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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诺开了辆崭新的奥迪a4去宁波做兼职,这是刚刚提到的车。公司在宁波有个新年酒会要她主持,小诺提早一天去,以便做些准备。
车子上了高速公路。虽说是冬天,但两旁仍有绿意的江南风江依旧让人有种生机勃勃的感受,看着窗外,小诺顿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一年很快就要过去,在这一年里,小诺有起有伏。但眼下,她的精神面貌很好。经历过失意的人更珍惜得意时的幸福感觉。
奥迪车子宽敞,平稳,隔音效果相当不错,锃亮的黑颜色,显示着一种成熟与高贵的风范。小诺在车里只穿一件紫色的高领薄毛衣,刚刚做的大波浪卷发轻松地落在双肩上,透着年轻妈妈特有的成熟气息。
小诺非常喜欢她现在的状态:当了妈妈后,身体的一些部位和细节都有所变化,有一次小诺妈还说,小诺你的屁股怎么比以前大了?后来小诺照了镜子,果然发现她的臀部比以前浑圆,鼓鼓的,翘翘的,像苹果一样,但不下垂,线条很性感,尤其是穿上级条皮裤后,更是容易让人有种联想的冲动。对了,当了妈妈后,她的胸部也更丰腴了,挑选胸罩都要选比以前大一码的号。因为不哺乳,乳房依旧玲珑,好几次张姝盯着她的胸部说:你生了孩子,怎么身材反而越来越火了?这话让小诺很是得意。小诺以前就对内衣比较讲究,现在更加。每套内衣都透着精美的设计,让女人的身材更大限度地逼近完美。
当然,比起以往,她的眼角多了点岁月的深沉,那是女人最容易暴露年龄的地方,不过不要紧,快30岁的女人了,若还想着没一点小细纹,那也太不真实了,难道要当妖精不成?
刚结婚时,小诺喜欢别人用时尚和青春来赞美自己,但现在,她更喜欢用“风情”和“成熟”这两个词,觉得这才真的透着女人的美。
晚上住宿当地最好的宾馆,公司的其他人员也陆续到了,大家一边吃商务套餐一边商议第二天的安排。对于主持,一切都是熟门熟路了,小诺不担心,但是她想有个充足的睡眠,以让第二天精力充沛神采飞扬,于是早早就上电梯去自己的房间。
在铺了地毯的走廊上,小诺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搂着一个女孩走在自己十米开外的前面,小诺一时想不起来那是谁。
第二天吃早餐,小诺遇到了一个熟人,苏茜的先生,这时小诺猛然想起,昨晚走廊上的貌似熟悉的身影就是他!
苏茜呢?小诺随口问。她有点责备自己的眼神不好使,连苏茜的身影都辨不出来。
哦,她在家呢,我一个人出差。苏茜的先生说。
小诺有点敏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其实,她不确定昨晚他身旁的女孩子是不是苏茜,因为隔的有点远,她刚才还责怪自己认不出苏茜,但现在可以肯定,那个被苏茜老公搂着的女孩不是苏茜。
新婚一年不到的苏茜老公出状况了?
家琪终于决定去帮同事乔牧兰血拼拎包。因为新年前一天,牧兰再次给他打电话,郁闷的说,本来答应帮她拎包的同事要去参加相亲活动,结果帮不成她了。虽然牧兰没有直接提出让家琪陪她逛商场,但是小姑娘肯定有这个意思,家琪想想后,就说:那我帮你去排队拎包吧,我新年夜反正也没安排。
乔牧兰在电话那端雀跃。
武林广场一带的商业圈已经热闹了好一阵了,几家商场的各种促销活动从11月底开始就没消停过,什么店庆活动,什么圣诞打折,什么冬季特卖本地的一份商业报纸曾以很出彩的标题让人感受到杭州人的惊人购买力:昨天,杭州惊动全国!第一感受就是杭州出了特大刑事案件,结果一读下来原来是某商场在24小时内的交易额又破了全国记录。
眼下是2005年的最末一天,按惯例,自然会有本年度最大幅度的降价和促销活动。家琪发现,数天前,同单位的女同事们就开始用各种通讯方式互相探讨各商场的行情,食堂吃饭时女人谈论的话题也是满多少送多不,看到女同事的眼神中的那种渴望在非常时刻里赤手拼搏奋力血拼的灼灼光芒,家琪感受女人的生活真是幸福。
家琪帮助小诺血拼过几次,知道血拼所需要付出的代价。那时候的女人绝对需要至少一个的忠实苦力来配合,从而完成排队、买单、扛包的一条龙服务,因为此时此地的女人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服务员,给我开票!而此时的服务员就用快抽筋的手开好一张小票,然后用半僵硬的笑应付着顾客:美女,给你小票!
