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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歈寒看着面前脸色明显苍白的女人，眼睑微微垂下后才冷不丁拨弄了一下自己衬衫的褶皱，“他一周前被薄宇辞退，薄承鸿没告诉你吗？”
那一瞬间，薄娆愣住了。
“你说什么？”
早就在穆语川失踪之前，她就跟薄承鸿闹地不可开交，更何况这种事情薄宇怎么可能会让她知道，她现在已经不是薄家的大小姐了。
“你不知道？”
厉歈寒微微惊讶，可看起来像是在意料之中，“他这段时间回海城了，薄宇发生了很大的集团内斗，他被拉入了黑名单，而且名下的资产全部都被冻结进行审查，如果他到了现在都没联系大小姐你的话……你……还是不要再等他了。”
一声不吭。
结果整整消失了一周后，告诉她不要再等了。
“我……”
薄娆的表情呆滞，漆黑长发下白净的脸蛋都有微微的苍白，瞳孔都是涣散到近乎不可置信，“我去亲自问我爸。”
“问也没用。”
穆语川低低笑了一声，“薄宇是你们薄家的，他也不过是薄董事长聘请来的一个打工的，到手本就没多少权利，以他的身份以卵击石想要跟大小姐你在一起，那基本上就等于自掘坟墓，这件事大小姐难道从一开始就没有猜到吗？”
他说的懒散且缓慢，可薄娆却咬住了唇瓣。
“我已经跟我爸说清楚了。”
她的呼吸带着显而易见的微微颤抖，“他怎么可以这样……”
“呵。”
厉歈寒的声音冷淡地不像话，却是有条不紊的，“穆语川就算再怎么有心思，一步一步摸爬滚打到现在的位置，那也是薄董事长一手提拔上来的，古代的君臣都有功高盖主这一说，怎么到了薄大小姐这里就如此天真，就算没有大小姐你，他也是强弩之末，只不过他和大小姐你的这段感情，加快了这个进程而已。”
薄娆没有想到他消失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而且……
他都不回她消息。
“大小姐。”
厉歈寒看着面前表情略微呆滞的女人，唇瓣的笑意最后还是微微挑了起来，“你还是看清点局势吧，他那样的人很少有人会喜欢上的，也没得到过几次真心，你是薄家大小姐的时候，最起码之前你们在一起的时候薄承鸿还会忌惮他，万一伤害你。”
“可是现在……”
男人的嗓音都骤然沉了不少，“你什么都没有，甚至在这样的时候想要帮他都没有办法，大小姐该不会真的以为，你一无所有之后，他还会背着压力跟你在一起吗？”
薄娆看着他好整以暇的表情，眸色都呆滞了。
“为什么……不可以……”
“呵。”
厉歈寒笑了，“大小姐，你被家里宠着长大，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所以为了自己想要坚持的，放弃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甚至包括薄大小姐的身份，”那声音实在是冷淡地很，“可他不一样，他后面还有一个重病在床的母亲，大小姐是希望他为了跟你在一起，丢掉一个身为晚辈应该承担的责任……”
他意有所指，目光渐深邃。
“这样的人，想来大小姐应该也不会喜欢吧？”
“……”
薄娆之前吵架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可现在一语惊醒梦中人，她才发现自己没有了薄家大小姐的身份之后，的确是什么也不是。
帮不了他。
甚至，就连自保都做不到。
“大小姐还是好好想想吧，如果真的做不到就应该放手，这样对你对他都好，”厉歈寒到底还是懂了恻隐之心，“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要是薄董事长真的把人逼到了绝路，别说爱了，他还能不能好好活着都是问题。”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薄娆恍惚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薄承鸿就这样跟她说过。
“地址给你发过去了。”
厉歈寒最后收回了自己冷淡的视线，单手插兜睨了她一眼，“至于大小姐要怎么做，这就是你们之间的事了。”
说完，直接就绕过她上了车。
扬长而去。
薄娆站在原地，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厉歈寒发过来的定位，站在原地表情呆滞了好一会儿，才蹲下身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呼吸及其紧绷。
“大小姐还是好好想想吧，如果真的做不到就应该放手，这样对你对他都好，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要是薄董事长真的把人逼到了绝路，别说爱了，他还能不能好好活着都是问题。”
可……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直接闹失踪。
明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隔阂，甚至于她都已经有了想要嫁给他的想法，可他怎么可以在说爱她之后，忍得住这么久不联系她啊。
怎么舍得。
天知道她这一周的时间是怎么过来的，惶惶不可终日。
这种感觉，之前从未体会过。