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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啦啦女子会所”外风轻云淡,武大郎的办公室里墙壁上那副名叫“石墙1969”的油画不摇不动。
“很有意思。”杨小阳言不由衷的应付道,感觉找一名同性恋求教解惑仿佛不是最佳选择。
“别担心。”武大郎咧嘴笑道“我不会不付责任地把你发展成我们中的一员。”
武大郎伸手欲拍杨小阳的大腿,但在半空中迅速转了方向落在自己的腿上:“好吧,我们来谈谈,好好的谈谈。”
武大郎的所谓谈谈是用一个内部呼叫招来几个人,先头进门的一个让杨小阳几欲呕吐,骚首弄姿也就罢了,关键是二十岁女孩的媚态放在五十来岁的矮小丑女人身上,不能不说是欠扁啊。
“饶了我吧。”杨小阳低声哀求道。
而后进来的女人个头一个赛一个的高挑,一个赛一个的漂亮,齐腰的旗袍露出的大腿白花花晶晶亮,眉眼如画顾盼生情。等到最后一位美女一步一回头消失在门口,武大郎笑吟吟的问道:“感觉如何?”
杨小阳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果然是老鸨的手段。”
武大郎恨他几眼方才缓缓说道:“把成长看成欣赏越来越漂亮的美女就不会感到失落。”
“再比如一位远观已经有吸引力的美女,不接触怎么知道她的内在呢?活着的享乐便在于此,探寻你想知道但不知道的美丽哇。”
武大郎瞧了瞧若有所思的杨小阳奸笑不语,人生的更大乐趣是引诱人堕落啊。他不管杨小阳是否从不知所谓的表演中学到了什么,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男孩好生交流一下。
“说点其他的。”武大郎很和蔼的看着杨小阳,从沉思中觉醒的杨小阳浑身一阵阵战栗,他避开武大郎看猎物一般的眼神,发出一个字的反问:“嗯?”
“听说胡娘娘拉你参加她的房地产公司?”武大郎装出人畜无伤的无辜表情。
杨小阳由衷敬佩的说道:“真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是不知道的?”
得意的武大郎谦虚的客气道:“哪里哪里,她也找过我。”他不无自豪的说道:“我参加了会让公司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杨小阳点了点头,武大郎在道上的势力会让眼红的打秋风的人知难而退。但他听出一些别的暗示,问道:“有什么不对?”
武大郎乐呵呵的回答说:“胡娘娘也是人精,你最好先征求齐奉齐局长的意见,上了车再想下来就困难了。”
武大郎没继续说明,杨小阳也就没不知好歹的追问究竟。他和武大郎又聊了几句,谢绝了一同吃饭的款待,施施然出门。
杨小阳不可能让人忽悠一番便茅塞顿开,只不过从武大郎的劝告中得知了一个很无奈的事实:成长总是充满烦恼,忍受吧醒悟吧。杨小阳径直回到了别墅,还在客厅里挥动抹布打扫的vanti看见他十分欣喜:“我妈妈在准备晚饭呢,一会儿就好。”
杨小阳问道:“你奶奶呢?”