开票需要排队,付钱更需要排队。家琪帮小诺排过的一次队,至少20米长,整整花了他半个多小时,而那时小诺还不停给他电话:老公,好了没,你再不拿赠券过来,我看中的那衣服就要被别人抢了。
那种人声鼎沸,那种抢购狂潮,简直把家琪逼疯了,他拎着大包小包,像灰鼠一样跟在小诺后面。但他没办法,小诺疯,他就得奉陪。这是女人们最大的人生乐趣呀,家琪是个公认好男人,为了让女人多享受乐趣,自己吃点苦,也是应该的,而且还要学会甘之如饴。
所以,听着牧兰电话里的欢呼声,家琪想,新年晚上脱层皮,也值了。
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爷爷奶奶在看电视里的晚会,阳阳在爷爷奶奶的身边像只小是一样睡着了,小诺与宾客们在跳舞,家琪在商场给牧兰排除当劳动力。
这个新年,大家都过得比较愉快。
新年后小诺开着新车去看自己的老妈。
一见面,小诺就问老妈身体好点没。上次老妈感冒,小诺一直没时间来,心里有愧疚。小诺妈穿一件棉睡衣,神态比以前老了些。没办法,上了年纪的人,禁不起生病,尤其是一个孤零零的人。一场病,犹如一次霜打。
小诺妈很高兴女儿来看她,说,感冒早就好了,就是现在很容易累,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可以随意透支。以前的话,爬山呀旅游呀,很累也不怕,睡一觉,第二天就补回来了。
小诺拉着老妈的手,说,你在办退休手续了吧?明年和我们一起住杭州,这样可以关照到你了。
小诺妈说,我也不想长住杭州,这里是咱老家,我习惯了,死也要老死在这里。
小诺说:妈,你好端端的说什么死呀死的,你还没享过我的福呢。过来看,这是我挣的新车,是奥迪呢,待会儿带你出去兜兜风,这车比以前那个车,高级多了,以后你去杭州,我就开这个车接你。
小诺像个孩子一样,一定要老妈围着奥迪看一圈,然后把老妈按进副驾驶室,让她体验一下宽敞的空间。
小诺妈看着新车子,说:小诺,你这样能干,妈就放心了。
妈,以后我就是你的顶梁柱了。小诺自豪的说。
听了这话,小诺妈流下眼泪:小诺你终于成为妈妈的顶梁柱了。我再也不用为你担心受怕了。
老人,年龄大了,再加上孤单一人,所有的希望和寄托都在孩子身上,就怕孩子出事,只祈望孩子平安健康,现在孩子事业有成生活愉快,就卸下了母亲一直以来的担心和害怕。
小诺伸出手,替老妈擦掉眼泪,摸摸老妈好长时间没染过的花白的头发,挺了挺腰。
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孩子的骄傲,也要追求事业的成功。成为顶梁柱,那就要分担家庭责任,承担家庭压力,让家人放心和安心。现在,小诺,她能了。
一家人在探讨房子问题。
关于新房的装修,小诺从没在餐桌上与公公婆婆谈起,自从小诺拒绝了他们的装修赞助后,家琪爸妈在小诺面前也没怎么问装修的事情。看来,谁出钱,谁有发言权,人人都知道这个规则。
小诺请的是包工包料的装修队,为此家琪还同她说过,为什么材料也让人家包了?人家买的材料哪有自己买的放心?反正自己老爸老妈都空闲着在家,她若没时间的话,可以让他们代办。
