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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粒金丸,化作十二道金芒,化作十二般奇诡生物,依照着各自不同的方式,扑入雾障之中。
张帅尚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耳边接连响起一阵阵沉闷的声响。
紧跟着,四面雾障消失不见,眼前只见连绵松涛,若巨浪排空,远处,一座山门隐隐可见,如同高悬在云雾之巅,透着沉肃庄严之气。
“小小的障眼法阵,也拿出来献丑!”裴负冷哼一声,收回了十二粒金丸。
在两人身外三十余米的地方,横七竖八的三四十个道装者,一个个倒地不起,神色败坏,更有不少人口吐鲜血,那样子凄惨到极点。
“不用看了,十二奴才没有我的命令,是不会轻易下杀手的。这些人不知礼数,权当给他们一个教训!”
耳听裴负冷厉的声音,张帅心头不由一颤。从他认识裴负之后,很少听他用如此冷厉的语调说话。那冰冷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傲气,更有浓浓的杀意,令他不寒而栗,他不明白裴负为何会突然有此转变。
其实裴负虽然想要领教一下蜀山剑派的厉害,可是要如何面对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毕竟,做为一个年轻人,他还是第一次以一派道宗身分挑战另一门派,如果对方以礼相待,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合该着蜀山剑派倒楣。
当代蜀山剑派的剑主也是一名心高气傲的人,他得知了即将有人挑战蜀山剑派尊严之后,也不问清由来,立刻摆出了迷神阵,造出无边雾障,想要让对手知难而退。
蜀山剑派自立派以来,雄踞西南第一修真门派的称号,这六百年来有多少人想要找他们的麻烦,都被打得落荒而逃。数百年的安逸,让剑派的人也养出一种“天下老子第一”的心理!
而裴负对于这些可不管。
虽然他没有正式拜山,可毕竟是神州道派的道宗宗主,蜀山剑派这种做法,对他是大大的不敬,对神州道派更是一种侮辱。
于是,在他放出十二奴才之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小帅,还敢不敢和我一起,闯一闯这六百年的西南第一剑派?”
“道宗若有吩咐,张帅敢不从命?”
裴负笑了!如今杀意大增的他,受到黑暗能量的影响,已经将杀机提升到了最高点,如果张帅敢有半点犹豫,他会立时将他击杀掌下。
他可不会在乎玄宗是否只有这一名弟子,继承了黑暗能量,虽然让他突进诛邪法境,可是也让他的心性,会随着情绪的爆发,在黑暗能量的引导下集中于一种情绪之上。那种集万般邪念的情绪,较之一般的杀意更加可怖。
“灵鼠,现身!”随着裴负这一声沉喝,手中一粒金丸自他手心飞出,在空中一折,化作一只如同牛犊大小的巨鼠,伏地不动。
“保护好小帅,有任何闪失,唯你是问!”
说着,他也不理脸色苍白的张帅,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抖手将他扔在巨鼠身上,身形电射而出,沉香法剑左手执住,右手金芒不断破空激射,朝着丛林深处飞入。
一声声沉闷的声响,不断自两边林中发出,丛林深处,血光溅射。
裴负全不理睬两边,看似漫不经心的行走,却又迅捷无比的朝着蜀山剑派的山门扑去。
在他的身后,灵鼠背着张帅,如同一抹清风般的飞驰,紧紧跟随着裴负的身影。
*****
迷神法阵刚一被破,蜀山剑派的山门内已经骚动起来。
在裴负才来到那闪烁金色光芒的山门之外时,百余名蜀山弟子,已经在山门外结成奇妙剑阵,严阵以待的看着扑来的裴负。
“传进去,就说神州道派道宗裴负,今日求见你家宗主!”
裴负停下脚步,对着剑阵前那看上去年纪在三旬上下的道装男子喝道。
道装男子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裴负,当他目光掠过灵鼠刹那,竟禁不住惊声道:“巨灵鼠?”
