谁叫永霖买过好几本我的书。
“看过。”标准答案,乖!
“喜欢吗?”我兴致勃勃。
“还好。”看起来不太有热情。
“不太感动你吧?”我的心里有一丝丝的难受。如果说我想得到任何肯定,最希望是来自于他,其他人的意见则是其次。
“嗯!你的故事很有趣,但我只是看看就算,觉得还不错,没有什么深刻印象;还有一本连看都看不下去,因为我不玩电玩。”永霖回答的很老实,跟捧我上天或骂我下地狱的读者是天差地别。
“嗯”我凝望着他:“那么,什么样的故事最能感动你?”
永霖歪歪头,看着天花板:“生活化的故事吧!你笔下的故事多半很虚幻,不太有真实感,如果你写个真实性稍高的故事,可能我比较能认同。”
青菜萝菠,各有所好,永霖显然是现实派,跟正值作梦年纪的读者不太一样。我摸摸下巴,开始思索自己的写作路线。
可以写的故事这么多,过去的故事,每一个都是写了自己的喜好,有没有可能写些不同于以往的故事,除了能感动自己,也能感动他?
我将永霖推开,不想让他盯着萤幕瞧,免得先泄了底,让他到时的惊喜逊了色。
还有什么比得上我和永霖的故事更能让我感动?
嗯!想想看,如果要写这样一个故事,我和永霖之间,如今算是走到第几章了?就算写完,我们的故事便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往后,我们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与他的未来,颠簸崎岖却已经可以预期了,这样算是个好故事吗?
不管!我要写
写一个属于我们的故事,现在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