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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唐家老宅里,灯火明亮,睽违数年的热闹再现。
就在唐森抵达东京的当晚,就接到了母亲唐熙恩的来电,告诉他过两天把唐结夏与儿子一起带回台北,因为她临时决定与他的父亲要回台北渡过生日,打算办个家族宴会,想要大伙儿共聚一堂,好好热闹一番。
唐森不会说今天的宴会是“鸿门宴”却也知道这场宴会是为了他与结夏而特意举办的,为的就是要他乖乖把人给拎回台北,而不是照着他原来的计划,把母子两人给圈到北京自个儿的地盘去,就连亲如唐冬让都不知道他在市郊的长城脚下收购了一座四合老宅子,经过翻新之后,有打算日后常成民宿经营,在那之前去小住一段时间是没问题的。
而他也不需要猜测今晚会有多少人参与,想必是能抽空参加的,绝对没有不来看热闹的道理。
相别于到东京当日动州关系与私人飞机,只为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当地,唐森今天故意磨蹭到最后一刻,才在晚间带着人回到唐家老宅,一入门,小朗然就看见了唐牧远与唐靖远兄弟争,飞也似地挣开父亲的掌握,朝看他最熟悉的二人颠晃地奔去。
“大舅舅!二舅舅!”
唐靖远一个俯身,就把他家的小宝贝给抱进怀里,一连给了几个亲吻,呵呵笑道。“你回来啦!小屁孩。”
唐森的目光先是不自觉地往站在二弟身边的唐牧远投送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有礼却疏离的微笑之后,便将注意力拉回到被唐靖远呵得直笑的儿子身上,听见他唤儿子的称呼,眉心微拧“他叫宝宝什么?”
唐结夏知道这话是在问自己,明显地默了一含儿,才纳道。“小屁孩,大小的小,狗屁的屁,孩子的孩。”
“他竟敢叫我儿子小屁孩?”他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个名称的意思,构不上是辱骂,但总归有点轻视之意,虽然,以他家儿子才刚过两岁的生日,确实是个“小屁孩”没错。
“就因为是你儿子,所以二哥才叫他小屁孩。”唐结夏耸了耸肩,晚了唐森一眼,心想他难道没听过所谓的“父债子偿”吗?!
她家二哥早年没少从唐森这里吃闷亏,难得占到这个机会,哪能不讨一点便宜回来?
闻言,唐森神情不悦地眯细眸,瞅看她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顿不以然地撇了撇唇“那你就真的让他叫?”
“你不要误会了,我二哥小屁孩叫归叫,但是说起最疼宝宝的人,他可是教一数二的,就连大哥都不比二哥还疼你儿子。”可是,你儿子最爱的人却是我大哥,唐结夏在心里补充,但也聪明得知道不要火上添油了。
她又不是没看到刚才他与大哥交换的那冷漠的一眼,知道有些话还进不要挑开比较好,虽然,她可以看得出来大哥并不想与唐森为敌,却不知为何次次出招,都要致唐森于绝境,逼得他在唐氏没有立足之她。
她好几次猜想,或许问题应该出在一个人身上,那就是唐尔谦,在长辈的面前,或许还不明显,但是,在她的面前,尔谦哥哥从未吝于让她看出他喜欢看她大哥,最初几次的表现,若她还不能意会,后来两年几次短暂的会晤,也够教她明白了。
那天,唐森曾经问她,究竟唐家里有多少人知道她环孕生子的事情?她回答他,几乎长辈们都是知晓的,可是,在他们这一事里,除了自家人,就只有唐尔谦与唐云征知道,因为他们二人,她大哥信得过,绝对不会说溜口,而事实证明,他们不曾辜负大哥的信任。
对于她的答复,唐森似乎不怎么意外,只是默声额了首,后来的事情便不了了之,他们再次见面后,她一直觉得唐森饶过了许多事情没追究,她自然不会傻得去搬砖头砸脚。
过后,唐森只是有感而发,一句无关痛痒的笑语带过“他们二人能够守口如瓶,我不意外,倒是你二哥,竟然能够忍得住没拿这件事情来噎我,倒是十分难得。”
对此,唐结夏暗地吐舌,不敢拆自家二哥的台,二哥与她一样,都是心思外显的人,最是沉不住气,要不是她父亲三番两次耳提面命,还有她大哥凉薄地撂下狠话,她二哥哪会如此乖乖听话,没去找唐森麻烦呢?
