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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的大门每天会在早晚餐的时间打开一个小时,黎尔看完了比赛,就独自回到了寝室,洗了个头发,顺便把自己和许妙妙的衣服给洗了,一切都弄好之后,去食堂买了碗面端回教室吃。
教室里没有几个人,大家都抓紧时间趁这个机会在外面好好待会儿,晚上没有自习课,到了时间可以直接去操场上看文艺晚会,总之就是自由,短暂的自由,暂时的解脱,不可明说的兴奋,心灵的狂欢。
苏恒依然如平日一样,低着头安静的做题,在纸上写写画画,认真的样子散发着迷人的魅力。黎尔还是第一次这样打量苏恒,以前都是前后桌一个回头,从未在别的角度看过,看来那句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的话还真是说的不错。
黎尔端着面走到座位上,转过身,边吃面边说道,“苏恒,你是怎么做到在这样普天同庆的日子里面,怡然自得的在这做着枯燥乏味的题目呢?”
苏恒停下笔,看黎尔将一口面吃完,才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只是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就会全心的投入,该欢乐的时候就尽情欢乐,该学习的时候就认真学,将各种情绪事情搅在一起,在我看来,是非常累人又毫无意义的一种行为。”
黎尔没想到他会回答的这样认真,一下子被面的辣味给呛住了,眼眶立马就红了,连着咳嗽好几下才缓过来,苏恒把她桌上的水杯递给她,接过她的面碗,有些急切的问道:“快喝点水,没事吧?”
黎尔喝了几口水,摇了摇头。
苏恒看着她的眼眶还是有点红红的,被呛出的眼泪湿了眼角,就像刚刚才哭完,加上摇头的样子,整个人显得委屈极了,好似被睡意包围打了个大哈欠的猫咪,想到这个,就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幸灾乐祸呀?”黎尔没好气的说道。
“以后别吃这么辣的东西,少放点辣椒。”
“没辣椒多没味道,我无辣不欢。”黎尔又重新端起面吃起来。
苏恒无奈的说道,“真是不懂你们女生怎么那么爱吃辣,说了都不听,我妹妹也是。”
听他提到妹妹,黎尔才想到苏心,于是随口问到:“你妹妹是苏心?”
“是啊,你认识她?”苏恒有些惊讶,自己应该没有提过妹妹的名字。
“换班级之前的同学。”黎尔没有多说。
苏恒点了点头,“我跟苏心,我们是龙凤胎。”本来是想问问她为什么会换班级,又怕这中间有什么事情勾起她不愉快的记忆,想想还是有机会找苏心打听打听。
黎尔有点意外,以为不过是堂兄妹,没想到是亲兄妹,“那你们俩还真是不像,性格差那么多。”
“是吗?何以见得?”
“呵呵,感觉。”黎尔敷衍的笑了笑,起身将吃完的一次性碗筷扔进了垃圾桶。
苏恒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以后总有机会的。
晚会即将开始前,黎尔找到许妙妙说的大概位置,就看见她已经到了,正伸着脖子四处张望,看见黎尔了就冲她使劲儿招手,生怕她看不见。
节目还没开始,周围的秩序维持的还不错,很轻易地就来到了许妙妙的身旁。
许妙妙挽着她的胳膊摇啊摇,得意道,“这个位置挺好的吧,正对舞台,视野绝佳,多亏我早早就来占领这里,不然晚上肯定连毛线都看不到。”
“是啊,确实是立功了,没想到来的人这么多。”黎尔看了看四周,来的人越来越多。
“那必须的啊,学校里好不容易热闹一回。”
深秋的夜晚,气温已然很低,可是再低的温度也不能阻止一颗颗青春火热的心的沸腾和燃烧。
表演进行了大半儿时间,唱歌,跳舞,小品,欢声笑语,热闹无比。黎尔紧了紧卫衣的领口,不让冷风钻进衣服里去,但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抱着胳膊对许妙妙说:“好冷啊,回寝室吧。”
“再看一会儿呗,时间才过了一半呢。”
黎尔见她看舞台上跳舞看得起劲,欣喜若狂,无奈的叹气,“我要是明天冻感冒了,你负责啊。”
许妙妙侧过身体,把黎尔的卫衣帽子给她扣在脑袋上,“我负责就我负责,不过不会的,你不要乌鸦嘴嘛。”
黎尔白了她一眼,把头发顺了顺。
“跟我一样嗨起来,心里暖和就不觉得冷了啊,再说沈黎的节目还没看到了,你不想看看吗?嗯嗯嗯?”
