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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警员带走了梅丁和裴伟。
赵红梅和林西西也在现场,林西西只是红着眼圈看着,赵红梅则露出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
但令我疑惑的是,林父却神色平静地站在一旁,时不时还朝我递来探究的目光。
这个中年男人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相当普通,但每次我们对视时,我总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回避的眼神。
似曾相识。
闹剧结束,我立即跟周寒之提出告辞,他却提醒曾智:“给孟经理准备一辆车,把人送回住处。”
我立即拒绝:“不必了周总,回去的路我还是认识的。”
说完,我我微微侧目,瞄了一眼神色悲痛的赵红梅母女,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不愿让周寒之的人送我的原因还有一个,我得给尤赫去个电话。
上车后没多久,我便拨通了尤赫的号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一遍。
尤赫听完后提出疑问:“我觉得事情还有些蹊跷,就算这个裴伟能一次性支付给梅丁大几万块钱,那微博上的节奏又是怎么回事呢?这年头,想要预热一个话题本就不容易,更何况晚上那些恶评跟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如果不是花钱了,我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
事发后我也有关注过微博上的状况,正如尤赫所说,恶评如潮,他作为一个媒体人自然是清楚其中的猫腻,而我从吴凌的口中也曾听说过运作一个话题要给平台交不少费用,还不是个小数目。
“林西西家中的状况我从沈华兰口中略知一二,”一时间我心有余悸,“我不认为他们有这个财力去做这件事。”
“所以絮絮,我认为,这件事还没结束,”尤赫笃定地开口,又话锋一转道,“另外,警局那边也不能把事情闹太大,这件事如果深究下去,只会落得一个河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结果。”
尤赫说的这一点我也有考虑道:“我知道,律师这边先以诽谤罪交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要不了多久,林西西那边就会有动静,到时我再卖周寒之一个人情,顺理成章地结束这件事。”
尤赫表示认同:“是得给他们一点教训,这个爆料杀得我们都有些措手不及,絮絮,我有预感,幕后之人一定在暗中窥视我们,所以之后的行动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
我从尤赫的口中听到了一丝紧迫感,平和道:“该来的总要来的。”
聊天中,我想到了林父那探究的眼神,又询问道:“对了尤赫,最近有没有孟郎园的消息?”
“没有,”尤赫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怎么突然提到他了?”
我思忖片刻,解释道:“我今天看到一个人,总觉得似曾相识。”
“谁?”
孟郎园和林父,我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可能是我多想了。”
尤赫安慰道:“他离家时你还没记事,记错了很正常。”
我点点头:“重点还是找到肇事司机。”
“梅丁事件也不能拖太久,”尤赫再次提醒,“如果他是受人指使,那他们一定会在联系,到时候我们也可以顺藤摸瓜,看看这位幕后主使之人到底是谁。”
“好。”
翌日一早,我如常上班,从吴凌口中得知警方那边已经对梅丁和裴伟的事情做了初步回应,也算给闹剧做了解释。
就在我信誓旦旦地以为林西西这边会再次来打同情牌时,却意外地接到了姑父的求助电话。
“絮絮,我……我把人推……推下楼了,”姑父语无伦次,惶恐道:“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姑父你先别着急,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姑父告诉我他人现在在省立医院,而被他不小心推下楼的,居然是林西西。
姑父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他人虽然有时候会有些莽撞,但不至于没轻没重,这里面肯定有事情。
我踩着油门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急诊时,姑父正双手无措的站在一旁,而他的正对面,则站在五六个中年男女,正七嘴八舌地批评着他。
见状我立即冲过去,将姑父护在身侧,问:“具体怎么回事?”
“哟,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孟经理吧,别说你们这姑侄俩可真有意思啊,一个抢别人的男朋友,抢不到就打人,有本事着呢。”
说话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一副耀武扬威的样。
我没有搭理,而是拉着姑父往前走,谁知步子刚迈出,就被在场的几人拦住了。
“怎么着,推了人还要走是吧?我告诉你们啊,想都别想。”
“对,这在法律上可是算故意伤害罪,等警察来了再说!”
“你们赶走一个试试,”其中一名中年男子撸起袖子,“看我不让你们好看!”
“要我们好看?”我镇定的上前一步道,“怎么?是要跟我们动手吗?别说我姑父没有推人,就算他真的不小心推了林西西,那也轮不到你们来审判他。”
更何况,我清楚姑父是绝对不可能故意伤害他人。
几个中年男女见我气势不弱,微微愣了一下后,又责骂道:“这小姑娘厉害得很哪,难怪厚着脸皮勾搭西西的男朋友,原来是不知廉耻啊!”
姑父听到这话之后立即站不住了,他满脸愤怒地从我身后窜上来:“胡说八道!你们……你们胡说八道!”
我忙拦住姑父,镇定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问清楚之后自然会给林西西一个交代,麻烦几位让让。”
几个人站着一动不动,一副要给我们一点颜色瞧瞧的意思。
“怎么,几位要以多欺少吗?”我半点没退让,说:“就算是上了法庭,我们也有辩白的机会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依旧是一副不愿让开的意思。
就在这时候,一声呵斥从不远处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我听着这熟悉的语调,抬眼一看,一眼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周寒之和曾智。
距离近了,男人气势汹汹地看了两眼跟我们叫嚣的中年男女,冷斥道:“几位是要替警员办案?”
他声音不大,但重在气场强,这不,不出片刻,中年男女们便给我和姑父绕开了一条道。
我平静地看了周寒之一眼后,拉着姑父往前走,谁知经过周寒之身侧时,姑父忽然情绪激动,整个人疯了一般地朝周寒之冲了过去,边冲边骂道:“假仁假义!都怪你!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