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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鞭被巴人嵩紧紧握着,云箸用力一扯,也只挪动了半分,之后,却是再也不能挪动一步了。
不过,随着她的用力,长鞭却是越缠越紧,已然深深地陷进了他的皮肉之中。顷刻间,他的手臂上流出了黑血,顷刻间,散出一股恶臭,恶心至极。
巴人嵩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手臂上的伤,面不改色道:“这样好看的小姑娘,用这般恶毒的长鞭,不像样。”
语气里满是惋惜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关心人……
云箸见着自己心爱的长鞭,竟染上了丑男人身上的污秽之血,一双美目,瞬间染上怒火,气得险些要跳脚了,大声道:“你、你快松开!”
巴人嵩不说话,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瞬间,将云箸猛地向前带了几步。
身后,残月仍旧不停地挥剑,斩杀这些靠过来的毒物,片刻也不敢松懈。她的额间,已渗出汗液,黑色的发丝紧紧地贴在那张苍白美丽的脸颊两侧,较往常多了一分柔美。
巴人嵩冷笑道:“你要我们的命,我可不是傻子。”
说着,手上再次用力,问道:“她在哪里?”
她是谁?自然是残月、巴人嵩二人费尽心思要找的人。
云箸目光一闪,啐了他一口,咬牙切齿道:“什么鸟啊鬼的!本姑娘不认识!也不知道!”
巴人嵩道:“小姑娘,你知道我说得是什么意思。”
云箸使毒是行家,功夫也不弱,只是这般与人拼蛮力,却是极为吃力不讨好的。
眼看着二人越离越近。
“唔!”
就在此时,巴人嵩忽地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松开抓着鞭身的手,猛地捂住脸右眼,污血顺着他的指缝间流出。
他露出的半边脸上,显现出一种奇怪的、要哭不哭、似痛非痛的神色。
“巴人嵩!你怎么了?”身后,残月发现他的异样,忙出声询问,挥剑的动作却是不敢松懈。
云箸收回了长鞭,嫌弃地看着鞭尾上沾染的黑色污血,掏出一张帕子,猛地擦拭了起来,一副不擦干净,誓不罢休的模样。
忽的,她叹了一口气,道:““落雪鞭”可以擦干净,就是可惜了我的红红……”
前方,巴人嵩那高大的身躯,忽地朝后倒去。
残月一惊,忙转身,剑尖撑地,半跪着,稳稳地接住了巴人嵩的身子。
“你怎么了?”声音里透露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关心、紧张、害怕。
“我、我……”一句话还未说完,巴人嵩的身子便猛地颤抖了起来,一阵恶臭,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周围,那些聚集在一起的毒物,似乎是闻见了这股气味,像是惧怕什么似的,纷纷后退,不一会,便不见了踪影。
残月看着他,怒喝道:“你把手拿开!”
巴人嵩身子猛地一抖,死捂着左眼不肯放开。
残月目光一沉,咬牙道:“你不放开,我就拉开!”
说着,她松开握着剑柄的手,去拉巴人嵩捂着左眼的手臂。
就在她的手刚要触碰到他的手时,巴人嵩猛地将手拿开。
“这、这……”
见着眼前的一幕,残月愣住了。
巴人嵩的左眼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空的、流着黑血的血窟窿!
像是被什么东西活生生钻进去的!
巴人嵩看起来十分痛苦,可是他却忍着没有叫出来。
残月心下一痛,猛地抬头,看着云箸,那双充满冰冷的美目,此刻,被冲天怒气所掩盖,随即狠狠道:“你放了什么东西进去!快拿出来!”
云箸微微耸肩,看了一眼她怀中的男人,道:“果然,只有她才能受得了你现在的样子。”
此刻,一条细小的红色小蛇,缠在云箸的手上,正亲昵着蹭着她的手。
“没多久,我的红红就会将你怀中男人的血肉,啃噬个干净。你别看它们长得小,这饭量还不错的。可惜,吃了这个丑男人血肉,它也会一命呜呼的……”
说着,云箸眼中闪过点点泪光,显然——是在为了她那即将死去的红红而悲伤。
就在此时,眼前寒光一闪,残月手握长剑,而剑尖正停在云箸咽喉处,不足半寸。
“给我取出来!”
声音颤抖,像是害怕失去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
云箸看了她一眼,随即望了一眼她身后的男人,惊讶道:“他那么丑……你竟喜欢他?”
残月面色一顿,像是害怕被人知道似的,用她自认为最斩钉截铁的声音,说道:“谁喜欢他了!快!将蛇拿出来!”
云箸看着她,微微一笑,身子如飞鸟一般向后滑去,瞬间便离去三尺外。
“就算是我,也不能将红红取出。而且……就算我有办法,我也不会救他的!”
残月终于忍不住了,她知道云箸是怎么也不肯巴人嵩体内的毒蛇取出,一剑刺出,出手便是杀招。
一时之间,青芒四散,鞭声悠扬,地上、空中,两道人影缠斗不休。
凡剑光、鞭身所到之处,石墙坍塌,草木俱飞,巨响震天。
不过片刻,二人已交手数十招了。
云箸到底年纪小,再加上残月有心要杀她,数十招后,她的败势已显,渐渐的,有些招架不住了。
心下急转,便开始胡编乱造地说了起来。
“美人姐姐!你为什么要喜欢那个丑男人?”
“我看他没变成丑男人之前,长得定是十分的英俊!不然,就他现在的模样,你还能对他痴心一片?”
“美人姐姐,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回答我?我实在是好奇的很啊!”
“我想,你们以前定是一对恩爱情人,看美人姐姐这样阴晴不定的性子,丑男人没变成丑男子之前,一定是个花心鬼……啊!我知道了!定是他风流好色,最后被你弄成这样了!”
……
云箸这张嘴,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残月一开始还能当作没听见,到后来,就是想当作没听见,也是不行了,心乱了,忙失声道:“是他自己弄的!”
残月本来略占上风的局面,因为她的心乱,便露出了破绽。
霎时间,云箸那条黝黑光亮的长鞭,以极其诡异的曲线,猛地缠住了她的手臂。
云箸用力一拽,长鞭立刻在残月的手上,勒出了深深的血痕。
残月一声闷哼,不过片刻,身子就有些站不住了。
云箸的长鞭,剧毒无比,沾之无法摆脱,早已随着残月的肌肤,渗了进去。
那裸露在外如雪一般的肌肤,瞬间被黑紫色所染。
毒已如骨,残月便没有威胁了。
云箸顺势将长鞭收了回来,看着她,讥笑道:“你的手上不知沾染过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本姑娘还以为你的心,早已如铁一般坚硬,任何事情,任何话语,都不能将你们动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