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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将军府北院内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直往北院大王耶律晃月的练功房奔去。
来人打开练功房的房门,居然不见耶律晃月的踪影,他不禁纳闷地自言自语道:“爷刚才不是交代他要来这儿练剑,不得打扰吗?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人影呢?”
条然,一道黑影就从他身前掠过,才眨眼,一把利剑已抵在他喉头,将他吓白了脸,只差一点就昏厥了!
“爷刀剑无眼先拦下吧?”仆人抖着声,两眼直盯着那泛着森森寒光的刃面,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刷地一声,剑已回鞘,耶律晃月这才从仆人身后现身“不是吩咐过不准打扰,怎么不把我的话当话了?”
他冷着声,脸上不带半点表情。“爷,小的可不是故意要打扰您,只是将军府门外有个老者自称是您师父,小的没办法”
“我师父?”耶律晃月两眸条然紧眯。
“是啊,他说他叫笑弥勒,言之凿凿地保证绝不虚假,所以小的才敢来这儿冒犯您。”
他们六院大王武学修为各有所长,所拜的师父也各不相同,连彼此皆不知对方师父的长相,更何况是他们底下的人呢?
“好,我去看看。”耶律晃月快步走出练功房,心中却嘀咕着:师父他老人家向来隐居山林、不问世事,怎么可能下山?
但当他步出北院,来到平南将军府的府邸大门时,立刻就被一位老者的背影吸引住全部的注意力。
他加快脚步,老者也闻声转首,对着眼前这位得意门生。
“师父,您怎么来了?为何不先捎封信,好让弟子去接您。”自从学成下山至今已有五年,他始终不敢或忘师父的教导之恩。
笑弥勒轻咳了几声,脸色显得异样的苍白,耶律晃月立即发觉师父的神情有异!
他抓起笑弥勒的手,揿在脉穴上听取脉象,忽然睁大眼瞳,惊愕道:“师父,您受了重伤?”
“何止是重伤,师父已经没救了。”即使人之将死,笑弥勒仍不改其笑脸迎人的模样。
他体内多处筋脉断裂,早已是回天乏术,若非他撑着最后一股意念,说不定已经驾鹤归西了。
“我不信,师父您快进屋里,我派人请最好的大夫过来。”耶律晃月神情紧绷,无法承受从喜悦的高峰跌到绝望的谷底。
“不麻烦,我千里迢迢来这儿是有件事要拜托你。”笑弥勒又咳了数声。
“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力所及定不负您所托。”
“那就好,其实为师是是有个人要托付给你。”笑弥勒对躲在转角处的人影喊了声:“牙儿,你快过来。”久久,一名女子从街角慢慢走来,紧张地抓住笑弥勒的衣袖“师父”
“牙儿,这是你的师兄耶律晃月,以后以后你就喊他晃月哥哥吧。”
笑弥勒抚着胸口,强忍着疼痛道。“晃月哥哥。”裘牙儿偷瞧了耶律晃月一眼,霎时已被他英挺磊落、狂野不羁的气息所迷惑,小脸蓦地染上一片绯红。
耶律晃月却连正眼也没瞧她,专注地点了笑弥勒身上几处穴脉,扶着他躺“师父,撑着点,您还没告诉我是谁对您下的毒手?”
笑弥勒只是摇头浅笑“冤冤相报何时了,算了吧。裘牙儿我就交给你,好好好好照顾她。”他说出最后这句交代后,便渐渐收起那总是挂在嘴边的笑容。断了气息。
“师父”耶律晃月刹那间变了脸,整个人笼罩在震惊之中!他师父向来与世无争,究竟是谁要置他于死地呢?
他一定要逮到凶手,为师父报仇说什么他也不会放过那个凶手!耶律晃月蓦然回首,瞧见那个叫做裘牙儿的女孩正因师父的往生哭泣着,也在同一时刻,他才注意到她的长相。
严格说来,她的外貌只能以平凡来形容,十分平淡无奇。不过那双灵灿双眸倒是满有神的,可说是她整张脸唯一可取之处。一想起这丫头从今以后便是他的责任,耶律晃月不自觉抖落一身鸡皮疙塔!
但师命难违,即使他心底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他也绝不能食言啊。
“你跟着师父多久了?”他突然问。裘牙儿抬起无辜的双眸对上耶律晃月那双清冷的眼,轻轻说道:“我我是数天前才遇见师父的。”
数天前!她表情中有着说不出的茫然和一丝谨慎,耶律晃月当然看得出她必定隐瞒着部分实情。
不过无妨,他会有机会找出这些问题的症结所在,而现在他得先将师父的后事处理好。
“你跟我进去吧。”耶律晃月抱起笑弥勒,直接迈进了将军府邢;裘牙儿望着他的背影怔忡一会儿,才怯怯地跟着进去。
此时的她开始犹豫自己是否该听笑弥勒师父的建议跟着这个男人?看他那模样似乎不太欢迎她想着想着,她的步履变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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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耶律晃月怀着悲愤之情将笑弥勒的后事处理完毕已是三天以后的事。
这些天他只是将裘牙儿安排在北院客房,从没去看过她一次,因为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太可疑。
师父闯荡江湖数十年,可从没收过女徒弟啊!这回为何会破了戒,又为何在收她为徒后便遭人暗算呢?
“晃月,笑弥勒师父的后事全打理好了吗?”耶律风云见耶律晃月日日夜夜忙碌着,几次想替他分担却都被他不领情地打了回票,不禁暗叹他还真是拗啊!“全都处理好了。”耶律晃月淡淡地说。
“怎么不让咱们兄弟帮帮你,瞧你一连忙了数天,肯定累坏了。”耶律风云又道。
“师父是我自己的,我不想假他人之手,让别人干预。况且一切都已告一段落,我也可以松口气了。”
他就是这副冷酷的模样,也还好他的几位兄弟都已经习惯,否则还真会以为他是故意与他们拉远距离的。
“你这句话幸亏没让焚雪听见,要不他定会找你谈一篇大道理。”耶律风云摇摇头,眸子突然瞟向北院客房那头“你那位叫裘牙儿的小师妹呢?”