巨灵鼠,截教中十二护法圣兽。
在封神之战以后,曾有不少修真门派,将截教的十二护法圣兽图形画进道册之中,以示警戒。那男子显然也是剑派中的高阶弟子,自然一眼认出了巨灵鼠的真身。
“快快通报,我没有心情和你废话!”
“什么神州道派,听都没听过,居然在这里大言不惭!”
道装男子在片刻惊慌之后,冷哼一声。虽然看到了巨灵鼠,可是他却不相信真的有这种圣兽的存在,了不起是什么修炼了妖法的妖兽,而裴负,不过是乳臭未干的青年。
说着,他也不理脸色阴沉的裴负,看着巨灵鼠背上的张帅,呷呷的一声怪笑“早就说你张家难成大气,今日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找来一个妖人,居然跑来我剑派闹事。张帅,诛仙大会还有些许日子,你急急忙忙的跑来,莫非想要讨打不成?”
“王校,你”“小帅,他曾经打过你不成?”裴负阴冷问道。
张帅脸一红,被王校一句话说得他再也不想什么门派和睦,冷冷道:“启禀道宗,三年前,这王校曾与我比武,弟子败后,这厮又出言侮辱我玄宗一脉,后来我父亲出面阻止,否则弟子定要和他血溅三尺。”
“现在也不迟!”裴负冷笑一声,拇指翻天印奇诡按住,一抹强绝灵能破指而出,就听他口中低吟一声:“破”
王校甚至连回神的时间都没有,直觉一股灵力看似凶猛,却阴柔如丝一般刺入他的体内。
奇异的灵能让王校感到全身如同撕裂一般的剧痛,未等他发出那一声吼叫,一口鲜血先行夺口喷出,身体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击飞一般,甩出了三十余米,落在尘埃中后,那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才脱口而出。
“奴才们,给我清理道路!”
未等裴负话音落下,自他身后骤然传来声声长啸,十余道金芒化作人形,闪入剑阵之中。
蜀山剑阵立刻运转,但那截教十二护法圣兽,又岂是他们可以阻拦?
虽然裴负没有下绝杀之令,可是那十一个圣兽也如同虎入羊群,只听剑阵中一声声惨叫声接连不断,残剑激射天空。
张帅从巨灵鼠背上爬下来,而巨灵鼠已经化作人形,恭敬的立在裴负身边,护着张帅,却又颇为不爽的踏动脚步。
“干掉他们!”
裴负也不回头,迳自一声沉喝,身形化作一抹流光,沉香法剑骤然发出一声焦雷般的巨响,冲入剑阵,眨眼间便没入了山门之中。
****
山门外,百余名道装者倒在地面。
虽然这些人无性命之忧,可是在裴负等人的打击下,却也个个身受重伤,再也无力站起。
王校最惨,他的丹田被裴负击毁,一身修为尽数破去,原本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他,在眨眼的工夫便苍老的露出了脸上的皱纹。
“**,原来你***还是个老家伙,我说我怎么斗不过你!”张帅破口大骂。
没等王校回口,突然间一缕清风拂过张帅身边,只见张无忌、张玉和一个青衣道人骤然出现在他的身边“小帅”
张玉突然止住了呼喝,眼看着山门外一片凄凉景色,和那不绝于耳的哀嚎之声,她愣住了。
“小帅,道宗呢?”
没等张帅来得及回答,突然间从蜀山剑派的山门内,传来一声地动山摇般的巨响,紧跟着,裴负那龙吟般的长啸声,撕破了天际。
天空中,仙云翻滚,张无忌身边的道者脸色顿时大变,大叫一声:“不好!”“老友,怎么?”张无忌有些紧张的问道。
“声音传自辟邪堂,别是你家道宗在辟邪堂前惹出事端,那麻烦可就大了!”
