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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她衣服和鞋底上没有沾上一丁点的血迹,而这屋又没换下来的衣物和鞋袜,除非她通宵登萍渡水且鞋袜不湿的绝世轻功,否则只要去过那屋,鞋底上必定会沾上鲜血,此其一。”张允说完又指了指脚下道:“其二,凶犯的鞋印至此,足见他来过此屋,看这,有一滴干结后的血迹,必定是凶器之上滴落下来的,这就表明他曾在此驻足。”
“你们猜想一下,若自己是凶手,自己杀人害命的恶行被人见到之后,是转身就跑还是杀人灭口呀?”
“那自然是要杀人灭口了!”休息想都不想就答了一句。
张允一笑道:“我想你也会这么说,只是你忘了一点,本案的凶手是个女人,咱们这俩大男人也是无法揣度出女人遇到此事究竟会怎么想,而让我纳闷的是倘若她企图杀人灭口,高宣之妻怎么会上吊自杀呢?”
“若是凶手天性未泯,良心发现,在此犹豫片刻后终于是放过了高宣之妻,那高宣之妻为何又要悬梁自尽,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凡有一点活路,谁又会选择去死呢?”
“大人,依小老儿看,高宣之妻上吊未必是心甘情愿的!”魏良辰始终都蹲在一旁查看尸首,此时忽然插了一句,当张允的目光看过来看,指了指高宣之妻的胸口道:“大人请看,她的衣服上有不大片水渍,衣袖上也是如此,想必死前曾经痛哭流涕,顺手擦拭所留。”
“小老儿方才查了一下她的阴户,有被阳jù强行插入而留下的撕裂伤,狂亵裤上也有些许的污物,足见她死前曾被人奸污,之所以上吊。或是觉得无颜再苟活与世,或是被人犯威逼所致!”
得,魏良辰一句话彻底把张允之前的推断给否定了一大半,这个案子顿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张允皱着眉头沉思半晌后道:“这么说也有道理,也罢,先将现场仔细勘验一番。1 6小说 网总会有蛛丝马迹会留下来的!”
说着由魏良辰验尸,而他则与休息开始在屋里寻找罪证,炕上被褥散乱,除了不少淫乱之后留下的污秽之外,上面还有些几个若有若无的血手印。显然凶手也曾在床上厮混过。这倒令张允不禁有些侧目,心道:“莫非这杀人凶手和强奸之人还是雌雄大盗,男地强奸,女的杀人,而后又在命案现场。死尸之旁胡天胡地了一番。”
想到这,张允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暗骂道:“他奶奶的。这俩人该不会就是明朝版的精神病杀人犯吧!”越想越觉得恶心,不过该查的还得查,不过心里却有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抓到这俩人之后,就算不把这俩人杖毙也要赏他们个活剐,总之就是死都不能让他们舒坦了,娘的,太腻味人了。
张允一边想一边翻看炕上的衣物。没有找到什么太有价值地证物,却瞅见炕头上充当衣柜的大木箱子上有个极为清晰的血手印,位于箱盖的边缘处,想来凶手曾经从里面找过衣物或者细软。
他顺手推开,要过灯烛来往里面一照。只见里面的衣服被翻了个乱七八糟,大多数上面都有血迹。看来被褥之上地手印之所以并不明显,乃是因为把鲜血都蹭到了这里,找了半晌依然是没有什么发现。
奶奶的,这杀人凶手倒是挺谨慎的吗,连根毛都没给老子留下。张允一阵恼火。
可他也不是知难而退,轻易放弃的脾气,从炕上跳下来后,蹲到女尸一旁,翻看了一下她的手指,见指甲有几处被生生折断,看来她被奸污时也不是没有反抗,而张允也从一个小指地指缝里挑出了一些碎肉,又看了看高宣的指缝,也是如此。
不由得哈哈一笑道:“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叫过休息来吩咐道:“将咱们的人都派出去,将河间县内所有地客店都给我摸查一遍,凡是手脸之上挂了花的,无论男女通统全都给我抓到衙门大牢里去,还有把话放出去,若有敢于知情不报,藏匿匪徒者,与凶犯同罪。”
“是!”休息应了一声,带着手下急匆匆得走了。
张允也没闲着,陪着魏良辰勘验完现场,将所有的线索掰开了揉碎了,横想竖想都理不出个特别清晰的思路来,虽然证据表明确有一男一女合伙作案,可他始终觉得其中有些不合情理之处,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凶手的犯案动机是什么?
