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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珠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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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悄然降临,.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风悠悠的吹,舞醉楼门口的灯笼有节奏的摇曳。雾雨轻轻洒落,质地古朴的栏杆被蒙上一层湿润。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嬉笑着,喧闹着,初夏的暑气挡不住人们雀跃的心情。叫卖声此起彼伏,沿街的摊位周围都围满了人。

    远处,有一精美绝伦的画舫停立于绿水湖畔。湖中水质澄明清澈,水上碧波荡漾,颇有人行明镜中,到度屏风里的意味。绿水湖的对岸是青云山。山上竹林丰茂,花海无边,泛舟湖上,蓝天,白云,山幽,水清,林绿,令人心旷神怡。

    “小姐,不再睡会吗?今日怎么起的这样早。”绣心姑姑拿着件蓝色的翠烟衫和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递给乐西。抹去眼角的水渍,她漫不经心的说“自从五年前的那个雷雨夜,我没有一日,是能安然入睡的。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满目疮痍。午夜梦回,我仿佛以为又回到了当初天真烂漫。”乐西的眼里布满忧伤,双十年华本该无忧的享受一切父母的宠爱,而今却只有她自己还苟活于世。

    “小姐,过去的就过去了。你这样是在折磨谁。”绣心叹息。“你跟我五年,未见过以前的我。不会知道亲眼看亲人死去的痛苦,更不会体会我的恨。”乐西霎那间咬牙切齿,然后却笑了。

    那是一张狷狂中带着艳丽的脸,柳叶刻画的眉下有一双尾角上挑的凤眼。那眸波光流转,含笑浅淡。花瓣般的唇角略显惨白,美好的轮廓承载着所有。

    门外有个小丫鬟走了进来“绣心姑姑,符月姑娘来了。”绣心见乐西已经换好衣服,在打理那一头散漫的青丝。“小月,什么事需要你特地从前院过来?”乐西看着镜子里为她绾发的绣心,发现五年的时间,确实漫长。“回小姐。昨日下午,左相东方司晨让小月转述您。今日午时,绿水湖畔,画舫一叙。”

    舞醉楼当家作主的是符月。

    之所以称呼乐西为小姐,是因为一个无法触碰的秘密,且知道的人已经去往该去的地方了。“我知道了。小月,虽然你叫我一声小姐,但是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你我之间无需如此。”符月摇头,“无论你在哪里,小姐就是小姐。”符月其实比乐西小一岁,但是却比乐西经历的多多了。一张秀气的瓜子脸上,写满风霜与沧桑。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一身白衣,缎裙上绣着粼粼水纹,无名花色无规则的开放着。乐西看着这样的她,不想再多说什么。“你先回前院吧,舞醉楼需要人看着。下次,不要再穿白色,方桓已经死了,何必这样让自己这样难受。”

    “小姐,你又如何呢?至少,他永远在我心里。而你爱的......”符月话未说完就被绣心打断。“符月姑娘,你逾越了。”绣心已经二十五了,比起符月,气势强了太多。“姑姑教训的是,符月下去了。”单薄的背影,让人怜惜。“绣心,好了吗?”乐西看着手上的一道疤,秀眉微蹙,心思百转。“小姐今日要去?”绣心问道。“当然,堂堂左相,岂能拒之。如果他安排了什么,今日避不过,你以为明日就能避过了吗?”乐西玩绕着手中发丝。“小姐决定吧。”绣心说。

    乐西心中,有些事,始终不愿去想。

    画舫上传来一阵琴声。那声音时而像深山密林里的鸟儿啼叫一样清脆,时而像别无杂声的山中水涛流淌。

    画舫之内。

    “左相,你找乐西来,听琴而已,又何须让云烟姑娘相陪。”宽敞明亮的屋子里有三个人。不得不说东方司晨很好看。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光芒让人不敢轻视。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公子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微微翘起的唇浮现出令人目眩的笑容。

    “哪会如此,还有我的朋友,当朝小王爷凤知微,乐姑娘不会不见吧!”东方司晨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乐西乍听到这个名字,感觉到心脏根本无法呼吸。想见而又不能见,痛在苦中,苦在心中。对面的柳云烟,听到凤知微的名字,满面桃花,就如她的衣服粉嫩动人。翘首以盼中,是一份情深。“王爷他知道你请了乐西吗?”强装镇定的乐西,手指止不住轻颤。

    而这一切,东方司晨都看在眼里。他说“不知。”

    “咳咳,左相。乐西身体不适,先行告退。望左相海涵。”无论这理由多蹩脚,乐西此刻什么也顾不得想的逃了。她唤了一声绣心,匆匆而去,再不管东方司晨如何反应。走的稍远了,脚步却慢了下来。

    回头看见,那人又着紫衣。五官清晰而又模糊,立体的脸部轮廓刀刻般俊美,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一双墨色的眼眸浓得像化不开一样,性感的薄唇紧紧的抿着欲语还休。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耀。身形如青松翠柏,笔直挺拔,高大伟岸。他步伐大如流星,忽地往乐西那个方向瞧了一眼,凤知微很快又消失在乐西眼前。

    绿水湖畔,依旧美丽。青云山峰,依旧高耸。飞鸟掠过湖面,带起一串涟漪。

    乐西带着面纱痴痴的徘徊在原地。脸上不知是水还是泪,一片狼藉。嘴中,想喊什么,却又放弃。最后,还是快速奔回,慌不择路。

    绣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天上的云,兀自沉浮,亘古不变。

    阴冷的风拂过石砌的奈何桥柱,彼岸的花渲染往生的碧落黄泉。岁月的光,破碎了回忆的墙。年华的轮,淡出了此生的城。听人说,三世石上的名和姓镌刻永生。

    人要逼着自己遗忘,只会记得越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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