这时,唐靖远管不上另一边的人心思已经千百转,只顾看哄小孩“唐小屁,你要不要吃巧克力?”
“要。”
“那亲二舅舅一个。”“啾。”乖乖送上香吻一枚。
“真乖。”唐靖远回亲了男孩软嫩的脸颊“你今天身上洗得真香,所以今天小舅舅不能叫你臭臭然了吗?”
“香香然。”软软的童音甜腻得像糖似的,真教人想含一口。“好,唐小屁今天是香香然,再亲一个。”唐靖远指了指另一边的脸颊,在如愿以偿得到另一枚香吻之后,笑呵叫地抱着小外甥去取甜点。
有见唐靖远与自己的儿子亲亲热热的模样,唐森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也没忽略掉他喊自己的儿子“唐小屁”看样子也不是第一次喊了。
半晌,他难得沉不住气“你可以告诉我,唐靖远这家伙你家二哥,究竟给我儿子取了多少类似小屁孩或唐小屁、臭臭然这种外号吗?”
虽然只是无伤大雅的外号,但是身为一位父亲,看着自己的儿子欣然接受那些不太好听的外号,心里有点不爽。
再怎么说,要喊也该是他来喊,绝对轮不到唐靖远这个专门育欢与他作对的家伙来代劳。
唐森不愿意承认,但这才是令他纠结的点。
“我只知道几个,如果你要知道得更详细,那你必须自己去问我二哥。”只希望他到时侯不会听到脸色绿掉就好了!唐结夏强忍住笑“不过你儿子跟我二哥的感情真的很好,记得有一阵子宝宝很不爱洗澡,还喜欢把自己弄得脏脏臭臭的,起初我们都不太知道原因,后来才知道,原来我二哥喜欢喊他臭臭然,他就觉得自己应该要臭臭的才对。”
“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他转头瞪她,一脸不可思议。好歹都是他的儿子,能笨到这种程度吗?!
唐结夏扬首,认真地眨了眨明眸“相信我,你儿子跟我二哥的感情是真的很好。”
闻言,他轻嗤了声“那是因为先前宝宝不知道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和儿子的感情绝对会超越他,你等着瞧。”
一直以来,她的森哥哥都是自信而从容,仿佛天崩在他的面前,也不会见他稍有改色,从没想过他也会争风吃醋,这个发现令她觉得有趣,或许她该去跟二哥提点一下,加把劲,趁此机会一次把早年的怨气吐个干净。
唐森没放过她那抹一闪而过的使坏目光,没出声点破,只是冷笑了声,就立刻见她乖乖地敛了眸,打消刚搁上心的念头。“森儿。”
在这世上,还会以如此亲昵宛若稚子般的叫唤,称呼唐森的人,就只剩下唐熙恩了,她曾笑着对儿子说,她不愿意改,因为在她的眼里,儿子水远都是需要自己呵护的宝贝。
“妈咪。”唐森迎上母亲,抵头在她的颊边亲吻了下,在所有唐家人之中,他只肯给母亲多一点耐心,旁的人休想得到他如此厚待“生日快乐。”
“嗯,结夏,让伯母跟他说说话。”唐熙恩笑着将儿子带开,勾着儿子的臂膀,宛如在对待这辈子的第二个情人。
就在他们往偏厅移动时,又有几个人抵达,果然一如唐森原先的预期,这场热闹大概是能亲至的人,绝对没有不来看好戏的道理。
“我和你父亲亲口允过结夏,我们家不会跟她抢宝宝。”进了偏听,唐熙恩开门见山就对儿子说明了当初的决定。
“你们的决定,问过我吗?”唐森脸色微凝他这辈鲜少对母亲使过脸色,而此刻是少数的例外。