张无忌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那我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他一跺脚,顿时消失在原处。
道者也不太自然,紧跟着张无忌朝山门内冲去。
张帅看看张玉,突然觉得二姐真是可怜。此次事情的后果,已经不是她可以承受得起的,要知道,无论裴负是否出事,蜀山剑派和张家都不会轻易饶过她。
“二姐,你”张帅话说到一半,突然一声长叹,飞速朝山门中跑去。
山门外,张玉一个人全无主意的站在那里,如同梦游一般!
****
自蜀山剑派山门,一条青石铺成的山路扶摇而上,山之巅就是蜀山剑派的重地,辟邪堂。
短短的二十里山路,设有重重机关,在裴负冲入山道之后,各种奇异发展运转开来,一股股浓雾蒸腾而起,将山路笼罩得伸手不见五指。
浓雾中,箭矢如雨。
当然这种袭击对于裴负而言,自然毫无用处,可怕的是夹裹在箭矢中的神秘法器,以及一股股化作实体的飞腾剑气。
十二奴才在浓雾才起的刹那,就已经化作金丸,将裴负护在其中。十二粒金丸,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圆环,散发出金色的光芒,相互连接,组成一个球形的气罩,把裴负包围在里面。
于是,气罩外烟雾缭绕,暗香涌动,却又全无法对裴负产生半点作用。
真正对裴负产生作用的,是他脚下看似平常的青石。在机关运转开来之后,青石石面闪动流光,并且发出一股诡异的力道,牵引着裴负的身体,令他无法腾空飞掠。
炼心道,是蜀山弟子入门的一项试炼。
青石山路上附有重力符,可以产生出超过寻常百倍、千倍的吸引力,这是蜀山自建派后,结合科技和道法所创出的一种试炼方法。很多想要拜入蜀山的弟子,必须徒步走上炼心道,方可真正成为蜀山剑派的一员。
青石上的能量已经全开,裴负被重力符所产生的强大吸引力扯住了身体,只能一步一步的沿着山路而行。
也是他的修为卓绝,炼心道自建成将近百年,第一次能量全开,所产生的巨大牵引力,即使是修为高深的修真者,也一样无法完全化解这股力量。不过,炼心,真的名副其实,当裴负冲过炼心道的刹那,竟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庄严的辟邪堂就在眼前。
雄伟的大殿,透着一股缥缈的仙韵。
白玉铺成的广场四四方方,四个边角处,更有奇形玲珑塔矗立。而大殿门前,百名道装剑派弟子严阵以待,为首一人,白衣鹤氅,面如冠玉,衣抉飘拂中,更显出别样的道骨仙风。
与一干道派弟子不同,那道人并未持剑,宽大袖袍将他双手掩盖。
在他的身后,十余名皓首童颜的老者闭目凝立,眼见裴负出现,却没有一人睁开眼睛。
“贫道蜀山剑主,道临!”那为首的鹤氅人稽首道。
眼见这般局面,裴负也暗自心惊。
一眼扫去,在场的这些剑派弟子,竟全部都进入了离俗修真的境界,而那位道临,更是让他有种看不出深浅的感觉。
更让裴负震惊的,是那十几名老者,一个个修为都已经超过塞难之境,凭这些老家伙,蜀山剑派足以称为西南第一修真门派。
不过,裴负心中虽然惊异,但脸上却依旧呈现淡漠神色。见道临稽首,他也收起十二奴才,放进如意袋中,一手执剑,一手扣出兰花之状,竖立胸前“在下神州道派新任道宗,裴负!”
“哈,昨日听闻贫道师弟讲,玄宗道宗现世,贫道尚不相信,现在看来,阁下能通过我蜀山炼心道,道宗两字当不是虚言。只是神州道派自明松道长以下,四百年未曾真正现身尘世,不知道宗今日打进我蜀山山门,又有何指教?”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道临若是一上来便气势汹汹,裴负自然也不会示弱。可道临这番话出口,让他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的确,他为何打上蜀山?总不成告诉对方,他只是因为一名蜀山弟子的嚣张话语,就一路杀将而来,这道理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道兄,贫道等你的回答!”道临的语气渐趋严厉。
裴负一咬牙“听闻蜀山剑派号称西南第一修真门派,裴负自出山涉足尘世以来,也未逢敌手。所以,听闻道兄门下高手云集,特来请教一二!”
