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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搅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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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在这么一个花香甚浓的院子里,姚雨婷似乎没有睡意,她趁大家熟睡的时候,一个人悄悄下楼来到院子。

    昏暗不明的光影下,她错愕地盯着那个纹丝不动的身影。

    听到细碎的脚步声,王明扬猛然回过头看向她。“你怎么起来了?”

    “你怎么还没睡?”姚雨婷缓步走向他。

    “你不也没睡吗?”

    “我不是没睡,是睡不着又起来了。”

    “为什么睡不着?难道是我家床睡着不舒适?还是有什么心思?”

    “不是。你家床很宽大,也很舒服。”姚雨婷伸手随意摘了片叶子在手是把玩着。

    “那你为什么半夜起来?”王明扬不解地问。

    “我起来看看夜景不行吗?”

    “晚上还是别随意起来走动,我家院子种植物太多,这个季节最容易有蛇出入。”王明扬警告她。

    她哪里会听他的警告,起来就是为了这满院的花香,她完全一派自由自在的样模样,不受任何影响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闻到什么花儿最香时,她还会蹲下身来闭上眼睛深深地嗅着,对于花花草草,她也特别喜欢。

    即使现在的工作很忙,她宿舍的阳台还是与众不同,一个人的生活,总得找些生活化的事情打发时间。

    有时候,侍弄着一盆花儿也可以打发一个人的寂寞,她只是养了那么几盆花,可以打发几次寂寞的时光。

    而这院子里好多花花草草,这王明扬该是多么的寂寞啊?他寂寞的日子应该都是在细心地照料这些植物吧?

    她猜想,他一定也是在侍弄花草的岁月中打发了无数个寂寞的日子,论起来,他所承受的比自已要多许多倍,起码,她没什么负担和责任,一个人管好自已就行了,而他,还得肩负起一个父亲的责任。

    无法避免地,姚雨婷心下再次涌起一股熟悉的冲动,她突然觉得王明扬这个人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

    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他都是一个好男人。

    之前的两次教训还记忆犹新,虽然冥冥中有股想要再爱一回的冲动,可她还极力想克制这种冲动。

    她不想再次重倒覆辙,心中暗暗告诫自已,说这只是因为被王明扬的伟大而感动,绝对不是真的心动。

    冲动是魔鬼!

    已经错过两次的她,绝对不允许自已再错一次,她确定自已对王明扬的这种冲动只是因为崇拜,跟她以往经历过的爱恋无关。

    如她这种年龄的剩女,和王明扬确实是最佳组合,尤其是王明扬这个男人不会花心,能够几十年如一日地守着寂寞,在当下的男人中,王明扬这种男人的确是个稀缺物种,是可遇不可求的。

    说心里话,王明扬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比起舒祈安靠谱多了。

    既然已经答应了王浩,她为什么不试着与他交往交往?

    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她还敢再去爱吗?

    该不该再给自已一次机会?或者是该不该给王明扬一个机会,她自已也十分的矛盾,这种矛看似一盆闷火,在她心底隐密地燃烧。

    所以,她睡在床上也睡不着,只好出来透透气,让这种闷气在花香中释放出来。

    只是没想到,他也在院子里沉思。

    驱之不尽的迷惘在她的脑中盘旋,是继续飞蛾扑火,还是摒弃曾经的爱恨重续一段新的感情?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择决。

    往事带给她太多痛苦的回忆,她只想找一个可以依靠一辈子的男人,为什么就那么的难?想起妈妈地临终嘱咐,妈妈说她这辈子投胎投错了,没能让她过上好日子,让她一定要找个可靠的男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泪不觉流下来,这个世界上到底有不有可靠的男人?她始终持怀疑态度,即使她觉得王明扬是个可靠的男人,也不敢再去尝试这种盲目的冲动了,爱一次伤一次,她可不敢再经历三次失败的感情。

    “你还是赶紧回屋睡觉去,明天别无精打采地去省城。”

    随后,一道拉长的身影越走越近。那是王明扬在向她所在位置走过来。越是走近,他的脚步变得越是不解和缓慢,最后踌躇着停在她身后,不知该留下继续陪她在院子里还是转身回屋睡觉?

    她回过头来,仰望着他的身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身影被淡淡的月光拉得很长很长。“你先去睡吧,我再呆一会。”

    “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呆在院子里?”他将她拉起来,在她惊愕中,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怎么又流泪了?”