“当初为了让她安心待产,我们也只能答应,你二叔知道结夏怀孕的消息,险些气坏了,他在唐氏里说话的分量,不比你父亲差多少,两家真要吵起来,绝对是两败俱伤,他气你不爱惜他的女儿,这是事实,我们也无言以对,是结夏坚持从我和你父亲这边讨到话,要我们承诺孩子生下来以后,决计不会跟她抢这孩子,得到我们的承诺之后,再向你二叔表明,孩子是她自个儿的,与谁都无关,后来也硬看骨气,没向你二叔要钱,待产时,用的是自已从小到大从长辈这里讨到的压岁零花,二十岁以后,从家族拿到了属于她的那笔信托,就自已带一孩子生活,后来你二叔的态度软化了,反过来讨着要疼孙子,只是孩子的模样渐渐像你,对于这一点,他一直颇有怨言,但心里还是极疼的。”
说完,唐熙恩想到她二哥一边哀怨嫌弃,一边将小朗然捧在手心当宝贝的清景,也忍不住失笑出来。
唐森自始至终都是沉默的,那天,唐结夏一句轻描淡写,告诉他自已的父母许她拥有这饲孩子,却没想到其中不无辛酸,只能说生在唐家,从小生活就比别人优渥,但他知道那笔信托基金的数目,要不是后来二叔心软,唐结夏也背接受的话,她一个人要养孩子怕也是撑不过来的。
所以,虽然过程与他所设想的有一点出入,但结论仍是,还好他自个儿找上门了,要不,他绝对是一辈子也等不到孩于的母亲上门来讨着负责任。
“妈咪,我保证,我们很好,我不会祸害结夏。”
至今,他仍旧无法定义唐结夏在他心里的存在,但是,想到她向他的父母讨承诺,说到底是要在二叔面前保他无事,不由得想到那一天,她为他握了一巴掌,却仍极力为他开脱,一瞬间,他心里的那股子沉闷又笼一回来。
“是不会二度保害她才对吧!”话才说完,唐熙恩就见到儿子唇畔泛起一抹苦笑“儿子,事隔才不过三年,结夏为你一次次受委屈的事有,我们都
看在眼里,想来你二叔一家人记得都比我们深,结夏是他们的宝贝,倘若当年的伤害再重来一次,只怕我和你爹地是再没脸见他们一家!所以,儿子,你想再喜欢那个女人都好,就不要再招惹结夏了,好不好?”
“不好。”他微笑摇头,目光柔软,但语气十分坚定。“妈咪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非要让你爹地亲自过来说吗?”当然,唐熙恩不过是说说,让她丈夫出面的话,只怕场面会捎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最后,她只能自已苦口婆心地劝说“从我小时候,二哥就与我最亲,几个哥里,是他陪我最久,我不想对不起他。儿子,你已经伤过结夏一次,我不能再让你伤她第二次,你是我儿子,但结夏是二哥的宝贝女儿,别说我不护看你,我们已经对不起人家一次了!”
说完,唐熙恩静静地凝视看儿子的脸,那硬朗的线条己经充分透出成熟男人的气息,从小,他就长得极似他的亲爷爷,无论是眉目或是体格,都与他的父亲不太相似,但是,其实他们父子骨子里的顽强却是像个十成十,眼神之间的冷历更是如出一辙。
“好,你不想说就别说吧!”她知道自已改变不了儿子的心意了,只是幽幽地叹息,最多是做好心理准备,等看迎接随时会袭卷而来的风暴“不过,你还想跟你父亲继续赌气,不想回来吗?后果你都想清楚了吗?”