一句话,顿时让道临身后的道者们骚动起来。
那十几名皓首老者,骤然睁开了眼睛,眼眸中一抹怒色闪过,虽然稍纵即逝,却无法逃过裴负的眼睛。
道临却不动怒,能够通过能量全开的炼心道,裴负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语。
“道兄若来讨教,尽管报上山门,可道兄一路杀来,我道派近三百弟子折在道兄你的手中,未免有些太过蛮横了吧!”
裴负此时已经决心撕破脸皮。
对他而言,高手难求,他渴望能够在不断的挑战中提高自己的能力。所以,当道临话一出口,他却笑了“道兄此言差矣。道兄你可以召集诛仙大会,驱逐我玄宗门人,甚至派出弟子,到我玄宗弟子府上逼迫,要我道派弟子交出引凤箫,难道就不是蛮横?
“山门外,你剑派弟子口出无礼之言,辱我道派弟子,给他一些教训,裴负以为并不为过!”
“你”道临怒极而笑。自他登位剑主之后,从无人对他如此说话,裴负这番言语,让他心中杀机顿起“引凤箫在你这等狂妄之人手中,对我神州修真界定无半点好处。你既然说出这番话语,那么我看,我们还是以力决出是非黑白,如何?”
“道兄之言,正是裴负心中所想!”
裴负说着,通天九诀运起,沉香法剑突然一声奇异振鸣,那声音听上去细若游丝,却如同黄吕大钟一般,震撼着道临的神经。
“好剑!”道临一声大喝“剑派弟子听真,若本剑主战败,则蜀山剑派立刻关闭山门,百年不履尘世,今后凡我弟子,如遇道派弟子,一律退避三舍!”
话音一落,道临身后弟子呼拉拉退出白玉广场,四座玲珑玉塔,绽放绮丽光芒,在辟邪堂前,撑起一个巨大的结界。
道临上前一步,嗤的一声,随着他大袖挥摆,七柄寸长玉剑,赫然自他大袖中射出,剑分七色,盘旋空中,有若蛟龙一般。
道临剑虽未发,但逼人剑气却犹如实体一般,化作七道瑰丽的光芒,铛的一声,玉剑相撞,两柄玉剑依然扑向裴负。
沉香法剑虚空画出奇异圆弧,裴负一声清啸,身随剑走,势若奔雷。
铛!铛!
两声轻响,沉香法剑撞击玉剑,巨猛剑气骤然朝着裴负涌来,令他禁不住向后连退数步,身形也不由得为之一滞。
这厮修为竟然也到了极言境界?
裴负暗自心惊,虽然道临只发两剑,但足以让他试探出对手修为。一击之下,裴负顿时变得更加小心。
他在心惊,道临更是难以置信。
他身为蜀山剑主,参悟了剑派三百年来无人了解的通灵剑典,原以为已经可以无敌,却没有想到通灵双剑齐发,却被裴负一剑逼退。而且,自沉香法剑上传来的巨猛灵力,夹杂黑暗能量,让他有种想要吐血的感受。
死也不能败!
道临想到这里,双手骤然张开,全身灵能涌起,口中大吼一声“通灵法剑,万剑齐飞!”
随着他一声巨吼,七剑骤然在空中分合,化作四十九剑,而后每一剑继续分合,天空中玉剑不断增多,到了最后,整个白玉广场上空竟凝集了万把玉剑,随着道临鬼魅般舞动的身形,朝着裴负激射而出。
裴负也不敢大意,同样游走转动,合著道临的身影,化作一道奇异流光。
轰
巨响声接连不断,玉剑击落地面,巨猛的能量将白玉铺成的广场,炸成一个个螺旋型的坑洞。
与此同时,裴负法剑挥舞,奇异的刺击,拨打着飞射而来的玉剑,两人在玉塔结界之中,竟不分伯仲的纠缠在一起。
绝不能败!