小诺想,肯定是婆婆在家琪面前嘀咕了什么,虽然小诺也知道老人的好心,但是,她绝不会把装修的活交代给他们的。老人好心办坏事的先例太多了,而且,婆婆向来自负,买什么东西都要自己做主,还不让人家说她买的东西不好,小诺才不会把买瓷砖买地板买面板之类涉及审美方面的大权旁落一丝呢。何况,现在市场上新产品像走马灯似的换,老人因循守旧,根本不能与时俱进,同他们沟通新产品信息的难度太大了,两个落伍的人,怎么能买到让人放心的产品呢?还期待他们能与店家讨价还价?算了吧,现在的讨价还价完全是个技术活,要一二三四五摆出各方面的实证,来说明这产品只能值多少价,而不是像他们那样盲目地一刀砍一半,人家看了要笑话的。
现在的状况,多好,装修公司只对业主负责,所有的产品全部按照业主的口味购买,所有的设计完全按照业主的意思完成,而且,态度热情,微笑服务,不满意就重来,这才是真正的商业操作!在这样的合同规则下,根本不会像婆婆那样,高兴了就义务干活一整天,一不高兴就板个脸,一副“我给你们办事你们还不满意”的神情,家族人员掺杂在里面的半商业半作坊模式,会让小诺郁闷死。
于是,装修大权依旧全权委托给装修公司,在不劳老人操心的境况下,很顺畅地进行。
装修不用大家操心,现在,一家人探讨的是,新房子装修好后,怎么处理另两套旧房子的事。
家琪爸妈的意思是,小诺和家琪搬到新房子里后,她和老伴就搬到儿子儿媳现在住的两房一厅福利房去。那里地段好,出门就是闹市区。而且又是地面层,最适合老人居住宅区。他们平日带带孙子,晚上若家琪小诺回家吃饭,那最好不过,若两人因为工作忙不能过来吃饭,那么就周末时间给儿子儿媳烧点好吃的,平日分开,周末团聚,这样的生活,也蛮幸福。到于那三房两厅的婚房,可以出租,因为家具电器都配备好的,非常适合拎包入住的房客,每月拿个3000块的租金,可以很好地补贴日常伙食了。
家琪也觉得这方案不错。
但是小诺说:新房与现在住的大房相隔不远,爷爷奶奶白天可以接送阳阳,但是孩子晚上一定要与父母在一起住,至于那福利房,她要当闺房,或者娘家房,想一个人安静时就去住。
小诺的这个想法不是突然产生的,上次她和张姝聊天时说起“婚后闺房”的话题,小诺就打定主意,她要为自己留个婚后闺房,她已经与家琪有过一次离婚风波,那时候她就很期望有个单独的空间,能够让自己静心想一些事情,现在,这条件不是没有,那她就要为自己留下个只属于自己的空间,她称之为“心灵后花园”再说,那福利房虽然旧,但是地段好,离她做节目的电视台仅一墙之隔,有时候她做节目晚了累了,就在那里休息看书,不是很好吗?
什么什么什么?家琪妈不相信似的看着她。“想一个人安静的时候就去住?”这是什么话?也就是说平日大部分时间空着,只在偶尔需要安静的时候去住住,她知道这样制造出一个空房的成本有多高吗?她活了快一辈子了,还没见过这么金贵的人,而她的儿媳,李小诺,不过是个编外主持人,就开始处处要享受特权,住个房子除了“主卧”“次卧”外还要分出个主公寓、次公寓,就为了想“一个人安静“的时候住。
小诺看着家琪妈一瞬间变成了神色的脸,觉得又有一场舌战要开始了。
小诺挺挺腰,准备迎战。
小诺觉得真是不明白自己的婆婆,她就是喜欢把钱死死地握在手里,瞧,让他们搬去新房子,腾出小房子给老人住,然后空出大房子出租,为的是挣3000块的租金,可是,她有没有想过,他们一家三口要去住的是90平米的中套,不是140平米的大套,而且自己妈妈年底退休,退休后很可能时不时来杭州小住一段时间,那时候,叫一家三代都挤在两室两厅里?那么阳阳的睡房呢?玩具房呢?钢琴房呢?婆婆肯定会说,他们那个时代那么艰苦也过来了,好,他们那个时代是没有条件,可是现在,明明有条件了,可是有条件又偏偏不用这条件,为了3000块钱,就要一家老小挤一起?