“妈咪说的后果是指什么?”唐森咧唇笑了,知道母亲放弃继续劝说他与结夏的事,放宽心就跟着嬉皮笑脸起来。
“继承人的位置。”看儿子吃定她的样子,唐熙忍不住好气又好笑“告诉妈咪实话,你真的不想要吗?不是因为与你的父亲赌气,而是你自己真的不想要吗?”
“我记得妈咪你一向不管男人间的事,今天怎么反常了?”唐森勾看笑,不正面回答,任由母亲的手抚看脸颊。
“其实,在私心里,我希望你能放弃,从小长在唐家,看到你爷爷和父亲在那看似风光,实则危险的位置上,我不会没有一点害怕,森儿,我是个自私的母亲,只想自己的儿子一世平安。”
话落,唐熙恩微敛眸光,想起当年自已拼了命要生孩子,差点丢了半条命才终于拥有这儿子,因为易流产的体质,为了让胎能够坐得稳,她不敢有一丝毫的轻举妄动,孕期后半几乎都是在床上渡过的,在那个时候,她只担心孩子色有什么先天不足的毛病,所幸吃好养好,当她后来听医生检查完刚出生的儿子,说一切都好时,她喜极而泣,吓得丈夫手足无措。
“不过,这终究只是妈咪的心愿。”她笑看挽道,美眸深处尽是对儿子的疼爱“但更重要的是,你能快乐。”
从那一天之后,这就是她对儿于最大的期许,身为唐家嫡亲的独生女儿,唐熙恩对于名利地位都看得很淡,所以她不喜欢过问,她拥有这些几近一辈子了,就算哪一天全部都失去,她也不会觉得惋惜。
唯有用全心在宠护她的丈夫,以及她疼爱进骨子里的儿子,是她这一生水远不会放手的执念。
“妈咪。”唐森执起母亲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啄一吻“对不起,这些年让你担心了。”
唐熙恩笑叹了声,知道母子心里所想的是同一件事情,他们父子之间的不和,一直是她午夜梦回之际,总会不由自主悬上心头的牵挂。
唐森看着母亲抹上唇畔的淡雅浅笑,看得出她担心,却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表情教他觉得难受,默了半晌,倾首在母亲的耳畔低声道。“那天,在后车厢里,自始至终,我都是清醒的。”
一瞬,唐熙恩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儿子,她知道这些年来,丈夫不只一次的猜想,在他们儿子被绑架的那一次,为了让对方胆法害怕,他说了不少根本就不该出口的狠话,虽然在打开车厢时,儿子仍旧是昏迷不醒的,但后来父子二人的渐行渐远,让他终于有一次忍不住问她。“你说,会不会他其实都听到了,是清醒的,只是不愿急睁开眼晴面对我呢?”
她水远都无法忘记,一向总是如钢铁般坚硬不屈的丈夫,在开口的那瞬间流露出来的后侮与哀伤。
“森儿”她急于想要向儿子解释,然而心急心痛心焦,让她的心乱成了一团。
“我知道,在他那个位置上,做很多事情都是不得不为,我知道。”最后一句的强调,是给母亲安慰,唐森微笑,低头在母亲额头上轻吻了下“妈咪不哭,今天是你生日,而且,会来看我热闹的家人很多,我现在最怕的是全员到齐,所以,咱们母子两人要好好打起精神来才可以。”
唐熙恩被儿子这话逗笑了,笑中带看泪,最后还是忍不住把儿子紧紧地抱住,轻喃道。“森儿,他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点点头,勾住了母亲的手,两人往大厅的方向步去,偏厅的位置比大厅高了半层楼,正好居高临下,他完全不必数人头,只是淡淡扫过一遍,就知道他的预想成真,此刻,在他们面前出现了好些年不曾有过的光景,唐氏一族人全员到齐。
为此,母子二人相视一眼,会心而笑。
唐森放开母亲的手,让她走下阶梯,回到父亲身边,父子二人隔空相视了半晌,只是淡然地额首,虽然还有疏离,却少了几年前紧绷的冷漠,就算没有将话说开,但举竟他们之间从未有过深仇大恨。