谋财?高宣两夫妻居与草庐之内,但凡贼人有些眼光,都不会觉得他家里藏着横财三千。谋色?这似乎说的过去,可那女凶手跟着搀和个什么劲呀,莫非这俩真的是心理变态,就喜好这调调?想到这,张允不禁打了个寒战。
而里长说高宣之妻为人和善,自必不会与人结冤,而高宣乃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书呆子,自然也不会跑出去和人结仇,那么报仇杀人也就没有了可能。
除此之外,张允真就想不出还有什么动机足以让凶手如此丧心病狂了。思来想去,张允的脑瓜仁子都有些生疼了,还是没有结论,叹了口气,干脆就不再想了,吩咐里长找几个人将尸首送去衙门的敛房里留待仔细查验,自己却骑着马独自赶了回来。
刚到城门口,就瞅见刘油儿正笑嘻嘻得和城门官闲聊,见他过来忙恭恭敬敬得行礼问好。
张允稳坐马上,摆了摆手道:“罢了,你怎得又在此厮混?”
“呵呵,大人这么说可真是冤枉小人的耿耿忠心了!”刘油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地痞头子久了,说话也比以往油滑了许多,为张允牵着马的缰绳,一脸忠诚地道:“我在此已经等候大人多时了,有些话想向大人禀报,小人在前面地太白楼摆了个席面,还望大人赏脸!”说着抱拳晃了几晃。
听了这话,张允眉头一皱,他老早就吩咐过刘油儿,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必来寻自己,今日他既有胆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拦住自己地马,多半是真有要事,当下沉着脸道:“头前带路。”
太白楼就是距西城门不足百丈之处,虽及不上鸿宾楼那样豪华气派,不过倒还算是雅致,有些口袋里没钱却又好摆谱的人请客吃饭都喜欢来此,私下里有个浑名叫做“小鸿宾”
张允将缰绳给了门外候客的店小二,随刘油儿走进了楼上的雅间,刚刚坐定,刘油儿捧着一块热乎乎,白净净的毛巾都走了过来,谄笑道:“大人去聂村办案,一路之上风尘仆仆,肯定是辛苦了,先擦把脸解解乏吧!”
瞥了他一眼,张允也没客气,接过被热水打湿拧了个七分干的毛巾在脸上蘸了蘸,倒是真觉得舒畅了许多,把毛巾递给他道:“刘油儿,算你小子有心!说吧,有何事找我?倘若只是想请我吃这顿饭,唠些不着边际的闲话,衙门里的竹笋炒肉比这里可是好吃多了!”
“大人,哎呀,我的老爷呀,瞧你这话说的,小的虽然混帐可终归是你手下听过差的人,哪里还能分不清楚轻重。”刘油儿叫起了撞天屈,偷眼看了张允一眼,见他面色如水,喜怒不形与色,心里还真有些没底,想起张允平日里的手段,顿时有些胆怯,于是收了嬉笑的模样,正色道:“小人手底下的人昨日抓到一人,想必大人用得上。”
“哦?”张允乜斜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亲手给他倒了杯酒道:“说来听听!若真有用,少不了你的好处!”
见张允给自己倒酒,刘油儿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得道了谢,而后道:“那小子是个流窜作案的贼,他进河间那天就被我手底下的人给盯上了,不过这小子懂规矩,拜过地头,交了买路钱,咱们也没把他怎样?”
“可那小子昨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半夜里摸进了一户人家本想偷些银钱,不想却瞅见了两口子已经被人杀了,当即吓了个半死,脚底抹油就溜了出来。”
“哦?”“这小子就是个小蟊贼,哪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吓傻了,找了家小酒馆喝了不少酒壮胆,不想却喝高了,把他那点破事都抖搂了出来,正巧被底下的人听到,小人也没客气当即就叫人把他拿住了,本想交到衙门里去,可没成想只有小夫人在,小人就没去烦扰小夫人,又听说聂村出了命案,一想就觉得跟这小子必定有些干系,于是就在西城门等着老爷大驾归到。”
“你小子,不在公门了,反倒比往日里更机灵了!”张允举了举酒杯,抿了一口,不动声色地道:“聂村的案子你是从哪里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