“看看看,行了吧。”黎尔心里骤然一缩,还好黑夜里舞台照射的昏暗灯光下看不见她紧张的表情,有种想看又怕看的感觉。动了动腿和脚,缓解下寒意,看许妙妙又专注的看着台上,看来是怎么也喊不走她了,心想着是不是自己先回去。
台上主持人正在介绍下一个表演的节目,黎尔没注意听,断断续续的声音被淹没在一阵起哄声中,大家这反应应该是个很精彩的表演。
音乐前奏响起,黎尔在脑海里搜索了下这熟悉的旋律,《屋顶》,接着就听见一个声音从麦克风里传来扩散,是沈黎,声音在暗夜里显得静谧低沉,跟平时有些不同,黎尔看着他慢慢的走向舞台中央,灯光下脸部的轮廓别样清晰。
“半夜睡不着觉,把心情哼成歌……”,黎尔只觉得这歌词,在这个夜晚是显得那么和谐,那么美妙,令人沉醉。
许妙妙用胳膊碰了碰黎尔,激动的说,“你快看……黎尔……快看……是沈黎耶……啧啧啧……都没想到唱的这么好听……今晚的魅力啊……”,停顿了一下,“诶?那女的谁啊?这么冷的天,还穿条裙子,露肩膀露大腿的,也是够拼的啊。”
黎尔也看见苏心上了台,她穿着一条红色裙子,与沈黎的随意相比,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在屋顶唱着你的歌,在屋顶和我爱的人,让星星点缀成最浪漫的夜晚,拥抱这时刻这一分一秒全都停止,爱开始纠结……”
看着他们俩合唱副歌的时候,那种深情的对视,彼此交换的眼神,默契的配合,直至完美的演出结束,谢幕下台,黎尔突然就觉得难受极了,心里就像一团被揉乱的皱抹布,一下子没了高兴的心情。
许妙妙喊了好几声,都没见黎尔回应,好奇的凑过头去看她,她的脸被卫衣的大帽子罩起来,看不清表情。
“你脑袋离我这么近干嘛啊,许妙妙?”
“谁让你跑神儿啦,喊半天不答应。”许妙妙吐了吐舌头,收回自己的脑袋。
“真的好冷,我受不了了,先去寝室了。”
“好吧,反正沈黎你也看完了,去吧,我等会儿再回。”
黎尔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寝室。洗漱好后,带着一颗乱糟糟的心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微微蹙起的眉头也渐渐的在梦中放松下来。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自习,教室里书声朗朗,更因一天的自由时间,所以读的十分卖力,活力满满,但黎尔除外。
“许妙妙,我恨你。”
“呵呵呵。”
“你还笑?你看看我用了多少纸啦?”黎尔指了指桌子下放着的垃圾袋。
“没事,纸我负责够,你放心啊。”
黎尔刚想反驳几句,鼻涕又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了,只得连忙拿纸,然后白了许妙妙一眼,真想把这鼻涕纸扔她脸上。早上一起床,就感觉到身体不对劲,果然感冒了,鼻涕不断,喷嚏也是一个接一个的,现在鼻子都快擦破皮了。
苏恒在后面拍了拍黎尔的肩膀,黎尔转过头,还没开口,就打了一个喷嚏,“不好意思啊,我还是别对着你了,免得传染给你。”
苏恒递过一盒药,说道,“我这有感冒药,你先吃点,下课再去医务室看看吧。”
接过药盒,黎尔看看了说明,随口说了声谢谢。
“你今天上午不是还有比赛么?怎么办?”苏恒有些担心的问道。
黎尔一听到比赛就郁闷不已,现在还加上感冒,眉毛皱的都能夹住一支笔了,泄气道,“能怎么办啊,照样比呗,反正名次是没指望了。”
“没事,尽量吧,到时候在旁边给你加油打气。”
黎尔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发,“嗯嗯,我现在可需要鼓励啦,只嫌少不嫌多。”
自习课一结束,黎尔就拽住许妙妙去了趟医务室,医生查了体温是正常的就给开了些药,就着医务室烧好的热水喝了几粒,味道稍微有点苦。
“去吃点早饭,嘴里都是苦味儿。”又喝了两口水,对许妙妙说道。
许妙妙一副献殷勤的样子,接过她手里的一次水杯,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微微弯下腰,两手扶着黎尔的胳膊出了医务室。
“咳咳,你干嘛啊,许妙妙,我又不是连路都走不稳。”黎尔收回自己的手放进了外套的口袋里,然后对许妙妙笑了笑,笑得格外灿烂。
许妙妙看着她,那笑容笑得不怀好意,不知道想什么坏主意呢,“笑什么笑,生病的样子配上你的笑容,够瘆人的。”
“想去找你家谢凡不?”黎尔依旧保持着笑容,冲许妙妙眨眨眼睛,俏皮范儿十足。
许妙妙心里简直翻了一百遍白眼,要不是你拽我陪你,早就走人了。
黎尔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想法,“今天就好好陪我啊,别想着溜走,可是你昨天自己亲口说的。”
“……”许妙妙竟无法反驳,自己说出口的话,能不能收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