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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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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卿狂

    履齿遍庭深,时为拥鼻吟;

    微风引竹籁,斜月转花阴。

    静赏应难极,孤怀自不禁;

    苍然小池上,烟雾达青岺。

    春夕阁咏林逍

    李昕和一大群孩童玩了一整天,他没露出疲态,反倒是在一旁看着他们玩耍的独孤昙累了。

    睡着的她螓首倚着他的肩头,神情是完全的放松、完全的信任

    信任吗?

    李昕柔柔抚着她脸颊的手一僵,突然意识自己在这段日子里,完全忘了原本对她的计划。

    不会吧?虽然儿女情长,但也不行妨碍到大事的进展!

    他们三兄弟的计划可是环环相扣,一个环节也松不得啊!李昕蓦然惊慌,面色一沉。

    回到逍遥居后,李昕抱着独孤昙大剌剌地入了苑房。

    没一会儿,满心不悦的青青嘟着嘴领着一群仆人前来叩门,”爷,您要的热水来了。”

    “进来。”李听像只展足的大猫儿,只差呋拂叫个几声以示快活。

    穿着长裤、裸着胳膊的他及时且轻松地将独孤昙纳在被下,不让她的胴体裸露半分,单手温柔爱抚她沉稳安宁的睡额及长发,满意着如丝如缎的触感。

    “爷啊!”瞧在眼里、妒在心底。育青娇嗔地朝李昕靠近,主动投怀送抱。

    “不公平!姐妹们好久不曾见到您,您却让新来的人儿陪了您好长一段日子,这样我们可不服也不依喔!”她一边说话,媚眼边看向睡美人,朝那张睡容狠狠瞪去。

    “你想太多了,我的好青青。”李昕不以为意似地笑笑,手臂朝她腰肢一圈。

    有点恶心不行!他得憋着,为了兄弟三人的计划。

    “过一阵子,我自然会去找你们。人家是新来的,我难免会多多‘关照’一下嘛!”

    李昕的态度十分笃定,一副“男人嘛!喜新厌旧是天经地义”的神情,尽管眼中有着几分闪烁的不确定。

    太奇怪了,抱着青青的感觉怎么又恶心了一点?不行!忍着,为了他们伟大的计划。

    李昕的一番说词让青青不再计较“最好是这样,爷的专宠可是引起众家姐妹的不满,你再不来找我们,我们就不理你了!”她娇滴滴地语出威胁。话虽然说得狠毒,可她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李昕身上。

    不行了!他快吐了!

    “是!好青青。”

    李昕安慰地吻吻她的唇,然后轻佻地拍拍她的臀,示意她离去。

    一群放好木桶及备好热水的仆人也一一退下。

    李昕明亮的瞳眸凝过一丝算计,旋即又轻快起来。

    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问题是

    搓搓下巴,李昕看向沉睡的“东风”然后耸耸肩,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他动手将长裤褪下。

    扁裸着身子抱起睡美人,让她的螓首下颚靠在他肩头,一臂环紧她的背,一臂圈上她的臀儿,就这样搂着佳人朝盛满热水的木桶走去,一鼓作气滑坐入桶中。

    “吁”

    李昕摇摇头,甩掉额际的汗水。

    这一小段路可费了他不少力气呢!他是如此小心翼翼,深怕她会有个损伤,那可就罪过不对,是万分舍不得罗!

    水温的暖热刺激了独孤昙的感官,她小声的嘤咛出声,缓缓地张开眼睛,睡意依然存在,她不甚清醒地眨了眨长睫,才愕然低呼“天啊!怎么”

    奇怪,她不是睡在干爽温暖的床上?什么时候换到这种地方来了?

    “别慌,小美人。”

    一双“魔爪”惬意又自然地覆在她的胸前,她立即握拳乱乱捶!

    “哎哟!哎哟!哎哟哟!”痛声即起,却是一点疼意也无,李昕哼嘛哎哎得像被乱棍毒打一顿。

    小女人的力气能强到哪里,他这个大男人就当作是在搔痒罗!

    而且,他可是“有仇必报”的人喔!

    一点也不受小拳头攻击的影响“魔爪”开始动了起来。

    “啊!你嗯”诧叫转眼变调为呻吟,独孤昙虚弱地看着他黝黑的大手覆上她的乳峰,有力的手关节是怎么蹂躏她的软嫩香肤,修长指尖是怎样挑逗粉色蓓蕾

    她又虚又弱、又因又惑,惊觉自己的身子在他的抚揉下起了变化,可一双粉臂却是自有意识般攀上他的颈肩,怎样也无法阻止。

    这这实在是好不公平的事儿!