vanti难过的摇摇头:“她说我们母女来已经很打扰你,她还是住我堂叔家。”
“不必要啊,见外了。”杨小阳忧伤的说道。人和人的距离是自找的,也是财富差距造就的。
在厨房忙碌的阮萍听到他们的说话声,走出来又是连连的道谢和客套。杨小阳受不了,皱着眉头说道:“阮阿姨,您让我很不安了。”
回到江城整个人才彻底放松的阮萍神色安稳了许多,脸色由充满神经质的苍白浮肿变成大病过后的蜡黄。她是聪明人,看出杨小阳不喜太过于客气,便主动换了称呼叫他一声“小阳”
杨小阳身边的关系这时已经全数乱套,蔡华是大家的华姐,欢欢姐是杨小阳一个人的姐姐,阮萍却是阿姨,而乐乐和vanti又口口声声叫他哥哥。在饭桌上他把这当成笑话摆了出来,引得阮萍母女哈哈大笑。
把自己完全看成内衣店职员的vanti乖乖的很早去睡觉了,阮萍主动告诉杨小阳她不再强求女儿上高中,被生活折磨得筋疲力尽的女人苦笑道:“社会也是大学。”
杨小阳保持了默然,他算了算内衣店的收入仿佛可以满足vanti的学费,可转瞬想到张维翰家两个要店子的女人,只得暗叹了一声:自己没准还要离开江城呢,泥菩萨焉能顾得其他人?“您以后有什么打算?”杨小阳问道。
阮萍想了一会,说道:“海南传销里认识了一个朋友,说不好和他去广州搞电子方面的东西吧。”她看出杨小阳的诧异,不好意思的笑道“他是学计算机专业的,说什么网站会热门,你知道我不是太懂。”
“不懂就敢相信别人。”杨小阳在心里啧啧称奇。只是他也明白阮萍不挣钱没出路,便指了指楼上的书房:“您这几天可以先上网,熟悉电脑的使用想必很有好处。”
“谢谢了。”阮萍深深的看看杨小阳,轻轻的说道。
日子不动声色的翻过了又一页,一直挂念内衣店和胡娘娘两件事情的杨小阳上午出门后先找到齐奉,齐奉认真听完杨小阳讲述胡娘娘准备成立房地产公司,在脑海里翻出这个名字仔细想了半天,才“哦”了一声:“这女人,我打过交道!”
果然如武大郎所料,杨小阳一面在心里感谢玻璃人的提醒一面聆听齐奉的故事。齐奉浅笑道:“别紧张,不是大事。”杨小阳的心还没放稳,齐奉说道:“不过就是他丈夫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怀疑她是嫌疑犯。”
“啊?”杨小阳惊讶的叫了出来。这还不算大事?他猛的打个寒战。
“已经八年了。”记忆力极好的齐奉说道“她的男人被人勒索绑架后从此消失,八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操,简直就是香港富婆小甜甜的翻版嘛。
齐奉有些揾怒也有些无奈:“我们追查了三年但一无所获,或许,她不是罪犯,或许,她忘记她曾经是犯罪嫌疑人。”
杨小阳睁着大眼睛纯真无邪的问道:“你,在和我谈道论禅?”
“我是告诉你严肃活拨、小心谨慎是我党提出的修养主张。”齐奉冷静得无趣的说道。
杨小阳忍受了齐奉不苟言笑的玩笑话,直接问道:“我能不能接受她的邀请呢?”
齐奉的眼睛半张半闭,说道:“你十九岁吧,有前途。”
这是什么话呢?杨小阳咂摸半天分不出是好话是反话,他跳起来趴在办公桌上叫道:“别把我当屁也不知道小孩,好不好?”
齐奉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哈哈大笑,伸手拍着他的肩头:“行行行,哈哈,我把你当成知道屁的大小孩。”
深感屈愤的杨小阳哼着走出了齐奉的办公室,在公安分局的办公大楼外低着头东张西望。一个人拦住他不解的问道:“小杨先生,看什么呢。”
杨小阳头也不抬的说道:“捡一块砖头砸齐奉的窗玻璃!”
“啊?”
