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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这一句话倒是颇为灵验,阿娇的哭声顿时停了。
妈的,果然是在装蒜,老子不把你推上断头台,还真对不起你方才的演技。张允不禁大为恼火,声音冷得好像满是冰渣子似得道:“别以为装疯卖傻就能够蒙混过去,就算你不认罪,本官倒想看看夹棍之下,外面的于子江和你家的邻居能嘴硬多久!”
随后又在她的面前展开那方他在床上找到的汗巾,一字一句地道:“更何况还有这条汗巾为证,定你俩个通奸之后合谋杀人的罪名是绰绰有余。”说完连看都都不想再看她一眼,无比厌弃得一摆手道:“休息,把她押回衙门,左右邻家,凡是知情者全都不准放过。”
休息将面如土色的阿娇拖出门去,张允却留下来仔细寻找可能的证据,就连个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就在他钻在桌子下面察看时,就听背后有人道:“哎,找到什么罪证没有?”
张允吃了一吓,本能得抬起头来,咣当一声撞在桌子下面,疼得眼泪都险些淌出来,回头看了一眼戴着鬼脸,哧哧发笑的林笑语道:“麻烦你以后出现时先打个招呼,幸好我胆子大,换成别人,吓也被你吓个半死!”
“呵呵,你又让我作贼,还让我弄出点动静,岂不是想害得我被人抓到吗?这样的蠢事我才不干呢!”林笑语将鬼脸摘了下来,挂在腰带上,也开始四处乱翻。
“妈的,这对奸夫淫妇可真够狡诈的,杀人之后里里外外都打扫过了,别说是蛛丝马迹,连灰尘都没有多少!”张允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喃喃咒骂。
“那倒未必!”林笑语嗤笑道:“找不到,只能怪你笨,如若我是凶手,钱不归病倒在床上,何必用劳心费力得把他弄到别处呢,只须用一把刀或者绳子就能把他杀了!”
“废话!换成是我,也不用废那么多手脚,可你别忘了,钱不归死后身上并无伤痕,面色如常,显然不是被利器刺死或者被勒死的,司墨曾提醒我说,许是被烧红的铁钉刺入顶心而亡,我要找的是凶器!”
“司墨怎么知道能这样杀人的?莫非她这么干过?”林笑语笑道。
“少胡说八道,她才十三岁,哪里会犯下这等令人发指的恶行,这玩笑在我说说就算了,莫再对司墨提起,免得惹她难过!”张允说着想要到别处搜寻,结果却听林笑语很不满地道:“你呀,就知道护着她,只怕她真杀过人,你也会装聋作哑,徇私枉法。”
“话不是这么说的!”张允凝望着林笑语道:“我只是想竭尽全力保护我身边的亲人不受伤害而已,是人皆都如此,这跟徇私枉法不相干,换作是你,我也一样不会袖手旁观。”
“真的?”林笑语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比珍珠还真!”张允朝她一笑,刚要出门结果却被林笑语唤住,因问道:“找到线索了?”
“没有!”林笑语紧绷着的脸上骤然闪过一丝羞涩的笑容,轻柔地道:“若是你遇到了危难,我也会舍命相救的!”
张允闻言,心里热乎乎的,如饮烈酒,嗓子干涩地道:“不用,只要你能平安,我就算死了,也会心安的!”说着怪怪得一笑道:“变成鬼魂之后,我也会陪伴在你左右,给你扇风驱蚊的!”
“去死!”林笑语满腔的感动立刻成了嗔怒,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顺手把床上的被褥翻开,却看到光滑的床板上有一片拇指大的焦黑,不由得有些奇怪,忙把张允唤了过来道:“你看,这床板必定是被什么灼烧过,瞧这样子也不象是铁钉呀!”
“恩!”张允点了点头,也觉得这种痕迹很眼熟,只是一时间却死活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用手指轻轻撮着下巴,飞速地搜索脑海中的记忆,蓦然间眼前灵光一闪,大喜道:“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杀人的了!林妹妹,你真是我的福星!”说着一把搂过林笑语,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不等林笑语反应过来,就冲出屋去,过了没多久院子里就传来了张允嚣张而又得意洋洋的笑声,嚷嚷道:“他奶奶的,本老爷倒要看看,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还要怎么抵赖!”
“啪!”张允重重得把惊堂木拍在公案之上,吓得堂下跪着的一干人犯全都不自禁得一哆嗦。
“于子江,你若知趣,就把和钱氏通奸成性,以至于合谋害死钱不归的累累罪行坦白交代,本官尚会看在你诚心认罪伏法的份上,让你少吃些苦头,如若不然,就休怪本县大刑之下,不留情面了!”张允判案多时,这套冠冕堂皇,软硬皆有的话倒也说的官威十足。
“大人若说我和阿娇有私情,在下倒是承认,但那也是在钱不归病死之后,虽说与礼不合,不过并非什么了不起的罪过,可若说我与她合谋杀人,那却是天大的冤枉!”于子江的屁股已经被打的稀烂,此时跪伏在公堂上,却还是振振有词,口称冤枉。
张允一阵冷笑,瞥了跪在于子江身旁的阿娇一眼道:“你又有何话说?”
“民妇冤枉!”
“好一个冤枉”张允哈哈大笑道:“既如此,那本官今夜就还你们一个公道,来人呀,带眠香阁的老鸨前来回话。”
自从张允决定连夜突击审讯,老早就发签把牵涉其中的人证全都传唤了来,那眠香阁的老鸨此时就在堂外候审,闻言忙走了进来,磕头行礼后。张允问道:“老鸨,我且问你,堂下所跪二人你可认得!?”
“认得,认得!”老鸨半夜被如狼似虎的差役锁来衙门,只道平素里所做的种种逼良为娼的坏事败露,吓得三魂走了七魄,跪在堂上兀自心惊胆战,一听到张允问话,忙扭过头去看了于子江和阿娇一眼,忙又低下脑袋,声音微微发抖地道:“阿娇本来就是我眠香阁的姑娘,乃是被她生身父母卖进来的,并非民女强迫呀,请老爷明鉴!”
“老鸨,本官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休的胡言乱语,看清楚了,堂下二人你可认识!”
“认识,认识!”老鸨被张允呵斥了一句,心里反倒安稳了许多,终究是醒悟过来自己只是个人证,并非被告,于是鼓起平时拉客人练就的如簧巧舌道:“另外一位乃是大同乡的于举人,阿娇在时,也算是我眠香阁里的常客,隔三岔五就前来寻阿娇寻欢作乐。只是后来阿娇被钱不归花大价钱赎走了身子,他才来得少了。”
“如此说来,于子江,你和阿娇非但老早就已然相识,而且还藕断丝连,那本官倒不禁有些纳闷,所谓钱不归病死之后方才有了私情的话,究竟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张允说着又传唤来钱家的左右邻居。
这些人虽然早就受了于子江的好处,往日里不敢胡言乱语,可是在大堂之上,面对着公案后面威风凛凛的的张允,以及两侧杀气腾腾的衙役,哪里还敢有半分隐瞒,一个个争先恐后,唯恐说得慢了,说得少了,屁股上挨板子,将钱不归生前于子江就常来钱家私会的真相全都抖落了出来。
“大人,就算在下和阿娇早有私情,那也不能认准我俩合谋杀了钱不归吧?”于子江毕竟是个举人出身,倒有几分胆色,强忍着屁股上的巨痛,挺直了身子,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