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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情一记重拳将我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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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想去

    遥远陌生的地方

    走在陌生城市的街道上

    东游西逛

    在市场里跟商人讨价还价

    走进浴池从从容容地沐浴梳妆

    然后心满意足地

    坐上车子回到故乡

    这种自我放松的闲适

    源于对生活的珍贵了如指掌

    生活在这个地方

    辛苦和疲劳时时萦绕身旁

    但远远离开之后

    我才知道

    我是多么思念这个地方

    载佑离开后,贞美和喻宁换了个地方。

    他们去了附近胡同里的小酒吧,低低的天花板,透着水渍、饱经风霜的木窗,不大的空间里飘浮着一团团黑暗,两三个镶着罩子的灯泡透着昏黄的光。这里的下酒菜是白煮肉和青菜。

    两个人一见如故,你一杯我一杯、豪气冲天地喝起烧酒来。

    喝光一瓶后,喻宁问贞美有没有纸笔。

    “怎么?要学习?”

    “不是,我要抓住现在这一刻。”

    接过纸笔,他盯着贞美刷刷刷地画起来。

    “画像?你不是学建筑的吗?”

    “画画是我的爱好,从小就喜欢。画着美好的东西,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呵呵,有意思!我得摆姿势吗?”

    “不用,你尽管喝酒好了。”

    他画的是一幅素描,4b铅笔在白纸上发出刷刷的声音。为什么白色的东西,比如梨和苹果的白色的瓤、脚底下的雪、画画的纸,都会发出这种酥脆的声音来呢?

    喻宁的手法相当熟练,下巴、额头、五官、散落的头发、硕大的耳环,一样一样跃然纸上,整体轮廓渐渐清晰。他还时不时用手指揉一揉,像用木炭或彩色粉笔绘画时那样,表情非常认真。

    “画好了吗?”

    “马上就好。”

    “要是画得不像本人,就判你损毁他人名誉罪,罚酒两杯。”

    喻宁点点头,笑了笑。他画画的时候全神贯注,目光充满自信,仿佛变了一个人。

    “好了。”

    “哇!简直是专业水平嘛!你要是去大学路边画画,一定生意兴隆。”

    “喜欢吗?”

    “这是我的笔记本,这幅画也该是我的吧?”

    “当然了。”

    现在就算是闭上眼睛,我也能把你画出来了,刚才画画的时候,我已经把你的五官、你美丽的轮廓全都藏进心里了。喻宁这样想着,接过贞美递给他的酒一饮而尽,这不是罚酒,而是奖赏。

    贞美把笔记本放进手提包。

    “你怎么不上美术系?是出于现实的考虑吗?”

    “建筑系也一样要画画啊,只是用制图机器画而已。”

    “是吗?看来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出现了像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那样从美术到建筑无所不能的人啊!”“哇!过奖了,我可不能跟那么伟大的人相提并论。”

    “有了画,感觉连手里的酒都带着艺术味呢!”

    “我也这么觉得。哎呀,酒没了!”

    桌子上已经有两个空酒瓶了,喻宁招手叫服务员再拿一瓶来。贞美看着他的样子,稍微有点儿不安,偏了偏头。

    “没事儿吗?”

    “什么?酒?还是我?”

    “哈哈!不管怎么说都是后者吧,你似乎有点儿逞强了。”

    “别担心,经历嗯,喝的次数我虽然没你多,但我相信自己的体力。”

    喻宁呵呵笑着,像大猩猩一样使劲挺起胸膛,模仿电影金刚里的镜头,握起拳头,夸张地嗵嗵捶打着自己的胸膛。那声音在贞美耳朵里回荡,让她感觉像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似的基这爪人,很有影响力啊!

    瞧这个人,很有影响力啊!

    贞美举起酒杯,一口喝光了里面那半杯透明的液体。

    喻宁的身体猛烈地前后摇晃着。

    “醉了吗?喻宁!”

    “嗯?我?没问题。”

    “哎呀,这又不是拳击,不见得非要分出个胜负来。我们喝完这瓶就走吧!”

    “啊,啊?我不是说了嘛,没问题!只要靠精神的力量我,郑喻宁,是不会被打倒的!哈哈哈!可笑吗?”