杨小阳抬头,看见一位三十多岁依稀认得的警察站在面前很诧异“开玩笑呢。”男孩不好意思的笑笑,装着无知。
警察笑了,自我介绍道:“邓中用。”
“哦。”杨小阳认出他是齐奉手下的一名什么科的科长。“邓哥你好。”杨小阳甜滋滋的称呼这名警司。邓中用笑着和杨小阳聊天,陪他朝公安分局大门走去。精明的邓科长刻意想了解杨小阳的身份,齐奉欣赏的小兄弟不会是简单的人,他深以为意。
要走出大门的时候,一群警察围在一起看着什么,邓中用皱起了眉头分开警察们挤进人群,好奇的杨小阳跟在他身后。他听见一个外地女人在大声叫道:“你们江城有没有王法,凭什么要罚款!欺负阿拉xx人。”杨小阳看见她的脸大汗了一头,她们简直就是张维翰的妈妈和姐姐嘛。他很奇怪,同样是那所大城市的原住民,为什么张维翰根子里是豪爽正直的敢爱敢恨,而他的家人却是牛皮糖一般的低俗自私。
邓中用威严的赶走围观的警察,又用和蔼的口气问询母女俩发生了什么。张维翰的姐姐一眼看见杨小阳,她吃了一惊偷偷拉正在不死不休发牢骚的母亲。邓中用敏感的看出她们和杨小阳认识,顺水推舟的回首对杨小阳笑道:“小阳,不如你帮我们和两位沟通沟通,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宗旨。”
杨小阳苦笑,沟通?她们是能沟通的人?他硬着头皮上前两步喊了一声阿姨大姐。母女俩的脸色一变再变,出乎意料的没有破口大骂,而是尴尬的点头。杨小阳更觉奇怪:她们来势汹汹却又色厉内荏,颇为神奇。
杨小阳毕竟不知道人心的多变,两位无所顾忌的女人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贤。昨天晚上派出所上门查房,以未办暂住证搜查了她们,今天一早当地居委会的大妈们又来啰噪,两母女马上明白是内衣店不满的反击。两个女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她们商量后决定把事情闹大,搞成地域不平等的歧视,因此直接找到分局来。但,万万想不到杨小阳就在这里。
女人们害怕了,派出所和分局的等级她们是知道的,面前警官的官衔也是看得出的。老女人慢慢后退打起了退堂鼓,她们想钱是真的,不是莽撞的人也是真的。
“看来是误会,是误会啊。”察言观色的邓中用打着哈哈,心中对杨小阳是更多的惊讶:他居然有大难耐压制这两个一眼能看出属于死缠烂打的泼辣女人?
张维翰母女带来的麻烦在双方各有顾忌中圆满的化解了,主动充当中间人的胡娘娘用三千元打发了她们,换来一纸内衣店完全属于杨小阳的承诺。大家都明白,这纸承诺完全没有法律效应,可对于杨小阳却是不承担良心谴责的安慰。
“苏浅柔是小阳来江城帮助他的第一个人,小阳一直记住这份情意。”欢欢姐诚恳的对傅威说道“不管他怎么变,重情重义一点没变。”
傅威拿着一双皮鞋左看右看,心思却不在皮鞋上。她这一段过得并不如意,虽然挂着公司副总的职务可一天也没去,杨小阳有心事她也有。
同父异母妹妹吴梦梦的妈妈吴霜,她的算计在华城事件风平浪静后越来越让傅威想得清楚。从一开始“威斯康星基金会风险投资公司”就冲着要“华城”破产而来,只不过蒋讯的私心出乎吴霜的控制,渐渐脱离了她的剧本,演变成官商勾结官商对垒的争斗而已。傅威不像父亲傅林涛,他由于内疚不可能责怪吴霜的报复,但傅威有这个底气,她在感情上事业上都是受害者!