道临此时脑海中,只有这四个字闪动不停。
但形势不饶人,裴负那势大力沉的沉香法剑,早就脱手飞出,在剑中灵魄的引导下催发出无俦的黑暗剑气,将一柄柄玉剑,齑成粉末般飘扬空中的玉屑。
同时,更令道临感到惊惧的,还是裴负手上的翻天印!
身为蜀山剑主,道临对昆仑仙器自然也十分熟悉。翻天印曾在封神之战中扬威宇内,神州各大修真门派都留有翻天印的记载。
蜀山剑派虽然成立只有六百年,但也是堂堂正正的修真门派,自然也保留了关于翻天印的记载。
虽然裴负手上的翻天印已经被改了形状,但从他发力的情形来看,道临依旧认出来这昆仑仙器的来历。
他现在有些后悔!
原以为修成通灵剑典,己身修为已经接近了剑仙之境,神州修真界当少有人是对手。加之他炼出的通灵法剑,更是可以比拟昆仑中九品仙器中的九品仙器,令他有如虎添翼之感。
可是现在,裴负的功力较他深厚,那沉香法剑更是通灵上九品的仙器,剑中的剑灵已成,而且发出的能量巨猛强大。
若只是如此,道临倒也不怕,可当他看到翻天印时,他知道,今日一战,他绝无半点胜算!
若是败了,蜀山剑派就要封山,百年声誉就将毁在他手中!
道临有些绝望了
也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奇异念头,身形蓦地一个奇异进退,双手胸前并拢,口中一声轻喝:“通灵法剑,万剑归宗!”
漫天法剑骤然发出奇异剑啸,霎时间,在道临身前凝结成一柄奇形巨剑。
“出剑!”
法剑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迅若奔雷一般刺击向裴负,那迅猛的剑式,竟发出风雷声响,轰隆隆的不绝于耳。
法剑一出,裴负立刻感到不妙。他收回沉香法剑,运转全身灵能,翻天法印恶狠狠的按出,口中轻喝一声:“破邪!”
轰!法剑撞击翻天法印,产生出巨猛的能量。
饶是有结界保护,外面的众人犹自可以感受到内间的强大潜流。
道临吐出一口鲜血,但脸上却露出了狰狞笑容。
他要的就是这旋转猛烈的潜流,藉着劲流旋转之力,他闪电般绕场转动,如玉一般洁白的手掌拍击在玉塔之上,紧跟着闪身立于漩流中央,口中大声喊喝道:“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身得一以灵,吾以天地诸灵之名,召唤,镇邪”
“道临,住手!”
自蜀山后山间的云雾之中,飞闪出一道疾电般的身影,距离辟邪堂尚远,来人已经高声喊喝道。
但,为时已晚!
裴负还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天空中轰隆隆焦雷连环,数不尽的闪电如同银蛇般舞动上空,一个巨大的黑影自虚空中骤然升出,以泰山压顶之势袭来,让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轰的一声便被扣在当中。
*****
辟邪堂前的白玉广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有三十余米的巨大玉塔。塔身绘有各种奇异符咒,而在塔尖之上,一颗玄玉般的圆珠高悬,滚动。
“道宗大人!”
“裴大哥!”
张无忌带着来自青城的练气士太真和张帅,闪电般冲到辟邪堂前。
但三人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非但是他们,就连一干蜀山道士,也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看着白玉广场上的玉塔,一个个面面相觑。
自后山而来的人影停在辟邪堂前,看着那玉塔连连顿足。
“希言师叔,这,这是怎么回事?”张无忌面对来人,一脸恭敬之色问道。
来人是道临的师父,也是蜀山剑派上代剑主,曾被誉为西南第一人的希言尊者。
闻听张无忌的问话,希言苦笑一声,指着那玉塔道:“六百年前,蜀山初建,祖师就是因为这里有这样一件宝贝可以镇邪,所以才选择了此地为我蜀山根基。”
“这,这是什么?”
