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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是不是没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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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无所谓的苏浅柔对杨小阳倒是很上心,但她不由分说关闭内衣店的行为极大伤害了男孩的自尊。

    “我不怕!”杨小阳硬着脖子抗议道。

    苏浅柔轻描淡写的瞅瞅他:“要不我告诉这里发生的事情让你爸妈接你回去,要不事情没查清楚前店暂时关着。”

    杨小阳没辙了,他低声埋怨道:“没人性的姐姐。”

    苏浅柔淡淡的说:“你好生养病,欢欢姐会来照顾你。”

    照顾人的确不是苏浅柔的强项,她对自己都爱理不理,更无论有无照料人的经验了,所以苏浅柔很果断的回高尔夫球场挣钱养家。杨小阳倒是听从了她的安排,可没想到一早带食盒看望他的人首先是傅林涛的女儿傅威。

    杨小阳一直以为她的字是“薇”没想到居然是威风的“威”杨小阳歪斜着脑袋,左右看不出为自己削苹果的姑娘有哪一点威风凛凛。

    “其实,我不喜欢教书。”傅威低声说道。她和杨小阳经过一夜的同甘共苦,对男孩有种说不出的亲近。

    杨小阳奇怪了,傅林涛是多大的富翁,傅威当老师本来已经很奇怪了,何况她还不愿意。傅威看出他的所想,苦笑着说:“商业我更不喜欢。”

    杨小阳怪笑道:“你说话柔声细气,一定镇压不了学生。”

    傅威抿嘴笑道:“是啊,开始他们很顽皮的,不过后来还好拉。”傅威笑的时候,小巧的小鼻子上有一条细细的纹路,很好看。

    杨小阳越发奇怪了,傅威说到学生时的甜蜜不是盖的。“你怎么说不喜欢教书呢?”小阳忍不住问道。他的屁股又结疤了,有些痒,杨小阳侧着身子把手伸进被单里,在屁股上抓了抓。

    “不愿意看见的是那些孩子变成应试教育的木头脑袋,但没办法啊。”傅威忘记眼前的人也才从学校里毕业,诉苦似的抱怨道:“家长、学校不是不关心他们,但我觉得这样不好。”

    “哪样才好哦。”杨小阳郁闷的嘀咕道。就算他现在自由自在,可没考上大学仍然不舒服,如果他听从老师的劝导不迷恋在早恋里,或许这时也在校园做快乐的大学生吧。可能只有长大的人才会思考其中的得失,杨小阳不知不觉开始成熟。

    傅威把水果刀放在桌上,两指指头拈了大苹果笑道:“来,吃了饭吃水果对身体有好处。”

    杨小阳从被单里取出手要抓苹果,傅威鼻子上的小细纹又出现了,她似笑非笑的说道:“手从哪里拿出来呢?”

    杨小阳的脸比苹果皮还红,他像一名被了老师抓了现场的作弊生,慌张之下竟然把手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不臭啊”

    傅威再也无法容忍杨小阳的邋遢,她的粉拳落在杨小阳头上发出一声闷响。年轻的女老师笑骂道:“难为你~~~”傅威说不下去了,她笑呵呵地站起来从小挎包里取出湿纸巾亲自为杨小阳擦手,又把苹果一切两半,掏了核分成小块递给男孩。

    我真衰,杨小阳像个可怜娃任凭傅威折腾。名字很阳刚的女郎其实说的话并不多,这不,她很快就默默无语里了。杨小阳刚要说话,一个人冲进了病房,喊叫道:“不得了拉,蛋妈,蛋妈死了。”

    杨小阳从床上坐了起来,破门而入的“凤鸣美容院”小姐小红满脸惊慌,她不顾房间里还有一位怯生生的姑娘,几乎是跳到了杨小阳床上:“天啊,蛋妈死了。”

    杨小阳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能相信那个胖乎乎笑口常开的家伙怎么就死了呢。小阳的脸色变得苍白,几乎是挣扎着挤出几个字:“你说清楚点。”

    傅威呆呆的站在旁边,除了幼年时期得病去世的妈妈,她的生活中同样缺乏死人死亡的概念。女老师吓坏了,才过去的那夜惊魂令她身体颤抖如筛糠。

    “他们,警察找到了他的车,车,车被烧了。”小红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去店里找你知道你住院了,你也出事了,蛋妈一定出事了。”神魂颠倒的小姐的确吓坏了,她胆战心惊的问道:“他们会不会找我?”