要不是吴霜,傅威会在舒舒服服的工作中享受爱情,而不是看着杨小阳越来越远。
要不是吴霜,爸爸和妈妈的爱情是完美的,不会牵扯欺瞒和背叛。
要不是吴霜,华城还是姓傅,而不是一家由外资控制的公司。傅威的怨恨如同一口淋着绵绵细雨的开锅油锅,不时暴出一朵朵的油花。偏巧她和豪爽的吴梦梦感情又是极好,内外交困令她苦恼苦闷苦于无人倾诉。
欢欢姐笑眯眯的旁观,所有人都在一出折子戏扮演角色,开始的剧情大多是平铺直叙欢快的,然后是不如意的曲折,正是投入全副情绪的扮演才有一种残缺不全的魅力,在结局没有到来前只会尽力释放自己的欢乐悲喜,欲图把自己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别人生命里。傅威如此,杨小阳如此,他们带着多彩的面具要旁人为他们留恋、惋惜、动情。
“傻丫头,别哭啊。”欢欢姐叫道。傅威的眼泪“哗啦哗啦”无声的滚落,流进嘴角的泪水是苦涩的,白皙细腻脸蛋上带着泪滴的傅威是美丽的,像一位折了翅膀的天使,像一首低吟婉转的歌曲:天使在夜里哭,泪滴滴到天亮是露珠,最怕夜最怕风最怕特别的日子,痴心的人为何要孤独,不能单纯不能有些傻呼呼,甜蜜的初恋以后却要痛苦来继续
傅威以为的初恋在这个夏季无声无息地开放在杨小阳那边,他和娟娟死灰复燃的联系是肉体的也是血脉上的。这个夜晚,一个不认识的女孩的一个电话仿佛彻底中断了杨小阳和傅威心头隐隐约约的憧憬。
娟娟怀孕了。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与此: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没有珍惜,直到失去后才后悔莫及。”
电视里的美猴王周星星嚎叫着看着朱茵飘远,蜷缩在沙发你的杨小阳愣愣的发呆。他觉得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一颗心被分成若干份,一份在安阳,一份在江城,还有三份分别跟着苏浅柔、金枝和娟娟。
今晚,娟娟的份量明显加重。这对初涉情事的少男少女像金庸笔下的人物,给对方种下相思也给自己种了情花。
“我是娟娟的好朋友,我告诉你,娟娟怀孕了!”娟娟同寝室的姐妹凶神恶煞的在电话里咆哮着“你要是男人就别来!”什么话呢?杨小阳委屈得欲仙欲死,谁会想道不丰满的女孩暗藏肥沃的土壤,下种了就能收获。
“我没说不来呀。”杨小阳哀求女大学生照顾娟娟,他的年轻使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肚子里的孩子。
“还能怎么着,打掉呗。”语气缓和的女生冷静的,冷漠的、冷酷的说道。
杨小阳心中升起的除了如释重负的轻松而外,还有对她的一丝鄙夷。江城认识的大哥大姐们对生命的轻视和对孩子的看重,使他在不知不觉中被感染。杨小阳叹着气吃过阮萍烹制的夜宵,几块美味的小糕点,又叹着气上楼钻进卧室不出。
“他怎么了?”vanti靠着妈妈说道。
阮萍摸摸女儿长长一大截的头发:“老板的心事你别猜。”
穿了一件宽大t恤做睡衣的vanti蜷成一团,靠在阮萍的胳膊上,发出一声愉快的呻吟:“妈,你别去广州了,留在这里吧。”
阮萍无声的苦笑,她何尝不想住在别墅里和女儿团团美美的生活,可这里不是她们真正的家。阮萍张开手臂揽过vanti:“相信妈妈,妈妈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杨小阳也相信他过上了好日子,可好日子的代价是一起起平地起波澜的事端。他在左思右想上天无门入地无路的情况下,拨通了金枝的电话。
“要孩子啊。”金枝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嗔怪自己男人的花心,她大叫后讪讪的说道“我忘记她还是学生。”
杨小阳低沉了嗓音说道:“我是不是很不负责任。”
“应该是吧。”金枝含糊其辞但鲜明的表明了态度“这一生你会欠很多的情债。”别吓我啊,杨小阳乐滋滋的笑着,他认为欠人债总比被人欠着要好。
“你以后就知道心债难还。”金枝警告道。
杨小阳知道她和点点的行程还没定想让母女俩回来,金枝很犹豫,答应再三考虑却在结束通话前猛然同意过两天返回江城。杨小阳急忙又打给娟娟,电话里待机的长音一声快一声慢,等待的杨小阳躺在金枝卧室的床上,雪白的墙上挂了别墅主人的大幅艺术照,目光温柔的女人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男孩想起金枝的警告,顿时感觉浑身不舒服,在女人的温柔窝里关心另一个女人算什么呢?杨小阳怯生生的偷看墙上的照片,发觉上面的人儿变得憔悴、伤心、幽怨。
娟娟接通了电话,声音极其倦怠无力。
“我做了。”女孩低声说道,突然“哇”的大哭起来。
“眼泪,欢笑,深思,全是第一次。”这是王蒙在一本小说里的扉页寄语,他还写道:“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来吧,让我编织你们,用青春的金线,和幸福的璎珞,编织你们。
是单纯的日子,也是多变的日子,浩大的世界,样样叫我们好惊奇,从来都兴高采烈,从来不淡漠。”
青春的圆舞曲里,第一次深思接着第一次的惊奇,第一次的快乐跟着第一次的眼泪。杨小阳用能想起的所有甜言蜜语安慰经历了第一次痛苦的娟娟,心中不住地告诉自己要善待身边的女人。
“我会好好的。”娟娟抽泣着说“可我还是想你。”
杨小阳强迫自己没说出去看望她的话,金枝要回来点点要回来,还有江城的一摊子事情。他耍了个花招,对娟娟说了房地产公司的事情。娟娟的满腹幽怨立即转成高兴,一厢情愿的把杨小阳去打工当成自己做老板而幸福莫名:年纪轻轻的男朋友要开公司,还是房地产公司!
