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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走后,顾清羽又在酒肆转了一圈,才离开,待几人回到客栈后,却发现覃飞已经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封书信。
陆小悠打开信件,上面只潦草地写了几行字,意思是如今这里没什么需要他的地方了,他决定回惊龙帮处理一些事务,先行离开了。
“这个大块头,怎么说走就走了?”星儿想到他先前的举动,有些后悔,不应该总戏弄他的,这个人表面粗枝大叶,其实心思还是挺重的。
顾清羽拿起信纸,略闻了闻,又折起来收好。
“怎么了?”陆小悠不放心地问道。
顾清羽轻松地笑了笑,“没什么,你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下。”
就是一句平常的“你累了吧”,陆小悠却浮想联翩起很多东西,昨夜和今早,他们两个好像一直就没闲着,不累才怪,她不由得脸上微微泛红,嘴上说了句:“我还好。”
星儿瞧着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的样子,打趣道:“瞧瞧你们两个,眼神都要拉丝了,我要是覃飞,我也跑了。”陆小悠拉住他问道:“覃飞之前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星儿意识到他又嘴快了,忙回道:“嗨,我开玩笑的,他没说什么,但是去酒肆那晚,看着有点低落倒是真的。不过也能理解,但我觉得他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至于因为这个就不告而别吧。”
“好了,看你脸色不好,先回房休息一下,一会我再帮你诊诊脉。”顾清羽见她又要多想,赶紧拉着她回去。
陆小悠躺在床上,脑子里却不停的如走马灯般切换场景,自从跌入幻境池后,雪姬的记忆被唤醒了,她看到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和覃飞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在茶楼上霸气地打退那几个狂徒,护她在身后:“有我在,没人能敢动你。”
她自从逃离皇宫后,第一次遇见了这么温暖的人。
“敢问姑娘芳名?”
她眼波流动,从此再不做那个傀儡般的公主,有他在,她愿与他携手江湖,从此悠然自在,心无挂碍。
看着茶楼壁上的题诗:陆地山水情无限,夕阳映照心悠然。她脱口而出:“陆小悠。”
“好名字,我叫覃飞。”他魁梧的身形,在夕阳的映照下竟生出一抹柔情。
怎么就取了个这样的名字呢?一切阴差阳错,是不是从那时起,就埋下了伏笔……
“娘子……”顾清羽用食指弹了弹她的鼻尖,陆小悠方才缓过神来,看向他问道:“哦,你刚说什么?”
顾清羽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却透着一股可爱,“我想说,你躺在我旁边,若是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我可是会吃醋的!”
陆小悠忍不住笑了起来:“顾清羽,你什么时候变成个小媳妇了,我还真不适应。”
“有时候,我看着你,忽然想到你已经是我的了,也不适应。”顾清羽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你捏捏我,这不是做梦吧?”
“这可是你让我捏的!”陆小悠毫不客气地将他的嘴巴捏成“嘟嘟”状,笑道:“你若是长成这样子也不错……”
顾清羽被她捏着嘴巴,顺势如小鸡啄米般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敢戏弄亲夫,可是要受惩罚的……”
他说着,整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又突然压了上来,陆小悠慌忙用手推开:“顾清羽,这是白天,你疯不疯啊!”
“有谁规定白天不可以?”顾清羽哪肯轻易被推开,只一把就将她那两只乱动的小手牢牢抓住,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脸:“谁叫你刚刚想事情时,用那种眼神?谁叫你刚刚又戏弄我?”
“哪种眼神啊?”陆小悠无辜地被他压住,挣扎不得。
“那种让我想征服你,征服你的身体,征服你的脑子,征服你的心的眼神……”顾清羽说着,用手指挑开她的胸衣,一点点滑了下去。
想到当时在灵窟之中,他面对自己的胸衣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的样子,陆小悠不禁感叹,平日里也没感觉到他多厉害,这个男人的高智商都用在这方面了吗?
但还未来得及多想,她的整个人就被霸道地占领了,刚刚的繁琐思绪,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激情,如潮水一般将她覆盖,已容不下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大脑中一片空白,她想说什么,但张开嘴都变成了喃喃自语:“顾清羽……啊……疯了……要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顾清羽的怀里。看着外面已经黑了,她抬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顾清羽却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怎么样,睡得很好吧?”
“嗯!”睡饱了的陆小悠感觉刚刚这一会的睡眠,把这些天亏欠的觉都补回来了,而且,之前莫名其妙焦虑的东西,此刻也全都不见了。
“这样就对了,不要想太多,一切有我在。”顾清羽摸着她的头,“刚刚你睡着的时候,星儿来过了,我让他去跟店家要了碗鸡汤,现在还在小厨房的砂锅上炖着,你饿不饿,我去盛来给你。”
“顾清羽,”陆小悠抓住他的手,“我还不饿,再等一会。”
“好!”顾清羽温柔地应了声,重新将她搂在怀中。
见他如此体贴,陆小悠此刻心里又纠结了起来,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说出来,“顾清羽,其实我……”她抬头看见他关切地眼神,一时忍不住结巴起来:“我是想说,覃大哥会不辞而别,是我……”
她的话被顾清羽生生地堵了回去,因为嘴巴又被他的吻封住了。
一阵窒息感过后,她睁开了眼,看着问道:“你生气了吗?” 顾清羽笑着摇摇头:“我怎么会生气呢?”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顾清羽拍了拍她的头:“娘子,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你知道?”陆小悠一下子坐了起来,诧异地问。
“很惊讶吗?小悠,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想要查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
陆小悠忽然心里一阵发麻,难道自己的那些经历,和覃飞的那些过往,他都已经知道了?