    艰难地略略侧身仰首,她瞧见噙在他嘴角的得意,陡生的一口气呛着了她。

    他是故意的!

    冲着那一口呛着的气儿,她努力集中意识,两只小手儿在水中朝后头划动,一抓着东西就用力掐下去。

    “啊”惨叫突然停止,身后的李昕也僵着身子一动也不动。

    糟了!

    他怎么了?

    她伤到他哪里了吗?

    独孤昙不安起来,她心想,该不会闹出人命了吧?

    “你怎么样了?”

    活跳跳的人突然没了动静,独孤昙赶忙转过身,娇躯就跪在他大敞的腿间,一身的滑嫩香肤配合着波动的水漾,不住挨蹭他一身的硕实。

    李昕低垂着头,全身静止,仅存胸口一股淡浅的起伏。

    怎么办?

    咬红了下唇许久,独孤昙伸手想抬起他的脑袋,却意外地发现怎么使力都抬不起来。

    她不信邪地又试了一次,还是无法抬起。

    奇怪,难道他的脑袋是石头不成?

    独孤昙不死心地试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她开始有些不悦了,然后是耐力尽失,小手握拳“砰”地一声就赏给“石头”一记爆栗。

    “哇呜”

    原本执意“保持沉默”的李听,终于发出惨嚎,瞬间“活”了过来。

    “哇!小美人,你好狠的心哪!”

    “你”喝!

    原来他好端端地,什么事都没有嘛!

    可恶!

    独孤昙决定努力把他的头敲成真正的石头。

    李昕哪肯再吃暗亏,他及时接住她的小拳头,低下头就要亲她。

    “不要!”

    她不要亲亲,她要生气!

    可惜,抗议的话地压根儿没机会说清楚、讲明白,红唇贝齿外带小丁香舌就被他攫住,然后是她的发丝被他的手指纠缠。然后是身躯沦陷

    因欢爱而倦眠的独孤昙直到翌日才醒。

    小手很习惯地朝身旁一摸,她才发现总是喜欢赖在她床上睡觉的人已离开。

    她不禁想起有人说色名狼籍的三皇爷,对一个女人的兴致从不超过一个月,正所谓:

    “用完”就该丢了

    “呵呵呵”男声放荡、女声淫浪,从一大清早开始便声声肆意响彻逍遥居,音音不堪得无法入耳,这会儿都过酉时了。

    “爷,方才我抚的曲儿好不好听?”

    “好!好听!”

    “爷,您瞧奴家上的胭脂如何?”

    “嗯!好看!”

    “爷,今晚您一定要让咱们姐妹三人一块伺候您喔!”

    “好!没问题!”

    “还有我呢!”

    “好,你也来!”

    “那我呢?”

    “好,也算你一份!”

    “爷”

    一整天,这票莺莺燕燕都围绕在李昕身边娇声软语,他也一直“好”到现在。

    屋外,独孤昙静静伫立,一脸木然。

    “昙姑娘”

    小仔子恭敬的守在独孤昙身后三步的地方。

    他总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的,至少不该让昙姑娘对三皇爷的观感更差。

    “我送您回苑里休息吧!入夜了,被风吹凉了身体就不好了。”

    说也怪哉,他就是觉得独孤昙不同于其他姑娘,她美得与众不同,安静得与众不同,也倨傲得与众不同,当然就无法将她和三皇爷的一群侍妾归为同一国。

    三皇爷也真是的,好端端地竟嫌皇宫住起来难受,非要离宫搞个什么逍遥居,可还真逍遥啊!买了不少美妾侍女在这儿享受,快活得什么雄心大志都没有说

    呜想来他小仔子可真命苦,跟了这么一个无能又无为的主子,前途无“亮”啊!

    他见昙姑娘微微侧首,露出半边的芳颜,木然中流露出些许寂寞,还有一丝

    冷冽?

    “咚咚”好大的两声心跳,小仔子突然觉得独孤昙这模样好可怕。

    “昙姑娘您还想待在这儿是吗?”

    不敢再催人,小仔子想了个变通的方法“这样吧!不如我给您拿件外衣披身吧?”