    喻宁的脸红得像西红柿,他摸了摸后脑勺,大着舌头接着说:

    “怎么我们说的话掉掉过来了?”

    “啊哈,你是说正常情况下都是男人担心女人的,是吗?”

    “我呀呵呵我是第一次。”

    “第一次?什么第一次?”

    “全全部都是,喝喝这么多酒是第一次,嗯。囊跟女孩喝是第一次只有两个人对酌也是第一次。”

    他伸出一个手指指向贞美,又觉得有点儿难为情,顺手碉起一根黄瓜条,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喻宁确实是醉了。

    “呀哈,喻宁,你这个人确实循规蹈矩啊,不愧是s大蚓好学生。你上大学都一年半了,到底干了些什么?我看你喝澜是初级水平,烟也没抽过吧?说你是个稀世珍宝,未免太抬龋你了。”鼍

    “我?要跟你比的话,简简直是一片空白,天列去图图书馆报到,平凡到了极点。不过,我也有嘲标,虽虽然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出什么问题。”目

    “什么?目标?”

    “嗯我的目标跟司法考试比也没什么,就是捌考公公费留学生。要学好建筑,至少要在美美国学习几年才行,可我家的经济条件肯肯定负担不起,所以,在提供全部留学费用的竞争中胜出是我当前的目标!”

    喻宁为使自己不在酒精的作用下瘫倒或昏迷,艰难地撑起{千斤重的眼皮,使劲瞪大眼睛,竭力支撑。

    “呀哈,这样的活,你以后肯定会成为韩国最有名的建筑师,名利双收!对了,等一下”

    “嗯?怎么了?”

    “我呀,以后想在海边建一幢玻璃房子,你能不能免费替我设计一下?一幢小小的海边别墅。”

    喻宁扑哧一笑,嘴里嘟囔着:

    “什么?免费?”

    “是啊,我们是朋友啊!”“不行,公是公,私是私。”

    “你以为我这么说是不舍得那笔钱吗?你错了,我是不愿意用钱来玷污我们纯洁的友谊!”

    贞美从喻宁手里一把夺过酒瓶,把酒倒进自己杯里。看来这瓶酒不喝完他是不会走的,干脆抢先喝光算了。

    喻宁看到自己杯里的酒还不到半杯,皱起了眉头。

    “给我倒满!”

    “不行,剩下这些还不够我喝的呢!”

    “那就再要一瓶!”

    “得了,别喝了!”

    “哼!要要是你让我设计,得收双倍,到那时,你肯定通过考试了,一定赚赚了很多很多钱。”

    “你居然是这样一个人!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你说我我小气?”

    喻宁瞪着贞美,但他的目光完全没有焦点,像灰烬一样轻飘飘地四散。

    “不是,不是,坚持原则是好事。你呀,尽管大笔大笔地赚钱吧!‘,

    “这是祝愿吗?是说要我吃好喝好呃过好日子的意思吗?”

    “当然了,等你发了财,也多个请我喝酒的人啊!,,

    贞美微微一笑,又给自己倒满一杯酒。

    坐在她对面的喻宁的脸先是发白,既而由白变绿,然后越来越红,像是烧了一把火。

    夜深了,四五张葵花模样的圆桌边坐着的年轻人三三两两地消失了,像在酒精的作用下绽放后又凋谢了的花一样。

    贞美和喻宁已经聊了四五个小时了。尽管是在酒桌上,但他们的态度非常真诚,聊的内容也包罗万象,从世界、韩国、历史、文学、政治和经济到自己的家庭故事、个人的喜怒哀乐,以及心中的梦想。

    贞美感觉喻宁的举止神态散发着一种特别的魅力,使他们的谈话能轻松愉快地继续下去。无论是头发滑落下来时的一甩头、激动时附加的手势,还是结实的肌肉、挺拔的身材,都让人不由赞叹造物主的神奇。

    “我呀,要努力活出个人样,出人头地,但绝不会放弃自。己的良。[)。”

    贞美点了点头。是啊,你一定能做到。

    喻宁的确是个可塑之才,心中充满纯粹的理想和热情。他近乎疯狂地汲取一切与建筑有关的知识,希望将来能把韩国传统与现代理论结合起来,创造出兼具实用价值和东方美感的建筑。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涉猎的知识涵盖了文学、美术史、服装史、航海航天史、流行音乐和古典音乐等各个方面。