然后,他的目光回到人群之中,先看到的是一大群人围住了他的儿子,这时小家伙被才刚满十八岁的唐行谦抱在怀里,一张小脸苦皱着,看起来就是不高兴被拿来取乐,但是人小力簿,父母都不在身边,只能一直伸手讨着要不远之外的唐牧远抱抱,但唐牧远只是微笑,几次想伸手,却在身旁的唐尔谦注视之下,最后只能收手,叹息作罢。
这时,唐牧远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抬起俊眸,就看见唐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以及勾在那唇畔的浅笑,不由得微愣,难得的失神。
先别开眸光的人是唐森,他望向距离门口较近的位置,看见表妹范静初朝他投来的嫣然笑颜,一看她那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容,就知道她是故意要气呕站在身旁的严日和,他自小就与这表妹要好,自然不吝于与她配合,是以他不只是笑,眼里还抹上几许柔情,范静初看他的笑容,心意相通似的呵笑了赶来,十分开心的笑颜,教身旁的严日和铁脸又沉了几分。
见状,表兄妹两人不约而同地耸丫耸肩,仿佛在说怎么那人一点都禁不起逗,虽无一字片语,但他们就是能懂彼此的心思,只能说他们两人太过相似,相似到激不起半点火花,在对方身上找不到一点乐趣。
终于,一向最能沉住气的严日和看他们两人“含情脉脉”的注视彼此,一口气再也咽不落,大掌揪住自己女人纤细的膀子,在众人都还未能注意之前,将她从大厅带走。
唐森再也忍不住低笑了起来,为他的表妹而笑,也为严日和而笑,他懂静初,却也懂同样身为男人的严日和,八成是恨不能把心爱的女人给吃得一干二净,静初或许有顿好受的了,不过,那是她真正想要的也不定。
“什么?就这样?”唐冬让讶然的低喊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正缠着唐结夏在说话,无论她如何闪避,都逃不开他的追问“就这么一句话,阿森就对你既往不咎了?会不会太便宜你了一点?”
“唐冬让,你可不可以就一次发发好心,不要吓我了?”唐结夏苦恼地啊着嫩唇,往旁边退开两步,就见对方也跟进两步。
“怎么?你现在怕阿森会后算帐?”唐冬让脱了她微微惨白的俏颜一眼,随即好心地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啦!阿森没再追究,就应该是没事了。”
“你怎么肯定?”唐结夏好奇地凑了过来,一双美眸眨巴着。
唐冬让对她也故作认真,把脸也凑过去“小八,你有听过,哪家的主人和自己养的宠物有隔夜仇的吗?”
此话一落,唐森就看见她一张薄脸皮胀红起来,表情又气又窘,却又无法否认唐冬让所说的话,担是因此没有“隔夜仇”让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时,唐结夏与唐冬让听见从上而传来的熟悉笑声,不约而同地转头往唐森所站的方向望去,知道他背定是听到刚才的对话了。
唐结夏被笑得无地自容,坯怨地掀了他一眼,咬看唇转身走开,而唐冬让则是两手一滩,脸上尽是恶作剧得逞的满意笑容。
“你呐!”唐森摇头苦笑,知道只要唐结夏与他在一起的一天,这位堂弟就绝对不会放过取笑她的机合。
不过,在这时,他想起了前一日,他还在日本接到唐冬让打来的手机巳话,询问他到底状况如问。
对于这位堂弟的通风报信,他也算是有点回债性质地据实以告,末了,却听到手机那湍传来有些迟疑长呐的疑问,
“阿森,你想,我们会不会是被设计了?”唐冬让这人看似滑头,其实心思非常细腻敏锐“我家老爸知道是我给你敲的边鼓,本来以为他肯定要罚我一顿,那知道一句话都没吭,只说明天一定要出席熙恩伯母的生日复会,我想看好家有点不太对。”
闻言,唐森默了半晌,最终只是逸出微笑“我只知道二叔很聪明,也是真的很疼他的女儿,背定不会让她委屈。”
他没将话说透,以唐冬让的机警,想必也已经想通了几分。一个心疼女儿的父亲,就算对把自已女儿肚子搞大的男人再生气,只要女儿心里还有喜爱,焉有不替她挽回的道理呢?