“镇邪塔,镇邪宝塔!”
这一下,非但是张无忌傻了,就连青城练气士太真,脸色也顿时变得格外难看。
“爷爷,这镇邪塔是什么来头?”张帅见几人都变了脸色,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连忙低声问道。
可是张无忌此时已经无心理睬他,倒是一旁的太真练气士苦笑道:“小帅,你可听说过昆仑上、中、下九品仙器?”
“听说过!”
“这镇邪塔,就是昆仑上九品的九品仙器!”
“什么?”
张帅也傻了。
“自三千年前封神之战后,昆仑封神台与人间分离。而当年各位仙人所使用的诸般法器,也随着封神台离开人间,流落在各处。”希言尊者开口解释道。
“镇邪塔,相传是当年封神台上天王法器,可以收拢天地间诸般妖邪事物,镇压、炼化。通天教主摆下诛仙大阵失败后,曾经设六魂幡企图收取道祖性命,天王以命相争,方为道祖挣得了时间,将通天教主拘禁。这镇邪塔,也就是那时候流入人间。”
“可是,可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谁也不知道,当年我蜀山祖师在此发现四座玉塔,并得到镇邪宝券,才知道镇邪塔的存在。谁曾想,道临为求一胜,竟不惜祭出镇邪塔,两个人现在都被困在里面,除非”
“除非什么?”
希言尊者一指塔尖上的玄珠“除非能取下那玄珠,方能收回镇邪塔!”
张帅闻听,连想也不想,突然飞身扑向塔尖,迅猛的速度,让太真练气士也吓了一跳。但未等他抓住玄珠,那玄珠突然灵光一闪,一股巨猛的灵能发出,轰击在张帅的身上,将他打得在空中连转数周,朝着尘埃中跌落下来。
好在张无忌闪身将他接住,却见张帅七窍鲜血狂涌,喉头鼓动不停,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张无忌连忙运转灵能,将张帅的伤势镇住,希言尊者又掏出一粒金丹,递给了无忌,让他给张帅服下。
“小兄弟实在是太冲动了!镇邪塔破塔之法,从外界根本没有办法,除非塔中之人,能够破了镇邪塔中七道机关,走到塔顶处取下玄珠,这才能够脱困!”
“那”
“无忌,你不用问我,镇邪塔自发现以来,我剑派从未用过,但据我所知,还没有人能够从镇邪塔里逃出生天,而且”
“而且什么?希言师叔,到了这时候,你就不要再吞吞吐吐了!”
希言尊者苦笑着摇摇头“无忌,根据镇邪宝券中记载,这塔中困有一只强大妖灵,非五千年不得炼化。那妖灵就被困在玄珠之处,要想得到玄珠,就必须放开妖灵,才能”
张无忌和太真练气士两人都变了脸色。
放开妖灵,不就是还要和那妖灵血战一场?
天晓得那妖灵是什么东西,如果裴负和道临无法战胜,那么逃出来的,也许就是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再开口多言。
“蜀山弟子,传我法令,邀请天下修真者,前来此地!”
希言尊者突然自大袖中取出一把白玉圭,朝着那十几名皓首老者扔去。
“谨尊剑主法谕!”
老者接到白玉圭,恭敬朝希言一礼,一时间只见天空中飞剑闪动不停,眨眼间百余名道者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希言师叔,您这是”
“召集各派宗主,我要在这里摆出天罡地煞阵护持,若是自镇邪塔中出来的是那妖灵,我们只有拼了性命,将它击杀!”希言说话间,全无半点底气。张无忌知道,即使摆出天罡地煞阵,若出困的是那妖灵,恐怕这修真界将元气大伤。
“道宗啊,道宗,你这次可算是遇到大麻烦了!”张无忌心中想着,禁不住朝着那镇邪塔躬身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