    杨小阳的心放下一大半,他“切”了一声:“不过是辆车而已,蛋妈其貌如猪性格似鼠,狡猾大大的。我看他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你知道他偷拍啊什么的肯定有仇家,不过那些事还不到杀人的份上,大不了躲在暗处等风头过去。”

    杨小阳找理由说着说着自己都放下心来,他的肯定也传染了小红。她逐渐平静下来,不过还是凑到杨小阳耳边,用傅威听不到的声音小声问道:“他给你的碟片看过没有?拍了什么?”

    杨小阳暗道这女人倒也精细,他摇了摇头心道哪里有时间,何况柔姐姐家里没放映机。

    “你找机会看看,我总怀疑和它有关系。”

    小红来去匆匆,她走后傅威害怕怕的问道:“要不要报警?”

    杨小阳在女人面前不能丢了面子,他很男人的挺了挺胸:“警察不是找到车吗?和我们没关系了。”他看见傅威俏脸无色取笑道:“我都不怕,你抖什么?”

    傅威白了他一眼,极小声的说道:“我本来胆子就小。”

    杨小阳还想说笑几句,可他的尿意被小红吓了出来,讪讪说道:“威威姐姐,我,我想嘘嘘。”

    傅威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反问道:“嘘嘘?啥嘘嘘?”

    杨小阳的尿意更加深重,他小声说道:“嘘嘘就是嘘嘘,台湾叫唱歌,古时候叫更衣,文雅的说法叫入厕,我说它是小便。”

    “死样!”傅威的粉脸由白转红,她推过墙角的轮椅:“你自个嘘嘘去。”

    杨小阳挣扎着爬上轮椅,因为不愿意给柔姐姐增加开支他没要工资昂贵的特护,但严重受伤的膝盖包扎后很不方便。杨小阳心里苦笑:这下要出洋相了。

    “得了,我送你去嘘嘘吧。”傅威没来头的一阵心软,才十七八岁的杨小阳颇如一位弟弟,她不能不感到几分亲近。

    杨小阳大喜,他指挥傅威推着轮椅先在放杂物的桌子里翻腾一会,举着一张碟片放进病号服里得意洋洋的说道:“威威姐姐,等会我们找地方看看去。”

    傅威不知道那是蛋妈寄来的神秘礼物,她不置可否的推着杨小阳出了单人病房:“你自个儿看罢,我下午还有课。”

    宽坐在轮椅上的杨小阳喋喋不休地鼓动她:“昨晚出了那么多事,你还没睡觉呢,不如请假休息一天。”

    傅威很干脆的拒绝:“已经请了整整一上午了,不行的。”

    杨小阳对她大起好感,这样的老师真是不错。他叫道:“哎呀,你怎么送我进女厕所?”

    身后的傅威咯咯发笑:“总不能我去男卫生间帮你,这里面不是没人吗,你慢慢,慢慢蹲。”说着话把轮椅带人一并留在女厕所里,她笑着走了出去。杨小阳心中发苦,艰难的从轮椅上爬起来蹒跚地走向蹲位。得,内衣店女厕所,看来要和女人结下不解之缘了。

    杨小阳从女卫生间出来,不停埋怨傅威损人不利己不是好老师。说得傅威烦了,她突然发了小孩子脾气,推了轮椅越走越快,最后在走廊里跑了起来。杨小阳叫着慢她也不管,从病房前经过她也不停,直到快撞上墙才猛然刹车。这时一位上楼的护士朝他们笑道:“溜冰呢?603病人,刚才你的表哥来看你,还在你的病房里。”年轻的小护士没责备他们莽撞去查房了。

    杨小阳楞了,兴高采烈的傅威吐吐舌头笑道:“你的表哥消息蛮灵通。”这下杨小阳的心猛然提到心口,他的脸色一下变得蜡黄。站在他背后的傅威看不见他的神情推着他转弯走向病房,边走边说:“我要去学校了,正好你的亲戚接班。”

    杨小阳终于能说话,他压低了嗓音但压不住嗓音中的惶恐:“你闭嘴,我在江城没亲戚!”