“我查得清所有人,但却唯独你,是个意外。”顾清羽看着她深深的眼眸,“也许,你来到我身边,确实是一个意外,但对我而言,却是天大的一个惊喜。”说着,他将她重新搂在怀中,说道:“你的古怪精灵,你的胡言乱语,你满脑子的奇思妙想,还有你的勇敢、自立……很多很多,都在告诉我,也许,你来自一个和这里完全不同的地方。但那又怎么样呢?我爱的,就是这样一个你,我不管你的过去,我只要此刻,现在,能拥有你,就是最幸福的时刻。”
陆小悠感动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顾清羽,覃大哥遇见的,是从前的陆小悠,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来到这,所以,我从头到尾喜欢的,就只有你而已。”
“我知道。”顾清羽将她搂得更紧,嘴角泛起一丝幸福的笑。
“可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还有,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嘘……”顾清羽捂住她的耳朵,让她安静了下来,然后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小悠,我知道你最近经历很多事情,我也一样,在幻境池旁,我也想起了小时候的记忆,想起了我的父亲。我记得他说过,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因为征战和家人聚少离多,自生下我后,他同母亲与我相处的日子加起来都不到一年。过去的十年,没有你的十年,我每一日都想着苏家的仇恨,想要快些破案,找出凶手,但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卷入的,并不是简单的一件案子,这里面涉及的人,实在太多,就像我们如今,漂泊在异国他乡,有家不能回,若是再背负太多仇恨,那最后,可能会和我的父亲一样,悔恨错过了最爱的人。”他亲了亲陆小悠的额头,柔声说:“此前,我已纠结过千万次,如今,我已笃定,无论未来如何,我都要同你一起。这世间万事,都有自己的因果,我们遇到,就不要浪费这天赐的缘分。我的娘子,从今天起,你只管好好的和我在一起,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让我尽到一个丈夫的职责,为你遮风挡雨,好不好?”
陆小悠满眼的感动,喉头哽咽地说了声:“好……”
“那先从好好吃饭开始,我去给你端鸡汤了,炖了很久很入味的,还加了红枣、枸杞党参和黄芪,好好尝一尝啊!”顾清羽说着,听到陆小悠的胃里“咕噜”一响,笑道:“小馋猫,饿了吧,等着啊!”
心里的压力放松了,马上就觉得饿了。陆小悠看着顾清羽一溜小跑出门的样子,一股幸福感涌上心头,忽然觉得未来又充满了希望,先好好吃饭,养好身体,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样的日子,激情中伴着温情,甜蜜而美好,陆小悠嘴角上扬,此生好像从未如此幸福过,那种感觉,甚至有些恐慌,害怕这美好的一切,如梦般会醒来,突然消失掉……
困在密室中的祺王觉得他失掉的血,喝多少碗鸡汤,坐几个月子恐怕都补不回来了。每隔两个时辰,这变态的庆帝就要割开他的手腕放血,将龙心石浸在他的血中练功,这一会,手腕上已被割了三道口子。
他无力地靠着一旁的书架,嘴唇开始发白,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起来,他微睁着双眼看向一旁的庆帝,只见他双眼紧闭,双手不断地掐诀,逆转着体内澎湃汹涌的真气,额头上的青筋如同蚯蚓一般鼓起,清晰可见。
看着庆帝这副用力过猛的样子,祺王不禁发出了一阵笑声:“皇兄啊,练功这件事情呢,和做皇帝一样,也讲究个天赋的,你看你这副样子,就算得了天下至宝,也没有那个君临天下的范儿啊,何苦将自己逼得这么紧呢?”
庆帝听了他的讥讽,心中不禁恼怒,又因过度用力,变得满脸通红,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祺王接着说道:“哎,可惜本王我啊,就喜欢做个富贵闲人,若是我肯稍微用心一点点,那么这皇帝,恐怕就轮不到皇兄你来做喽!”
庆帝眉头紧皱,口中发出一声低吼,那气势,好像下一秒就要将祺王碎尸万段。
然而此刻,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惊涛骇浪之中,随着真气的暴走,他面颊处的皮肤开始逐渐肿胀,就像是被充气一般迅速鼓起。他一边在心中暗暗骂着祺王,恨不得撕烂他的嘴,一边又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调动起全身的内力,试图压制住那汹涌澎湃的真气浪潮。可忽然之间,那真气就失了控,他再试着运功,发现根本使不出任何内力,就这样他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被真气带着到处乱撞,一会上到天花板,一会又砸向地面,还撞倒了几排书架,不一会,就撞的头破血流,满脑袋的大包。
最后一丝真气散尽后,庆帝躺在地上,用最后的力气指向祺王道:“你……你给我下了毒……”
祺王此时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哎,真是坐得小爷我的屁股都疼了,没想到皇兄你还真挺能扛的,过了这么久才毒发,你第一次取了我的血之后,我就对自己下了毒,这个是我的朋友独家研制的十像软骨散,中了之后内力全失,浑身软绵绵的,正适合你这种狂暴的动不动就想要杀人的服用。”
说着,他走到庆帝的身边,从血碗里拿出了那三颗龙心石,擦干了血迹,放入怀中收好,“这宝贝还是我替你收着吧,免得你走火入魔,用这么邪门的方式练功,亏你想得出来,若不是我灵机一动激怒你,让毒快速发散,我的血都要被你取干了……”
此时,只听得墙壁“吱呀呀”逆转开来,密室的门被打开,陈亮一个箭步冲了进来,见到祺王惊了一下:“你怎么身上这么多血,怎么回事?”
祺王苦笑道:“陈大人啊,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我此刻看见你,就好比见到夏天的棉袄和冬天的蒲扇一样……”
陈亮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庆帝问道:“怎么说?”
“两个字,”祺王伸出手比划了两个手指道:“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