    只有集所有经验和艺术的大成,作为空间综合艺术的建筑才能转换为一个独创的空间世界,才能经历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岁月留存下来。

    喻宁对知识的狂热追求和对建筑的独到见解感染了贞美。

    “是吧?你也有同感吧7”

    “嗯,真好!喻宁,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我要从大三开始发奋准备司法考试。”

    哎呀,我怎么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看来我也醉了。

    “可是,你真的要剃个光头吗?”“是啊,打理头发太花时间了!反正头发这东西,就像野革一样,会不断地长出来,剃光了也没问题。”

    喻宁的眼皮上像放了个酒坛子,重得抬不起来。他眯着眼睛,看到贞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明明昨天还不认识这个女孩,可是,现在却感觉像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一样。呵呵,这就叫前生的缘分吗?这么长的时间你去哪儿了?看来我早就该去载佑学校看看。不过,现在认识也不算晚。

    贞美的美是很有内涵的,就像发着荧光的石英。她垂下眼帘的时候,整张脸看上去恬淡秀丽,但一抬起眼来,目光中就射出掩饰不住的锋芒;她线条柔和的五官非常有女人味,但那爽朗的笑,却宣告了她内心的豪爽与不拘小节。

    可是说到剃光头发,我总觉得有点儿不舒服又不是战士,也不是尼姑,光头未免有点儿

    喻宁一边心猿意马地想着,一边给贞美倒酒。

    突然,他身子一歪,咣当一声滚到了桌子底下。

    “啊,喻宁!”

    贞美吃了一惊,连忙扶他站起来。

    “啊,啊,没没关系,哈哈,是我一时不小心!”

    摇摇晃晃的喻宁为了站稳脚跟,伸出手抓住桌子一角,就听叽里咣啷一阵乱响,他跟桌子倒在了一起,桌上的菜碟子、小竹筐、调料瓶、酒杯、酒瓶全都掉到地上,四处乱滚。

    喻宁和贞美几乎是被老板赶出了酒吧的大门。

    已经11点半了。

    他们首先得走出胡同到大路上。

    喻宁腿脚发软,东倒西歪,在贞美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往前走了没几步,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刚才吃了猪蹄,脚腕儿该硬邦邦的才对啊!瞧你,双腿软得简直像鱿鱼,像乌贼!”

    喻宁坐在地上,头垂在胸前,两条胳膊无力地耷拉在两侧。

    刚才喝完第二瓶酒的时候,他已经感觉身体在慢慢失去控制,尽管做了好几次深呼吸,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但还是抵挡不住酒精的力量,整个身体眨眼之间就全线崩溃了。

    “喻宁!喂!郑喻宁!醒醒!‘’

    “啊,啊我我没事儿,一点儿事都没有。”‘

    “那你快站起来啊,站起来!堂堂男子汉,怎么这个样子?快站起来!要不我走了啊,我走亍!‘,

    喻宁知道贞美的手在摇晃自己的肩,却只有点头的力气。他的神志还算清醒,身体却完全失去了控制,浑身无力,连喘气都困难。

    被酒控制原来是这样的啊嘿嘿结果在贞美辉煌的战绩上又添了一笔。这下是多少?啊,贞美!现在你是九战八胜一平了,我是一战一败!不过还是很高兴。

    “没没事儿。贞美,我没事儿,你快回家吧!,,

    “把你丢在这儿?”

    “嗯,我在这儿,就这么坐会儿就好了。呵

    呵,第一次跟你见面就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喻宁尽管话都说不利索,还是真心诚意地向贞美道歉。

    贞美觉得这件事确实有点儿棘手,双手抱在胸前,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喻宁。

    “对不起我,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嗯酒精给我这一拳够狠的。”

    喻宁嘴里嘟囔着。

    他能感觉到站在自己身边的贞美温暖而凉爽的影子,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是啊,今天认识的这个女孩真不错,长相也好,性格也好,说话的口气也好,全都是他喜欢的类型,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愿意轻易跟她说再见,哪怕是酒已经喝得超出了极限。实际上,他并不是在喝酒,而是在品味她的目光、声音、表情和笑容。

    喝着喝着他突然转过一个念头:即使今晚喝得死在这里,那也无怨无悔。

    他就是抱着这种心情喝光每一杯酒的。

    路灯把贞美的影子投在喻宁撑在地上的手背上,他用手指轻轻抚摸那影子。

    这么说这么说,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了爱情!爱情就这样像一记重拳般飞过来狠狠打中了我吗?