唐森笑吁了口气,终于步下阶梯,朝看被众人团团包住的儿子而去,既然没人能救得了这小娃娃,也只能他这位亲爹出手了,最好是趁机培养一下父子之间的感情;要他猜得没错,唐靖远忍了那么多年,接下来绝对会拿自己跟宝宝的好交情,来气他比不上自已。
自始至终,唐森的脸上都挂看如含春风般的微笑。
他一向对这和家族聚会都是不冷不热的,但今天却意外地享受这热闹的气氛,仿佛亲眼看看一池沉寂了近三年的湖水,在这一刻,生动了起来
“尔谦!”
一屋子的热闹,却遍寻不着唐森,直觉告诉唐结夏要到院子里才能找到他,原本只是漫无目的地逛着,最后,吸引唐结夏走过去的是她大哥带着一丝惊慌的喊声,脚步还未走近,就对上迎面而来的一个人—唐尔谦。
“尔谦哥哥!”她话声未落,他人已经走开,那一脸的阴霭教她有些惊心,即便她不是一个太敏感的人,也能看得出来,这两年来,她大哥其实足有些害怕尔谦哥哥的。
她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因为,一直以来尔谦哥哥总是对她大哥言听计从,呵护有加,为什么到了最后,竟是她大哥会害怕一个总是听自已话的人呢?
她拐了个弯,在几棵人树之后,是院子里最空旷的草坪,她的直觉果然没骗她,唐森确实就在这里,还有她大哥}
她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看到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出声打搅他们,明亮的月色下,他们看起来一样的狼狈,衣衫有过纠扯的痕迹,头发凌乱,嘴像是激烈地亲吻过,唐森的唇边有被咬出的血痕,而她大哥则是还喘看气,她不怪尔谦哥哥会喜欢大哥。那俊美至极的脸庞带看一丝平时未有的仓皇,看了仍教人不由得砰然心动。
“没想到你会咬我,还以为你一直期待我吻你呢!”唐森以拇指腹心拭了下唇畔的血痕,轻笑了声。
“你知道他在,你知道他会来。”唐牧远匀了口气,终于恢复了冷静,只是不复平日里的温和笑脸“又或者我该说,是你叫他来的?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唐森,你故意在他面前吻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报复我吗?”
这一刻,他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站在唐森的面前,原来这人都知道!他不需要揣测,不需要探问,只是听到唐森刚才的那句话,就明白了这人原来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意。
自然,他也不必去追究,唐森是从问知道他与尔谦之间的关系,这人一直看起来都是置身事外,但那双眼却是谁也无法比拟的通透锐利。
“报复你?不,我知道这些年的事情,几乎都出自唐尔谦的手笔,他已经不是你能够控制的人了,你还认不清楚这一点吗?”
“所以呢?”唐牧远冷笑了声,笑里有苦涩,不否认,却也无法承认。
“你以为自己养了一条听话的狼,可惜他不是,在自己被他咬断喉咙之前,抽手吧!”
