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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见她突然落下泪来,一时手足无措,也顾不得那些水晶小片,一并放在桌上“这是怎么了,有谁为难你了吗?”
宝锦强笑着摇头“没什么人为难我,只是有些高兴,一时激动,眼泪就下来了”
皇帝递过绢帕“这些小东西都不是什么珍奇,只是贵在小巧实用,我才拿了些过来,却没曾让把你惹哭了。”
宝锦望着这一小片水晶出神“我想起我们在荒野跋涉时候,你替我用竹筒收集的露水了那时候你自己还发着热,就只顾着我“
她眼中犹有水光,却是潋滟一笑,看来清丽无限,美不胜收。
皇帝轻轻抚摩着她的头发“朕总是个男人,哪能看着心爱的人受苦受难,况且陈谨那般丧心病狂,完全是冲着朕来的,让你受这无妄之灾,已经是对不住你了。”
宝锦听他说得诚挚,忽然心中一阵愧疚----陈谨的事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想看这两方互相缠斗
她摇了摇头,不再想下去,把脸埋入皇帝宽厚的胸怀之中,感受着衣料的温暖,心中越发暗涌不定。
任姑姑仍是生死不明,宝锦调动了手中所有的力量,却也不能查出她的下落。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宫里没了踪影,想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
宝锦暗中对皇后报之最大的警惕,然而正当所有明的暗的力量在昭阳宫周围窥探之时,皇后忽然雷霆大作,将宫中有头脸的都召集起来,疾言厉色地斥责了一通。
“她说了些什么?”
宝锦在林中问道。一个小太监细声细气地回道:“我还没资格上殿伺候,都是赌牌九地时候,熟的公公说的娘娘说有人吃里爬外。引着外人来逮自家宫里人,她大发雷霆。总管将几个告密地拿下了,当场就打死了。”
他见左右无人,上前一步道:“据说宫里的老人任姑姑,就是被人告发说行踪诡秘,被万岁派慎司监地人拿了去。才惹得娘娘杀心大起。”
被皇帝人的拿去了?!
宝锦心中一宽,连忙问道:“消息确实吗?”
那小太监是辰楼的眼线,闻言肯定点头道:“那位公公是亲口听皇后说的,听说她满面晦气,狂怒不已。”
“要真是在皇帝手上,倒还有救”
宝锦松了一口气,随即决定去探个口风。
她回到乾清宫侧殿之中,却不去见皇帝,见张巡正在院中察看花木。于是上前笑道:“公公真是辛苦”
张巡见是她,一张老脸笑得如花一样舒展“姑娘您才是辛苦了。才搬来不久,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只管来找老奴好了。”
宝锦谢道:“平日多亏公公照顾。这一阵诸事都好,只是万岁跟娘娘仍是这般我瞧着也不太自在。”
张巡叹道:“咱这位皇后娘娘。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高,万岁也是在火头上”
宝锦也跟着唏嘘几声,随即又低声道:“听说昭阳宫里有人被慎司监拿了去,皇后娘娘也正在勃然大怒呢!”
张巡听到这事,只觉得一阵头疼,他看了一眼宝锦,见四下无人,于是低声回道:“是娘娘自己宫里告地密,说是她身边那位任姑姑行踪诡秘,曾在宫中行走下鸠毒,传得绘声绘色的---万岁如今最恨这些鬼蜮伎俩,于是把她拿了来。”
宝锦皱眉道:“那也不能不声不响就把人逮了去啊审了这么久,无论是真是假,也该给皇后娘娘一个说法。”
张巡望了她一眼,目光微带敬意----他早听说皇后对这位姑娘颇有忌惮,谁知她还是肯公道中肯的说这话,可见确实人品高贵。
他皱着眉,好似口中含了一颗苦涩的橄榄“照理说,一有点什么证据,肯定要回了皇后娘娘的----毕竟她才是正经主子,可谁曾想,任姑姑下狱才两三日,就出了一桩怪事。”
“那几天侍卫贪凉,整夜都在室外乘凉---可即使这样,囚室仍是带锁加枷,可早晨一看,人却不翼而飞了那老婆子整日昏沉欲睡,力气又小,怎么竟能逃走?”
宝锦听他絮絮讲了这些多,心中好似灵光一闪,抓住了什么,随即却又没有在意----她满心里都在为任姑姑担忧:她会到哪里去了呢!
想起任姑姑莫名下狱,她心中又是一阵愧疚----任姑姑是为了在宫中帮助自己,才有时半夜潜行,落到有些人眼里,大概觉得行踪诡异,竟然被认为是皇后的党羽
两人正在说话间,却见有人惊慌地跑了进来,张巡面色一沉,喝道:“出了什么事,这样不成体统!“
那小太监显然是他弟子一流,喘着气道:“师傅湖那边出事了,您自己去看看吧!”
张巡面色一变,随即道了声有罪,立刻拔脚就走。
宝锦跟着他一路小跑,来到御花园的镜湖边,只见那里围拢了好些人,正在看着水淋淋的什么。
张巡上前排开众人,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具略带浮肿地尸体。
是任姑姑!
宝锦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死死抓住一旁的树干,这才稳住了心神。
“好好一个人,怎会这样”
“听说是从昭狱失踪的”
周围地窃窃私语不断传入耳中,宝锦却觉得悲痛莫名----这位母亲从小的陪嫁宫人,自己小时候最和蔼慈祥地保姆,就这样离奇地死去了!
她故作不在意地上前看热闹,只见尸体肿得有些发白,显然已有好几天了。
她细细打量着尸体,只见尸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和挣扎地痕迹,正在疑惑间,却见尸体的右手紧握成拳,好似存下了什么。
她使了个眼色给作眼线地小太监,只见后者扯了张巡的那个徒弟,指着湖面另一端道:“那又是什么?”
众人以为又有什么,纷纷转头去看,宝锦趁这一瞬间把拳中的物件扯了出来。
是半片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