杨小阳又汗了,什么是他的房地产公司,那是人家的!
“就是,你会好好的我会好好的。”杨小阳顺着娟娟的话耐心的安抚“面包会有的,别墅。有的,一切都有的。”
“你要给我!”娟娟理直气壮的说道“你的就是我的。”
杨小阳老老实实的心里补足了后面一句的经典话儿,傻笑道:“你的那位好朋友真凶,骂我骂的真凶。”
娟娟不想好姐妹和男朋友之间产生龌龊,她腻声柔语的撒娇:“人家为我打抱不平,谁叫你坏呢。好疼呢。”
杨小阳立即投降了,他明白这事情传到安阳立马就是腥风血雨,老一套做派的杨爸爸杨妈妈立马会打得他腥风血雨,再想到女孩儿苍白的躺在手术床上,眼珠乱转的盯着手拿器具的白袍大夫,心底的感动和内疚汹涌而至。
可怜的男孩,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药能迅速的流产。他未雨绸缪的说道:“那么,你以后要采取好措施。”
谁知娟娟叫起来了,很凶狠的骂道:“说什么呢,我现在做什么措施?”她的语调变化极快“死杨小阳臭杨小阳烂杨小阳,你还是不相信我!”
“没啊没啊。”杨小阳又欲仙欲死了。
还好娟娟没有胡搅蛮缠,她很温柔的说道:“那你答应了,你挣的钱都是我的。”
杨小阳一阵气苦,拍胸脯打包票大义凛然。好歹在两个小时后完成了通话,他躺在床上“哼哧哼哧”喘粗气,电话那边的娟娟脸色苍白却一脸的幸福:“梅子,他对我好好啊。”
“男人得手了就不会珍惜。”女生粗声粗气的说道“没看出他有什么好。”
“你不知道,他要做公司,还是房地产!”娟娟的眼中闪着精光“我不在乎他给我多少钱,我只要他的心意,我知道他是最棒的,最好的!”
“花痴的女人你就梦吧,做房地产?我看他做包皮差不多,包皮过多,包皮过旧,包皮过硬,包皮过老,包皮过脆,包皮过厚,包皮过涩,包皮过糙。”同龄同宿舍兼同班的女生老气横秋教训着“你被他欺骗得心甘情愿!瞧你昨天哭爹喊娘的衰样。哼哼,记住他给你的伤痛,以后信且赖他!”
被人信且赖着的杨小阳没一点高尚的觉悟,不相信会带给别人伤和痛,这点上他充满了自信,没用飘柔的杨小阳一样那么自信。只不过胡娘娘却因为杨小阳的自信气得差不多晕死过去,她万万料想不到男孩会拒绝进房地产公司的提议,把一份美妙不已的工作弃之如履,而且除了一再表示歉意没说原因。好奇的成村忍不住询问了杨小阳,杨小阳犹豫半天才说道:“我不能不告诉您原因,但请你为我保守秘密。”他想了一会又说道:“您必须答应不会因为这件事改变您投资的决定。”
“我保证。”成村笑着回答道。
杨小阳不满意他的态度,皱着眉头说:“可你在笑,说明没重视我的要求。”
成村急忙板起了脸,很庄严的发誓道:“我向杨小阳同志承诺!”