唐牧远证愣了半晌,直视看站在自已面前的唐森,忍不住唇间逸出了笑声,却像是哭般的笑。
原来,今晚的事情并非是报复,相反的,唐森在帮他一把,帮助他脱离尔谦的制约,这两年来,他未曾对任问人说起。但是,这两年来,为了应付尔谦越来越严重的偏执与独占,他是真的累了,身体,心理,都已经疲惫不堪。
最后,他才发现,原来他是割了自已的肉,去喂自已豢养的狼,知道迟了却也为时晚矣。
在刚才唐森出其不意地吻他时,他才惊觉,自己这段日子甚至于疲累到无瑕去想自己喜欢的男人,如果尔谦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断他对唐森的念头,那么,这人己经成功做到,却也成功令他的心变成一池难兴波澜的死水。
“谢谢你的提醒,接下来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唐牧远泛起了笑,看看眼前气质沉静的唐森,心想不枉自已割肉喂狼,护他这两年多“继承人之位我只是暂代,你什么时侯回来,我什么时候还你。”闻言,唐森轻撇了下唇角,看看他转身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影之时,才沉声道。“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出来。”
唐结夏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这话是在对自己说的,她低着头,从树影之后走出来,停在他的面前,默了半晌,忍不住扬脚踢了他的腿胫一下,那一下不轻不重,却已经足够唐森齿牙。
“大哥吻起来的滋味不错吧?”她扬眸迎向他的瞪视,心里当然知道自已在吃醋,也没想对他掩饰正在吃醋的事实。
她大哥喜欢唐森,这个发现令她有些惊讶,回想起来却又觉得一切理所当然,在她老是苦苦追看唐森时,大家不是无奈叹息,就是像唐冬让嘲笑她是忠犬小八,只有她大哥羡慕着她教无反顾的勇气。
“跟你比吗?”唐森看着她瞪圆的美眸有些泛红,忍不住失笑,伸手拍拍她被夜风吹凉的粉颊“你们是兄妹,个性却全然不同,如果他有你几分死缠烂打的蛮劲可惜他没有。”
如今就算有,却也迟了。
他承认唐牧远无论是俊美的外表,或者是沉看冷静的内在,都是男人可以不问性别爱上的对象,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有看相似的高傲,他从来不懂也不屑讨好任何人,而他相信唐牧远也不会,所以,让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仅上于对长此的欣赏,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决定。
闻言,唐结夏明明该与自己大哥吃飞醋的,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所以,果然我聪明,当初立志当“无赖”要不,说不定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大哥?也不一定。”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唐森轻笼眉心,生平难得被她说话唬住。“就”唐结夏似乎意识到自已说溜了什么,飘似地转开眸光,那一个“就”字
在她的口中无限地拉长尾音,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就什么?”他握住她小巧的下领,将她的脸扳回来。唐结夏知道自已逃不过追问了,气恼自已为什么不继续追究他和大哥的暖昧,偏要自个儿往坑里跳,最后只能乖乖地吐实,告诉他自已因为喜欢他小小年纪就立志学刘备当“无赖”什么“三睡房门”也是效法自这位三国英雄,一心就为了能够得到他这位“诸葛亮”的青睐。
在听完她的话之后,唐森忍俊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得她一脸尴尬,感觉自已曾经做过的蠢事,全被自已说溜口,摊到他面前献丑了。
但是,她不后悔,至少自已曾经努力首试过,也真的得到过,好过于她大哥明明就再欢,最后却只停留在羡慕她的起点。
“别告诉你二哥,我怕他知道了心情会更闷。”唐森笑声渐歇,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