一些事情不能多想,一想,脑袋就大,当初想买大套的时候他们不支持,好,现在问题出来了吧?如今他们可知道后悔了吧?
家琪爸妈在一会儿的沉默后,明白了小诺的意思,现在,小诺的想法与他们有两个分歧:一是阳阳的带法,原本爷爷奶奶是想从周一带到周五,周末交还给他们,现在小诺是只想白天让爷爷奶奶带,晚上他们自己带回家。他们觉得这样的带法会让阳阳太累了,他们自己不在乎,反正俩老人没什么事情,所有时间都可以花在孙子身上,包括幼儿园的早上送晚上接。可是,现在天冷,每天晚上让阳阳再坐车折腾一次,他们舍不得。第二个分歧就是是否出租大房子的事,家琪爸妈觉得,现在房子已经够用,就单单为了“安静的时候想有个自由空间”而同时占用两套房子,是不是太奢侈了?都是普通人,生活那么忙碌,基本不会有特意要安静的时候,平白空了一套房子,那不是浪费吗?3000元一个月的租金,那也是相当可观的呀,小诺她挣钱是比家琪多,但也不至于多到连每月3000元的净入账都熟视无睹的地步吗?3000元,可以让一家人的伙食提高两个等级了!
所以,一家人僵持着。
反正,我妈过年后要来杭州,一套90平米的房子,住三代人,太挤了,阳阳大了,我得给他单独留个睡房,我让我妈去福利房住,小诺说。
阳阳才三岁,就让他一个人睡觉?他踹被子怎么办?并着了怎么办?家琪妈没好气的说。
阳阳已经三岁,他早就应该自己一个人睡觉,要让孩子尽早学会独立,而不是老在大人身边被关照着,你看国外的孩子,从小就是有自己的独立房间。小诺说。
我们是中国,不是什么外国!家琪妈更加不高兴。这儿媳,仗着自己会看外语书,事事都拿什么人家外国来显摆,似乎在嘲讽她的老土和没见识。
小诺看了她一眼,懒得理。她现在努力在修炼充耳不闻神功,对一些话语进行选择性过滤。
家琪爸说话了:小诺啊,你妈妈过来住,会是长住还是短住呢?
也不会长住吧,每次来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因为她说了,还是习惯她自己那里,但是杭州很适合老人来玩玩什么的,她想来就可以随时来。
既然短住,那也不至于要专门空个房子出来吧,再说,我们住这样的大房子,也浪费了,3000元的租金啊,也不少了家琪妈不顾家琪爸的眼神,赶紧说。她还是想把房子租出去。
小诺觉得很无语,她刚才已经说过了,那套小房子,她要当作“婚后闺房”或者“娘家房”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自由空间,房子功能更多是出于精神方面的需求,不是从实用角度考虑。她需要一个人安静时去住住,或者老妈过来时去住住,她不稀罕那3000块的房租,她觉得有这样一个“闺房”心里舒适和踏实。这样一个空间,是女人的需要,她若与家琪吵架了,就不会没地方可去了,而婚姻中小夫妻吵吵闹闹的情况还少吗?若没这样式个后备空间,让她去哪里?像上次一样,又去酒吧?酒店?唉,家琪妈也是个女人,就算她不懂小资情调,但也得知道婚后女人与男人吵架后的处境吧,她怎么就是不懂女人呢?
于是小诺淡淡地说:那是我的房子,我已经这样决定了。
家琪妈噎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半天后,家琪妈说:老何,那我们回老家吧。
小诺冷静地说:若你们要回老家,那也随便。
家琪妈气哭了。
在福利房的卧室里,家琪苦恼地对小诺说:你就不能让步一下吗?这是何必呢?
小诺一脸无辜:那是我们的房子,不是你父母的房子,我有权力处置我们自己的房子。
那你也得问问我的想法吧,那房子还有我的份呢!