    尤自不知情况的傅威傻乎乎说道:“那怎么会有表哥?”

    “所以你给我停下来!”杨小阳恨铁不成钢的低声叫道“搞不好是坏人。”

    傅威不是傻子,她马上明白了事由,但大脑和身体不合拍使她一时没反应,起码过了几秒钟才停了脚步,她的心脏几乎不能继续跳动,颤抖着说:“他,他是凶手。”

    “下楼下楼。”杨小阳顾不得骂女人愚蠢,他们站在过道里不是让人一眼发现吗?“哦”脑子里除了浆糊还是浆糊的傅威只会听从男孩的命令,像木乃伊一般再转身走向电梯。

    “不行不行。”杨小阳的大脑倒彻底开窍了,他叫道:“没准他有同党,不能走电梯也不能下楼。”

    腿肚子开始抽筋的傅威快哭出来了:“你,你说怎么办?我,我打电话。”

    “先上楼。”杨小阳不理会傅威下令道“敌暗我明,咱们虚则实之。”

    傅威哪里还有注意,坚持推车到了楼梯再也走不动。遇险反而冷静的杨小阳说道:“要你先走也不成,他们既然知道我的病房号一定也留心了你,万一出点事情我可不能原谅自己,找地方躲起来先。”

    “我走不动了。”傅威急哭了,她的手扶着楼梯扶手轻声抽泣。此时有如神助的杨小阳跳起来没想就说道:“我背你。”

    傅威一下傻了,就在她愣神的刹那杨小阳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肩头,再托着姑娘的臀部让她爬上自己的背,上楼前他还把轮椅踢进没人的护士休息室,然后捏着扶手一步步上楼。

    杨小阳的身体不比完全失控的傅威,随着膝盖弯曲那地方像针扎一样的疼,但他坚持着挪动着脚步步登高。

    “呜呜呜呜,放我下来。”傅威摸到男孩额头的汗水,哭着要下来。杨小阳喘着粗气说道:“你的腿不抽筋了?要么就别动。”

    傅威不说话了,她的心虽然逐渐平静但两条腿的肌肉却酸疼得厉害,因为极度紧张产生的乳酸沉淀使她的下肢根本不听使唤。傅威第一次如此恨自己没用,她趴在大男孩的背上一动不动,杨小阳的汗味闻到鼻孔里压过了她不喜欢的医院的味道,她发现有洁癖的她居然不抗拒这种浓郁的体味。

    第二次让他背着了,而且一次比一次狼狈没用呢,傅威心里想着。她自然而然摒住呼吸提了口气,希望降低自己的体重。

    老牛般上楼的杨小阳的两个膝盖已经疼得麻木,他全靠拽着楼梯扶手的一只手撑持提脚迈步,不过嘴里还在打趣道:“嘻嘻,你算不错了,有些人能紧张得休克。”

    傅威的一滴眼泪滴在男孩的背上,她哽咽着说:“哪能这样。”

    “当然有,这是交感神经太‘兴奋’受不得所导致的。”杨小阳说着说着也兴奋了,因为他看见楼梯只剩下短短三级。

    傅威一心想让杨小阳轻松点,她含着泪笑道:“你懂得真多。”

    杨小阳用力朝上托了托傅威的屁股,吃力的说道:“我妈妈是医学院的老师哦。”

    也是老师哦,傅威吐出闷在胸口的气,她看见楼梯到头一样高兴。

    其实从杨小阳发现蹊跷到他们上楼时间很短,但在傅威心里却像过了很长很长,长到足够改变她的本性。

    医院住院部的七楼是放射室、化验室和医疗器具存放室,所以这里静悄悄的像个太平间。疲惫不堪的杨小阳登楼成功,他的脚重重放在楼道上,整个楼层仿佛被惊醒发出“咚”的回音。他挺直了腰肢力求不要摔倒,但背上的傅威越发沉重,酷似三座大山的重要。

    谁说女孩体轻如燕,我呸呸他的,杨小阳如狗一样吐着舌头一步一步向前挪。傅威反而没了楼梯上的惶恐和内疚,她紧紧抱着男孩的头颈,像条缠着树的青藤,一秒不放松。

    下面的楼梯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吓得各有心思的两个人心跳加速。杨小阳急中生智,推开一扇门不管前不管后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