“好吧好吧。”杨小阳发觉和这些大哥哥在一起盲目的要求平等对话的待遇殊为困难。他老老实实的说道:“第一,我的能力根本没达到进入一家新兴房地产公司,第二,我不喜欢别人设计我的路,不喜欢别人设计我的朋友,第三,我不接受一份带有施舍性质的工作,就算给我做联合国总统也不喜欢。”
成村呵呵的笑,对杨小阳的话既有满意也有不满意,他何尝不知道杨小阳还有第四点的考虑:如果他是公司需要的诸葛亮,胡娘娘起码会衡量再三后再度邀请。诸葛亮玩弄的三顾茅庐并非为难刘备,而是让未来的主子从心眼里明白自己的价值。成村突然懊悔为胡娘娘画出的馅饼所动的太轻易,居然三下五除二便加入了她的队伍,居然连杨小阳的城府也没有,很愚蠢了一次。
“谁说这小子是直肠子一根从口到屁眼的?我看他的天赋极厚。”成村思量着杨小阳,也思量着胡娘娘。
胡娘娘对不识抬举的杨小阳没了好脸色,她为她帮了杨小阳一把没得好报大为愤恨,自然对和公安分局合作的判断上出现变化,认为没有杨小阳一样能拿下齐奉,就算没有齐奉也能说服其他领导达成协议。成村心中顿时打了折扣,把自己的股金以种种理由扣下来拖延着不打过去。胡娘娘追问得急了,他直言不讳的说道:“你得到公安分局的合同一切好商量。”
满口答应的胡娘娘一脸诚挚的笑容,才转身便在心里咒骂成村。这个生不出孩子的男人吃了她苦心栽培的干女儿却翻脸不认人,人渣一个!归根到底又是杨小阳从中阻拦,女人很生气问题很严重。胡娘娘立刻找人搭上了齐奉的桥,副局长用公事公办的嘴脸回绝了她,口口声声说这不符合国家的有关政策。
“我们是国家的执法机关,带头违反制度的事情不能干,起码我不能干!”齐奉貌似礼貌的说道。
都是***不知好歹的男人!胡娘娘完全忘记齐sir是几年前那位处理丈夫失踪案子的小警察,她咬牙切齿的拍出一张大额支票,要先买下地皮然后慢慢操作。冷眼旁观的成村阴阴的冷笑,这块夹在几家工厂中间的地段乃是鸡肋,做几栋职工家属楼不错,但开发成商品房却不是一时半会能有卖点的好买卖,换言之,胡娘娘没拉到公安分局的单子先斩后奏,显出了她不能成大事的急躁。
另外几个股东少了成村的谋略多了土老肥特有的狂妄,加之都没有从事房地产,单纯的以为地少人多是国情,便宜的土地只要拿到手里就是大笔的钱,在胡娘娘的花言巧语下匆忙组成公司购下了“天河制衣”的这块地,胡娘娘得意洋洋的在成村面前唠叨了几次,说他再不入股就要和发大财失之交臂。
“我还是那句话。”冷静下来的成村没人云亦云了,他彻底想通一件事:任何看似没有漏洞的计划都会有漏洞,暴利的买卖更需要平和的心境。
“放心吧。”胡娘娘苦口婆心的劝道“雷局长你知道不?他答应一手操办这事!钱,分局里早准备好了!”
“再说吧。”成村含含糊糊的应付着,凭直觉感觉胡娘娘绕过齐奉更是走了一步臭棋。
“成哥怎么不相信我干妈呢?”陪“水鸭子”上了几次床的姑娘不愿意两人起了龌龊。一个是有恩的干娘,一个是出手大方的情人,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位水灵灵的小姐和胡娘娘犯了一般无二的错误,以为男人可靠得能被掌握。
成村无声的笑道:“在商言商而已。”从此以后他再没找过胡娘娘的干女儿。女人不干也就不论干燥和湿润,也许姑娘的水灵灵还在,可那是属于别人,成村不想知道也不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