    贞美等在旁边,希望短暂的休息能让喻宁打起精神来,但手表的指针已经爬过了12点,不能再等下去了。贞美有了一个主意。

    “喂,喻宁!我们去个地方!”

    “嗯?哪儿?”

    “你先起来!”

    喻宁使出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才在贞美的搀扶下站起身,靠在电线杆上,但贞美一松手,他马上又倒了下去。

    这样可不行。

    贞美双手叉腰想了想,伸手抓起喻宁的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咬牙用力把他扶了起来。她的脖子上暴起青筋,额头上渗出大滴的汗。

    “绝不能倒下,否则就完了!喻宁,你听得懂我的话吗?‘’

    喻宁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身不由己地靠在贞美身上,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这是我有生以来最精彩的夜晚,因为我的身体和贞美的身体紧紧靠在一起。

    他快活得哈哈笑了两声,一直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朦朦胧胧地盯着贞美的脸,嘴里不停地咕噜着什么。

    贞美误会道:

    “什么?还想休息一会儿?在这儿?”

    “不贞美!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从第一眼看到你到现在似乎已经过去一千年了。,,

    喻宁心里一些念头像燃烧着的火焰一样炙烤着他,不吐不快。

    “嗯?什么,什么?说清楚点儿,大声点儿!‘’

    贞美气喘吁吁地支撑着喻宁无力的身体,汗流浃背。喻宁自言自语说的话,她虽然没有全部听清楚,但还是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说喜欢自己。贞美的心跳一下子加速了,心房似乎在膨胀。

    嗯我我也好像喜欢你,喻宁,不然的话,我现在现在做的这些事自己都不能理解。

    贞美抬起头看了看胡同上方的夜空,心的一角似乎有一种蓝色忧郁的情绪侵袭进去,是在世间回旋的风吗?是清澈透明

    的河流吗?是洒向人间的银色月光吗?

    喻宁的声音提高了:

    “我说我喜喜欢你!要是不说出来我恐怕会憋死的。”

    听他这么一说,使出全身力气搀着他的贞美突然感觉心中又羞又恼,猛然停下来,用力踢了一下胡同口的垃圾桶,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然后又定了定神,才重新挪动脚步。

    “真烦!你好好走!”

    贞美喘了口粗气。

    “听说男人喝了酒常常胡说八道,哼!喻宁,你就是证明!”

    喻宁似乎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紧紧闭上嘴。

    刚才嘴里都冒出些什么啊!他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

    贞美一言不发,喻宁的话重重地压在她心上,喻宁的身体也重重地压在她身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贞美终于半背半扶地把喻宁带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扶他靠墙坐好,然后踮起脚尖,匆匆敲响了旁边亮着灯的窗户。

    “英仙!英仙!”

    窗户嘎吱一声打开了。

    “就知道是你,死丫头!又喝酒了?哎呀,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点儿啊?”

    “今天还有一个人。”

    “谁?”

    女孩朝贞美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男人软沓沓地靠着墙坐在地上,她吓得哆嗦了一下。

    “是是个男人吧?你你疯了吗?还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死丫头,不行,绝对不行!要是给那个房东老太太知道了,马上就会把我赶到大街上去的,她可保守了。喂,我借钱给你,你把他带到对面那条街上的旅馆去吧!,,

    “少废话,快开门!”

    “不行,把那个男人送过去,你再回来住我这儿。我可从来都没留宿过男人啊,不行!”

    “谁说你留宿过男人的?可是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没看到。再这样下去,我可要踢门了!我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吧?,,

    喻宁朦朦胧胧听懂了两个女孩的对话,可是身体一点儿也动不了,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贞美看英仙不答应,走到铁门前面,双手叉腰抬起了穿着运动鞋的脚。

    “喂,我踢了啊!最后问你一次,开还是不开?,,

    “好好啦!哎呀,我怎么交了你这么个不讲道理的朋友!等会儿,死丫头!”

