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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才是天理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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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知意说完之后,就得意地看了苏幼月一眼。

    就算今天她的侍卫差点比武赢了又如何。

    碰上平阳公主,算她倒霉,谁不知道平阳公主最注重礼仪和规矩,方才居然还想着赢,不赶紧把侍卫叫回去。

    孟知意还没得意完,孟子瑜就轻呵斥一声:“知意。”

    说罢,他旋即转过身,对着马车道:“公主,舍妹不懂事,还请见谅。”

    孟知意鲜少被自家人重声说话,忽然被哥哥呵斥,忍不住委屈地噘了噘嘴。

    她又没有说错。

    再说了,平阳公主现在肯定也很讨厌沈楠楠,自己这么说,才是说到她心里去了呢,她说不定还会因此喜欢自己。

    马车里,再次响起平阳公主的声音。

    “孟小姐年纪也不小了。”

    听了这话,孟知意一愣,不解其意,但不一会儿就欣喜若狂。

    平阳公主这是什么意思,说自己年纪不小了,难道是想给自己说亲事?

    会不会是她不满沈楠楠,比较满意自己呢?

    孟知意还在想入非非,旁边的孟子瑜却是面色一顿。

    果不其然,平阳公主这么一说,外面的嬷嬷忽地冷笑一声:“孟小姐年纪也不小了,居然还如此不知礼数,公主跟沈小姐说话,何时允许孟小姐插嘴!”

    狠厉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巴掌一样狠狠甩在孟知意脸上,她当即难以置信地看着发话的嬷嬷。

    嬷嬷是不是理解错公主的意思了?怎么会这么说她?

    周围的百姓们亦是面面相觑,但心中有一个看法倒是不约而同。

    这孟小姐得罪了平阳公主,只怕没有好果子吃了!

    一边是定安侯府,一边是连沈家都已经进不去的沈小姐。

    没想到,平阳公主居然会站在沈小姐这边。

    苏幼月垂着的眼眸动了动,飞速掠过马车车帘。

    虽只是一眼,却也好似想要看穿马车之后之人般。

    马车里坐的……

    是婆婆么?

    思量至此,苏幼月方才事不关己般的淡然态度散去了几分。

    有那么一会儿,她真想上前求平阳公主私下与自己约见一面。

    片刻后,她才冷静回答:“公主,民女是沈楠楠,民女也早听闻公主蕙质兰心,喜爱珍奇布料,民女舅舅家的布庄如今刚刚从大盛进货了一批新奇布料,正打算让民女拜访公主府,为公主献布。”

    听着她这明晃晃的巴结,孟知意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贱人!

    不过想到平阳公主不喜别人巴结,孟知意就又暗自讽笑。

    让她当众拍马屁,看一会儿会不会拍到马腿上。

    马车里很快传来声音。

    “白家有心了,既如此,明日你便上门来坐坐吧。”

    “??”

    等着瞧好戏的孟知意一个趔趄,站不稳了。

    她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幻听了,平阳公主居然这么抬举这个贱人和白家!

    那白家是个什么玩意,一个破落户,也配被平阳公主夸?

    孟子瑜的眸色深了深。

    苏幼月无视二人,自然而然谢过:“多谢公主抬爱。”

    站在外面的嬷嬷也有一分诧异,再看苏幼月时,眼神缓和了几分,很快进马车低说了句后,便让车夫继续前行。

    马车从人群中缓缓穿过,直至远去,场地上才渐渐又有了人声。

    孟知意把唇瓣咬得发紫,终于忍无可忍地对着苏幼月怒问:“沈楠楠,你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

    自从这个贱人出现,她就没有一天过得顺心过,她是定安侯府的嫡出小姐,却一次又一次沦为众人的笑柄!

    一时间,孟知意眼眶里都气出了泪花。

    苏幼月一动不动:“孟小姐似乎弄反了吧,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在红枫园是谁一来就连声讽刺,也忘了在赏菊宴上是谁先骂的人,更忘了今日是谁追着我到了酒楼雅间,又是谁现在堵在这门口不让我走。”

    定安侯府这位小姐,前半辈子过得未免太单纯了,单纯到她已经被娇惯出了一身纯粹的恶和蠢,从来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之于女子而言,无边的纵溺真是什么好事么?

    孟知意张嘴就要反驳,却忽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突然发现,沈楠楠只是说了些事实罢了。

    自己不去找她麻烦的时候,她根本就不可能来找自己。

    可她又怎么肯承认,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就是自找苦吃,打自己的脸,于是逞强道:“你一个乡下村姑,根本就不懂礼数,惹了本小姐好几次,你自己毫无自觉罢了!”

    苏幼月弯了弯眸:“教养和礼仪可不只是孟小姐嘴里单薄的一个词两个词,是方方面面地待人处事,是推己及人的周道和体谅,考验的也不止是身世和地位,还有心性和人品。

    便是豪绅贵族,也有那暗地里害人性命的大奸大恶之人,哪怕是贩夫走卒,也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豪杰之士。”

    周围的百姓们都是爱武之人,心中自然有英雄梦,听到这里,不由有人纷纷叫好。

    “就是,看孟小姐所作所为,哪有什么礼仪教养,自己都没学好,还跑出来要求别人,真是没眼看。”

    孟知意说不过她,浑身又气得发抖,眼泪都抖了下来,不由求助地看向孟子瑜。

    “沈大小姐一个忤逆不孝、离家出走的女儿,如今气得家中双亲还卧病在床,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育他人?”孟子瑜听出她意有所指,可身姿依旧站得笔直,仿佛坦坦荡荡。

    不等百姓们反应过来,苏幼月眼中那抹之前始终存在的笑意顷刻间尽散,化作闪闪寒芒。

    “二十年多前,沈旺海娶了我母亲,靠我外祖白家出资才读书参加科举考上进士,进了翰林院后,他却嫌白家无法在官场上给他更多助力,于是攀附方家,狼心狗肺和方家联手害得白家一夜倾覆,又设计诬陷,将我母亲赶出沈家,害得我母亲客死他乡。”

    “沈家欠我外祖父外祖母和母亲三条人命,此恨不共戴天,我若是认贼作父认贼作母,才是天理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