“我哪知道?这几天我忙得晕头转向,没工天理会她。”耶律晃月伸了个懒腰,不羁的唇漾开一抹冷冽的笑。
“你这个做师兄的这么做就不对了,好歹她是你师父亲自托付给你的,你合该去关心人家一下。”耶律风云挑高眉,一点也不在乎惹恼了他。他了解晃用的脾气,虽是阴沉偏激,却从不会算计在自个儿兄弟身上,凭恃着这点,他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要我去关心她?”耶律晃月冷冷一哼,仿若听见了一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算了吧,如果你嫌只守着大嫂一人太无聊,我不介意将机会让给你。”
“喝!这我倒是敬谢不敏,若怜一人就抵得过全天下的所有女子,我拥有她已是心满意足了。”耶律风云笑意不减地看着耶律晃月,脸庞多了几许少见的温柔。
耶律晃月撇撇嘴,无所谓地道:“既是如此,我也不能让你成为薄情郎。
反正我给她吃、给她喝,没让她冷着热着就算是照顾到了,甭想我能再给她什么。
“他停了下,话锋一转。”累了几天,我想去打个旽,就不陪大哥了。
“耶律风云眯起眼笑看他离去的狂俊挺拔背影,心头暗自思忖:晃月啊晃月,你是尚未遇见命定之人,话才会说得那么满。
若哪天真让你遇着了心动的女人,看我怎么回报你的调侃?裘牙儿不安地站在这座豪华气派的宅院内,传闻平南将军府可是整个大辽国中建筑最讲究的府邢,就连王宫也略逊一筹,如今一见,果真任何一个小小的造景都可看出设计者用心良苦,整体的搭配更是无懈可击。
住在这儿已有好些日子了,无聊的时候只能四处闲逛,就连笑弥勒师父的后事她都帮不上忙。
晃月哥哥交代过,除了北院为他所有之外,其他五院是她不得擅闯之处,可是对将军府完全陌生的她又怎分得清楚哪里可去、哪里不可去,为避免招惹祸端,她只好一迳地待在北院。
可愈待她却愈慌了!晃月哥哥不曾来见过她,除了来此送饭的下人外,她几乎见不着其他人,这和软禁又百什么分别?
笑弥勒师父会恨她吗?若不是因为她,笑弥勒师父不会受重伤,也不会死的或许这是她的报应。
轻叹了口气,她决定出去走走,无论会不会迷路,会不会挨骂,她都决定放纵自己一下,否则她真会生病的。
才刚打开房门,她却吓了一跳!定睛一瞧,原来是位外表俊逸、笑容可鞠的男人正好站在门口!他有着与晃月哥哥不分轩轾的容貌,感觉上却乎易近人多了。
“姑娘要出门?”耶律春拓笑脸迎人道。“我嗯。”她犹豫一会儿,还是承认了。
“想去哪儿?”他那有如深井的双眸探究似地注视着她,嘴角的笑痕异常诡秘。
他可是受了众多兄弟的怂恿,来这儿试探这位谜样的女子,不过从见面至今他仍看不出她有何异样。
“我也不知道,随便走走而已。”裘牙儿觉得他的笑容太直接,竟让她感到不自在。“你究竟是谁?”
“我是耶律春拓,你可以喊我春拓哥哥。”他扬眉打趣道,不动声色地调侃起耶律晃月来。
犹记得晃月曾在他面前脱口而出,他恨极了她喊他“晃月哥哥。”的恶心感觉。
“什么?”她惊疑地看着他。“别那么怕我,我和晃月没什么不同。”他趋前一步,突地抓住她的小手“要不,我带你去我的左院瞧瞧也行。”
“不要,我不去!你放开我”裘牙儿完全慌了,她不停地要抽回自己的小手,但耶律春拓显然是恶意的,竟愈握愈紧,她也只能被动地跟着他!
“干嘛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j耶律春拓不肯罢手,硬是要将裘牙儿抓出她自始至终寸步不离的北院。
“放开我,我不要晃月哥哥!晃月哥哥!”裘牙儿惊慌失措地大喊,小脸已覆上一层从未有过的恐慌!
如果她不是武功尽失,她根本不会这么狼狈“别喊了,你的晃月哥哥从不会在意女人,还是跟着我吧。”耶律春拓暗自窃笑,想不到自己的演技还真不赖。
这小女人已把他当成一名厚颜无耻的登徒子了。如果计策成功,他定要去向另几位兄弟邀功,这次的形象绝不能自毁啊!“晃月哥哥!救我”裘牙儿压根儿听不进他的话,潜意识地喊出耶律晃月的名字。
虽然他不理她、不顾她,但他却是笑弥勒师父临终前给她的依靠,她也唯有信任他。
“耶律春拓!你这是干嘛?快放手!”裘牙儿不明白是不是老天听到她的祈求,自从第一天见面后便再也没有现身的耶律晃月竟然出现了!
他英姿挺拔地站在耶律春拓面前,黑发随风飘扬,漆黑带紫的眼眸闪烁利光,给人一种落拓邪佞的味道。
“嘿,晃月。你怎么有空过来?”耶律春拓丝毫不在意地问。
“废话,这里是我的北院,我不能来吗?”
他阴沉的眼直盯着耶律春拓抓着裘牙儿的大手“你怎么还不放手?难不成要我一刀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