小诺坐到家琪旁边,扳着手指对他说:第一,你爸妈事前有没有问过你的想法呀,他们真若有想法,首先要问问你的意思,说他们长住我们那福利房可不可以,这时你肯定会又来问我的想法,这样我们都会有个数了。但是,他们主是直接提出了一个要求,说要搬到我们那房子里去,然后那个大房子出租,美其名曰是为我们考虑,可以多一笔收入。可是我不需要这样一笔收入!所以,首先是他们提出想法的方式不对,不尊重我们。
第二,我想有个婚后闺房,这个我以前就同你提过,你看杭州现在很多白领女孩子,她们结婚前自己买个单身公寓,结婚与老公一起住进大房子后,那单身公寓就成了她们自己的闺房,舍不得出租,说万一和老公吵架了什么的,就有一个藏身之地了,这不是没道理的,上次我与你吵架后不是很委屈地跑酒吧了吗,你舍得下次吵架后再让我去那些地方啊?
第三,他们这样换房的一个目的是为了拿租金,但是我说过了,我不稀罕这3000块的租金,为了我自己有个喜欢的闺房,我可以额外给他们3000块钱。但是我知道,他们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占住阳阳,因为新房离福利房远了,我们不可能每天去那里吃晚饭,阳阳自然要同他们一道睡觉,可是,你觉得让阳阳老是同祖辈在一起是很不好吗?
第四,他们夫妻恩爱,老来有伴,那他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妈妈?我妈妈很快要退休,她在季节气候好的时候多来几趟杭州与我们一起玩玩,这不过分吧?但是,他们也知道,老辈与小辈住在一起很容易有些拌嘴的话题,毕竟生活习惯思维方式不一样,我都不能保证我与我老妈住一起肯定不拌嘴,更何况你了。虽说不会吵架,但肯定心里有想法,所以,我妈来杭州,我肯定要让她有自己的房子,这样她也自由,我们互相串门也方便。
好了,家琪,到现在为止我共提出这四点,你自己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小诺当了主持人后,越发变得伶牙俐齿,家琪一点插不上嘴。想起刚才老妈一脸泪水对着自己哭诉的理由,就是3000块钱的租金,说什么家琪的病她一直放不下,她就是要多存点钱,五个人住三处房子,说起来也真是太浪费了吧,总不至于有钱到那个程度吧家琪虽然烦厌老妈老是拿他的身体说事,但是总的来说还是站在父母那边,觉得父母的想法更切实际一些,于是想对老婆好好谈谈话,最好能让老婆改变想法。可是现在,小诺一二三四几点一说,家琪顿时不知该从何下手来做老婆的思想工作了。
终于,他找到了小诺话语里的一个破绽,于是赶紧说:老婆,家里不是时时要讲道理的地方,你看,情理情理,从来都是情在先而理在后。我家很多事情,都是我让着你,而从来不同你讲道理的,对不?
小诺冷笑一声说:家琪,别把你爸那一套学得那么好!他们夫妻之间可以不讲道理,只要他情她愿,我们夫妻之间也可以不讲道理,只要你情我愿,但是,婆婆媳妇之间必须要讲道理,婆婆媳妇可不是一家人!
家琪又没话了。
还有,这房子的事情,我也真是奇怪了,他们就可以觉得很理所当然地住在这里,别忘了当初他们答应是给我们当婚房,后来又答应让我们卖了买精装修公寓投资的,现在,他们就当作自己的房子一样安安稳稳住着,然后自说自话要出租,要拿租金当做伙食费,再理所当然地去住我们那福利房我真的奇怪啊,奇怪他们怎么就一点所有权观念都没有呢?是不是儿子的就是自己的?是不是说过的话可以当放屁的?
听自己的老婆话越来越过分了,家琪忍不住说:你别忘了都是他们在帮我们带阳阳呢,不然你这当妈的哪会那么轻松?
小诺说:我可以不需要他们带,你看看,阳阳现在说的是什么普通话?我都担心再这样下去,都纠正不过来了!还有,不知他们是天天带阳阳看新闻联播的原因,还是当官时间长了总说官话,害得阳阳现在说话用词都老声老气,什么“妈妈你今天有会议吗”“妈妈你辛苦了”我听得头皮都发麻了,一个三岁不到的孩子,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看你看,帮你带孩子,你还有意见,若请保姆带,你更不知道会怎么挑剔,一个人,要懂得感恩,要有良知
好了好了!小诺不耐烦地抬头瞪着他:我还要写论文呢,到处兼职结果到现在论文还没写好,都被导师催了好多次了,你看我又要挣钱又要拿学位还要与你们一家人斗争,而你这么闲,还要与我对着干你有这样的闲心,干吗不好好做做你自己的文章?