倒不是他在替唐靖远的心情着想,而是不想有人大受打击,以后减少出现在他面前,不再故意寻他麻烦,如此是省事了,却会有点无聊。
“嗯。”唐结夏点头,猜不透他的顾虑,但是为了二哥着想,她也觉作保守秘密比较好,二哥一向看不惯唐森,但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却全都喜欢着这个男人,这比例和反差,以二哥的个性,只忙会消化不良。
原本被一片云给薄薄能住的月亮,漫漫探出了头,银色的月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唐森大掌揉看她细软的发丝,一语不发地注视看她被月色给映得透明的脸蛋,明眸俏鼻,以及总是红润的小嘴,还是一如他记忆中漂亮。
突如其来的沉默,在月色下更显突兀,唐结夏不明所以地抬起美眸,看着他背着月光,却仍旧烁亮的双眸,心颤颤地呼着。她一直都猜不透他的心,就算是此刻,亦然。
他门都是唐家人,她不启天真到以为自已与他能够一蜚子老死不相见,但她以为两人再见的时间,会很久很久以后,久到他或许已经找到另一半,让另一个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到那个时候,她才能够找到名正言顺的理由,把他给彻底忘记。所以,至今,她仍终将他记挂在心里,等看他给她一个可以抛却忘记的理由,却也同时怕着那一夭的到来。
蓦地,一抹浅浅的微笑,如春风般染上她红润的嫩唇,她看着他笑了,虽然这一切的发生都在她预料之外,但她还是很开心可以见到他。因为,这些年来,她是真的很想他。
唐森以长指轻抚过她触感柔软的唇办,这么多年了,却从未忘记功她的感觉,她不是一个大胆的人,但是,回吻他却从不羞涩,一如她从不掩饰自已对他的热恋狂爱。
她的这一点特质,总是能够触动他的心。
为他立志当“无赖”?就连他都难以想象这世上竟然有这种荒谬的志向,但是,搁在她身上,看起来却又如此理所当然,令人觉得无比可爱。
终于,他再也不想按捺内心的渴望,俯首吻住了那张诱惑着他的嫩唇,果然一如从前,她只是稍微地愣了下,便给了他回应,纤细的身子如附生的葛箩般,依偎着他的胸膛。
初秋冷凉的晚风里,两人偎贴看彼此的温度,如火般撩人。
这个吻,他们谁也没想要停上下来,一切仿佛就像是昨日的昨日,他们还在一起,从未分离过。
在意乱情迷之中,反而有些思绪却越见清明,唐森想到了一年多以前,范静初因为一个研讨会去了北京,一日午后抽了空去他那里蹭了杯咖啡喝,相反于唐冬让少在他面前提起二叔一家,一向总是不将他的坏脸色当回事的表妹,一开口就提起了唐结夏。
“我觉得自已很冤枉,因为你,我被结夏当成了假想敌,可是,你对我从来就没有意思,但与我相反,一直以来,你看结夏的眼神,就家是在看着自己的猎物,小心翼翼不让地被别的男人夺走,在你看地的目光里,有热情,有渴望,那才是一个男人看看女人的目光,只是你一直不肯承认而己,在你的心里,早就决定了,她是你的,谁也不准与你争夺她。”
犹记那时,他对这番话只是笑笑不语,只当作没听见,却也无法否认,他这个人向来不重青欲,却总虽能让唐结夏给挑起欲火,也无法否认他们在性事上无比的契合。
“不过也难怪结夏会有那种想法,毕竟我们的年龄相近,大家有急无急都想掇合我们这一对,但是,那天,我妈咪才告诉我,其实,当年一开始,熙恩舅妈就是想要尧风舅舅努力生个女儿,给你当新娘子,说熙恩舅妈的想法是,在几个兄弟里,尧风舅舅的模样长得最好看,一定能生出很漂亮的女儿给她当媳妇儿,而那个人,就是结夏,只不过,整整晚了我们七年她才出生,看似是我们的小妹妹,但事实上,她才是长辈们原本想要指给你的新娘子。”
他们的吻,宛如一场纠缠与追逐的游欢,喘息中越见织烈,唐结夏不知道自已从什么时候开始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将全部都依附在他修长的身躯上,所以更明白地感受到他逐渐有了反应的坚硬,就抵在她仿佛供着火似的小肮上,她渴望着,却也羞怯。
她明白,只要谁也没开口,谁也没拒绝,接着肯定会是一场两个人都满意愉快的欢爱,就算是在这月色下,在这庭院里,他们也不会觉得羞耻,更不会有半点与自已欲望抵触的抗拒,
但,终于她咬咬牙,推开了他鼓起了满腔的勇气,不让自已在他微讶也不快的注视之下表现出胆怯,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如果,我肯把宝宝让给你,你会好好照顾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