    “早答应早好了。”

    “一切后果都由你负责!”

    英仙的担心绝对不是多余的。凌晨3点左右,睡着的喻宁,突然酒劲发作,脸贴着地板哇哇呕吐起来。他全身像被沉重的铁块挤压着,在痛苦中挣扎着,把昨晚吃的、喝的一点儿不剩全吐了出来。

    屋子的主人英仙吓坏了,差点儿尖叫着跳出门去。呕吐出来的东西发出酸溜溜刺鼻的气味,她捏着鼻子,把窗户开到最大,紧紧皱起眉头。

    “有没有胶皮手套?”

    “没有。死丫头,你看看他吐的!哎呀,我快气死了!,,

    “别光顾叽叽咕咕的,快拿个家伙来,总得收拾一下吧。,,

    “拿什么呢?我都气晕了!”

    “拿个塑料盆来,待会儿我给你洗干净。”

    贞美把朋友满脸不情愿拿来的盆放在旁边,开始用双手清理地上的呕吐物。

    “哎呀呀!喂,喂!贞美,你在干什么呀?”

    “别烦我了,快去拿块抹布来。”

    喻宁听到贞美捧起自己吐在地上的东西盛到盆里的声音。

    贞美接过朋友拿来的湿毛巾,轻柔细致地擦了擦喻宁的嘴角和脸,然后简单擦了擦自己的手掌。

    “啊?你不会不打算洗手吧?”

    “别担心,睡前会洗的。”贞美不经意地随口回答。

    喻宁把胃里的东西吐光后,浑身发冷,禁不住打起寒战来。贞美拉过叠好的被子给他盖在身上。

    “你还给他盖被子!要是他再吐了怎么办?”

    “我给你洗。”

    英仙降低了声音。

    “这个长得像电线杆似的男孩到底是谁啊?你说你们第一次见面?是我们学校的吗?是你的男朋友?”

    “一样一样地问!”

    “他是谁?”

    “今天第一次见面的朋友。”

    “什什么?你可真会交朋友啊!第一次见面就喝成这样?你呀,真的有个当校长的爸爸吗?”

    “这跟我爸有什么关系?”

    “怎么了?怕了吧?你也学学你姐姐,专修长笛,多么优雅,多么有女人味啊!”“可我爸的希望还是在我身上。”

    “你?”

    “是啊,将来要当法官的我!”

    “嗬!豪气冲天啊!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哎哎呀!又又要吐了!快把抹布垫在下面!”

    “抹布怎么能垫在嘴巴下面?用毛巾!”

    贞美小心地擦掉喻宁第二次吐出来的东西,重新替他把嘴角擦干净。湿毛巾贴到脸上的时候,喻宁清晰地感受到了贞美的内心,他发现贞美比自己想象的更坚强、更聪明、更有责任心。他想看看她的样子,却因为羞愧难当,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睁开眼睛。刚才贞美直接用手捧起自己吐出来的东西时,喻宁感到了心中温软的冲击,泪水涌到眼眶里,好不容易才忍住了。

    贞美的行为源于她对人的深情和责任心。一起喝酒的人无论是男是女,一旦出了问题,作为贞美,是一定要负责到底的。

    身体该多难受啊!不要再吐了

    她低头看自己时那充满忧虑的眼神、为自己垫好枕头时那轻柔的手、走动时衣襟寒寒窄率的声音、急促的呼吸声一点一滴,温馨甜蜜,尽管喻宁闭着眼睛,但他能够感受得到,真真切切,就在身边,他的心底涌起一种无法言传的感觉。

    “喂,你打算守他一夜吗?快洗洗手来睡吧!”

    英仙远远躲开喻宁,钻进被子里,冲靠在墙上闭着眼睛的贞美喊道。

    “你先睡吧!我再等会儿,看看他的情况怎么样。”

    “哎呀,死丫头,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突然变得这么贤惠!”

    贞美的朋友似乎生气了,把被子一卷,翻身冲着墙壁不做声了。

    贞美手里抓着湿毛巾,后背和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屋子里静了下来,喻宁小心地睁开眼睛,望着疲惫不堪的贞美。她的额头白皙闪亮,长长的睫毛还在微微抖动,眉宇间闪烁着一丝美丽的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