    他指尖传来的触感,在她心上萦绕不去,每触一下,她总觉得他的抚触在抹去脸上泪水的同时,也在抹去她的一些往事,不知不觉间,她变得有些迷恋沉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油然而生。

    站在面前的男人,没用什么甜言蜜语,只是用他那并不细腻的手指替自已抹眼泪,质问着还带有心疼,他并没有拥抱她,而是用他那双甚是惑人的眼睛凝视着她,他看得那般专注,似魅似诱,异样的搅乱了她的心湖。

    “哪有流泪?”她轻笑。“是花草上的露珠好不好?”

    “鸭子死了嘴壳硬,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别把自已想得有多强大,该找人撒娇就撒娇,该向人哭诉你就尽情地哭,别把什么都憋在心里!那样会很难受的,你是女人,又不是男人,那么要强干什么?”

    她别过脸,掩饰地压下心中那份痛感。

    淡淡的月光洒在院子里,也酒在他们身上,她身后的长发在夜风中摇曳生姿,如同那些深夜里不甘寂寞的树枝一样,在夜风的摇晃中相互打招呼,甚至还枝连枝地纠缠在一起。

    她别过脸刚好看到树枝相互纠缠,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在静静地聆听枝枝间的亲密交谈,心里很是生羡,甚至叹息自已的命运连树枝都不如。

    连植物都能如此大胆地相互爱恋,而她却不能。因为她真的不敢再尝试这种让人伤痕累累的爱情了。

    妈妈的悲惨人生也是一种真实的写照,自已也经历过痛彻心扉的失败爱恋,她真的不敢再勇敢地去爱了。

    即使心中有那种熟悉的冲动也是枉然,因为她已经学会控制自已的情感。

    见她调开与之交触的视线,他紧张地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她侧开的脸又转回来,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睁大眼睛凝视着他。

    她看得那么的令人思绪难解。

    他搞不清她是不是真的讨厌自已?

    他也看得那般的忐忑不安,毕竟这是第一次爱上女人,他不想自已刚刚萌芽的爱就胎死腹中,他完全不介意她的过去,甚至想要当好一个医生的角色,替她疗好心里的伤痛,带着她一起走向幸福而又平淡的家庭生活。

    因为他知道,她是一个从小就缺少爱的女人,他真的好想给她想要的那种关爱和关心,真的好想陪着她一起到老。

    他醉厚的声音又响起来。“我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我听黄老师说,是王浩出卖了我,我的生活其实也很简单,从小就跟老爸相依为命,现在是跟儿相依为命。我们都是单亲家庭长大的,这种环境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深有感触。你心里的痛我能懂。”

    “每个人的生长环境不一样,你怎么可能懂?”她苦笑。

    “生长环境并不会影响我们这样的人,我在你身上甚至看到了曾经的自已,一直以来,我都在老爸的阴影下生活,从来不敢靠近任何一个女人,甚至还视那些企图靠近我的女生为怪兽。身心的煎熬是外人所不能理解的。但是,你或许会有所不理解,因为你也同样是在身心的煎熬中过日子,你的坚强那也是表面的,我就不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

    “我”她沉静地看着他,眼神复杂多变。

    “试着跟我交往,好不好?”他说。

    “我”她再次无语地看着他,似乎要婉拒他,却又找不到婉拒的理曲,他说得没错,在夜深人静时,她确实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白天的坚强那都是装出来的,身在其位她不坚强不行。

    “你还在犹豫什么?”他努力释放出一抹看似平静的笑意,其实,他很怕她会拒绝,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这辈子也不会再爱什么女人,一个人把儿子供养出来,然后就一个人孤独终老,绝对不敢再向任何一个女人表白。

    要知道,他能向她表白,那是经历过无数次内心的挣扎和勇气才能做到的。

    “我不是犹豫,我是觉得自已配不上你。”姚雨婷自觉惭愧地低下头。“我的过去你都知道。虽然都是没结果的感情,可我也是付出了真感情的,而你,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你是一张纯洁的白纸,而我只是一个被别人随手抛弃的女人。如果你觉得自已可以接受这样的女人,那我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她以为自已这样说,对方就会打退堂鼓。

    “我愿意。”

    他似乎也明白她的意思,心疼地看着她,在她眼中,似乎藏有一份无人察觉的痛,这种痛也只有他能懂,因为他们都是同一类人。

    他们确实是同一类人。只是,她在经过两次心痛的教训后,她真的不敢再奢望感情这种东西,随时都是小心翼翼地巩固自已冲动的情感防线,努力提醒自已别再轻易给人爱,也别轻易陷进爱。

    人与人之间的缘起缘灭,本来就难以拘束,更何况是彼此的心?她努力挣脱他的手,转身消失在他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