    她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处,不动也不语。

    独孤昙不知道小仔子何时走开的,水漾的美眸无焦距的凝视前方,想像着李昕正吻着谁的芳唇,抚着哪一具玲珑娇躯;正腻在哪一个“绝世小美人”怀中紧抿的樱唇渗出一丝红,鲜血流下唇角,顺着洁白肌肤而下。

    他的笑面与呵宠不是专属于她的吗?

    没等小仔子回来,伫立近一日的娇躯终于开始移动,如同败兵般,她拖着疲累的步伐走入风的凉意中

    她瘦了!

    温暖的男人掌心轻轻贴上女人的脸颊。

    那份滑嫩而不腻、花瓣也似的肤触呢?单凭这一点,他发现她憔悴了很多。

    李昕已分不清对独孤昙是什么感觉了。

    璋啸王爷将她赠予他之后,中间虽然有些出差子,但事情还是按照计划一步步进行。

    他,李昕,可是个众所皆知的无情风流爷,女人对他来说如衣鞋,随时可买也可丢,纵使他本性不是如此,但是刻意制造出来的假面具戴得太久了,就连他自己也渐不在意。因此,外头谣言传得再不堪入耳,他亦不以为忤。

    那为什么事到如今他又开始在乎呢?

    原本已经麻痹的心开始彷徨;原本已经淡冷的情开始不安;原来已经忘怀的爱开始

    他像被火烫着般抽回爱抚的手!

    不敢再想下去,他退离床边,退离房间。

    独孤昙更加沉默了。

    至于李昕,他重临花街柳巷,还迷上一名新来的美妓芷儿。

    趁着这个时机,早对独孤昙怀有妒意、并以青青为首的一群侍妾,见她被喜新厌旧的李昕抛弃,莫不乐得拍手叫好,嘲讽声更是不断。

    “哈!现在脸儿可臭不起来、得意不起来了吧?”

    “人长得美有什么用?不懂得如何伺候爷,就等着喝酉北风!”

    “喂!不如你同咱们讨教、讨教伺候男人的法子吧!姐姐我心情正好,可以教你几招喔!”

    “啐!这么好心肠做什么?”青青说话又尖又锐“人家拿乔,理也不理咱们一眼呢!”

    的确,发未梳、妆未上,独孤昙一袭简单的丝白衣裳;唇是白、容如雪,一双美眸空洞且无生气,视而不见地凝向前方。

    “喂!”

    其中一人喳呼了起来“哟!好可恶!你根本不把咱们看在眼对吧?”

    独孤昙仅是瞄来一眼。

    “哟哟哟!竟敢翻白眼给咱们瞧?”

    一群女人又开始喳呼个没完没了。

    “唉!你们在嚷嚷些什么?”

    一副耳根子不得清静样,李昕踱了来,后头还跟了名贵客。

    “爷”

    李昕的出现,让莺莺燕燕全围了上去。

    “爷,您要替妾身拿个主意呀!”

    “爷,我们好心好意来探探昙妹子,哪知她竟不领情。”

    “爷,她好傲,太欺侮人了!”

    恶人先告状,她们各个争先恐后抢着说话,就怕自己说不够精采。

    被众人指责的独孤昙一动也不动,她这模样,把李昕的心狠狠撕下一块!

    “瞧你们,我还以为是怎么了。”

    他佯装一脸无可奈何,说道“有客人呢!别叫客人看笑话了。”

    “哪里!”

    邪邪的音色沉沉地道。

    独孤昙闻声猛然抬头。

    主子!

    男人一笑,跨步向前,毫不避嫌地伸手抚上独孤昙的脸颊。

    “乖妹子,你怎么消瘦成这样子?”

    众女恍然大悟。原来这邪魅男人便是璋啸王爷,独孤昙的兄长啊!

    “我”

    张了唇,独孤昙却激动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扑进他的怀中,眼泪直流,淌下双颊,苍白荏弱得楚楚可怜,竟也艳美无比。

    “嘘!痹喔!”

    璋啸王爷娴熟的以左臂为枕,让她偎着。

    随着璋啸王爷的安抚,独孤昙的情绪渐渐平静,待他将她转过身时,众人都看见她笑了。

    她笑得极灿烂、极美艳、极娇媚,令人屏息,就连前来找碴的青青一干人,也瞧得痴痴然。

    昙花,不常现,一旦现,便是慑人心,夺人魂。

    李昕仿佛遭雷猛击,顿来的领悟如泉般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