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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毛遂自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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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微亮,凌九歌早早醒来躺在床上,床帘下垂,遮挡住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房间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和衣摆的簌簌声。凌九歌盯着床顶,神色莫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人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脚步声逐渐靠近,一只葱白细嫩的手从帘子外伸进来,撩起床帘,素净却愈发显得娇嫩的小脸探进来,未语先笑。

    “主子,原来您醒了,可是奴婢吵醒您了。”

    “和你无关,我觉浅,睡不着罢了。”凌九歌收起面无表情,嘴角牵起浅浅的笑容。

    “那主子可要再歇会儿,如今天色还早呢。”

    “不睡了,扶我起身吧。”

    凌九歌如今身体虚弱,一天之中有大半天不是卧在床上,就是半躺在美人榻上。一天天的,这几日,连自己起身都有些困难。

    许久未晒过太阳的脸色愈发苍白,平素总是红艳的嘴唇也颜色发白发青,更不用提连夜睡不好的眼睛下更是泛起淡淡的黑眼圈。

    侍女搀扶着把凌九歌扶起,不过这个简单的动作,凌九歌就微微有些气喘,一点也不像以前那样健康活力。

    侍女看着忍不住心中一痛,鼻头发酸。但是凌九歌不喜欢她们总是垂头丧气,也不喜欢她们多说她身体的事情,她也只好眨眨眼睛,把快要出来的眼泪眨回去。

    把凌九歌搀扶着,几个侍女围着伺候着梳洗好,又簇拥着到塌上,准备早膳。

    将将用了半碗粥,凌九歌就把碗推开,示意她们把早膳撤了。

    “主子,再用点吧,要不喝碗鸡汤,特意去了油腥,可清甜了。”侍女心中着急,只盼着凌九歌能再多用几口。

    知道几个侍女都是真心担忧自己,凌九歌无奈笑笑,又勉强用了半碗汤,便再也吃不下别的了。她如今身体虚弱,毒药把她的身体蚕食的一干二净,再加上连日不动,着实是吃不进什么东西。

    用完早膳后,凌九歌让侍女把美人榻搬到院子的廊下,她好躺过去,感受一下阳光。虽然没什么力气走动,但是好歹坐在院子里,感受一下清风,看看院子里的鲜花。

    侍女听吩咐把她安置好,又给她添了衣裳,旁边摆了参茶,放了点易克化的果点。几个侍女围坐在旁边,或是打打络子,或是和她讲话逗趣。每个人都极力想要让她舒心,放松。凌九歌见身边的侍女这样,心中也是微唏,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凌九歌心中半是无奈半是嘲讽的想着。突然听到院子外些微喧闹的声音,倒是透着一副喜气洋洋的热闹。

    “外面是怎么这么……”凌九歌开口问道,突然话到一半,她想起了什么,微眯着眼,嘴角噙着冷笑,“看我问的这什么话,明天就是慕瑾翼和她的大婚之日了吧。”

    “主子!外面都是群势力小人。”有个脾气急的侍女这就想要冲出去呵斥下人,“奴婢这就让那起子人消停下来。”

    凌九歌皱眉让她坐下。

    “什么势力不势力,他们也不过是下人,上头主子该办的喜事,难道你让他们都耷拉着脸吗。”

    “这算什么喜事,谁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侍女气急,话一秃噜就说出来。“王爷哪里是自愿的,还不是”

    其他的侍女猛地把她揪下来,眼色示意让她看凌九歌落寞的脸色,她才讪讪地坐下,住了口。

    “慕瑾翼,还没有回来过吧。”凌九歌淡淡说道。脸上挂着清冷的表情,心中却是非常难受。自从她对慕瑾翼说要他答应赵思雨和亲之后,他进宫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就算是他们和亲的旨意下来,府里上上下下准备婚礼,他也没有回来。

    明明是自己把他推开的,事到如今,自己却有些受不了,心里不禁嘲讽自己可笑。但是,她原本想着要在死之前,好好和慕瑾翼说说话,如今看来也是难事。

    早上她对侍女说觉浅,并不是在骗人。自从中毒后,身体日渐虚弱,她总是隐隐有种感觉,这次她死后,似乎就可以回去她想了很久的现代。这些日,她更加是每日都能梦到穿越前在现代的生活,虽然为生活奔波,但是每天自得自在,不用勾心斗角,更不用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

    到了夜晚,凌九歌睡不着,只让侍女留了盏灯,自己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反复思量着她和慕瑾翼的事情,又想着现代的日子。这头她心中思绪万千,却不知道她想要见的人也趁着夜色,悄悄回了府,更是不惊动他人的,来到了她院子外。

    明日便是大婚,慕瑾翼逃避了许久,一直不敢和凌九歌见面。这晚上,他踩着夜色,匆匆回府。也没有让别人知道,他自己一个人来了凌九歌院子,踌躇半晌,走到凌九歌房门前。

    虽然是迫于无奈,但是同意了和赵思雨和亲,慕瑾翼一直觉得无法面对凌九歌。他想要和她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怕,他怕他一看到凌九歌就会后悔,他怕万一见面凌九歌怪责他,怪责他背叛了他们两人的感情,他更怕看到凌九歌身体虚弱地躺在床上的样子。

    他几番手抬起又落下,刚快碰到房门,又收了回去。他抬头,嘴唇动了动,又还是闭了嘴。他耙了耙自己的头发,无声的叹了口气,来回踱了几步,最终还是没有敲门,如同来的时候一般,悄悄地走了。

    慕瑾翼回房后,静坐了一晚上,喝了一夜的冷茶,还是外面伺候的仆从们走动的声音,才把他惊醒过来。

    回过神来,他才发现天已经微微亮了。

    他把杯子里剩下的冷茶一口喝掉,冰冷的茶水顺着喉咙凉透了他的心。他今天是新郎官,喜事的主角是他,但是他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喜气。

    虽然百般不愿,但是他却不能缺席。无论是他心爱的女人的解药,还是压境的赵国大军,都不允许他由着自己的心情来做。

    他只希望,今日他依约与赵思雨成亲,赵思雨能够将真正的解药给他,好让凌九歌解毒,再没有生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