家琪一听,顿时一股血往脑子冲。没心思写文章,是他最烦闷的事情,平日小诺都帮他维护着,尽量不提这壶不开的水,可眼下,她一时恼怒,也管不得那么多,脸上分明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再加“我这么忙你不帮我你还来烦我”的愤怒。家琪尽管也郁闷,但是,他没办法。他现在最大的难题是:在家里他没有发言权。也许小诺不是这样想的,但是他感觉就是。
一个男人,呆在没有发言权的家里,什么意思?那还不如不呆吧?
家琪这几天晚上都去办公室。
自从上次与小诺因为房子问题话不投机后,家琪不想与老婆多说话,老婆现在越来越强悍,他不想去惹。所以他宁愿去办公室工作,看书,或者打电脑游戏。
这天照例在办公室里磨蹭,觉得有点无聊,游戏打多了也不好玩了想想还是家里好,可是回家要接受老婆的教训式言论,两害相权取其轻,决定还是再在办公室里呆会儿。
家琪在整理抽屉里和办公桌上的东西。说句实在话,家琪的抽屉是有点乱的,都说妈妈太能干的话孩子都是很不会打理自己的,家琪妈和小诺都是爱整理收拾的人,平时家琪根本插不上手,也没整理的心思和习惯,结果自己办公室里的抽屉一塌糊涂了。家琪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出来,有书,笔记本,券,饼干,巧克力,手机套,领带夹,几乎可以开杂货铺。
这时候有敲门声。
谁呀?家琪边问边去开门。
门口是乔牧兰的一张笑脸,手里捧着一个糕点盒。
你怎么不回家呀?
牧兰说:我回家干吗?家里又没男人等我,我吃完晚饭后就去商场逛逛,然后在办公室看书,还可以节省一点家里的空调费呢。
家琪说:真是精明!
牧兰看着家琪桌子上的杂物,夸张地说:哇,家琪哥,摆摊呢?
家琪脸一红:不许消谴你哥!
牧兰扮个鬼脸,偷笑,然后把糕点盒放到家琪桌上,说:刚烘焙出来的蛋挞,还热着呢,吃吧!
家琪看了盒子一眼,他记得有次他买过这个店里的蛋挞,还说杭州就这个牌子的蛋挞最正宗,现在这家伙就买了这牌子的,不会是特意给他买的吧。
这么一想,家琪就有点不安了。家琪不笨,牧兰对自己的热情,他能感受,而且,这种热情绝不只是因为他是给她拍过照片的同事。这种热情,更多的,似乎是种与爱慕有关的东西,因为,她总能在他一个人的时候适时出现,那只有一个解释:她始终在关注他,在留意他,在寻找机会与他在一起。
家琪想,他待会儿得赶紧找个理由回家了。
家琪哥,上次你替我拎包,我还没谢过你呢。你看,这衣服就是上次买的,你说最好看的那件。
牧兰说的上次就是新年夜。那天,家琪帮助女孩子穿越人肉森林,排队付款,然后又全程拎包,服务非常到位。待牧兰的购物结束,都已经过了12点了,错过了听钟仪式。牧兰很过意不去,想邀请家琪去吃宵夜,但家琪说太迟了,坚决谢绝了牧兰的邀请,于是把大包小包的牧兰赶上出租车后,他自己也打了个车回家了。
新年大血拼里牧兰总共买了三件外套,外加用赠券买了一堆东西。现在她穿的是件粉色皮质短大衣,有毛绒绒的白色领子,当时她只是套了一下,结果家琪就说好看,很配她的肤色,一听家琪这么夸,她就立即让服务员开票了。她的另两件外套一件咖啡色,一件灰色,家琪说款式是好,但太老气,家琪让她穿年轻一点。
家琪看着牧兰,真心赞美:是挺好看的,很青春的。
牧兰有点害羞地笑。
家琪哥,你为什么这些天总是呆在办公室里啊?牧兰打开糕点盒,取出一个蛋挞递给家琪。
我想写点东西。
年终总结啊?我来帮你写吧,我大学时可会写这类东西了,因为我在团委担任过小职务,看多了人家写的八股文!
家琪一听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